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蝙蝠之章（12） ...
-
布鲁斯在他的刻意作弄下醒了，嘟囔着将他抱上床，他对恋人之间的甜蜜信手拈来，碰着鼻尖落了吻，黏糊的往他脖子上蹭，一双手将他牢牢的困在怀里，身体曲线贴合的毫无缝隙。
克莱门特差点被挤成一滩猫饼，放松身体随他抱着，抬手捏捏他的鼻尖：“不起床吗？”
“……唔……”布鲁斯幽怨的看他一眼，强打精神回应，“起这么早，今天是有想做的事情吗？“
“嗯，”克莱门特瞅着他眼下的一圈乌黑，心疼的亲亲他的眼皮，“昨天梦见了韦恩塔，想去看看。”
他唇角微翘：“我不着急。”
布鲁斯拉了拉被子，将两人一同盖在底下，克莱门特随他睡着，手又不安分的在他手臂的肌肉上又戳又捏又摸，他勉强在窄小的活动圈低下了头，盯着布鲁斯的腹肌看。
布鲁斯何其敏觉，小腹都要被瞧出洞来了，低笑着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腹肌上摸，掀开眼皮调笑：“摸摸？”
克莱门特咽了口唾沫。
他心底的小人翻滚哀嚎，恨不得把布鲁斯整个人从头到尾搓一遍，从前和布鲁斯一起训练的那具身体都没锻炼成他这样，真是馋死人了。
他目不斜视的假装自己纯的一批，一脸认真的……摸了几下，充满赞赏意味的点点头。
临近正午的时候，布鲁斯才缓慢的睁开了眼，克莱门特睡在他身侧，似乎不安的蜷着身体，过分漂亮的脸恬静，他垂着眸划过他的面颊，万分小心的下床。
尽管动作已经足够轻柔，克莱门特还是在这微不足道的动静中清醒了。
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抓住布鲁斯刚刚披上的衬衫衣摆，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错觉，在克莱门特睁眼的一瞬间，他看见了毫无收敛的阴冷。
可他一眨眼，只看见克莱门特抬起手揉了揉眼，朝他轻轻笑了。
布鲁斯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拥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探究的神色，蝙蝠侠的直觉永远不会有错。
等他整理好仪容，克莱门特还盘腿坐在他的床上，他不着痕迹的瞥过脚裸上方的一片痕迹，在克莱门特朝他伸手的时候将人抱起来下了楼。
阿福对他们两个在一个房间出来里并没有露出什么奇异的表情，反而揶揄的朝自家老爷笑了笑，温和且强硬的塞给他一杯牛奶。
布鲁斯默默坐下，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牛奶杯，克莱门特在他身边笑，推着他的牛奶试图让他喝下去，他喝不了牛奶，喝了多半也是要吐出来，在一旁幸灾乐祸。
“阿福，今天我和克莱出去一趟，午饭不用做我们的了。”他苦着脸说道，有些无奈的抬手摁着眉心，朝克莱门特招手，“想吃什么？”
克莱门特蹭到他身边，浅笑：“你决定就好，我这么多年没出过门，哥谭的变化也算陌生了。”
“也是，”布鲁斯沉吟，打开手机翻了点什么东西，“你小时候爱甜品，虽说现在的身体还没发接受糖分高的食物……我向店里定制了些，但也不能多吃，主食的话，我记得有家种花人开的店，他们的食物都偏清淡，味道也很好。”
克莱门特点点头，应下了。
阿福站在边上欣慰的笑笑，因为布鲁斯的性格和经历，他成冷硬的石头，逐渐掩埋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克莱门特少爷的病症让他不得不以最贴心和温暖的状态照顾着，这是让人疲惫的，却也是情感的锚点。
而克莱门特少爷从不掩饰自己的热烈，他始终希望，无论是布鲁斯老爷还是克莱门特少爷，都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韦恩庄园在哥谭的郊外，是无论如何都要开车出去的，克莱门特坐在质感优秀的座椅上，布鲁斯朝他披了件外套，安抚道：“睡吧，你睡了我再出发。”
