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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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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妇产科,周晶被推入手术室进行清宫。
手术室外,周晶父亲恼羞成怒,大骂不绝,周晶母亲又气又急,哭得快要背气。
从前,女儿迟迟不结婚,他们屡屡催促强力安排,自认为费心费力,女儿却总是挑剔他们他们托人找的对象家庭差个子矮收入低,几番无果,倒弄得不愉快。待女儿跟了李大志,说怀孕了要结婚,他们这才欢喜起来。
本以为人生任务至此完成。
没想到婚礼上,他们丢尽一生颜面。
医生说,周晶做过太多次人流,子宫膜变得异常薄,今后想要怀孕怕是难了。
女儿不仅给人当过小三,还曾数次怀孕流产。可,什么时候的事呢?他们完全不知道。
父不知女,母不知女,竟到这个地步。
周晶一醒来,面临的就是父母的连哭带骂、连抓带打。
心灰意冷,周晶心灰意冷。
接下来是无穷无尽的盘问。
刚刚麻醉过的头脑昏沉又机械,父母问什么,周晶就答什么,没半句遮掩。
怎么一心嫁个有钱人,怎么认识了邓雯雯,怎么被一群老板包围,辗转怀抱,最后上了一个名叫李竟的老板的床。
周晶父亲气得转身找棍棒:“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周莹莹父母赶紧劝哥哥:周晶才做手术,别弄出个好歹来。
一个要打,两个要劝,一是僵持不下。
周莹莹挪过去,颤抖着嗓子问病床上的姐姐:“你跟李老板多久了?他知道、知道你家庭情况吗?”
周晶忍不住“呜儿——”一声哭了:“我跟他最久,他对我最好,要什么给什么。我什么都跟他说,爸妈,叔叔婶婶,还有你……他说他喜欢我,还说我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我想,只要他肯离婚,就算他年纪大我也愿意嫁,他老了我就服侍他……没想到,他根本不想娶我!”
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李老板常说的一句话,也是女人最爱听的一句话。似乎一句不一样,便是对女人的最高赞美,哄骗得一个又一个女人死心塌地。
殊不知,女人在意的是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男人在意的是——“每个女人”都不一样。
所以他们收集不同的女人,就像集邮一样。
然后展示给别人看,显摆他丰富的藏品。
有时,还交换藏品。
就像李竟,玩腻了周莹莹,就对一丘之貉们说:“现在还烈性呢?哥儿几个要不要也试试?”
周莹莹又哭又笑。
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
周莹莹当然知道姐姐会怎么夸她,因为姐姐一直喜欢她:“我们家莹莹又漂亮又可爱,又会弹琴又会跳舞,比明星也不差!”
或许就是这句话,让李老板和邓雯雯动了心思——一对姐妹花换着玩,多刺激?
待那边,周莹莹的父母终于劝阻了周晶的父母,周莹莹已经擦干泪水,恢复如常。
周莹莹父母余光到底瞥见女儿脸上泪痕。
不得不警惕,毕竟,女儿遭受过不幸。
夫妻俩对大侄女略略关怀几句,硬是架着女儿回了街角小宾馆——这场景不能让女儿多瞧了。
庆幸的是,周莹莹似乎身心俱疲。当着他们的面服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安眠药,很快昏沉沉睡过去。
当父母的还不放心,悄悄进女儿房间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女儿睡熟了。
做母亲的嘀咕:“昨晚和姐姐说话说得太晚,今天一大早起来当伴娘化妆送亲,娃儿是累惨了。”
夫妻两个终于放心睡去。
上午八点多钟醒来,周莹莹妈妈立刻去隔壁房间敲门。
迟迟无人开门!
周莹莹妈妈脚下一软,越发卖力砸门,一声声大喊“莹莹!”
“哎!”里面隐约传来回答。
周莹莹妈妈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等了老半天,才等到女儿一边用毛巾搽头发一边开门:“要走啦?”
“嗯。”周莹莹妈妈心下一松,又有些疑惑:“大清早洗什么澡?”
周莹莹面无表情:“昨晚做噩梦,出了很多汗。”
当妈的不敢追问,只得说:“快把头发吹干,再检查一下行李证件,吃完早饭我们就去机场。”
周莹莹顿了顿:“嗯,好。”
话说沙时崇从凤凰山回家,美得一路冒泡儿,晚上就着卤牛肉泡鸡爪喝了五瓶啤酒,脑瓜子晕乎乎的别提多爽!
那个赵弘毅,竟然那么有钱,还非他女儿不娶!
赵弘毅有钱,等于他女儿有钱。他女儿有钱,不就等于他这个当爹的有钱?
——好日子就要来了!
以后和小胖一起开公司,赚钱就赚钱,不赚钱,就跑到长弓建工下边随便那个公司当个老总,耍老丈人的威风!看底下人谁敢不服?
沙时崇喝得晕头转向后,很快倒床睡觉,迷糊中摸着二手家具的床头划痕,再无嫌弃之心。
怪不得女儿给他用旧货,原来他根本住不长久,马上就要被安排当老板了!
赵弘毅投资的公司,那还了得?
