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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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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与闲的这两句话却说的君谦心里酸软成了一片,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没什么病。
想到之后的计划,君谦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向林与闲说,那些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事,真的能告诉林与闲吗?
君谦心里头一次那么迷茫,他太害怕真相到来的那一天,那时他又该如何面对林与闲。
就连如今,林与闲同他的身份,也是他偷来的。
“想什么呢?”林与闲站起身伸出手在君谦眼前晃了晃。
君谦回过神拉住林与闲的手,放在唇边浅浅碰了碰,“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林与闲笑着摇摇头,语气也轻柔的厉害,“那你乖一点,乖乖吃药,我不会离开你。”
君谦伸出手揽住了林与闲的腰,埋头深吸了一口气。
林与闲一愣,伸出手学着君谦的样子揉了揉君谦的头发,君谦察觉到他的动作,闷闷的笑出声来。但仍然还是没舍得松开手。
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的抱了半晌,又过了一会儿君谦忽然闷闷的开了口,“你知道我抱着你是什么感觉吗?”
林与闲摇摇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君谦埋在他怀里,这会儿看不见,才赶忙开口问道:“什么感觉?”不过林与闲自己倒是觉得心里软的很。
君谦轻轻的笑了两声,“像是找到了一处埋骨地。”
“埋骨地?”林与闲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语气轻柔的重复了一遍。
君谦浅浅的“嗯”了一声,就开始闷闷的笑。只是虽然是笑着的,林与闲却总觉得这笑有些不是滋味,太复杂了些。
笑了好一会儿,君谦才从林与闲怀里抬起头来,“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与闲轻拧着眉,摇了摇头。
“因为我觉得这世上最轻松的地方,就是一处埋骨地。”君谦仿佛闲聊一般的语气开了口,“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长眠,想想便觉得骨头都要软了。”
林与闲顿了顿,拍了拍君谦,“那便等我们云游四海之后,一起找个最喜欢的地方,我和你一起长眠。”
君谦心里顿时塌了一块地方,断木尘灰一股脑的砸下来,砸的他眼泪险些落下来,“陌生的地方,能睡的安稳?”
“我陪着你呢,怕什么。”林与闲轻轻的开口,好像带上了几分笑意。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君谦也轻笑了几声。
林与闲推了推他,“好了,我该去熬药了。”
“我和你一起去。”君谦开口轻轻的。
林与闲有些无奈的笑笑,“走吧。”平日里熬药不也是经常一起的,今天还特意去问。林与闲觉得君谦今天就像个没断奶的小崽子似的。
但另一方面也觉得挺新奇,哄着哄着就听话的厉害。
直到坐在药炉子前,林与闲想了想,还是对着君谦开口,“府上即便是你自己的人,也要注意着防范。”
君谦一愣,林与闲便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冒昧。
便听君谦轻笑着开口,“别担心,我会记着。”能和林与闲直接接触说上话的人有谁,没有比君谦更清楚的。
听了君谦的话,林与闲才算是放下心来。
任由君谦从身后拦腰搂着他,时不时看一看窜起来的小火苗。
总觉得往后日日皆像今日这般如此,也未尝不可。
江清忆拽着李妨年的袖子,嘴上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李景唯,你要带我去哪啊?都走了那么久了,在到不了我就原路返回去了!”
李妨年听着江清忆的念叨,不自觉浮上了几分笑意,“懒的你,这才走了半柱香不到。”
“谁让你不说要去哪,你给个地方,我也好有些盼头。”江清忆仍是有些不满的抱怨着。
却没见李妨年有不耐的神色,仍是那般温和的笑着,“说了你便不肯去了。”
“那干嘛非要走着,咱们坐马车不也可以吗?”江清忆嘴上不停抱怨,可也没见真的停下不走。
李妨年对他笑了笑,“就累这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再坐马车。”
江清忆有些不解,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说完还是又老老实实的跟上去。
两人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直将江清忆走的没声了才算到地方。
江清忆看着眼前的寺庙,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李妨年,“走了那么久,你就带我来这儿啊!”
