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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比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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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脚,效果好像是酒意上头?
卫成昭一个没忍住,爆了料:沙漠雨和赵弘毅真的要结婚了,日子都挑好了。
驴友立刻围过来道恭喜。
沙漠雨真想把这大嘴巴踢出门外!她这个准新娘还没发话呢,婚讯就这么传出去了?
面对驴友热情地问询,两人只好表示,一切还没最后确定呢,可能只在江城简单答谢一番,等定下答谢宴的日子,一定亲送请帖上门。
卫成昭又得意洋洋曝出自己的绝妙思路:答谢宴好啊答谢宴妙啊,不仅可以逃脱礼金,照样还可以找赵弘毅红包。
不给红包,就把新娘子扣了!反正沙漠雨也不好为这个翻脸。
半真半假,煞有介事。
赵弘毅一听到结婚就喜得摇头摆尾,一口应下来:“那有什么?到时个个有红包!”
无疆不肯:“什么到时?今天先群发几个再说!”
这家伙不肯跟他喝酒,这仇他记着呢。
驴友们轰然叫妙。
当即“面对面建群”,发红包,抢!抢!抢!屋顶都要被喧闹声掀翻。
没抢到的摇头叹气,手气最佳的拍桌俯仰。
红包的效果比酒水还好,散场时驴友个个红光满面,状若酩酊。
赵弘毅后半程嘴就没合拢过,像个憨牛。
晚上,憨牛化身为狼,抱着沙漠雨就往墙上抵:“媳妇儿,媳妇儿……”他乐不可支:“我们要结婚了……”
沙漠雨恼得拳头捶他肩膀:“谁要嫁给你?都还没求婚呢……”
赵弘毅蛮横摆头:“搞那花架子做什么?先洞房要紧!”
沙漠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得亏她容得他忍得他让得他,换个女朋友,这一句话够冷战一个月的。
她一口咬上他肩头。
“你!一天到晚一天到晚,只晓得耍流氓!!”
混蛋觉得很委屈:“我憋了两天,快爆掉了!不信你摸!”
她才不摸!
还有,什么叫憋了两天!
这家伙,一天到晚一天到晚就知道发情!流氓!混蛋!死啦死啦的坏!
灯关了。
人隐匿在阴影中,羞涩隐去,潜藏的勇气夹着尾巴轻手轻脚溜出来,如暗夜潜行的猫。
沙漠雨抓着他的手臂,双脚松松踢开拖鞋,犹带水渍的双足试探着攀援而上,绞缠住臭流氓结实的,长满毛发的小腿。
赵弘毅爱死了媳妇儿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的小别扭小情趣。
黑暗中,嗯嗯,啵啵,啾啾,嘤嘤嘤……
第二天早晨的晚起简直是一定的。
一见沙漠雨醒来,赵弘毅长毛大狗似的摇头摆尾蹭上来:“媳妇儿,醒了?”
沙漠雨闭上眼,往被子里一缩一裹:“你,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赵弘毅将媳妇儿从被子里剥出来裹在身下,臭不要脸道:“你就是我的班,一早就想上。”
上、上、上“班”?
这一刻,沙漠雨十分怀念当初听她一句“刮腋毛”就脸红不自在的弘哥哥。 老实巴交的赵弘毅哟,你是被谁带坏滴?
是那要命的小丫头呀,让人只想做坏事情!
沙漠雨死活不肯大白天做坏事,赵弘毅亲亲她,就坡下驴:“也行,那就做正经事,收拾东西,搬家去三生一宅。”
三生一宅那栋楼本就是样板房,稍事整改就可以入住。这些天,赵弘毅的贴心好助理老刘按照赵弘毅和沙漠雨的意思,将三生一宅收拾得得妥妥当当。就连搬家,他也拍着胸脯说可以全程包办,不要赵总和沙记者动一根手指头。
可沙漠雨的东西,尤其是她的衣服,赵弘毅怎肯交给别人收拾搬运?他俩住过的小屋,他不想让任何人踏足。
沙漠雨顿时想起卫成昭建议她随赵弘毅去成都的话。
哎哎,房子都收拾好了,先住进去吧,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反正赵弘毅宅子多,多这一处也不算什么。他一年到头到处跑,让他在自己这个小屋子落脚,实在也太憋屈他这大块头了。
归置衣服时,赵弘毅在一个旧整理箱里翻出几件男人衣裳。
他脸色变了变。
倒不是吃醋,而是他一眼认出,那是5年前沙漠雨给他买的衣裳。
“我的?”他看向她,口中期期艾艾。
以前回S市时,他发现这几件衣服不见了,还以为方承乾扔的。他心中发虚也不敢问,哪知竟在沙漠雨这里。
沙漠雨看了几眼,皱眉:“这个呀,扔了扔了。”一把抓过去,几步走向垃圾桶,踩开盖子一把塞进去。
“哎……”赵弘毅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说老实话,他怪舍不得的。
沙漠雨横他一眼,一根手指头点在他额头上:“都怪你!你要是早些说清楚,我收着这些个干什么……”
——当时陡闻噩耗,这几件东西就成了弘哥哥唯一的遗物。
差一点,她差一点用它给他立了衣冠冢。
实在是心中痛甚,舍不得,就留住了。
赵弘毅不忍她难受,故意垂头丧气:“说了又有什么用?你那时心里装着卫成昭,一点不喜欢我……”
沙漠雨听得皱眉:“又乱吃醋。”
“我只喜欢你一个,你还喜欢过别人,凭什么不许我吃醋?”
