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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过去的故事 ...

  •   比起那些在爱里娇养长大的孩子,你是个病弱的孩子,无论是身里或者心理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坏掉了。

      尽管你常表现出柔顺和温顺的性格,可含蓄内敛的拥抱远远不够填满恐慌的内心,你喜欢疼痛,着迷于渴望强势的保护与控制,这样强烈的感觉使你得以摆脱难以忍受的孤独与无力。

      摩拉克斯是个务实、武断且纪律严谨的家伙,他是开疆辟土,稳健守成的领袖,表达情感对他来说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然而以爱为借口的情感泛滥正是你的强项。

      每当嘴唇所到之处绽开点点红痕,纤细的腰肢被揉捏出凌虐般的淤青,病弱的身躯弯曲出脆弱的弧度,旖旎的云烟氤氲起酡色与潮红,白蛇带着潮湿轻轻触探巨龙的暗面,隐秘而糜丽。

      最是细致柔和的白蛇忧郁善感、自怜放荡,纵情声色又薄情多疑。

      以深沉稳健闻名的磐岩贪婪纵欲、固执乖僻 、极强的控制欲与占有欲铸就霸道的性格。

      严峻山川与丰饶大地,形成互补的局面,而你们潜藏于沉静表面下的暗潮竟也如此契合。

      此刻,月色正好,他只是轻轻吻在了你的掌心,然后像寻常人家的父亲把稚子拥抱在臂弯那样将你抱上肩膀,就像你化作尸人的父亲在仍有理智时常做的那样。

      “嗯?摩拉克斯,你干嘛?”

      不是、至少等人收一下尾巴啊!你才不要像个白色大面条一样挂人身上!

      “到处逛逛,留云说她又做了一个大——烟花,要给各位开开眼界,我们去凑个热闹。”

      他抬头看你,一脸无辜,多年后“没事啊,我溜达”的闲游模样已经初见端倪。

      这个拖得长长的“大”字加上留云的性格有种不妙的感觉,她造的“烟花”真的不是什么大范围打击武器吗……

      突然就不是很感兴趣了呢……

      彼此的默契无需言语,那双宽厚的手稳稳地托着你,他的臂膀总是温暖而有力,你随着他的步伐安心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在繁星闪烁的夜晚有人为你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新鲜的日落果,汁多味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来来来,美味烤串,蒙德进口鸽子肉,口感鲜美,价格实惠!”
      “贵?去去,贵你上别家买去,大家都是这个价。”
      “来看看吧,新采的茶叶和上好的银丝咯,还有西南山谷里珍贵的药材,吃了以后就会…额生机勃勃?秽土转生!别走啊客官——”

      ……笨蛋,能不能好好学学中原话再出来卖东西。

      周遭逐渐热闹起来,各种声音鼎沸交织,繁忙的商贩,笑容满面地招揽着生意,他们的吆喝声穿透了人群的喧嚣,让人无法忽视,各式各样的花灯将世界映照得五彩斑斓,人们簇拥着,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摩拉克斯又抬头看向端坐自己肩头的少女,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璀璨灯火在憔悴的面容上打下一片孤寂的阴影,和曾经一样,她总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站在人群中却很难融入。

      他带着你继续前行,穿过纷繁热闹的街道,穿过停泊着货船的港口,穿过锣鼓喧天的广场,又在舞龙舞狮的表演前停留片刻,学着遇到的老人家给你买了几串糖葫芦,追逐嬉戏的孩子、兜售花束的少女还有正在吵嘴的恋人一一擦身而过……

      你晓得他的意图,这个不擅长表达的家伙想让你在这里留下些属于自己的记忆。

      人类创造各种羁绊好让自己在苦行的路上选择活下去,人们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跳着漫长的舞蹈,然后背着一捆打包好的行李去认他们的命,渐渐地,变成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你的故事在时光的车轮下不会留下痕迹。

      你揪了揪摩拉克斯的帽兜,歪头问他∶“留云借风真君的大——烟花呢?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大概还在倒计时吧?”他眨眨眼睛,“现在炸的话,容易造成其他魔神的恐慌。”

      ……真的不是什么热武器吗?

      “前方的风景很好。我们不妨放慢脚步,去感受这份美好,去珍惜这份属于这座城市的记忆。”

      嘛,就是想要继续遛弯的意思啦。

      是想再单独和你相处一会的意思。

      “时间还很长,介意与我分享你曾经的故事吗?”摩拉克斯认真地抬头看向你,你却没有低头,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咳咳咳,你!要开始骗人了!

