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守暖阳》萧九尘

16、这里有你

　　“二郎，二郎。”赵清泉抓住他手臂，轻轻摇晃着。

　　“怎么了？”回过神的季辛夷，见三兄弟都盯着他。

　　“是你怎么了才对？”

　　“是呀，二郎哥，这林子里面本来就阴森森的，你还突然笑得那么吓人。”赵清溪年龄小，被吓得不轻，靠在赵清水的身边，双臂抱着自己。

　　“我突然想到，既然菌菇这么好吃，又能卖钱，我们为何不考虑种植它？”

　　“难道你会？”赵清水伸长脖子问到。

　　“嗯——”季辛夷摇摇头说到：“暂时还不会，可能还需要时间琢磨琢磨。”

　　“二郎哥，你也太厉害了！”的确，先是养出那么好的稻花鱼，现在又会种菌菇，赵清溪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这边的菌菇确实有很多，还有一种长相与平菇类似菌菇，叫做天花蘑菇，可种植平菇相对比较复杂，只能计划先种植香蕈。

　　后面几人再往里面走，又发现了更多的菌菇。最常见的还是香蕈，所以他们采的最多，之后还有天花香菇和季辛夷不认识的菌菇种类，其他的都不敢采摘，怕中毒。

　　两个多时辰后，几人的背篓基本上都装满了，季辛夷有半背篓菌菇和一些蕨菜，赵清泉的背篓都是柴火，赵清溪的背篓装满菌菇，而赵清水的背篓则比较杂乱，有刚摘的野生猕猴桃，还有腐烂的枯木，上面有很多刚冒出头的小香蕈，季辛夷说腐木可以琢磨出菌菇。

　　为了不喊错这些菌菇的名字，让他人怀疑自己，季辛夷决定以后称呼所有的蘑菇都为菌菇，反正这里大部分人都分不清楚，都统一叫菌菇。

　　几人寻了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把早上带的饼子分来吃了，休憩了一下才准备回去。回到村里的路上，其他村民看到他们背回这么多菌菇，都在打趣，却没有嫉妒之人，因为都知道他们去了后山。

　　季辛夷回到家，准备把分给自己的菌菇和猕猴桃处理一下，看到他们分了这么多，想着怎么吃才不会坏掉。突然想到了萧慕青，上次一起划船采莲蓬后，已经多日未见，不如给她送点过去。

　　想着也就行动起来，挑选比较好的菌菇与猕猴桃，用小背篓装起来，又去小池塘里面捞了小半桶鱼，现在的鱼并不是很大，只能勉强吃一吃。

　　本朝对于嫁娶并没有特别严格的要去，定过亲的男女是可以随时见面的，只是在正式成亲前几天尽量不要见面，怕不吉利。

　　把早上的剩菜剩饭热来随便吃了几口，便驾着牛车就往萧家村去，牛车慢悠悠的踱着，季辛夷靠着车厢，看着天空不断变换着模样，四周不断变幻着景色。
　　季辛夷很喜欢这种慢节奏，简简单单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享受这里带来的一切新事物，要不是自己五音不全，可能还会高歌几曲。

　　萧慕青和萧慕悠一人抱着一个木盆，刚刚从小溪边洗完衣物回来，远远就看着一个少年驾着牛车往这边使。萧慕悠对季辛夷只有模糊的印象，上次到家门口卖鱼的人，好像就是他，后面也知道这人向姐姐提亲，而萧慕青则能一眼识别季辛夷。

　　于是两人也不走了，就在路口等着他过来。优哉游哉的季辛夷也发现了她们，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么巧？去河边洗衣物啦！”

　　“难道不是来找我的？还是你准备给其他人送东西？”萧慕青歪着头揶揄到。

　　“萧家村就认识你，哪里还有其他人！”

　　季辛夷怕她误会，忙解释到：“我今日与赵家兄弟上山去采摘了些菌菇，还发现了毛桃，有些多，我就给你们送一些过来，不然就放坏了。”

　　“哦？”

　　“我还想过来看看你！”说完不等回答，就立马爬上牛车，脸红得彻底，都快烧起来了。

　　旁边的萧慕悠不禁捂着嘴偷笑，季辛夷更加不好意思，故意在牛车上磨蹭了一会儿，才抱着小背篓出了车棚。

　　“你们尝尝这毛桃，可甜了。”季辛夷献宝似的，把小背篓抱到她俩面前，然后又接过她俩手中的木盆，转身放到牛车上。

　　萧家的女儿向来得不到重视，如果到家里再把毛桃拿出来，估计她们也吃不到什么，还不如在这里多吃几个。

　　看着萧慕青吃得高兴，季辛夷冲她微微一笑，眼中的笑意久久不逝，暗含着难以描述的无限柔情。

　　“怎么样？是不是很甜？”他清纯的笑容里，宛若沾满了萧家门口的橘子花香。

　　“姐夫，这哪里是甜呀，都快腻死我了！”萧慕悠打趣的说到，“你们慢慢聊吧，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说完还抓了两大把毛桃走。

