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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藏娇 ...

  •   然而这晚,沙漠雨的情绪在看电影时依然泄露了。

      电视里正播放《海底总动员》,沙漠雨目不转睛。

      在赵弘毅看来,动画片都是幼稚的代名词,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嗯,远远不如芽芽盘着腿抱着薯片“咔嚓咔嚓”嚼着的样子好看。

      看着看着,沙漠雨嚼薯片的动作慢下来。看着看着,薯片被她推到一边,拎起了一罐饮料,咕嘟咕嘟一气喝完。又过一阵,她指头飞快拂过眼窝。

      赵弘毅心头警铃大作,立刻靠过去,探手握住沙漠雨手指尖。

      指尖一片水泽。

      赵弘毅瞥了两眼屏幕上的台词——该死!这部动画片好巧不巧讲什么父爱亲情??

      他捏捏她手指头:“芽芽……”

      “没意思。”沙漠雨说。

      “对对,这片子没意思,我们不看了。”赵弘毅说着,左手去抓遥控板。

      沙漠雨制止了他:“要看。”

      又说:“我是说,做人没意思。”

      赵弘毅想按关机键的手指忍不住抖了一抖,按成了静音。

      屋里霎时间静谧下来。

      赵弘毅闻到了一股酒气,甜甜的,香香的。他拿起芽芽手边的空罐一瞧:该死的,怎么抓了瓶米酒进购物车!

      她一个年轻女孩子,一口气喝完了一罐米酒,会不会醉?

      他低头打量她,不想撞进一双黝黑润泽的眼睛里,泪光盈盈。

      芽芽看着他,眨眨眼,努力憋忍泪意,又挪开眼睛去看电视。

      电视里的海底世界一片模糊雾蓝,天光云影在水面轻轻浮动,荧光在她脸上变幻,映得她肌肤如同琉璃一样,又淸又薄、又透又脆。

      赵弘毅心尖尖又是一抖。

      有什么念头快速从脑子里划过,太快了,没抓住。赵弘毅来不及细想,就听沙漠雨幽幽道:“弘哥哥,我也想做一条鱼。”

      赵弘毅不知道怎么接话。

      沙漠雨抽出手,屈膝抱住膝盖,下巴点在臂膀上,声音幽幽地:“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一条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赵弘毅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是像小鱼尼莫一样,游来游去找爸爸妈妈?或者,觉得鱼儿头脑简单什么也不想?还是觉得,她那该死的老爸还不如一条鱼?

      怎么回答却难不倒他。他拍拍她肩头,沉声道:“好。那下辈子弘哥哥做条大鱼,一直陪着小鱼好不好?”

      瞧,他真是一个很会哄妹妹的哥哥呢。

      沙漠雨抱住膝盖歪头看他,半响自失一笑:“算了算了,我又不想做小鱼了,鱼不能写字,我还要做记者呢。”

      赵弘毅皱眉,煞有介事道:“谁说的?小鱼有小鱼的字。小鱼吐的泡泡就是字,只有鱼儿看得懂。”

      沙漠雨“噗嗤”一笑:“哦?这样啊。难怪弘哥哥那么会吹泡泡糖,原来弘哥哥是小鱼变的?”

      眼睛里有了点俏皮笑意。

      赵弘毅腰板一挺:“切!我明明是大鱼!大鲨鱼!海中之王!”

      沙漠雨扭头故作不高兴:“不要你陪了!大鲨鱼会把小鱼吃掉!”

      赵弘毅连忙描补:“不会不会,大鲨鱼会小心翼翼把他的芽芽妹妹含在嘴里,保护她,带她到处玩儿。”

      沙漠雨想了想,搓了搓手臂:“口水耶,好恶心。”

      赵弘毅看了看她光洁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勉强道:“那我就做个不大不小的鱼吧。”

      让他做小鱼?他打死也不肯的。

      入睡前,赵弘毅迷迷糊糊抹了一把自个儿黑壮生毛的硬膀子——噫,肉麻死了!幼稚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那些话的那个人才不是他!

      可,肉麻和幼稚很管用。

      第二天,沙漠雨又恢复笑颜,一张脸如明媚日光,大把时间都在她开朗的笑声和叽叽呱呱中溜走。

      赵弘毅认认真真听着,由是知道了户外那些又暴又美的徒步线路,也“认识”了一帮子有趣驴友:自恋臭屁的卫成昭,外表粗豪实则细心的无疆,纯善大方的吴忧,难兄难弟梁山伯和罗密欧,豪爽粗鲁的东北大姐翠花,搞笑的父子俩老猪小猪,一路斗嘴又片刻不离的夫妻俩仙女和仙女狂……

      沙漠雨反复讲起卫成昭的帅气和老猪的骚气,还有翠花怎么撩无疆。

      她给赵弘毅讲了无疆户外拍合影,老猪带头喊“老大——锤子!老大——好锤子”的传统,老大反问:“你怎么知道我锤子好呢?”抵得老猪哑口无言。到了翠花带头喊“老大,好锤子!”无疆又习惯性反问:“你怎么知道我锤子好呢?”翠花大声粗气回答:“咱俩不试过吗?”无疆跳着脚骂:“放狗屁!老子什么时候招惹过你……”

      赵弘毅听得皱眉:“这帮人讲话这么臭,芽芽不要和他们玩!”

