《白夜未央》此生半夏

31、玉屋藏娇

　　章台闻言，有些惊异：“公子何意？”
　　“毕竟先皇后离开天门山的两年，谁也不清楚她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公子的意思是那两年我姑姑其实是和墨逐英在一起了？”
　　“玉某也只是猜测。”
　　“姑姑虽已故去，但好歹也是皇后，还请公子慎言！”
　　“是玉某失言了，还请章少主莫怪。只是，若真是如此，十二年前此事又恰巧被皇上察觉，那皇后当年驾崩的真相便不得而知了，皇上突然不再器重莲华宗也就说的通了。”
　　闻言，章台有些坐不住了，若真如玉公子所言，那皇上便是杀害了自己的姑姑的人！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又能做什么呢？章台心神恍惚不安，兀自挣扎了片刻，起身道：“此事无凭无据，还请公子莫要再说了！”
　　玉公子亦起身道：“是玉某唐突了！”转而对岳洪道，“岳叔，章少主一路奔波劳累，先带章少主去休息吧。”
　　于是，岳洪和章台便告退了。玉公子又问了问葛天灵台山一行如何，葛天回道：“章少主本想游说华可立协助他重返天门山，但被华可立婉拒了。”
　　“若是真的忠心于他，也不至于这么快便另立门户了。”
　　“是啊，看来章少主想重回莲华宗怕是不容易。”
　　“若是有人帮忙，也未尝不可一试。”
　　“公子想帮他？”
　　玉公子笑道：“我哪里有这能耐？”
　　“那还有何人能帮？”
　　玉公子正欲解释一二，忽而听闻外院中一阵喧哗。连忙出去，远远地便看见，凤吾正揪着段淮生的衣领。
　　雪丫跑到跟前问：“这不是那个说书的吗？王爷揪着他做什么？”
　　凤吾不回反问：“你家公子呢？”
　　不待雪丫回答，余光已瞥见玉公子正朝自己走来，眉稍瞬间转怒为喜。
　　段淮生看见玉公子，像是终于看见了救星：“玉公子，可算是见到您了，公子救救我吧！”
　　“你这是做什么？”玉公子看了看段淮生，问凤吾道。
　　“自然是来求个清白。”
　　“王爷若是有冤屈，自可去找大理寺，来我这里做什么！”
　　凤吾把段淮生往地上一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人说我对你始乱终弃，我自然要带着他来找你求个清白！”
　　葛天这几个月都不在玉公子身边，此番初到京都，还未听过关于玉公子和凤吾的传闻，现下突然听闻凤吾这话，险些呛着了。
　　玉公子也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王爷来此就是为了讲笑话？”
　　“当然不是。”这四个字很正常，玉公子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凤吾继续道，“我是认真的。”
　　看这架势，葛天怎会还看不出来凤吾对玉公子的意思，恨不得赶紧撤离，于是道：“公子，若无其他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段淮生也趁机道：“那小人也告退了，二位慢慢叙旧。”
　　凤吾瞄了段淮生一眼，未做他言，目光再次回到玉公子身上，不过表情却比方才正经多了。段淮生见凤吾不说话，只当凤吾默许了，便赶紧离开了。
　　凤吾既已来了，说什么也是要进屋坐坐的。
　　一进屋，凤吾又道：“数日不见，阿央可有想我？”
　　玉公子不想回答，扯开话题问道：“王爷不去关心振灾事宜，倒有空来我这里玩笑！”
　　“振灾银子早已出库，也快送到陇西了。只不过，银子在路上似乎折了不少。励王上奏父皇说遇到了劫匪，请父皇再拨一些银两。”凤吾说着，脸上挂着一丝坏笑。
　　“可有证据？”玉公子倒了两杯茶。
　　“就励王那个脑子，要搜罗他的证据还不简单。倒是左和那个老狐狸，不好弄！”凤吾说着，伸手端茶，端的却不是自己那杯，而是玉公子手里那杯，然后若无其事地一饮而尽，玉公子无奈，只得伸手去端凤吾那一杯。
　　凤吾继续道：“不过，和励王共事，难免会被拖后腿；还有你收拢的那个马致，还真有能耐，沿着励王顺藤摸瓜，竟也拿到了左和贪污的证据！”
　　“如此甚好。只是励王圣宠加身，左和为官多年，根基深厚，恐怕单凭这一次，对他们还构不成威胁。”
　　“这当然只是个开头。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之前派出去查探的人，发现左和经常去一家钱庄，我怀疑，左和就是那家钱庄的幕后老板，盯了一个多月，终于发现，钱庄下面居然还藏着一个金库！不过，我前几天暗中潜入进去打探了一下，总感觉那个金库对于左和来说似乎小了点，恐怕不止这一个金库。”
　　“左和为人谨慎，有几个金库也不奇怪。”
　　“不错，这次的振灾银两，他总要找地方放，只要死死盯着他，兴许就能再找到一个金库。”
　　玉公子想了想，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把他所有的金库都揪出来。”
　　凤吾抽到玉公子面前，道：“阿央，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注意了？”
　　玉公子附耳对凤吾说了几句话，凤吾欣然大笑：“阿央，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胆子不小啊！”
　　玉公子道：“你也可以现在就把我抓起来啊！”
　　“好啊。”凤吾说着，却是伸手去抓住玉公子的手，玉公子欲把手抽出去，凤吾却抓着不放，“这可是你叫我抓的！”
　　玉公子放弃了挣扎，道：“你就不怕我陷你于欺君之罪？”
　　“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凤吾朗然道，忽而想起了什么，担忧道，“对了，今日我发现励王派人跟踪你，你出门小心些。”
　　玉公子闻言，心下微微一惊道：“他派人跟着我做什么？”
　　“兴许是上次想报复我吧，是我连累你了，阿央，对不起。”
　　“既然怕连累我，那便离我远些吧。”
　　“我不，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偏赖上你了！”
　　玉公子觉得有些闷，走到窗前，拉起半卷窗帘。
　　玉公子抬头看了看这个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会闯入自己生命中的人，有时甚至感觉，自己和凤吾早已有过某种联系，所以当初才会毫不犹豫想要救他。虽然当初玉公子只是想通过凤吾打探宫中的消息，但若是玉公子不愿意，也断不会只有这一种办法。
　　玉公子不说话，凤吾像是被玉公子的目光所吸引，也走到窗前，想把这块温润的美玉揽在怀里。
　　刚抬起手，忽闻有人敲门，门外传来岳洪的声音：“公子，午饭已经备好，可要与章少主同用？”
　　玉公子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介绍凤吾与章台相识，待日后章台重掌莲华宗，或许能能为凤吾的助力，于是道：“那便一起吧，我稍后便来。”
　　言毕，玉公子正欲出门，却被凤吾拦住，一把推在墙上，半带戏谑半带生气地说道：“想不到阿央这里还有别人！阿央之前总不愿与我一起吃饭，而今却要与他人共食，莫不是早就看上了别人？而今不过数日不见，阿央不仅当街与人交头接耳，还玉屋藏娇！你说这到底是谁对谁始乱终弃啊？”凤吾说了一大堆，丝毫不给玉公子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