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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翌日。

      胡太医实在不知道君谦是打的什么鬼主意也是不知道该给君谦开些什么药。正想要派人去问,君谦那边就传话过来了,说是要一些补气血的药材。

      胡太医很是无奈,但奈何自己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只得开了些补气血的药,让林与闲送去亲王府。

      林与闲看着胡太医开出来的药方:人参、白术、白茯苓、当归、熟地黄等,都是些熟悉的药材。

      确实是最为常见的补气血的汤药,可如此寻常反倒是不寻常。

      林与闲思索片刻对胡太医道:“师傅不是讲,亲王的脉象特殊么?怎么用的也都是些寻常草药?”

      胡太医叹了口气道:“脉象异于常人,也是由于气血不足导致的,只不过是脉象相比寻常气血不足之人更为微弱。”

      他所调制的药也正是这个作用,若是气血不足之人服用,脉象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但若是气血旺盛之人服用,脉象就会变的微弱异常。

      君谦的脉象如此微弱就是因为服了这药造成的。

      而林与闲下意识的以为君谦是早产导致的先天性的气血不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林与闲到了君谦府上时,才察觉到君谦所生活的环境有多么不容易。

      倒也不是生活条件艰苦,而是那一院子的监视的眼睛,院中的众人都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仿佛这亲王府不是君谦的宅子,而是他们自己的家一样。

      林与闲感觉有些气愤,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君谦知道他要来,早早的就等在了大厅里,今日不曾上朝,君谦应该是穿了自己平常的衣服,一身简简单单的黑色长袍。配上他那张苍白的脸,看起来更是毫无攻击性。

      君谦看林与闲状似要向他行礼,赶忙起身想要搀住他。

      仓促中,君谦想要阻止林与闲行礼的双手,附上了林与闲的手。

      林与闲只觉得手上一凉,像是被迫放上了一块玉似的。手上的触感是凉的,润的,感觉不到一丝薄茧。

      君谦的手很大,能完完全全的覆上林与闲的手,若说君谦的手是块冷玉,那林与闲的手就算得上是块暖玉。

      两人心中都是一颤,最后还是君谦状似不在意的接过了林与闲手上拎着的药包,交给了一旁站着的十一,吩咐道:“去把这药给煎了。”

      十一体会到君谦的意思是要暗示自己离开。

      他转身要去拿君谦手上的药包,却没想到林与闲突然伸手制止了他。

      十一愣了一下,想正想要去请示君谦的意思。

      这时便听到林与闲从君谦手中重接把药拿回来淡淡开口道:“这药娇贵,煎药的火候和时辰都是要掌控好的,你来不了的,等着我去吧。”

      面对着这一院子的眼线,林与闲不知道到底能谁才值得相信,他当然是不能赌的。煎药的时间里最容易被人暗地里动手脚,君谦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和他师傅,以及整个太医院都解释不清。

      君谦不经意的挑了挑眉,知他自幼时起就很是聪慧,从进门时怕是就已经得知这院子里的人都并非是他的心腹。煎药之事自然就不敢委以别人之手。

      明白林与闲想要表明的这一层意思,君谦摆手让十一出去后,赶忙向林与闲道谢,神情上满是无奈的苦笑:“让公子看笑话了。只是这些并非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罢了。”

      林与闲见君谦道谢也就已经知道君谦不是不明白周遭所埋伏的一切,只是这些都逃不过身不由己四个字。

      林与闲暗自叹了口气,生于皇家,难免是会被迫的卷入一些本不想参与的狂风乱骤。

      林与闲想了想之后开口,仍是那清冷的声音:“隹渊不必客气,我未曾及冠,父亲也未曾取字。说来你也是比我年长的,唤我名字就行。”

      就那么一瞬,君谦感到一时间竟是有些恍如隔世,自己昨日试探的告诉了林与闲他的字是隹渊,而林与闲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就已经知道了,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当年那个会在背地里偷偷叫他“渊哥哥”的小孩子忘记了他的渊哥哥。

      林与闲看着君谦神色怔怔的看着他,眼里那抹复杂的神色一时之间竟是惹的林与闲有些心悸。

      一向古板沉稳的林与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陌生的情绪。于是有些突兀的来了一句:“是不是快该吃药了,我应该提前把药先煎上。”

      君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着林与闲轻轻的笑了一下:“我带你去膳堂。”