      沙漠雨连忙辩解:“没有啦,他们人品很好的,就是喜欢乱开玩笑,用江城的话讲就是打个嘴巴牙祭。”

      和无疆户外徒步几次后,她才知道这帮人有多么君子。

      背过河什么的,都是无疆这种年纪大的老驴子才偶尔为之。平时徒步,男女驴友都少有肢体接触,遇到不好攀爬的坡坎、障碍物,需要牵一下拉一下,男驴友们都会很绅士地伸出手臂握了拳头让女驴友扶着。

      够不着的话,偶尔会有驴友伸出登山杖拉人。每当这时,老驴友们就会赶紧制止。因为登山杖虽然轻便结实不易折断,但杖节衔接处是不能纵向受力的,一拉就容易拔出来。要是拉着人攀爬向上时拔断了,非常危险。

      所以,大家通常用扁带来拉人带人,当然扁带的作用不仅于此。

      沙漠雨把这些讲给赵弘毅,也讲了第一次遇见驴友的情形:驴友脱衣服下池塘洗澡,害得池边的她羞臊不已。卫成昭见状喝令驴友穿上衣服,大家果真上岸穿上衣服,重新下池塘洗澡。后来惊了马蜂,她被扯下水躲避,湿了衣裳爬起来,驴友们晓得她脸皮薄,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接过她手中苹果时都看着地上说“谢谢”……

      赵弘毅这才明白无疆户外的人救她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了老刘为什么嘲笑那群驴友个个流汤滴水在路上走。

      原来怕小姑娘害羞,竟然穿着衣服洗澡。

      “总之总之,那帮家伙只是嘴上污而已!”

      赵弘毅放了心,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这算嘴污?我们工地上的工人讲得,啧啧,那才叫污!”

      沙漠雨和无疆户外混了这几个月,晓得驴友们人品可靠,早已经不复当初的羞涩小心,脸皮厚得和吴忧也差不离了,听起荤段子来眉头不带皱的。当即兴致勃勃推他:“快,讲来听听!”

      赵弘毅很愿意讨她开心,免得她大过年想起她那背时砍脑壳的爹妈。

      只是,当真很污的,赵弘毅怎肯讲给她?便挑拣着给他讲了个不那么荤的笑话:工地上有对夫妻工,男的开挖掘机女的开塔吊,男人有个很特别的喜好——吃饭时来一瓶甜豆奶,久而久之长了肚腩。有一次在食堂,女人管着男人不让喝豆奶,说你看你胖成啥样了?男人说,男人家家管什么身材?胖就胖。

      女人怒了:“你想压死我呀!”

      工地食堂里人皆喷饭。

      此后,工地上遇到重物搬运、高空隐患等等,工人们就挤眉弄眼说:“你想压死我呀!”

      “赵弘毅你变质了!”门外有人一声呵斥,痛心疾首。

      屋内两兄妹愕然回望,见方承乾倚门斜靠,面带揶揄:“口口声声厌烦女人,借着住院金屋藏娇!”

      赵弘毅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扯了他就往外走:“承乾你别胡说……”

      方承乾不服气,朝沙漠雨一抬下巴:“我明明听见你给美女讲黄段子——”

      赵弘毅一把拉走他,声音很快消失在走道里。

      沙漠雨眨了眨眼睛,这位是弘哥哥的客人?这么久了,只有他一个人来探望弘哥哥,应该是弘哥哥最好的朋友吧。

      要认真谢谢他哦。

      她取了水果和盘子,给客人削了水果,切成小块,仔仔细细插上一把牙签,就像在无疆户外露营时大家分食水果一样。

      赵弘毅拉了方承乾到楼梯间防火门外,伸手就脱他衣服。

      方承乾紧紧揪着羽绒服一脸警惕:“干嘛?你扒人家美女衣服差不多,别来非礼我。”

      赵弘毅无奈:“帮帮忙,别乱说好吗?人家是我妹妹。”

      “妹妹?就是还没撩到手的妹!我也管美女叫妹妹来着,有利于增加亲密感。赵弘毅你孺子可教也。”方承乾一脸戏谑。

      赵弘毅只好提醒她:“别胡说了,真是我妹妹,上次漂流景区你见过的。”

      方承乾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就是那个给你剃掉蓄了八百年胡子的老家小妹妹?”他一爪掀开他就要往病房去:“让我看看何方神圣?”