江清忆可算是知道了李妨年的意思,他要早知道时来到寺庙,怎么说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走上那么远的一段路。
但李妨年看着却是挺高兴的模样,但看了看江清忆走的通红的脸,还是有些不落忍。
拿了张帕子出来,抬起手,顿了顿还是将帕子递给了江清忆,“一头的汗,擦擦吧。”
江清忆一把将帕子扯了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你拉我来这是做什么。”虽然话说的大喘气,但话里的气愤一点也不少。
“先歇一歇再进去。”说完李妨年便拉着江清忆坐到了一旁的石凳子上。
江清忆这会儿也顾不上挑三拣四,直接做了上去,拿着帕子擦汗。
帕子上还有李妨年身上熟悉的味道,江清忆擦着擦着便有些恍惚。
李妨年抬头看了看周围,没人知道这里坐着的尚书之子和当朝状元,这会儿更显得他们其实不过只是尘世里再普通不过的人。
收回视线看着对面坐着的江清忆一眼,又觉得这可能就是凡世间的不凡之处。
李妨年是个读书人,没能逃开那时候读书人的酸腐气。
有时也会向往平凡百姓家,但他最终还是感谢现在的一切,算来算去还是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让他能够像现在这般陪在江清忆身边。
不然他可能也只是众多落榜者中的一个,捧着叠成摞的圣贤书,仰着头看榜单上最高的名字。
或是站在围观群众身边,看着他穿上绯红的状元袍,坐在高高大马上演绎书生意气。但偏偏,他如今是在他身边。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想什么呢?”江清忆被李妨年略微复杂的眼神看的有些无所适从。
李妨年带着些歉意的笑了笑,“走吧。”
“去哪啊?”江清忆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妨年伸手戳了戳江清忆的头,“跟着我不就知道了。”
江清忆伸手拍了拍李妨年,“走吧。左右你也找不到什么好地方。”
直到走到香火最旺的佛像面前,江清忆才明白李妨年何止是找不到好地方。
但人都走到这里了,回去也不是个法子。江清忆想了想,小心翼翼又有些不解的开口问了句,“你有要求的东西?”
李妨年勾唇笑了笑,点了点头,语气温柔,“求而不得。”话虽如此,李妨年却笑的有些轻快。
看着李妨年的模样,江清忆莫名有些烦躁,“那你快求吧,我可不信这个。”
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不就好了。他这时候还带着许多少年意气,不明白有些东西是要不得的。
李妨年不置可否的笑笑,没回江清忆的话。只是静静的跪在蒲团上,脊背挺的笔直,仿佛是这殿上无二的信徒。
江清忆看着,心里涌上些微微的酸,竟也不受控制般跪在蒲团上。
只是跪的歪七扭八,看起来别扭极了。但他不在意,只是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些什么。
李妨年虔诚的闭着眼,自是不知江清忆的动作,两人就这般不自觉的拜了三拜。
直到李妨年请完愿,看到江清忆仍是歪七扭八的模样,有些诧异。出了殿后,李妨年有些迫切的开口,“请的什么愿?”
江清忆歪歪脑袋,“凭什么告诉你。”
看着江清忆的模样,李妨年便知今日是问不出了,于是也止了声。
“那是什么,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江清忆朝着一旁往树上扔木牌的人问了一句。
周围的人听了,便热情的给江清忆解释,“小公子有所不知,那是请愿牌,扔的越高,神仙越是能先看到你的请愿,自然有可能帮你实现了。”
虽说听起来有些夸大的成分,但江清忆却起了好大的兴趣,同人道了句谢便拉着李妨年往那摊位上跑,“走,我们也去看看。”
李妨年无奈的笑了笑,但他自然没什么异议。
江清忆仰头去看,高大的树上已经挂了许多红木牌。
“我们也挂一个吧。”江清忆说着便看向李妨年,他出门时一向不会带些银子。
李妨年跟过去,木牌种类还挺多的。李妨年扫了一眼,便大致猜到江清忆会选的那一种。
果然只见江清忆抬手一指,“我要那个。”最花里胡哨的一个,还坠着红色的小铃铛,简直不像是在寺庙里请愿的,更像是在月老庙挂着的。
李妨年拿银子的手一顿,随后递过去道:“就这种吧。”
江清忆高高兴兴的接过花哨的两个木牌,“一人一个,写了愿望扔上去。”
李妨年点头,跟在江清忆后头。
写字的地方离得近,两人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地方,“你写你的,我写我的。不许偷看。”江清忆边说边跑到李妨年另一边的位置。
李妨年无奈的笑了笑,想了想,拿起笔抬手在木牌上写了几个字。
描金的字,红色的牌,不敢言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