      “我的故事吗?是非常枯燥又俗套的故事,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病弱的少女又露出平日里温柔亲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疲惫与无奈,纤弱的身体似乎随时能被生命的风雨吹散。

      “其实我曾经并不是一条白蛇,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孩。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医术与饲蛊上比常人更有天赋,虚弱的虫子在我手中总是格外活跃强壮一些,仅此而已。后来出了些意外,我得到一些机缘……”

      是的,你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天才,画本子里的标准开局。

      你与母亲是五仙教的弟子,那时苗疆对中原人的接纳程度并不高,于是你与母亲随父亲生活在苗疆周围的小村寨里。

      那年五仙教左长老乌蒙贵为夺教主之位携女儿灵蛇使玛索发动叛乱,被镇压后乌蒙贵不得不带领部下逃出五仙,自立天一教。为了增强实力,夺回五仙教主之位,他开始动用禁术炼制尸人。

      所谓尸人,是被天一教秘法炼制而成的受天一弟子操控的傀儡般的生物,它们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最可怕的就是制作尸人之原体功力越高,制成的尸人也就越强。所以为了能够炼制出最强的尸人军队,天一教将目光盯向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四处寻找武功高强之士以之练为尸人。

      “我的家园染上了奇怪的疫病,只有我与远行的母亲逃过一劫,那时候的我并不是司掌生命权柄的魔神,没有如今这样丰饶的力量,面对这种疾病我显得十分无力又弱小。”
      “家园里的村民变成了呆呆傻傻却力量无穷的怪物,你也见过的,常陪伴我身侧的巨人就是。”

      在你上山草药的途中,天一教的教徒踏足了你珍爱的土地,炼制尸人的奇异毒悄然侵入了你的家园,如同沉沉的黑夜默默地将整个村落吞噬。

      残存着理智的父亲把你藏进了一个地穴中,作为幸存者的女孩缩在黑暗而狭窄的地穴里等待着父亲归来,眼睁睁地看着平静的家园变得骚动不安,村寨里的人们行为越来越怪异,他们皮肤逐渐失去了血色呈现出肮脏、破碎的模样,渐渐地他们变成了毫无思想的怪物,失去了智能与灵性。

      “降下灾厄与疾病的家伙找到了我,我的天赋受到了他赏识。……他将我留在了身边,又教会了我驾驭那些巨人的方法,于是我带领着变了模样的家人们过上了平淡的日子。”

      “唔……你在担心我吗?你这个征战沙场的大块头又瞎猜什么了吧?”

      “…没事的,他们虽然变得笨笨的也不会说话,但比起从前只是我需要更费心照顾他们而已,而且他们也在努力保护我呢。”

      病骨支离的少女静静地坐在岩神的肩头,远望着迷茫的远方,她多情的眼中闪烁着或深或浓的哀伤,仿佛在回忆曾经的一切。

      事实上,本来你也会被抓去做成呆呆笨笨又肮脏不堪的尸人,可天才在世界上总有些特权的,你卓绝的天赋救了你一命。

      尸人虽然很是强悍但终究是肉骨凡胎,能在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没有几个,高强度的战地使得蛊虫损耗率逐渐增加,乌蒙贵需要一个“大夫”去治好他的军队,也需要一个“母亲”去饲养那些虚弱蛊虫宝宝,把这些应该被丢弃的垃圾变回可利用的战力。

      “他开始教导我一些新的医术秘籍,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认识了一位好心的姐姐,她陪伴我走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这位姐姐…是他的女儿。”
      “……有一天她得到消息,正有一批侠士来到这支援,她想办法把我偷偷放走,祝愿我带着家人去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是的哦,我遇到好心人了呐。”

      一群天杀的好心人。

      这是乌蒙贵教导你的第一课。

      世人皆惧断肠物,不知最毒在人心。

      中原武林中人多半无法分辨天一教徒与五毒教徒的区别,因此对五毒教与天一教一样避而远之,五仙教“五毒”的恶名多半也是由此得来。

      在一片充满绝望与死亡的废墟中,一位衣着未知势力服饰的小女孩带着一堆可怕怪物出现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想呢?