      赵弘毅连忙伸手扯住他:“承乾承乾,你帮帮忙,装个穷。我妹妹吧,误以为我在外面打工吃苦呢。嗨!都怪我一时胡说八道。你帮我圆一下,就圆一下,过几天她就走了。”

      “你没事儿骗她做什么?”方承乾莫名其妙。

      说到撒谎骗小妹,赵弘毅老厚的脸皮也架不住透出了一晕红:“起初就是个误会。后来,后来芽芽一心扶贫,给我买衣服买药打饭什么的,我觉得挺温暖的,就没说破……”

      “这也骗得到?有趣有趣,这妹子好有意思。哎,以后我也跟妹子这么玩。”方承乾在外面稳重得一匹,到了赵弘毅面前就难以遏制童心。

      要不怎么说男人的友谊简单又快乐呢。

      他依着赵弘毅,脱了羽绒服换了一面,又抓乱了头发,同赵弘毅前后脚进了病房。

      可两面穿的羽绒服,一面酷毙,另一面丑得哭,走破洞牛仔工装风,特没档次,也不知设计师脑子里进了水还是进了酒。就这么着,方承乾看着还是帅气潇洒,像太子微服私访。

      一前一后走进病房时,赵弘毅看着他高大俊朗的背影皱着眉想,大约只有满身泥点的衣服勉强能埋汰方大少。

      沙漠雨刚刚只注意脸了,浑没注意这位客人再进门时已经换了装,笑吟吟端来水果和热茶:“大哥哥你是我弘哥的朋友呀,哇我哥还有这么帅的朋友!”

      方承乾伸手拨了拨头发,露出帅气逼人的笑容:“啊?哈哈,谢谢谢谢!勉强能看而已。”说着抬了抬下巴摆了个POSS,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

      赵弘毅一见他刻意耍帅的模样,顿生警惕,咳了咳:“什么大哥哥?他有名有姓,芽芽你叫他方承乾就行。”

      听这话冲得,跟日本芥末似的!方承乾觉得好笑,也不理他,故意笑眯眯问沙漠雨:“小妹妹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

      方承乾自从“开窍”后,短短时间就练就了花花大少的本领。这一套是他撩未出校园小姑娘的一贯招数,赵弘毅本该见惯不惊,此刻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方承乾你多大年纪了,呀呀的学小姑娘说话,不害臊。”

      方承乾腹诽:姓赵的你柠檬拌白醋你酸不酸?这要是你妹妹我跟你姓!!

      某种程度上,他先知先觉地真相了。

      沙漠雨嘻嘻笑:“你好,我叫沙漠雨,沙漠的沙漠,下雨的雨。”说着又将果盘往前一推:“帅哥,吃水果。”

      “好名字!”方承乾很给面子地捻起一根牙签,将红彤彤的冬草莓塞进嘴里:“小妹妹记不记得我们见过呀?”

      这一提醒,沙漠雨便想起来,她拢共见过赵弘毅两次,上一次在漂流景区,赵弘毅似乎也有朋友在侧,原来是这位?

      她赶紧点头:“记得记得,这么帅的帅哥哪能忘记呀?”

      方承乾近年已经很少被小姑娘这么率真地夸奖,顿时眉开眼笑:“对对对!就是我呀!小妹妹你是赵弘毅什么人呀?”

      这不废话吗?自己都告诉他八百遍了!还装!还“呀”!赵弘毅嘴角直抽抽。

      “我是弘哥哥的堂妹呀。”

      听听!还是我妹说话好听。方少你五大三粗老男人一个“呀”“呀”地学人家小姑娘,钥匙十元一把你配吗?赵弘毅心头忍不住翻白眼。

      唔?不是情妹妹?方承乾露出诧异神色,再也不“呀”了:“真是妹妹?”

      沙漠雨点点头:“我们是堂兄妹,不过,在我心里弘哥哥和亲哥哥一样。”

      堂兄妹啊,这就是三代以内血亲了。

      方承乾眯起眼睛,果断推翻自己的猜想。

      青春年少的小妹妹,脸蛋水嫩,睫毛弯长,眼睛笑起来也弯长弯长的,眼尾还鱼尾巴似的往上挑勾,月芽儿似的真可爱,怪不得叫芽芽呢!

      哎!他也想要这样一个软萌软萌的小妹妹,不想要方元贞那种一本正经的学究弟弟啊!

      方承乾笑眯眯伸手就拧了把小姑娘脸蛋。哟,真细滑!一时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尖。

      他动作迅疾,沙漠雨飞快闪躲也没躲开,倏忽站起跑到赵弘毅身后,圆睁双眼瞪着方承乾,一脸警惕愀然不乐。

      方承乾大乐。

      小丫头防贼一般,真好玩!他还从没见女孩子这幅脸色对他呢!