夜里,沙时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发财了,开着加长劳斯莱斯进豪华酒店,一排门童争着抢着给他开门。
他刚迈腿出去,就看到秦总皮笑肉不笑看着他,他矜持地伸出手去给秦总握,不料秦总抬手亮出一把尖刀,将他捅了个对穿!
沙时崇翻身而起,大汗淋漓!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放了秦总鸽子,足足两次。第一次,他以为女儿跟了白雪松,前脚收礼后脚拒了秦总。秦总那么傲拽的人能跟他提第二次应该已经忍了又忍了,现在,他还得为赵弘毅拒秦总第二次!
完了完了,秦总一定会生气!秦总的手段他知道的,他听秦总酒后醉语,那人手上似乎还粘过人命官司!
怎么办?怎么办?
思来想去,沙时崇决定去求邓雯雯。
秦总毕竟曾经是邓雯雯的恩客,一日夫妻百日恩,邓雯雯找秦总求情肯定比他管用。
邓雯雯不会眼睁睁看他倒霉的。他就要发达了,他发达了,自然要关照两个儿子的。
对,就这么办。
一念至此,沙时崇再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往外走,去找邓雯雯。
天才微微亮,街头早起的环卫工人正刷刷清扫人行道,公交车开始发车,在薄薄的雾气晃荡出行。
城市清晨,静谧中蕴含忙碌。
心急如焚的沙时崇坐了个出租车,急忙忙奔邓雯雯家中。
按门铃好一阵,没人理他。
是了,邓雯雯一贯睡懒觉。
他又摸手机打电话,没想到,他居然被邓雯雯拉黑了?
沙时崇急得哐当哐当大力踢门:“邓雯雯,你快开门,我找你有事情,要命的事!”
叫了几遍,才想起自己腰里有钥匙。
妈的,宿醉之后,人的反应就这么迟钝。
他掏出钥匙,稀里哗啦一顿拧,终于打开了门。
沙时崇推开门的时候,邓雯雯也终于睡眼惺忪打开了卧室的门:“谁呀——咦?你来干什么?”
像乍然惊醒又炸毛的老母鸡。
老母鸡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闯进来的,不由暗骂一声自己大意,应该早点换一把门锁的。
沙时崇顾不得拔门上的钥匙,就这么抬脚走进去:“找你有事,要出人命的大事!你一定要帮帮我!”
哪知邓雯雯根本不待见他,一转身进厨房,旋即拎了剔骨尖刀出来:“给老娘滚!离婚了就别来烦我!”
沙时崇吓了一大跳:“别!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
邓雯雯冷眼看他,手中菜刀在胸前一横,冷笑道:“谁他妈跟你有恩?你一听说要扫黄打非,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我说你怎么舍得和我离婚呢?原来打着撇清自己的主意!是不是想我进去了,房子儿子钱都是你的?我跟你说,你少做梦!我要是被公安抓了,你也跑不了!那些事儿,你他妈也有牵线搭桥!!”
沙时崇张了张嘴,她怎么知道?
转头一想,她既然晓得扫黄打非,必然有人保她。谁保的?有这个手腕的人……应该就是秦总了。
秦总和她,果然很不一般!
越发坚定信心,要让邓雯雯帮她说情。
扑通一声跪地:“雯雯!雯雯!我没有这么想。我就是想着,不能两个都进去坐牢,不然两个儿子怎么办?我们沙鑫还那么小,不能没爹又没妈。你也不想儿子没人管吧……”
瞬间声泪俱下。
邓雯雯愣了愣,神色犹豫变幻。
好像听进去了一点。
沙时崇又是一通恳求说情。
一说到儿子,邓雯雯陡然想起小儿子还在睡觉,她赶紧嘘他:“小声点!鑫鑫还在睡觉。”
嘿!过关!女人么,孩子就是软肋!
沙时崇立刻爬起来,顺势扯下她手里的尖刀,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又开始编谎话:“雯雯,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是秦总保的你是不是?你不知道,秦总想娶我女儿,我就开口跟他求情,让他去疏通公安,不要抓你进去。可是我没想到,我女儿那边出了状况,我把秦总得罪死了!你要帮帮我……”
他会为自己求情?太阳从西边出来!
邓雯雯一声讥笑,回身就走:“让我帮你跟秦总求情?你好体面!”
沙时崇亦步亦趋:“雯雯,你帮——”
一句话才出口,突然间,两只戴着手套的手不知从哪里钻出,紧紧握住他的手,死命往前一捅!
剔骨尖刀从下往上,正正戳进邓雯雯的腰眼,入肉时闷钝一响动,然后刀突然一个旋拧!
邓雯雯身体瞬间僵直,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直挺挺扑到墙上。
她的手指在墙上痛苦地一抓,然后整个人重重滑落在地。
沙时崇惊呆了。
人在突然巨变下,是没有反应的。
被鲜血喷溅一身的他呆愣住,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上滴血的刀,抖抖颤颤。
他想要转身,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费了好大力气,颈骨嘎嘎作响,也只微微侧过了头,看到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不给他回神的机会,那双手握住他的手一个用力,刀就彻底转向,对准他的胸腹狠狠捅了进去!
沙时崇意识终于聚拢。
他拼命伸出手,抓下了那人的蒙面。
蒙面之下,是青面獠牙的可怖嘴脸。
只一双眼睛发着亮光,熊熊似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