      可惜天真的女孩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跌跌撞撞地一路奔逃,只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去拥抱新的生活。

      【小孩怎么不会骗人?她身后跟着这么多怪物,难道我是瞎了眼看不见吗?】
      【这个年纪的孩子,她能做什么恶事?】
      【她不作恶,你能保证她身后的妖物不做恶吗?这可是那□□的地界,你如何保证这孩子不是他们的小怪物,其他人的安危谁来负责!】
      【哼,带着一群怪物还满身是伤地‘逃’出来,不是明摆的圈套吗?】
      【她腰间别着虫笛,显然是用毒的好手,那伤一看就不是厮杀留下的,一看就是妖教的妖女!不如扼杀在襁褓中,省得来日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怪物?

      看到好心人们不善的眼神又听到他们因为分歧而争吵时时,懵懂的女孩又有些明白了。

      “只是很可惜……”
      “我和他们不一样啊,只能离开我的家乡。”

      月光总是对孱弱的少女格外偏爱,她身着柔软的轻纱,轻盈地萦绕在她的身边,岁月的印记并未掩盖她容颜,反而勾勒出一份独特的成熟和温柔。

      “我想…偌大的世界,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吧。”

      你决定离开了,在睡醒后的早晨就离开。

      可虚假的和平只需要一点点的推波助澜瞬间就会分崩离析,这些尸人可不止你一个人可以控制,毕竟,你是他教导出来的孩子……

      尸人们开始骚乱,有人抽刀砍向了为祸人间的怪物,混乱中被怪物保护着的你似乎也再不是人类。在一句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中,在空气中回荡的嗜血的呼喊声中,在看到时常给你讲故事的爷爷头颅滚到脚边时,在你并没有什么作用的哀求与哭泣中——

      你走向了自己“新的人生”。

      那是一个枯燥又孤单的人生。

      皎月升起,微风拂过发梢,你独自一人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手上刀子在月下泛着寒光,红色的水珠顺着刀尖滴答滴答地砸在寂静的石板……

      热闹的家园早已变成了一片遗迹,你徘徊在母亲药铺的门口,庭前的老树留下一地的落叶,女娲娘娘的神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遗迹内无比安静……

      身为医者的你完全不享受杀戮……

      你只是想阻止这一切而已……

      “后来我与这些好心人告别,很幸运地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去处,我找到了伙伴而且又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药师。”

      “我把路上受了伤的巨人们治好,他们的身体毫无生机,捧在手里像雨后的泥土,我一点一点地把他们又拼了回去。”

      “在我的故乡人们信仰着一位伟大的神明,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作人。上古时期人们认为,大地,特别是泥土出生万物,孕育生命。……在救治这些受伤的巨人时我竟也在相信着这些有始无终的传说。”

      疾病缠身的少女总是用软软的语气说话,满头银丝的她微微低头染上怜悯的色彩。

      可惜……

      你并不是女娲娘娘,这些怪物们就算被修复成原本的模样,也只是像个普通的泥娃娃一样坐在原地。

      你又回到了乌蒙贵的身边,弱小的女孩跪在他的脚边祈求着治愈怪物的“医术”,身为罪魁祸首的他大发善心收留了你与身边残破的怪物们,承诺给你们一个像样的家。

      从此以后,无止境的实验与改造降临在你的身上,在这乱世中一个文弱的女孩能做什么呢?你不是画本子里的英雄,对没有被命运垂怜的女孩来说,这大概是你唯一能够拼一把的路了。

      你闭着眼睛任由皮肉一次次被割开,任由毒虫爬上身体,恍惚间你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怪物。

      【我啊,早就没个人样了。】

      如果那天没有上山采药的话,身为怪物的你会不会和其他怪物一起生活得很快乐呢?

      不行的……

      这样的话,谁去救他们呢?

      你做不到看着他们被丢弃在战场上而无动于衷,不愿意他们就这样孤孤单单凄凄惨惨地湮灭于黑暗中。

      你必须坚持下去,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救死扶伤大概是所有医者的执念,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破解这场疫病。同时我亲爱的好伙伴得到了创造神明的知识。”

      “人类的欲望总是这样没有边际。他在一场场实验中创造出了驾驭万毒的神明。创造出神明的他又觊觎起神明的力量,在一场战斗中他想要强行夺取神明的力量。”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呢,那个被作为试验品的可怜神明在战斗中被人解救,呀……那个神明当然不是我,摩拉克斯再生气也不要掐我的大腿!”

