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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破拆 ...

  •   这段时间,秦重心情挺愉快。

      白雪松和方逸搞到了一处,秦诗恼恨白雪松,这段时间越发依恋他这个哥哥。

      儿子秦一铭即将回美国,已和朋友肖白订好机票,这两天就要出发。

      偌大老宅,眼看将只剩他和秦诗两个人。

      秦重期待得不能再期待。

      怀有不可言说的念头,越发心口燥热。秦重将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冷热一激,这天半夜里迷迷糊糊发起烧来。

      他醒来一摸额头,晓得中了空调病,起身爬起来去找药吃,不想经过儿子屋门口,看到儿子屋里还亮着灯。

      这么早就开始倒时差?

      秦重头脑昏沉,扶着墙壁过去,压下门把手推开门,想叫儿子早点睡。

      门无声开了,昏暗的床头灯下,一个高壮颀长的年轻男人赤身裸体站立床边,健硕的臀部马达一般挺动不休,嘴里嘶吼着:“都给你,一滴不剩!”

      那不是儿子的背影,不是儿子的声音。

      好像是儿子的朋友肖白?

      秦重愣了一愣。

      眼珠缓缓移动,移向床上跪爬着的人。

      床上,一具白花花的身体高高仰起头,喘着粗气,低低骂了一声:“卧槽,爽死了!”

      那才是他的儿子——秦一鸣。

      秦重全身僵硬。

      肖白背对着他,也全身僵硬了片刻,然后拔出,抖了两抖,侧身去取纸巾。

      淫靡的气味溢满整个屋子。

      秦重半生浪荡,香艳场景不知见过几多,却从没想过会看到儿子和男人的活春宫!

      他胳膊抖抖索索抬起,指向眼前浑然不觉的两人,牙齿“咯咯咯咯”磕个不休,未及一言,眼前一昏一黑,整个人“哐当——”倒地,顿时失去全部意识。

      秦家兵荒马乱之际,秦诗第一个想到的依然是白雪松。

      她和秦一鸣都久处国外,回来遇到这等大事,自然是慌乱的。而白雪松,向来沉稳可靠。

      听说秦重半夜突然昏迷,是秦一铭和朋友肖白送进医院,白雪松心头起了猜疑:难道秦一鸣的事被发现了?

      这等好戏,焉有不看之理?

      他立刻赶过去。

      秦重躺在病床上,牙关紧闭,依然人事不省。

      白雪松一到,秦诗急得煞白的脸上有了一抹感激和放松之色:“雪松!谢谢你肯来!”

      秦诗身后,秦一鸣和另一个陌生男子也迎上来,只是他们表情忐忑不安,眼神都是慌乱和心虚。

      白雪松安抚了前妻,向秦一铭走过去,果然闻到了两人身上浓重的气味。

      所以,那人就是秦一鸣的“男朋友”?

      所以,秦重真的亲眼目睹了儿子的同性恋?

      他心头笑得跺脚打跌,脸上却一脸沉肃:“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昏迷就昏迷了?”

      秦诗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把哥哥送来医院我才晓得。医生说哥哥还发着烧呢。”

      秦一鸣支支吾吾目光闪烁,完全不敢看白雪松。

      白雪松看了一眼秦一鸣,果断向外一摆头:“你跟我来。”

      私立医院本来就安静少人,白雪松更是带着秦一鸣一直走到外面无人的围墙角落。

      秦一鸣有些不安,垂手立在他面前,小声叫了一声:“姑父。”

      白雪松挥手:“不要叫我姑父,我早就不是你姑父。我叫你来,是嘱咐你一件事。”

      他顿了顿,沉声道:“让你那男朋友快离开江城。”

      秦一鸣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白雪松皱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男朋友再不走,等秦重醒来,只怕想走也走不脱!”

      秦一鸣咬牙:“我不怕他知道,我和肖白反正要结婚的。”

      白雪松一声冷笑:“你不怕你那男朋友丢条胳膊少条腿,被剁个零件之类?”

      秦一鸣惊讶出声:“怎么可能?”

      “不可能?以前为你跳江的那个女生,你去问问她们,可能不可能?”

      秦一铭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白雪松:“姑父,你说什么?!”

