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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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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色渐晚,华莠带着十石等人检查完防务,便又来到营盘空地练拳。
饶是十石爱拳如命,如今也不禁苦瓜了脸:“我的亲娘,将军您不累么?安排完事务,练那么久的箭,还要绕着这大营检查一圈的防务,再打半个时辰的拳,你精力也太超常了。”
华莠紧着护腕,嘴上说着:“年纪轻轻,有什么好累的?”
心里说:不累些能倒头便睡么?睡不着的滋味你知道有多难熬么?赶情你饿汉子不知饱汉子饥。
呃……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二人对打了一会儿,身上都见了汗,天也黑下来了,华莠却不想收手。
正这时,忽然兵士飞奔着来报:“君主驾到!”
“……?!”
祖宗,怎么说来便来了,都不提前招呼一声?
华莠脚下生风往军帐赶,心里埋怨着,嘴角却早翘得老高了。
进了帅帐,见宋陨身披裘皮大氅,负着手站在地中间正四处打量呢。
见华莠进来了,宋陨一笑道:“我来突击检视一下,看你有没有玩忽职守。”
华莠来到他近前,盯着他的面容,手直发痒,恭恭敬敬问道:“君主检视得如何?”
宋陨不答,凑近细瞧他额头,纳闷道:“这大冬日的,如何弄得这一头汗?”
华莠余光瞧着承平带着护卫出去了,上前将手伸进宋陨大氅,一把将人拥进怀里,俯头吻着他颈子呢喃道:“可想死我了!”
宋陨微侧过脸,寻到华莠的唇,破天荒的,竟第一次主动吻了华莠。
好嘛,这主动的一吻,差点让华大将军癫狂起来。
还好随宋陨同来的白闪见自己被冷落,昔日主人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甚是不满,冲过来扒着华莠的戎装便窜上他肩头,咯咯叫唤着,这才算唤回了他心神,防止了局面的失控。
华莠此时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嗓音都沙哑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宋陨庄重地轻咳一声:“孤对此处防御情形甚是挂怀,是以亲自来督查。”
水目轻轻一瞟他:“我难道不会想人的?”
华莠受不得这一撩,癫狂症登时又要发作,连忙稳住心神,叫来十石道:“天色已晚,来不及为君主搭建大帐,今晚便宿我帐中。”
嘱咐他们安置好承平一行。
又回头一指笼子对白闪道:“你也去休息吧。”
“咯~”白闪怼了他一句,继续在帐中四处探查,开心捣乱。
华莠怒了,“你个没良心的,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你的?如今你有了爹忘了娘,只听他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
宋陨在旁听得噗嗤一乐,冲白闪一招手,白闪几下跃到他脚边。宋陨抚抚它颈子道:“早点去睡,明日领你出去玩个够。”
白闪“咯咯”叫了几声,欢天喜地回笼子去了。
华莠冲着笼子麿了磨牙。
大战暂停,境内安泰,第二日宋陨与华莠在一众护卫陪护下,出了军营,在周边原野畅玩了半日。
追云与踏月重又相见,交颈长嘶,甚是兴奋。
最兴奋的当属白闪了,自被华莠拾了回来,它还是第一次重归山林,兴奋地跟着追云踏月奔跑,速度之快,当真对得起“白闪”之名。
华莠与宋陨在冬季的枯野中纵马驰骋。
冬日的阳光尽洒在荒原上,虽少些热度,却让一切都显得明媚耀眼。一黑一红两匹良驹,撒开四蹄轻盈奔驰,长长的鬃毛在日光下如同两匹绸缎,闪着华光。
可这一切,都无法夺去那二人的光芒。
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两张俊朗神飞的容颜,两对满含深情与畅意的眼眸,两顶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两张给予了对方无数柔情蜜意的嘴唇,流淌着爽朗的笑声,在原野回荡。
此时此刻,他们既非君主,亦非将军,他们只是眼中只有彼此的青年,无忧无虑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独属于他们的,在征战与杀伐的间隙,忙里偷闲的,一点好时光。
尽兴回到军营,华莠先遭遇了迎头一击——在他的大帐旁,已搭起一顶更大的军帐。
十石邀功般地冲华莠一扬眉,悄声道:“兵士们能干着呢,一会儿便搭好了,君主定会满意。”
华莠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的亲卫是个傻子,怎么办,还留么?