      “我是个柔弱的医者,那时候什么忙也没帮上。”

      傻子才替那个老登办事哦,你也不是闲出病来的,主打一个态度是积极的实力是没有的,拖着孱弱的身子对着那些名门正派发动反派经典技能——疯狂口嗨后溜之大吉。

      “我聪明过人的伙伴在有了成功的案例后就变得大胆愚昧起来,他居然想把自己改造成神明……”

      “他年纪大了又没有成神的根骨,那样强大的力量他怎么受得住呢?……虽然他办了很多错事,不过我不能见死不救,在得知他的计划后我偷偷地寻找着解决办法。”

      多好的背刺的机会啊。

      刀都到手上了,不捅一刀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无奈啊,我只能用他曾使用过的那个功法替他分担了一些力量。”

      平时不爱动弹,一动弹就得搞波大的,身为组织二五仔的你也就偷了亿点点吧,想起那个老登震惊跳脚的模样,就让人身心愉快呢。

      少女虽然受疾病的侵袭,但眼中的温柔和坚定却依旧明亮。她苍白的发丝如同柔软的丝线,轻轻垂落在肩上,映衬着洁白蛇神的那份优雅。

      “年轻的我受到了神明的垂爱,我得到了神明的权柄,而困住我半生的执念也被这份力量解决。”

      “果然…破灭轮回、起死回生乃是仙人手段……”

      你知道自己是个糟糕的人,虚伪、懒惰、下流又谎话连篇,哪怕在新的土地上收敛了爪牙,也绝不是传闻中那个仁慈善良的烂好人性格。

      可是……

      “当我把春天还给大地的时候……我应该也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位合格的医生吧?”

      【当感受到生命一丝丝抽离的痛楚时,我那被停滞在噩梦般童年的时间,我那作为人类存在的时间,才真正地流转了……】

      【我不是阿妈讨厌恐惧的怪物……我是令她感到骄傲的医者……】

      被视为妖邪怪物的神明用下流的手段在肮脏的毒潭中诞生,被万毒与千劫供养盛放,又将世间的绝望与死亡带到土里去。

      只是很遗憾,那些在活死人腐败肉身中磋磨的灵魂再也无法回归原点,他们的生命早已在漫长的时间里磨损没有了等待新生的机会。

      “我终于能真正地拯救点什么了……摩拉克斯……”

      这次,请让我真真正正地能够拯救些什么吧。

      月光下温柔的女神终于疲惫地垂下眼眸,银紫色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水色,但她在这安宁的环境中仿佛融入了磐岩的怀抱,与夜空一同守望着这片静谧的时刻。

      把苦行的岁月与惨淡的未来以过去的口吻说出,那些苦痛似乎可以轻描淡写地揭过,就好像“我生病了”与“我以前生过一场病”听起来总归是不一样的吧?

      你知道这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故事。

      所以——请别去思考为什么仍有巨大的尸人跟随在你的身边,请别去想故事中远行的母亲最后去了何方,请别问为什么是“终于能够真正地拯救”,请听到故事的你和我都露出祝福的笑容……

      一切来自远方字字苦酸的故事会在时光流转中化为尘土,当淋过春天的第一场雨后,泥巴会守护土地上一颗又一颗的种子。

      你轻轻叹了口气,“后来的事情啊……唔、记不清了,年纪大了记忆力就变得糟糕了,我猜我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我……很好……发呆的时候经常会听听信徒们的祈愿。”

      “我是一位合格的神明吗?摩拉克斯……”

      他身侧的姑娘此刻好像穿越了时光的长廊,回到了洋溢着天真快乐的年纪,努力地做出成绩等待着长辈的夸奖,又好像…年华已逝的老者默默与信仰的神明告别。

      摩拉克斯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一只扑腾着翅膀的银紫色蝴蝶停留在了他的唇瓣之上,这样倔强、美丽又脆弱的生命扇动起微小的气流,兀自舒展着身体。

      青年青俊的面容被蝴蝶的翅膀遮住大半,能看见的只有那如同流转着金箔的眼眸,少女慢慢俯下身凑近,雪白的长发如银绸垂落,眼神交汇,呼吸纠缠,在眼波流转间,面色苍白的少女轻轻一笑——

      “呼……”

