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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   这是要近身肉搏?华莠头皮一阵发麻。

      齐怀宇应有十七八岁了,肩宽体阔,体能超群,便老实站在那让华莠踹一脚,恐怕都能纹丝不动。

      华莠是会些半吊子功夫,可齐怀宇武将世家出身,各项培养相当规范,且他主动要比试武功,自是功夫不弱。

      跟上一局一样,这一局的输赢也毫无悬念。

      况且,华莠只能输!
      即便华莠赢得了齐怀宇,亦赢不了这一院子虎视耽耽的家丁护卫;
      即便赢了得这一院子人,在大齐他也是虎落平阳。

      他根本就没法赢,不能赢。

      “彼众我寡,先谋其生”,力量对比悬殊时,先保命要紧,太师称之为韬晦之术。

      身处不利局面之时,要努力掩饰自己,收敛言行,麻痹对手,使之放松戒备,不致斩尽杀绝,力求保存力量,伺机东山再起。

      想到太师的这些教诲,华莠忙望向场外,朝紧张地握着拳头瞪圆了眼的十石轻轻摇了摇头,若让对方看出他俩会功夫,只会更加激起痛打欲望。

      既然两个人上场也改变不了被动局面,不如一个人挨顿揍得了。

      华莠打定了主意。

      只不知齐怀宇想把自己揍到什么程度。
      华莠目光刚从十石那收回,齐怀宇的拳头带着风声已经到了,直取他小腹。

      华莠忙绷紧腹肌,身体微弓,几不可见地微侧了侧,解掉一部分力量,借势让身体直飞了出去,摔到地上后还滚了好几滚。

      齐怀宇不满道:“不会功夫?没劲儿。”

      虽说没实打实挨打,这一拳也够重,华莠捂着肚子站起来,咬着牙一步步又走回到齐怀宇面前。

      尚有几步距离,齐怀宇飞身跃起,一个连环飞踹,华莠又直直飞了出去,摔在远处。

      十石在旁边看得都快哭出来了,拳头捏得咔吧响。

      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见到这么下死手的打法,他平时练武跟这比起来,简直便是游戏了。华莠为什么不反击啊?就算打不过,总好过这么被动挨打吧?

      十石又急又怕,这么打下去,华莠会不会给打死啊?

      三十六计之假痴不癫。

      又一次摔在地上时,华莠心里默念道。

      若是在以前,他必定会跟十石一起拼死反抗,管打不打得过,先打了再说,爱咋咋滴,烈马一样的少年,骨子里便没服过输。

      但现在不同了,宋陨与太师都在教导他不要做无谓牺牲,留得青山在,方能徐徐图之,此所谓进退之术,得失之道,该进时进,该退时退,以退保命,以退为进。

      哥说他将来是做大将军的人,他不能逞这一时之强,但求久久为功。

      又一次飞出来在地上翻滚时,华莠故意狠撞了下自己鼻梁,不见点血,齐怀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三十六计之苦肉计。

      华莠心想,自己练的那点功夫正好都用来减轻伤害了,还不能减得太明显,怕被齐怀宇瞧出破绽。

      华莠这次摇摇晃晃站起来,已是满脸开花。

      他又踉跄着走过来,齐怀宇冷笑道:“倒是块硬骨头。”快步奔跑向前,腾空跃起,双脚向华莠胸口踹去。

      齐怀宇用了十成力,这要是踹胸口上能当场要人半条命。

      华莠忙假装站不稳,双膝微曲,让过胸口要害,把自己肩膀舍了出去,又借着一蹬之力向后摔翻过去。

      众人见他这次试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彻底躺着不动了。

      几个学子连忙过来劝阻齐怀宇:“敏晟兄顺了心气就收手罢,若真打死了,免不了受顿责罚,犯不着。”

      十石已经扑过来,哆嗦着查看华莠状况。

      华莠满脸是血,闭着眼呼吸急促,衣服上血迹与泥土汗水混在一起,还破了几处,狼狈不堪,一时也看不出伤势如何。
      十石呼喊华莠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齐怀宇走近前来,看着闭眼瘫在地上的华莠说道:“连点功夫都不会,让老子打得不过瘾。今日便饶你一条小命,不过,你以后别想再射箭了!”

      说罢抬起脚,朝华莠瘫放在地上的右手腕狠狠踹去。

      齐怀宇身大力沉,这一脚踹下去,华莠的手腕当即便得骨碎筋断。

      华莠一听他如此说,便猜到了他意图,眼缝中看到他抬起了脚,哪敢让他踹到,曲了右腿便要翻身左滚。

      不想十石大喊着“不要!”一伏身扑到了他手臂上,齐怀宇一脚正踹在十石肩头,疼得十石半天没喘上气来。

      几个人齐齐拉住齐怀宇道:“出出气算了,真闹大了就不好玩了。也活动半天了,咱们继续吃酒去。”

      这宅子的主人也怕在自己家里闹出事来不好收场,必得给父母责骂,赶紧使眼色,让众人合力拉走了齐怀宇。

      他弯腰看了看华莠,见伤势虽重,尚不至有性命之虞,便回头吩咐下人:“把他们抬到院外去。”

      几个下人把华莠抬到大门外,往地上一放,关了门回去了。

      十石哪经历过这种事,只怕华莠要死了,摇着肩膀叫着他,吓得欲哭无泪。

      华莠觑着人都进去了,悄悄一捏十石手臂,悄声道:“我没事,你寻个车,不能让他们看到咱俩是走回去的。”

      十石这才转惊为喜,好容易寻到个车,二人儿狼狈不堪地回了家。

      徐娘见了吓得七魂出窍,五佛升天,来不及细问缘由,赶紧找了郎中看视。

      好在并无内伤,只是挨了这顿拳脚,浑身上下青紫一片,皮肉着实吃了些苦头。

      郎中留下些跌打损伤药,让外用慢慢休养恢复。

      十石亦只肩头青紫了一块,幸未伤及其他。
      第二日自是不能去琅苑,被打得几日起不了床,方能让齐怀宇心满意足。倘第二日便活蹦乱跳去上学,齐怀宇哪里能甘心,必定还得另寻事端。

      十石去琅苑告了假,只说华莠感了风寒,病情沉重,需要休养几日。

      华莠席地躺在竹席之上,虽浑身疼痛,但想到此事或可就此了结,心情倒也快慰,悠然翻看着兵书。

      经历了此事,再看这些兵法,倒别有一种体验。

      傍晚时分,华莠正对着一条计策反复思谋,忽的门帘一挑,十石进来兴冲冲道:“你看谁来了!”

      华莠一抬头,竟是宋陨走了进来。

      “哥,你怎么来了?”

      华莠惊喜地爬起身,疼得牙缝里吸了一口气。

      宋陨一撩衣摆,坐到他身侧,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果真感了风寒?”

      华莠眨了眨眼,他不习惯向宋陨说谎,再则宋陨一直为此事悬心,如今过节也算了了,该让宋陨放心,遂咧嘴一笑,故作轻松道:“被齐怀宇揍了一顿。”

      宋陨眉头一皱,“我便知道不会是感了风寒这么简单,到底怎么回事?”

      明知华莠会避重就轻,便回头道:“十石你说。”

      十石便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为展现当时形势之危急,免不了某处还添点油加点醋。
      一旁华莠气得直向他使眼色,心道我挨打的过程你一语带过便得了,我不要面子的么?你便想要哥心疼我也别讲得这么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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