他抿抿唇，不安的握住他的手，布鲁斯的手是温暖的，那种温度从交握着的手心力传过来，逐渐蔓延了全身，他的血液安静的流淌，心跳也在有力的支撑下平静下来。
每次接触汽车都紧绷着的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闷闷的闭上嘴，顺着他的话试着入睡。
克莱门特的面色仍有些苍白，布鲁斯看着他，眉头轻轻皱起，思索着。
克莱门特看上去并没有多害怕车，第一次反应那么大，有可能只是长时间没有接触，再次见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场车祸，他畏惧的是在他眼前死去的父母，畏惧的是毫无能力的自己。
……他所害怕的，是布鲁斯·韦恩的死亡。
布鲁斯叹了口气，等着克莱门特睡的沉了，才开着车往市区走。
他做了个梦。
那次是他过的最快乐的观测世界，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尽管蝙蝠侠一如既往的没有真正爱上他，却是他好感最高的一次，那时他还算稚嫩，是布鲁斯最忠诚的骑士，不如现在诡计多端，善于心计，也是他最炽热，最纯真的时刻，还不曾看出，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
他记得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他记得他是为了哥谭而牺牲，他记得他曾有个名字叫罗兰。
罗兰从喉咙发出一两声低低的闷哼。
血液顺着额头流下，他的腹部不断的传导着痛感，令他不住的发冷汗，手掌抓再地上，慢慢地，竟然也不觉得痛了。
是愈合了吗？不，只是麻木罢了。
罗兰靠在墙角，他的发丝黏稠的粘在面颊上，光从破碎的空间上投下来，却没有照到他分毫。
他眯着眼睛吸气，眼前的事物一点点模糊起来。
也许，这就是尽头了。
他太疲倦，连睁眼都算一种折磨。
力气和体温都在消失，罗兰想，他并不畏惧死亡。
他只是、还想见见那个人，见见布鲁斯。
有人站在他身前，蹲下来，抓住他的指尖。
蝙蝠侠几乎被他的温度吓住，他用力的攥紧罗兰的手，将他抱在怀中。
“……你不会有事的，罗兰。”他的言语如此苍白、如此无力、如此……可笑。
罗兰摇了摇头。
“这就是结局了……蝙蝠…我的一生……”他的声音太低了，含着破碎的沙哑。
他好似轻轻的笑着：“我并不……遗憾。”
“只是有些疼。”
他抬了抬手，突然卸掉了力气往下坠，蝙蝠侠拉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的面甲上，冰冷，封闭，却并非无法变得温热。
罗兰的拇指贴在他唇边。
他的眼不太有往日的神采，灰色的眸子死气沉沉，眼下的乌黑似乎在告诉蝙蝠侠，他要走了。
罗兰沉默了很长时间，他轻声说：“你有点像他。”
蝙蝠侠深深的看着他，灵魂传来难以言喻的苦痛，他紧紧扣住罗兰的手，轻吻他沾满血液的手心。
他心里说，我就是他。
罗兰的睫毛颤了颤，他的手不自觉的蜷起来，在蝙蝠面甲上划了一下。
他大抵是发觉了蝙蝠侠对他的情感。
“……我很抱歉。”
他埋在蝙蝠侠怀中，蝙蝠侠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躯体从紧绷变得松懈，呼吸从有到无，心跳从快到慢，最后全部都消失了。
蝙蝠侠垂着头，碰着他的发，将罗兰抱起来，走向光明。
即使他的飞鸟再也无法睁开眼，无法看一看蓝天。
他是被一阵隐痛刺醒的，梦中的伤口仿佛在这具身体上了似的，腹部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那道伤口几乎将他拦腰折断，他清楚的记得每一寸疼痛，撕扯的血肉，往后的所有伤疤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布鲁斯关切的看着他，正欲伸手。