      他屈了食指拇指,伸手又想捏沙漠雨鼻尖。

      看他抬手,赵弘毅一颗心突突就要跳出胸腔,不假思索伸手掐住他手腕。方承乾手在空中被牢牢控制住,手腕传来久违的痛意,立时抬眼看向赵弘毅。

      两个大男人彼此对望,眼中渐渐漫上意味不明的寒意。

      赵弘毅:你敢动我妹?

      方承乾:你敢动我?

      赵弘毅:我干了什么?

      方承乾:你说你干了什么?

      赵弘毅:我不知道啊?

      方承乾:不知道就想!

      赵弘毅:我好像脑子有点糊?

      方承乾:老子眼睛糊了!妈的!

      眼风往来间,方承乾将他的手寸寸拨开,正咬牙切齿,忽的再度出手,飞快拧了沙漠雨脸蛋一下:“那,你也得叫我哥,承乾哥哥。”

      赵弘毅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瞧见他脸色瞬间黑沉,眼睛里寒意顿生,方承乾冷冷一笑,心头瞬间雪亮如银。

      他是什么人?他是万花丛中打滚过来的方承乾!赵弘毅这前所未有的独占欲攻击性,这雄性竞争者之间才会有的宣战态势,这分明就是……

      他气得没法看他,索性一个扭头对上沙漠雨,换上痞气又帅气的招牌笑:“小妹妹家里有什么人呀?一个人来看你哥?”

      方承乾这架势,难道想泡芽芽?想到前两天他还说想换个“单纯干净不谙世事”的女朋友,赵弘毅又警惕又焦躁,偏偏还不能当面发作。

      上次漂流景区一见,方承乾就对芽芽打听来打听去的。芽芽那么天真,那么可爱,方承乾会不会真起了心思?

      一想到方大少看上沙漠雨的可能,哪怕只有一丁点儿,赵弘毅心里就又酸又咸,如大热天咕嘟咕嘟冒泡泡的泡菜老坛。

      不行不行,他得阻止。方承乾对女孩子向来三分钟热度,不会认真的。就算他认真了,方家长辈眼睛长在头顶上,绝对看不上芽芽。就算长辈同意,方家豪门大族,芽芽怎么应付得来……

      他脑中嗡嗡作响,各种乱七八糟不知是啥的念头纷繁混乱,一瞬间飙出老远。

      待回过神来,沙漠雨已经远远躲开方承乾,隔了个沙发正和方少说话。

      只是她惯来脾气好,哪怕一脸警惕不喜,也表面客气地简单应付了他几句。

      方承乾也问到了想要的东西:同一个祖父母,两个人的父亲是亲兄弟,和赵弘毅正经八百堂兄妹。兄妹俩从小一处长大,分隔多年不见。这几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了还!

      方承乾看了看赵弘毅,只见他神色恍惚,眼中焦距涣散,额头渗出薄薄一层油汗。

      做了这么些年哥们,他能不知道姓赵的在琢磨什么?

      方承乾收回眼风,五根手指根根捏紧,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他寒暄几句便告辞,用眼神示意赵弘毅送他,自己一马当先大步流星气呼呼奔出楼外。

      赵弘毅跺了跺脚,快步在后跟上:“承乾,承乾,你站住,我有话和你说。”

      “我不听!赵弘毅你个混账东西,你要不要脸!”

      医院走廊上,路人纷纷侧目:“哇偶,活了半辈子,终于看见活的断背了。”

      “你看你看,前面那小白脸一看就是小受,后面那个硬汉子肯定是攻!”

      方承乾听了一耳朵,嘴都要气歪了,蓦地收住脚步,眼神扫过去,端地一个冷肃威风,可惜嘴上气急败坏破了风度:“你他妈才是受,你全家都是受!”

      路人纷纷鄙夷走开。

      赵弘毅追赶上来拉住他,正要说什么,忽地面露痛苦之色:“哎哟,我腰背痛。”

      方承乾十分疑心他假装,这家伙惯会做戏,骗得明德集团那两夫妇团团转呢。

      可转念一想,他捐的造血干细胞都自骨髓中动员而出,说不定真是骨头痛??

      方承乾叹了一口气,扶住他慢慢往医院花园走,找了把椅子坐下。

      赶上这立誓要当百马王子的方家大少着实不易,赵弘毅一番追赶剧烈奔跑,根本没顾上自己的身体。眼下,又一片冷汗流注于背,疼得硬朗的五官都扭曲变形了。

      他受这样的罪,还不是为救钱葳?方承乾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弘毅,唉,弘毅……”

      这家伙语气转变太快,赵弘毅也来不及琢磨,待疼劲儿略缓,咬牙道:“承乾,芽芽是我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和你差着岁数,也差着门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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