      少女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在他闭眼的瞬间蝴蝶被惊起振翅逃离,风扫过他眼尾的描红勾起点点痒意,姑娘家狡黠的笑声擦着耳畔,再睁眼发愣时胸口又被裸足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咚……

      月光,蝴蝶,微风,海浪,两人依靠在一起共度的安宁还有细水长流的思念冲进心中,随着胸口微妙的钝痛一点一点化开,融化在这情窦初开的巨石身体中。

      心脏闷闷的……

      很酸很胀也很痛。

      “你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虽然我完你又要嘲笑我是个爱说大道理的老古板……”
      “可我还是很想告诉你,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承载着大地美好的记忆与祈愿,你的诞生也是。”
      “你的朋友在风里,在山间,在喧嚣热闹的街道,在薄雾环绕的山林,是凡尘中努力生活的每一个生灵,也是天地间的任意一物。”

      奔涌着岩元素的大手捏住嫩白纤细的脚踝,果不其然立刻引起了肩上人不满的挣扎,他想,若是平日里这样打闹定会听到苗疆姑娘头冠上银叶子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咳咳。”

      真是的……

      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才不要听这些让蛇蛇流眼泪的话!

      坐在摩拉克斯肩膀上的你顶着个大红脸轻声抱怨,要不是这个家伙突然扯住你的脚踝你早就变回原型装死了。

      当走走停停来到和留云借风真君约定的山脚下时,你终于绷不住了。

      “松开啦……你的手好烫啊……”

      摩拉克斯垂眸轻笑,“我手心是上回海灯节你写下的契约,如今你在我身边,自然开始发烫了。”

      碰瓷是吧你小子。

      “什么时候的事……?还有契约发烫和我在不在身边有什么关系,阿哥你在说胡话。”

      “事实就是如此。去年海灯节,你在我手心亲自写下的契约,尽管我看不懂你写下的文字,可是字中含义已经通过契约传达在心。”

      摩拉克斯慢吞吞地念到∶“你亲自写下的,【招我以磐石之诺,比翼之迗;聘我以玉苍之峨,华障之车】。”

      你∶啊??

      摩拉克斯∶“你还说,【他世愿许深山木,拊抵枝枝连理生】。”

      你∶啊???

      此刻,听着摩拉克斯认真的语气你摸着一片空白的脑壳感觉自己像个……感情骗子!

      什、么、时、候、的、事!

      摩拉克斯这个大石头是不会拿契约说谎的,那就说明这段记忆已经被大慈树王卖掉换成血条了……

      救命,这不是更像画本子里的感情骗子了吗?!

      你心虚到∶“那、那…你怎么说的?”

      摩拉克斯耐心地回应∶“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神鬼以为凭。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

      镌刻契约的神明嗓音低沉又有磁性,对于契约他总是格外珍视的,他缓缓念诵着一字一顿,诉说出你与他结下的羁绊。

      你捂住发烫的耳朵,小声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用这样认真的表情说这些誓言也太犯规了!

      等等……坏了,你好像从风流俏蛇变成绝赞人 妻了。

      该死,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对吧?

      摩拉克斯挑眉看向你,眼中有些警惕似乎是怕你赖账∶“契约已成,食言者当……”

      砰——!!!

      留云借风真君的神秘热武器发射爆炸并发出一声巨响,连脚下的大地都震了几下,突兀地打断了“感情骗子食岩之罚”的糟糕场面。

      留云借风真君,感天动地的好姐妹!

      突然山上好像咕噜噜滚下来了什么东西。

      吧唧!

      一个蓝色的团子撞上了摩拉克斯的小腿,摩拉克斯揪住团子的衣领捞起来看。

      “好像是……唔?忘了。”你凑近看了看,然后发现自己脑袋空空。

      这孩子怎么小脸漆黑?

      “…!对不起!帝君大人!”那蓝色的团子紧张地捂住自己漆黑的小脸,带着哭腔崩溃大喊到。

      摩拉克斯疑惑到∶“甘雨?怎么回事。”

      “师父她呜呜…她说要给我们放烟花见见世面……嗝……然后浮舍大哥自告奋勇去点火,弥怒大哥怂恿浮舍大哥给大家露一手,浮舍大哥就边放电呜呜呜边去打火……然后……我就下来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打出超载把旁边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的无辜甘雨炸了下来,真是一出好戏,天杀的弥怒浮舍,把人家小姑娘脸炸漆黑,老子要找千岩军把你们抓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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