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厌食症》三番一掷

10、第 10 章

　　尧琛是尹煊麦的梦，另一个梦，美得冒泡，负荷不了指纹，她只能收集气息。终于考试了，试题比想象中的简单，“我想跟你上一个高中”，“我一定会考上本部的”，话语成了承诺，担上责任。尹煊纳等在校门口，人像是从水里拖出来似得，湿淋淋的，她比妹妹紧张，尹煊麦反过来安慰了一响，而尧琛站在远处，女孩儿给了他安心的笑容。
　　心理咨询的事提上了议程，之前尹煊麦都以考试升学的种种拖着，现在没了借口。咨询室开在市区折巷的一栋老楼里，基于隐私，隔音做得相当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都隐匿了。尹煊麦坐在长椅上，周围都是类似的人，过胖的，过瘦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彼此厌仄，缩在各自的安全距离里，等待某个医生的抚慰。女孩儿看着拐角处靠墙站着的男孩儿，好奇，一般的男性病人都是基于肥胖问题，而这个男孩儿消瘦，纯白的T恤显得空荡，深蓝低腰窄板的牛仔裤险险的挂在盆骨上，像是会移动的骨架。他低着头，刘海挡住眼睛，塞着耳机，音乐声很大，即便隔了四五个人的距离，她还是听出了旋律，Lene Marlin的《A place nearby》，真是应景，尹煊麦想着就跟着哼了起来，一个肥得看不到骨节的女孩儿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她还了个笑，心情便一点一滴的好了起来。男孩儿排在她前面，擦身而过，差点撞进他胸膛，咖啡色的瞳孔令人印象深刻，衬得整个人冰凉，难以靠近，她突然想尧琛，尧琛是温暖的，随时温暖。
　　尹煊麦抱着检查报告站在医生面前，隔了个办公桌，警惕。一个英俊的男医生，担得上少年得志的名头。你好，我叫于扬。男人的笑容很淡，招呼礼貌。
　　你好。尹煊麦抿着唇，没有经得许可便坐了下来：你很贵，所以我们抓紧时间吧。
　　于扬一滞，随即笑了，这次是真心笑的，女孩儿很有趣：的确，我的咨询费很贵，不过物有所值。
　　是吗？她全无保留的怀疑。
　　于扬接过报告，详细的查阅：情况不是很好，存在抵触情绪？
　　抵触？
　　精神科医生这样写的。于扬整理了必要的报告：这些我要留下来建档。说着，按了线内电话：李护士，麻烦帮病人做个基本检查。很快，检查摆在了手边：比上个月的报告瘦了1公斤——
　　我一直保持得很好！可能是考试的关系，我要上高中了！瘦一斤很正常！尹煊麦的辩驳急切。
　　如果你把160公分36公斤称为正常的话，我无话可说。于扬并不像其他的医生那样客套，他有自己的脾气，甚至把脾气带入职业：尹煊麦？嗯，好名字，健康报告显示你的内脏机能有所退化，这不是好现象，我建议你住院，进行系统而全面的治疗。但最为关键的是，你要配合，饮食失调多半是由心理疾病引起的，简而言之就是，打开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