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守暖阳》萧九尘

18、想要很多树

　　“清水兄，你给我讲讲杨家吧！上次听清溪简单提了一嘴，具体还是不清楚，以后可能会经常与他们家打交道。”

　　“说起这杨家，就得说说萧大娘，她年轻时也是萧家村的一枝花，长得很好看，上门提亲的媒人都快将门槛踏破。后来经媒人介绍了我们村的杨宝庆，也是一表人才，在村里的条件算顶好的，萧老太爷听说杨家是个三等户，很快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因两个村子离得较远，他俩人直到相亲时才见上面，也算是一见倾心。

　　婚后两人过得比较如意，育有三子两女，分别是杨柳、杨树、杨君娘、杨槐和杨文娘，公婆对萧大娘也甚是满意。奈何命运弄人，在杨文娘出生没多久，杨大叔就生了一场重病，不仅花光家里的积蓄，田地也卖掉一半，但人还是没留住，没多久公婆也相继离世。”

　　听到这些，季辛夷不免一阵唏嘘，“那萧大娘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时的萧大娘可以说是命比黄连还苦，但她从来没像谁低过头，为了能让五个孩子顺利长大，她白天背着孩子种地，晚上给大户人家洗衣服，大冬天硬是洗烂了双手，也没吭过一句。”

　　赵清水说完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好在杨家大郎、二郎、三娘很快能顶事，杨家族里也并没有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反而与萧家一样，经常在农忙时轮流过来帮助他们，现在杨大郎和杨二郎都娶妻，而杨三娘也在前两年嫁去了外村，偶尔带着郎君回来帮帮萧大娘。”

　　“果然萧家的女人都不简单！”

　　“所以呀，能不能让萧家几兄弟帮你搭建大棚，还得看萧大娘松不松口。”

　　说着两人就到了杨家大门口，杨家的房屋呈现“倒L形”，院子没有修建围墙，只是通过篱笆围起来，但别有一番风趣。

　　“萧大娘在家吗？”

　　“在家，哪位找？”说着一个打扮利索的中年妇女从堂屋出来，打开篱笆上的简易竹门，“是赵家二郎呀，可是有何事？”

　　“有事的不是我，是我旁边的辛夷兄弟。”

　　“萧大娘好，我是季辛夷，今日来有事儿与您商量。”这是萧慕青的亲姑姑，可不得放低姿态嘛，甚至还有些晚辈见长辈的紧张。

　　“进屋说，进屋说。”萧慕青与季辛夷的亲事，她早就接到萧老大带过来的消息，也打听了季辛夷的一些事情，远远见到过几次，只是两人都没打过正面，这还是第一次当面说话。

　　杨家没有以前好了，但家里收拾得干净利索，一看就是讲究人。虽然萧大娘没有给两人泡茶，但却冲了两碗糖水，这地方，可能就一二等户家里备有茶叶。

　　“可是亲事准备上遇到了什么难题？”季辛夷与自己家有联系的事情，应该就是与萧慕青的亲事，所以萧氏开门见山的问到。

　　“不，不是的，是其他事情。”季辛夷的脸“蹭”的就烧起来了，滚烫的热意从脸蔓延到耳朵，再到脖子。

　　“哈哈，你这孩子脸皮也太薄了些，以后怎么撑起门户呀！”萧氏难得这么开怀大笑。

　　“萧大娘，还是我替他说吧！”赵清水也是憋着笑，但还是要给好兄弟解围。

　　“是这样的，我们前些日子去山里采摘菌菇，二郎发现菌菇可以种植，但种植菌菇和我们以往种植蔬菜不同，不能直接种植在田土里面，而是要种植在大棚里面，然后通过一些混合的辅料来培养。”赵清水说完，看了看季辛夷。

　　季辛夷接着说到：“这修建菌菇大棚有讲究，所以想请杨家三位兄弟帮忙，后面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家种植菌菇，到时候免不了还会搭建，只是我现在手头有些紧张，可能没办法给他们开很高的工钱。”

　　萧氏算是听明白了，这不仅是信任他们杨家，还想让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有些进项，是个好孩子，她爹这次算是做了个大好事，应下这门好亲事，自己大侄女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需要人帮忙，叫他们去就是，反正现在还没到种植晚稻的时候。”

　　“这可不行，即便是去城里打短工，那也是有银钱赚的，而且明年就排到我们村服夫役，大娘是否准备好了免役钱？”

　　听到这话，萧氏与赵清水脸色均是一变。二十岁至六十岁的男丁，都必须按期服徭役，而杨柳与赵清泉已接近二十岁，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拿不出免役钱，则需要去那要人命的地方干苦力。