说到这里,赵弘毅忍不住追根追底:“媳妇儿,你是那时喜欢他多些?还是现在喜欢我多些?”
可能不该这么比较。可,他已经暗暗起誓,什么心里话都和她讲,再也不藏着掖着猜着想着。
沙漠雨点着下巴,居然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弄不好就送命的题来。
赵弘毅心肝子一抖一抖。
老实说,他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卫成昭,不然怎么会几次三番喝卫成昭的醋?
他没那人好看,没那人年轻,没那人体贴温柔,没那人学识丰富。唯一,不,唯二比他强的,就是比他有钱比他流氓。
偏偏沙漠雨并不爱重财富,还老骂他“流氓。”
是那时喜欢卫成昭多些?还是现在喜欢赵弘毅多些?沙漠雨歪头想了挺久。
在她25岁生命中,她只喜欢过这两个男人。两人有太多不一样,这是显而易见的。她的喜欢,也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呢?老实说,这个问题以前她并没琢磨过。
只不琢磨也知道,不一样的。
沙漠雨摸了摸鼻子,先得出第一个结论:“什么事都会和你说,不一定和他说。”
这点,赵弘毅有点意外,细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沙漠雨看着脾气好,和谁都处得来,轻易不与人红脸,实质是个有些自我封闭的姑娘。
大概是成长环境使然吧,沙家孤零零在村子一头,沙漠雨从小到大的玩伴只有他这个哥哥。
待他离开凤凰村,她家搬到城里住上小别墅,独门独院的,她依然没有玩伴。
后来遇上吴忧,虽然同在摄影社团,同在无疆户外,到底不是朝夕相处,只有节假日才一块驴行。两人还没混成铁杆闺蜜,吴忧便开始校园恋爱,沙漠雨很有眼色不凑过去当电灯泡,吴忧毕业没多久就远嫁外地,她又是一个人。
从前她总跟他打电话,大事小事叽叽喳喳都和他说。因为,他是她从小依赖的哥哥,最亲近的人。
即使对好朋友兼心理医生卫成昭,她也没能建立同样的依赖。
她把自己的墙垒砌得高高的,却只为他一人开了一扇门。
赵弘毅心头柔波荡漾。
“还有呢?”他贪心起来,想要更多。
沙漠雨想啊想啊,脸上突然潋滟起来,目光变得闪躲游移:“没,没了。”
分明是有。
赵弘毅“哼哼”两声,圈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提在膝盖头坐着:“撒谎!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都和我说。”
沙漠雨挣扎起来:“你、你知道了会笑我的!”
赵弘毅讶异起来,隐约觉得,接下来的话,或许,或许,比刚刚的话更令人妥帖舒慰。
他立刻赌咒发誓不会笑:“要是笑你,罚我不举!”
这惩罚……到底罚谁呢?
沙漠雨扭捏着不肯说。哪知扭着扭着,呃,似乎,要举了。
沙漠雨赶紧老老实实招供:“我喜欢他时,从没想过亲近他。你嘛……”她支支吾吾,再也说不下去。
怎么会这样呢?她也不明白。
起初她习惯性喊他哥哥。后来她骂他流氓。没多久,她想起他,唇齿间都是甜蜜温暖,血液中都是无法控制的缱绻。翘班去七星山看他时,她心头藏着羞人的热焰,已经生出全然交付的决心。
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仅仅心怀恋慕是不够的。
苹果从开花到成熟要6个月,地球公转一周要365天,而对赵弘毅从咬牙切齿到心慌意乱,再到惦记贪恋他整个人,仅仅只有一个多月。
活像她是个欲求不满的大色女。
实在是叫人羞惭恼恨别扭得紧。
好像走路被石头绊了一跤,爬起来发现那石头是块狗头金一样,赵弘毅欢喜欲狂,一把抱住她:“媳妇儿你、你……”他“你”了半天,终于搜索出一个词:“你个瓜娃子!”
他以为她那样喜欢卫成昭,原来是“那样”喜欢卫成昭?
远远地喜欢着,从没想过亲近——那样的喜欢,和喜欢天上的繁星,喜欢绵延的雪峰,喜欢高天的流云,喜欢草原的花海有什么区别!
说白了,和白芍喜欢彭于晏一样一样的。
怪不得那么容易就翻篇了呢?原来,媳妇儿暗恋深情什么的都是他的脑补!
他这多疑多思的毛病,真真害死个人!
赵弘毅仰头,大笑出声。
笑声格外得志猖狂:“媳妇儿,你也馋我!”
霸道命令:“以后要看我。”
“还要摸我。”
“还要——”
“哐当”一声,赵弘毅被推倒沙发上。沙漠雨恼羞成怒,又往他面上按了个枕头:“流氓,再说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