见他醒的突然，布鲁斯顿了顿，接着道：“没事吧？”
克莱门特寡言的摇摇头，他有些头疼自己总是隔三差五的梦见过去的事情，这种情况一开始就跟着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系统有意所为，还是他没能放下。
被布鲁斯扶着下了车，他抚摸着轮椅清晰的质地，姿态悠悠的落座，由得布鲁斯将他推到一家店里，店里招呼客人的是为四五十岁的妇人，黑发黑眸，长着一副十分明显的亚洲人面貌，很有精气神，见他们推开门便迎了上来，朗声笑道，一口流利标准的英语：“欢迎光临，两位先生要吃些什么？”
她边说边拉开了一个椅子，空出位置来给克莱门特的轮椅，布鲁斯在那停下，固定好，在他身边坐下了。
“我听说你们家的招牌是饺子？”布鲁斯笑吟吟的询问，抬手理了理克莱门特因为睡觉而略微凌乱的侧发。
老板娘眯着眼睛笑：“是咧，不管是国人还是这的居民，吃过的都说好！”
布鲁斯点点头，亲切道：“那您看着上些清淡的食物，他胃口不好，吃的少，分量不需要太多。”
老板娘连连点头，跑去后厨吩咐了。
“两个人经营一家店，我看这生意不少，估计也挺忙碌的。”克莱门特低声，他伸手摸了摸桌面，光滑干净，倒是没有油渍残留，“卫生也很到位，真不错。”
“不过，店铺位置很微妙，免不了有人……”
不等他说完，就有人在外边嚣张的踹翻了一张桌椅，粗犷的声音嚷嚷着，猛地推门而入：“死老头！上次给你们交代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他叼着很是劣质的烟，克莱门特他们坐的离门口本就近，风一吹，那股刺鼻的味道就顺着风流窜进他鼻子里，克莱门特呼吸一窒，先不说他娇生惯养，身边无人吸烟，少时宴会里偶尔能见，且都离他远远的，哪能有这样刺鼻，他身子骨本就弱，呼吸道对刺激性的东西很是抗拒，嗅了不到两秒，他就喉咙发痒，控制不住的咳了几声。
布鲁斯护着他，用手帕捂住了他的鼻口，皱着眉。
那壮汉瞥过来一眼，见是个残废的病秧子，轻蔑冷哼一声，踱步走到后厨门口，大大咧咧的挥了挥刀：“怎么，一点小钱换一个月的安宁，这么划算的买卖，还没想好，还是说……你不领情？”
后厨离得远，克莱门特只听见他们在里面争吵，约莫是保护费之类的事情，他厌烦的垂下眼帘，好不容易和布鲁斯出来一趟，偏偏有这种人坏了心情，尤其是他的眼神，叫他恨不得剜下来碾碎。
郁闷之中，他很是冷冽的看了那男人一眼，不知觉抓紧了布鲁斯的手臂，微微蹙眉，不安的喊了一声：“布鲁斯。”
布鲁斯低头看他，他亲爱的克莱俨然一副期待的神情，很是希望他出这个头。
布鲁斯：……
行吧，他还能不从怎么的。
见他起身朝后厨走去，克莱门特收起了表情，泛白的脸上透着血腥气，他透过店内玻璃的反射看见自己背后耸动着的人影，一抹寒光闪烁。
他听见里面发生了肢体冲突，过了一阵子看着那道人影朝他靠近，猛的躬身发出了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脚下一蹬，轮椅霎时侧翻，克莱门特倒在地上，一只握着刀的手从他头顶横过。
人群霎时尖叫连连，四散奔逃，尤其那来找事的混混，此刻更是脚下生风，不稍片刻就消失在店里。
“咳咳——！布鲁斯——咳！”他艰难的往后挪动。
蒙着脸的男人见一击不成，高举着匕首就要向他杀来，克莱门特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打算硬挨这一下，调节好身体位置之后就要狠着心控制身体反应不躲了，谁知布鲁斯一听见他出事的动静什么也管不上来，直直的朝他扑来。
刀锋刺进血肉的声音响在耳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蝙蝠之章（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