      看林与闲点头,君谦把桌子上的手炉拿给他:“入秋了室外总归是有些凉的,拿着暖暖。”

      本想着拒绝的林与闲,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接过了君谦拿着的手炉:“还真是有些冷了。多谢隹渊了。”

      君谦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接下来便带着林与闲去了膳堂的方向。

      两人肩并肩的走着,君谦自然是懂林与闲的。林与闲会为了照顾“重病之人”的一点自尊心,而不忍心拒绝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就如同幼时的那一口未曾拒绝的梨花白一般。

      道路上积攒了一些仆人还未曾打扫的黄色落叶,一阵北风刮过顿时卷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秋季。

      皇宫中。

      从林与闲双脚踏进亲王府大门的时候,君谦府上的各位宫中派来的眼线就已经忍不住的向皇宫传消息,想要在自家主子面前汇报立功了。

      坐在软榻上衣着华贵的女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摔,那一盏热茶尽数浇在了面前跪着的宫女手上,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而那宫女仿佛是没感觉到似的,连一点声音也未曾发出。

      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正是那日殿上的皇后,皇后曾经温婉端庄的样子彻底被癫狂取代:“林与闲去那做什么?辰儿不是一向同他交好的吗?”

      说着话突然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她近来偏头疼的毛病是越发严重了:“说起来,那君谦还真是命硬。路上请来的那一帮人也没能让他折在半路上。”

      跪着的宫女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皇后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碧云,她看着被自己派去亲王府的宫女,突然笑了:“碧云,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了,本宫派你去亲王府是本宫信的过你。你好好的给本宫看着,本宫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说罢便从自己身上取下了一只手镯,作势要套在碧云手上。

      碧云自幼时便在宫中做惯了粗活,一双手自然不能和从小养在深闺中的皇后相比,皇后拿着镯子向碧云手上套,镯子摩擦着碧云刚刚才被热水淋过的手,顿时又泛起了红。

      碧云忍着疼看着眼前的皇后,察觉到了她此时的不对劲。在一下短暂但不可忽视的疼痛过后,皇后手上拿着的镯子终于套在了碧云的手腕上。

      皇后好像这时才舒心了,看着碧云通红的手背,刚刚才看见似的,招手让刘公公拿了一小盒药膏,塞到了碧云的手里:“拿着吧,别让人看到了,以为本宫虐待下人。”

      碧云行礼谢过了皇后,皇后扶着额,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掌心里冰凉的药膏盒被碧云攥的很紧,硌的手心都传出了密密麻麻的痛意。她仿若未觉,面无表情的想着,郡主猜的果然没错,真的是有人想要制君谦于死地的。

      不知不觉之间,碧云已经循着记忆走到了自己熟悉的小道上。看着不远处的宫殿,碧云吸了口气想,“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那个时候该是在哪一天,不光是碧云说不清楚,谁也给不了她答案。

      皇宫里没有四季,季节的更迭仿佛从来都不屑于去眷顾这里的一切。看似只是人间匆匆十年而已,然而一切却都已经从那天开始日渐荒芜。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将林与闲放在药上的注意力拉到了君谦身上,他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转身问道:“怎么了?”

      还未等到君谦回答,林与闲就看到了正一脸犹豫的站在门口的少年。

      身后的十一心中满是无奈,这小少爷虽说是听话不从正门走,但这墙翻的也着实是有水平了。亲王府的墙多的是,偏偏他就是能找到和膳堂连着的那一面。还未曾听人说完话,就向着膳堂奔。

      而君谦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竟是在人快要到门口时才察觉。那时江清忆正灿烂的朝着他奔过来,君谦眼皮顿时跳动了几下,猛咳了好几声。

      江清忆好似没感受到君谦的情绪,直到在门口看到了另一个人,才知道自己可能又闯祸了。

      顿时就站在了门口,他眨巴着眼看看君谦,又转过头看着林与闲,顿时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干巴巴的说道:“林伴读好。”

      林与闲虽然心里诧异,但面上也未曾表现出什么,淡淡的笑着点点头。

      他自然是见过面前的少年,这京城里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江清忆的名字,少时同好友喝花酒一时尽兴做的诗词被广为传诵。店家至今仍将那张纸框在墙上,直至江清忆连中三元,这店家就干脆的将店名改成了状元楼。

      如今来这京城赶考的学子,多数也是要来这状元楼看一看,想来也是想要寻个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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