　　十多年前，杨家有两个适龄的男丁，即杨宝庆与其父杨老爷子，家里只能拿出一个人的免役钱，为了不让父亲去服夫役，杨宝庆便主动报名服役。

　　服完夫役回来后，杨宝庆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从一个壮年迅速变成一个药罐子，每天需要用昂贵的药材续命，但最终还是没活几年。

　　本朝除了缴纳夏税、秋税以及附加税外，还有各种徭役，主要就是职役和夫役等。普通百姓都需要服夫役，主要修建城池、官廨、堤堰、驿路，有时还要冒着风险运输物资，老百姓负担非常重。

　　季辛夷因为董家承的原因，被列为官户，属于形势户的一种。虽然要与其他百姓一样缴税纳粮，但却可以免除各种徭役，不需要去受苦，这已经让他觉得庆幸了，毕竟徭役过程中经常有百姓发生意外，出现“有去无回”的情况。

　　看萧氏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季辛夷也有些于心不忍，奈何他只能口头上安慰到：“大娘，不用过于担心，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免役钱定是能凑齐的。”

　　看着季辛夷那宽慰的笑容，萧氏竟然真的觉得可以凑齐免役钱，也正是因为这块大石头压着，萧氏只好答应收取季辛夷一定的工钱，凑一凑总是行的！

　　商量好搭建大棚的事情后，萧氏还提到要跟着养稻花鱼，季辛夷也耐心说了一些稻田的管理方法，等晚稻的秧苗插完后，再来说稻花鱼的养殖方法，随后两人便去了里长家里。

　　“你们要买村里的树？谁家要修建房屋吗？”里长很是意外，以前谁家建房子要树也没说来打招呼的。

　　“我想搭建一个大棚。”季辛夷笑着说道。

　　“那你们找人去山上砍就是，不过有几种名贵的树不能砍，村里人都知道，那是要运送到京都去的。”

　　“那我要得多也没关系吗？”

　　“修房子也要不了几根树，你小子不会偷偷运出去卖吧！”杨升说着不忘往外面看几眼，生怕被人知道了去。

　　“杨大叔，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只是在大棚里面种植菌菇，然后将菌菇培育在树上的，所以树也要得多。”

　　“哦？我只知道腐木上能长出野菌菇，那你是要将有菌菇的腐木搬回来吗？如果是这样，我就劝你别折腾了，以前有人试过，不过那几朵菌菇吃完也就不再长出新菌菇。”

　　“不是的，我是要新鲜的椴树，然后砍成一节一节的，处理后将菌种移栽到上面去。”

　　杨升一听菌菇真的可以种植，突然间就来了浓烈的兴趣，“什么是菌种？菌菇也能有种子？种出来和野生的有什么区别？”

　　“菌种算是种子吧，不怎么容易看得出来，就是一种白色、棉絮状的东西。”

　　杨升愣愣地问：“种植出来应该只够自家人吃吧？菌菇又不是稻谷，一片山也不过采摘几背篓！”

　　赵清水得意地插话到：“我总觉得二郎不是一般人，他说能折腾出菌菇，一个大棚能种出好多来，以后常年都能吃到新鲜菌菇，还能运出去卖钱。”

　　虽然赵清水也不知道这大棚里面的菌菇到底能不能长出来，能长出多少来，但一点儿都不妨碍他吹嘘季辛夷的本事。

　　杨升听赵清水这么说，眼珠子都瞪圆了，“如果真的能种植出来，那对咱们小溪村将是大好事呀！”杨升从养殖稻花鱼就看出来了，如果季辛夷真的培育出菌菇，肯定也会带着村里人种植的，岂不是又多了一条赚钱的路子。

　　赵清水下巴抬得更高，“二郎说能行肯定就可以！他最开始还说能养稻花鱼呢，一开始不是也没人信嘛！现在争着抢着要跟着养。”

　　“季小子，只要你能种出菌菇，山上的树随便你们砍，看谁敢说闲话，叔这次看好你了。”

　　“小子在这里先谢过大叔了！”

　　其实，季辛夷有两种获取菌种的方法，第一种是在菌菇刚出土时，挖取土里的菌丝体，在培养料中进行繁殖；第二种在菌菇子实体还没开伞时，采摘后截取取中心一小块实体，在培养基上进行培养。

　　第二种方法显然不适合这个地方，而野生菌菇的菌丝体不集中，最终影响产量，所以季辛夷要用空间的菌种种植出大量菌菇。通过椴木种植菌菇，出菇周期非常长，一次种植，两到三年内都能出菇，其他人要种植，可以直接将椴木内的菌土或者椴木下沾有菌种，长出菌丝的菌土移植过去。

　　但是想要村里其他人种植菌菇，季辛夷首先需要培育出很多菌土，后面还要找时间进城与陈祺轩商量，菌菇的销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