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Ake_star

3、第 3 章

　　顾一野对阿秀家的一些农活已经慢慢上手了，阿秀也不再刻意让顾一野别来，因为她知道没用，倒不如大方点和他相处。

　　早晨顾一野很早就醒来，他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醒来的，没想到等他洗漱好出门的时候，阿秀已经做好早餐了。

　　“怎么起这么早？”阿秀回头笑道。
　　“部队里习惯了。”
　　“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你随便吃点，不要介意。”
　　“我挺喜欢喝你做的小米粥”
　　“那就好。”

　　阿秀看见他手上的伤口:“小顾同志，你能带小飞去镇上转转吗？”
　　“怎么突然要我带他出去？”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他挺喜欢你的，而且平常我也没机会带他出去，总让他在这大山里，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顾一野顿了一下:“行。”

　　顾一野带着小飞出门，其实他挺喜欢小飞的，不吵不闹，眉眼间很像张排长。
　　看着两人出了门，阿秀松了口气。

　　今天的活很多，但是阿秀不想让顾一野再帮助自己，他手上因为做农活而受的伤在阿秀眼里很刺眼。

　　“妈，这药我搁桌上了，您记得吃。”
　　“阿秀，你等会。”
　　“怎么了，妈？”
　　“我想跟你说件事。”
　　“您说。”
　　“小顾是个好孩子，你嫁给飞伢子可惜了，你就答应他吧。”
　　“妈，这事您别提了，这对他不公平，他只是因为愧疚，我不能利用他的同情心绑架他一辈子，那样太自私了。”
　　“那你呢？你对小顾……”
　　“妈，我是张飞的媳妇。”

　　张妈叹了口气:“孩子，只要你对小飞好就行了，如果你觉得小顾不错，你就给他个机会吧，他也会对小飞好的。”
　　“妈，我得干活了，这事您可别跟小顾提。”

　　阿秀手脚利索，虽然身子柔弱但是却也把家里整得井井有条，在田里蹲久了，一站起来就晕，阿秀急忙靠着旁边的大树休息，脑海里又想起张妈的话，内心又开始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他们两玩得怎么样了？”阿秀抬手擦了擦汗。

　　顾一野带着小飞在镇上转了挺久，公园，动物园，小飞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稀奇的世界，显然很开心。

　　“爸爸。”小飞突然叫了一声。
　　“小飞。”顾一野眼睛里似乎看见了光，怀里的小飞还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顾一野。
　　“你刚刚叫我什么，小飞，你再叫一遍？”
　　小飞只是盯着不远处的糖葫芦。
　　“你想吃糖葫芦？”
　　小飞点了点头。

　　这是张小飞第一次开口叫爸爸，顾一野很想把这消息分享给阿秀，可他又不敢，他怕阿秀难过，他怕阿秀掉泪，想起张排长，他的心又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小偷，偷走了小飞的爸爸，这一声爸爸，应该是给张排长的。

　　顾一野给小飞买了几套衣服，马上过年了，街上很热闹，顾一野望见橱窗里的胸针，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阿秀戴起来肯定好看，有点别致的星星，顾一野没有犹豫，接过胸针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

　　回来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为了不让小飞淋雨，顾一野在一家店里逗留了挺久才回到阿秀家，此时天已经有点黑了，夜幕下的山村显得格外安静，才刚进家门，雨就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
　　“阿秀？”顾一野朝里屋叫了一声，没有人应，顾一野正想去找张妈，就看见张妈拄着拐杖从外面走进来，顾一野急忙去扶。
　　“张妈，阿秀呢？”
　　“我也正找着呢，平常这个点该回来了。”
　　“她去哪了，张妈，您别担心，我去找找，兴许是下雨了耽误了回家。”
　　“她说她今天要上山去一趟，说要给你摘点草药带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里碰上什么事了。”
　　顾一野的心慌乱起来，可面上不显，他怕张妈担心。

　　“张妈，您别担心，我这就去找。”
　　“小顾啊，你要注意安全。”
　　“您放心，我会把阿秀带回来的。”
　　“你把伞带上。”
　　“好。”

　　顾一野拿着手电筒还有雨伞出了门，这里上山只有一条路，顾一野倒也不是担心她迷路，而是担心她碰上什么其他的事。

　　雨越下越大，顾一野的心揪得越来越紧，安慰自己的话越来越没有用，顾一野怕极了。
　　“阿秀。”
　　回应他的只有窸窸窣窣的雨声和一些听不清的虫鸣声。
　　“阿秀，阿秀。”

　　顾一野的步伐开始变得急躁，他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才能找到阿秀，一不小心踩到坑，摔了一跤。
　　“你没事吧？”

　　顾一野慢慢抬头，看着满脸污渍的阿秀就站在自己面前，脸颊边上还有血掺杂着雨水，泥土。
　　“阿秀。”
　　顾一野在阿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一脸着急错愕的顾一野，阿秀的心跳的得很快，她见顾一野没事，就放开了手。

　　阿秀在山上采摘草药时，蹲太久，站起来晕眩得厉害不小心踩空直接滚落到崖下，幸好这个山坡不是特别高。
　　“你受伤了？”顾一野看着阿秀脸上的划痕，从里兜掏出方巾，此时他很庆幸自己是个军人，哪怕休假也保留一些军人的习惯。顾一野下意识的去擦阿秀脸上的伤口，阿秀还没反应过来，顾一野已经帮她把脸上的污渍擦干净。
　　“这伤口啊回去我再帮你处理一下，你怎么受伤了？”
　　“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
　　“你把我吓死了，我们回家吧。”
　　“嗯。”

　　见阿秀还没走的意思，顾一野拿着手电筒低头看着她的脚，原来她不仅是脸上的伤。
　　“我背你。”
　　“不用了，我能走。”
　　“那我扶你。”
　　“好。”

　　见阿秀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艰难。
　　“你怎么不把背篓里的东西先放着，本来就走不动了，还背着着这东西。”
　　“这草药好难找的，好不容易才摘回来这么点。”
　　顾一野想起张妈的话，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很暖。

　　“我背你吧，就你这一瘸一拐的，回到家得几点了，张妈很担心你。”
　　“可是……”
　　“别可是了。”

　　阿秀也就乖乖地爬上顾一野的背，声音娇羞低沉:“可能有点重。”
　　“比我训练扛的沙包轻多了。”
　　“训练的时候还要背这么重的沙包吗？”
　　“可不是。”
　　“那一定很累。”
　　顾一野嘴角扯上一丝笑:“不累。”

　　“你放我下来休息会吧。”
　　“我不累。”

　　阿秀趴在顾一野肩上睡着了，爬上崖，再找到出口，又淋了雨，整个人精疲力尽。

　　张妈一直站在门口等阿秀回家，看着远处的手电筒的光，张妈立马站了起来。
　　“阿秀，我们到了。”
　　阿秀缓缓睁开眼睛，顾一野将人放在椅子上，张妈拿了一套换洗衣服递给阿秀。
　　“赶紧洗个澡。”

　　顾一野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进去，想上前帮忙却还是停了下来。
　　“张妈别担心，阿秀就是摔了一跤。”
　　“这孩子……小顾啊，你也赶紧去洗个澡，我烧了很多水，够的，两人够的。”
　　“我先给她煮点姜汤。”

　　张妈突然想起家里只有一间洗手间，顾一野出生好，又怎么可能随便洗洗，张妈突然有点尴尬，看着在一旁住姜汤的顾一野，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