　　季辛夷右手牵着牛车，左边是萧慕青，两人在夕阳下慢慢往家里走，路上也没见到其他人，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还能听到青蛙声，哪怕走的是田间泥土路，也能感觉特别惬意，自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浪漫，好似刚刚吃毛桃的不是两姐妹，而是季辛夷，全身都有种掩不住甜蜜感。

　　左手握拳来回捏了捏，想去牵萧慕青的右手，试探性动了动手，但最终还是不敢，怕被说轻浮。那成亲后是不是就可以随意牵呢？这么一想，季辛夷就感觉很开心，自顾自的笑出声来。

　　“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萧慕青停下来望着他。

　　季辛夷微微低头也看着她，在夕阳的照耀下，萧慕青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滤镜，看起来就有种说不出的梦幻感觉，是真的很好看啊，怎么看都不够，让人想要珍惜当下的好时光，心里便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冲动。

　　突然就不想这样暧昧下去了，想要名正言顺的让她做自己的娘子，想要成为她心中在意的人，想要随时能牵着她的手。

　　“萧慕青！”

　　“嗯？”

　　“你愿意一辈子与我在一起吗？就像平常夫妻一样，相濡以沫！”眼里期待又带着点忐忑，问出这句话时，季辛夷真的好紧张。

　　萧慕青看着眼前这人期待的眉眼，比她见过的娘子郎君都要白皙的肌肤，还有那双清晰毫无杂质的眼睛，轻声却又坚定道：“你是想与我白头到老吗？”

　　“是，是的。”紧张的有些结巴。

　　怦怦怦……

　　怦怦怦……

　　在这个安静傍晚，季辛夷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

　　萧慕青执起季辛夷的左手，指着自己心脏的部位，“这里很早就有你，也想与你百年一心！”

　　得多大的勇气，才能让这个朝代的娘子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经过现代文明洗礼的季辛夷，都要再三斟酌，迟迟不敢开口。

　　心脏跳动得更快，以至于季辛夷说话时都有些颤抖，“萧慕青，说出来的话，正如泼出去的水，是很难收回的，你可不能反悔，我可是听得真切，周围的花草树木、鸡犬蝉蛙都可以作证。”

　　没有扭捏，没有迟疑，自从发现对萧慕青动心，总是患得患失，本来刚刚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萧慕青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不反悔。”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自己可舍不得反悔，去哪里再去遇到一个这么傻的人。

　　村里的人都说自己嫁不出去，找不到好人家，只有这人找尽了各种理由来靠近，没有半点嫌弃，见到自己都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如果真的错过，怕是真的要后悔莫及。

　　“嘿嘿。”季辛夷傻傻的笑出声，刚刚还笑得收敛，现在完全是肆无忌惮。如果这地方要再开放点，怕是要把萧慕青拥入怀中。

　　被他的傻笑感染，萧慕青也露出少有的笑容。

　　萧慕悠回到家，已经将季辛夷过来的事情告知了其他人。两人慢腾腾的走回了萧家，看见在柳氏正在大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

　　“大娘安好。”季辛夷忙快走几步，前去打招呼。

　　“诶！怎么这般晚过来？”

　　“采摘了一些山货，放久怕坏，就及时给你们送过来一些。”说完就把准备好的山货和鱼桶搬了下来。

　　“上次全家都说这鱼好吃，你这孩子有心了。”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柳氏现在对季辛夷是越来越满意，便问到：“最近家里可好？”

　　“家里一切尚好，交完夏税，剩下的稻谷也入了仓，今日上山采摘到一些菌菇，我想试着养养，若成便是皆大欢喜，若不成也就浪费些时日。”

　　“我没听说过谁家养出菌菇的，你总是能弄出常人不会的东西，到时候需要帮忙，把你大叔叫去。”

　　“有大娘这话，我就不客气了。”

　　“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萧慕青在旁边插话，趁着现在天色还没完全变黑，走夜路可不是很安全。

　　是差不多了，虽然刚刚才与萧慕青表明心思，很是不舍，可再晚些回家，他不仅怕不安全，更怕黑，便向萧家母女告辞，真希望能早点将她娶回家。

　　回到家中，季辛夷挑选了一间背阴的房间，将背回来的腐烂枯木整齐里面，不要被阳光晒到，定期给腐木浇水，这些小菌菇就能能长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