      说什么?说来话长。

      那时,秦一鸣还是个弱鸡少年,叛逆期来得又晚又烈,和父亲各种不对付,秦重提起他就含血愤天恨其不争。

      再恼恨,也是独生儿子。事情一出,秦一鸣倍感压力,秦重也各种恼怒,几次三番出口怪骂那两个女生自作多情攀附讹诈,怨媒体记者多管闲事胡乱报道,恼无疆户外明明在现场却没拦住人,说什么“摆明是图个救人的好名声。”

      秦重性喜迁怒,从来只知责怪他人,一有气就胡乱找人撒气。白雪松晓得他的脾气,只恐他带歪了三观尚未养成的秦一鸣。

      那时他和秦诗正为出国一事闹不快,但还没发现秦重对秦诗的不伦之举,他对秦一鸣一向甚是爱护,便找了个机会和秦一鸣细细分说劝诫。

      紧接着便是那场变故。

      白雪松和秦重势同水火,形如仇寇。

      秦诗出国,秦一鸣厌烦身边迷妹儿,也跑去国外读书,秦重一下成了孤家寡人。

      秦重再气白雪松也不敢动他,然而小心眼儿的他几重火气上来,非撒到别人身上不可。

      那疯子疯起来会做什么,白雪松大致能预测一二。

      白雪松誓要秦重落空。

      白雪松最擅长的,就是四两拨千斤。

      恰逢跑建委口的老记者崔巍升任周刊部主任,不再担任一线采访任务,传媒集团正在安排崔巍的接任者。

      白雪松翻了翻有关秦一鸣的报道,记住了“沙漠雨”这个名字,同传媒集团领导“顺口”提了提——“我们建委口子任务繁重,应该给我们安排个年轻能吃苦的记者,比如你们新来的那个沙漠雨我看就不错。”

      沙漠雨若跑建委,三天两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秦重想报复也要顾虑一二。

      传媒集团领导有些诧异,不知沙漠雨怎么就入了白雪松的眼,或者,沙漠雨是白雪松的关系户?

      当时传媒集团在建设广告策划产业园,正式涉足商业地产开发运营,正要求着建委办事儿,根本不可能逆白雪松的意。领导当即快速结束了沙漠雨的实习期,迅速安排转正,对口联系建委,跑时政民生新闻,兼顾房地产行业的经济新闻。

      果然,沙漠雨不仅得到建委上下一致好评,还迅速从天成地产那里签回了资深广告人都搞不定的广告大单。领导越发觉得沙漠雨和白雪松有亲戚关系,对她又关心又爱护。

      白雪松也没想到,沙漠雨居然样样如他的意。

      她活泼讨喜,说话俏皮,又开得起玩笑,和建委、房地产界的老油子、少壮派、小年青都处得极好,很快打成一片。

      她外表不谙世事,内心见事通透,为人处世很有分寸感,从无攀附之心,更无八卦之举。

      她学习能力很强,勤快跑新闻,也善于思考,挖掘新闻资源又多又深,报道亮点频出,让白雪松跟着沾光,几次三番受到市领导好评。

      这么个活泼美丽的妙人儿在跟前,又赏心悦目又相处轻松,感觉真是不错啊。

      起先的临时庇护之意也就变成了由衷的欣赏和喜爱。

      白雪松想,秦重要是敢对她不利,他必要护着的。

      至于无疆户外,白雪松借着市里一场关于安全生产和应急保障的会议间隙,和有关领导在走廊外抽烟时,故作无意提了一句:“其实户外应急救援的志愿者力量也可以用起来,民政部门给个几万元资金就能办,政府投入很少。”

      无疆户外作为一个民间组织有了来自官方的助力,微弱的火光渐成明焰。成功开展几次官方组织的野外搜救和水下打捞后,很快在民政、体育部门乃至市领导那里挂上了号。

      白雪松做好了防范膈应秦重的准备,哪知秦重迟迟没有动作。

      白雪松稍微一查,才知道秦重养了个小情人儿,那小情人儿才18岁,正是当初为秦一鸣跳河的女生之一!

      原来,秦一鸣出国后,小姑娘经常上门打听秦一鸣消息,不知怎地就被秦重安慰到了床上去!

      前岳母和白雪松说起此事就吐唾沫:“作孽呀!作孽呀!秦重这个狗东西,我怎么生出他来!”