晚膳摆在了宋陨的新帐内,华莠特意让添了两道不辣的清淡菜式,他发现了,这种菜只要劝好了,宋陨也吃。
“尝尝这个,听说吃这菜能变得更好看……呃,算了,你不用更好看了,还是给别人留点活路吧,这个应该我吃;你吃这道,说是吃了能变得更聪明……嘶,你好像也不用更聪明,不然我更蒙不了你了……”
华莠随口编排着,哄着宋陨多吃几口。
宋陨听着他胡咧咧,噗嗤一笑:“在你眼里我几岁?”
“不管几岁都需要我疼。”华莠也不知自己何时练就了厚脸皮。
宋陨夹着那青菜,带笑不笑地瞥着他,“你小时候真不这样,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油嘴滑舌?”
“嘿嘿,一见着你,我便无师自通了。”
这倒是实话,在宋陨面前,这些话自己便溜达出来了,若是对别人,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二人斗嘴说笑着用完了饭,待兵士收拾完残局,宋陨水目一弯,“我带了东西给你。”
华莠立即满眼期待地望过来。
内官过来,捧出个大盒子,华莠打开,眼睛倏地睁大了。
竟是一套簇新的联军戎装。
“明日穿这套新装去吕国。”宋陨慢条斯理道。
宋陨此来的真正目的,是去吕国参加三国会盟,顺道接华莠一道前去。
华莠脸微微有些发热,满眼抗拒,“我又不是出嫁,为啥要穿新衣服?”
“我要我的大将军惊艳亮相,”宋陨食指轻轻叩着案几,“还要让梁君清楚他的儿子究竟有多出色。”
华莠摩挲着这新衣,仿若抚摸着宋陨的手,他既如此为自己费心,便全他的好意吧。
眼见内侍出去了,华莠凑近宋陨跟前:“那你也穿新衣,我们……就当大婚,他们都是来祝贺喝喜酒的,如何?嘿嘿。”
宋陨目光一荡,竟然没反对。
华莠美的心都要停摆了。
已过戌时,华莠起身走出大帐,装模作样安排君主帐外防务,又遣散自己帐外守卫,只说离君王大帐很近,有一处防卫便得了。
——太多了,人多眼杂,我怎么潜进君王大帐去!
亥时一过,华莠披上黑色大氅,戴上帽兜,如同个黑色影子般,趁着夜黑风高,摸到君主大帐前,竟然有些心惊肉跳之感。
执守暗卫忙为他开了门。
进了帐,只见宋陨穿着舒适的寝衣,正斜倚在榻上就着灯火读一卷书。
见他进来了,放下书册,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这身夜行服。
华莠脱了大氅,来到宋陨面前委委屈屈道:“我们便快成亲了,我明明是你的正配,却每日搞得跟偷情一般。”
他前倾着身子,双臂撑着床榻两侧,将宋陨圈在里面,咄咄逼人道:“请君主给个明示,我是不是你的正配?”
宋陨抬手抚着他脖颈,笑着点头:“不仅是正配,孤的后宫还仅此一位,别无他人。”指头一划华莠脖颈:“来,爱妃,给孤松松肩。”
华莠几把扯掉衣服,扑到床上:“我给君主全身都松松!”
灯火不知何时熄灭了,寂静的暗夜里,他们呼吸相缠,仿若一只小夜曲,持续不断地吟唱着。
这样的宋陨令华莠癫狂。世人只识高居届堂的宋陨,只有他华莠,能得见被深情与爱.欲浸润揉碎的年轻君王,能让他因了自己,而极度快活,深深沉沦。
这感觉是如此的动人魂魄,震撼人心,仿若一团巨大的光亮,引得华莠如飞蛾般,狠命地撞上去,虽死不悔。
第二日,宋陨在华莠护送下,起驾前往吕国都城邢萦,大司马宋元吉与萧山君宋岫都等在桑圻镇,与他们一同赴吕。
一听说宋岫也来了,华莠一阵牙疼。有这个恋哥狂魔在,自己怕连宋陨的边儿都摸不着了。
华莠的好兴致登时去了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