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厌食症》三番一掷

11、第 11 章

　　我没有心结。尹煊麦“抵触”到底，她不认为那是心结，是死结，死了才完的结。
　　有必要的话，我会对你进行催眠治疗。于扬丢开了资料，看她，女孩儿倔强。
　　一切治疗都要经过病人自身允许。尹煊麦表情纯良，话却凶狠。
　　我只需要得到你的监护人的允许即可。男人显然不受威胁。尹煊麦垮下了脸色，孩子从来不会隐藏心情，现在，她非常生气。此后，于扬的话像是丢进了深井，翻不起任何涟漪，她沉默，顽抗，真实。如果你一直这样，我会要求家长陪同治疗。男人皱眉。
　　不需要。尹煊麦开口，气馁。
　　终于说话了。于扬吁了一口气：不过我还是会通知你家长的——
　　为什么？
　　你的情况很糟糕，尹煊麦，我希望你对自己负责，对别人负责！放任下去，你会死的。
　　会死么？尹煊麦居然松弛下来，不算坏消息，对不对？绝对不算！她一直觉得死亡算是某种幸运，比例她爸妈，当然，她爸爸更为幸运点儿，死在爱他的女人手上，还有另一个爱他的女人陪他去死，且不论两个女人是否真的愿意，总而言之，男人圆满了。隐隐的笑意：医生，于扬医生——她看了看他的胸牌：如果我住院了，还是死掉，怎么办？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于扬并不给麻木的“希望”。
　　女孩儿由衷的赞同这句话：必须要住院吗？
　　专业建议，你一定要抵制，我毫无办法。
　　我会住院的，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自己跟姐姐讲。
　　好，但我的耐心没有很好，如果一直没有进展，我会亲自联系你姐姐的。
　　谢谢。
　　还不到谢谢的时候，每周三周六来做心理辅导，必须！
　　尹煊麦点头，看了看写字台上的水晶座钟：还差三分钟，累积到下次。我真的觉得你太贵了，一周辅导两次，打个折吧，我会成为你的忠实客户的。
　　要不要给你半个会员卡？于扬顺了调侃的语气。
　　值得考虑。尹煊麦颇为认真的想了一下，扬手：下周三见。
　　等待成绩的日子，焦灼，还好，她不用硬装健康，例行的体重称量情况每况愈下，于扬脸色难看。她等症的时候总会碰到那个男孩儿，靠在角落，塞着耳机，独然于世的样子，瘦，越来越瘦，这方面，他们有天然的默契，几次照面后，认了面孔，对视没有了尴尬，同病相怜。男孩儿始终冰凉，咖啡色的瞳孔，冷傲。
　　那个男生是厌食症？尹煊麦开始喜欢和于扬说话，说很多话，没有一句是关于自己的。
　　于扬眯着眼睛：怎么？喜欢他？
　　女孩儿挑着眼眉：不喜欢。她单纯觉得，得厌食症的男生稀有而珍贵。而喜欢的人，叫尧琛。
　　我有基本的职业素养。于扬如此解释。
　　喂，你多大了啊？尹煊麦换了话题，不影响兴致。
　　二十九。
　　真好，不知道我二十九岁是什么样子。尹煊麦感叹，更深的感叹是，她是否活得到那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