      一年多里,小姑娘接连打胎两次,被秦重彻底玩腻。秦重托人给高中毕业的小姑娘胡乱弄了个婚姻登记中心的合同工岗位,便抛诸脑后。

      前岳母说,秦重对另一个女生也想下手,哄得小情人拐带那个女生上门。但那女生呛水感染生病,失了气色,秦重没看上,女生才侥幸躲过一劫。

      所以秦重并非没有迁怒,而是将这怒火出在了别人身上。

      白雪松既恼恨秦重不知羞耻,又庆幸他没将魔爪伸向沙漠雨。既恼恨那小姑娘不自珍自爱,又庆幸有这么个人绊住了秦重,让秦重没能跑去美国纠缠秦诗。

      听说自那后,秦重染上了玩弄少女的癖好,白雪松心态十分复杂。

      秦重疏于关注儿子,秦一鸣却对前姑父白雪松向来敬重,见姑姑在美国的遭遇一如前姑父所预言,越发爱和白雪松请教探讨问题。

      白雪松不是秦重,做不到将对父亲的愤恨迁怒到儿子身上。

      秦一鸣和父亲各种不对付,却对他仰慕亲近,这也让白雪松很有撬墙角的满足感。 于是,白雪松听到秦一鸣越来越多提及肖白这个人。

      两年前秦一鸣回国,约白雪松去蒸桑拿。

      白雪松在他背后看到了不该有的印记,明显的,出于男人唇齿手指的印记。

      白雪松再钢铁直男,也听说过美国的同性恋,让他咋舌不已的怪象,在美国已经演变成一种“政治正确”,甚至成为票仓。

      白雪松看着秦一鸣,瞠目结舌。

      这种事情揭露出来,能把秦家两位老人急死。

      但,也会把秦重气个半死。

      白雪松心中有个天平歪歪扭扭,难以安定。

      思来想去,他还是做不到坐视不理,决定试着救一救这个年轻人。

      白雪松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婉转问了问秦一鸣的婚恋观,想看看他是一时好奇尝试,还是双性恋。

      少年长大了,难免面对长辈“有女朋友没”“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之类半打趣半认真的盘问。秦一鸣根本没注意到白雪松小心翼翼的试探,直接说出真实想法。

      原来他恐女厌女,根本避如蛇蝎。

      白雪松在查资料的过程中了解了同性恋的种种知识,又晓得秦一鸣从小处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中,想得到秦重的无耻下流多么令人恶心,察觉到秦一鸣的遮掩挣扎和情难自禁,竟然莫名其妙地理解并深深同情秦一鸣。

      也难免暗戳戳想——为什么不让秦一鸣求仁得仁?为什么不让秦重断子绝孙?

      秦家二老前后脚去世,秦一鸣在肖白陪同下回来奔丧,秦重终于后知后觉发现,儿子和肖白太密切了些。

      秦一鸣当时有些慌张。

      披麻戴孝的白雪松感叹了一句:“想当年,我和齐放也是好得穿一条裤子,我最难过的时候,齐放也一直在。”

      秦重果然不再怀疑什么。

      这些事,白雪松自然不会告诉秦一鸣。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关切身边的人,只默默做些有用的事,口头从不邀功,有时候背些误解,他也不屑于解释。

      市恩这种事,他有所为,亦有所不为。

      白雪松只挑挑拣拣三言两语说完那两名女生的遭遇,秦一鸣便听得脸色煞白。

      “是我害了他们……”

      白雪松冷笑:“现在,你想害肖白?”

      秦一鸣脱口大叫:“不要!”

      “那就让他快走!”

      秦一鸣忙不迭点头:“我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白雪松不愿看到秦重醒来的嘴脸,安慰秦诗一番便离开了。

      因此错过了父子大吵的大戏。

      秦重再气儿子,也要给儿子留颜面,同性恋的名声又不好听。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发烧感冒,等回到家,才找了个秦诗不在的机会狠狠教训儿子。

      秦一鸣既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怎么会等他乖乖教训?

      各种痛哭流涕,谴责父亲花心风流给自己年幼心灵带来的伤害,总之,他的扭曲都是父亲的错。

      气得秦重差点又昏厥过去。

      为了把走上歪路的儿子给“扳”直了,他让人把秦一鸣关起来,下药,直接给他塞了个女人。

      咳咳咳,他还很“贴心”地给儿子安排了个昔年仰慕者,那个为他跳江,后来在婚姻登记中心工作的女生,想减缓儿子的心理不适。

      为这,秦重大大花了一笔钱,才买得昔日小情人同意。

      秦重觉得自己这个老父亲当得“用心良苦”,堪称“感动中国”。

      秦一鸣已然知道父亲对那名女生做了什么,哪怕中了药,也宁死不从。

      违背取向已然够了,竟还要父子麀聚?

      他直接破拆窗户,把那女生一提一抛,扔到楼下金鱼池。

      “滚!老子嫌你脏!”

      愤怒的儿子,没几个老子扛得住。

      秦一鸣破拆了窗户不说,还破拆了父亲的电脑防火墙。

      将硬盘拷贝后直接送到了公安局扫黄打非指挥部。

      秦一鸣大约晓得父亲和公安局的表叔如何沆瀣一气,一部分视频越层级举报,一部分打码后发到了网上,瞬间引来无数转发,舆情山呼海啸。

      这一招,彻底断绝了秦重的退路!

      秦一鸣远走高飞当天,呼啸而至的警车包围了秦重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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