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二三事》山林小猎人

7、第 7 章

　　饭桌上，春来胃口一如既往地好，只是脸上沉闷气息一直没散去，杏儿心中有愧，父亲抢占他的房子仇人家的女儿又在他家占了一间房。为了缓和气氛，杏儿想了想：“我做的饭最好吃了，在家里我敢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说完又后悔了，因为就是自家人才造成现在的局面，杏儿不服输又想了一句：“哪天我去河里抓几条鱼，鱼汤好喝。”因为自己身无分文，能想到最好报偿只有不用花钱的河鱼。闷头吃着的春来想到在县里没带回来的兔子肉，自己向来生活清贫，进项也都是存着，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熄，父母在世时时时告诫生活要节俭切不可将财外露。一直遵守着，自己对吃几乎没什么要求有什么就吃什么。又想到村里的西凉河河水湍急抓什么鱼。开口道：“你老实呆着吧，出什么意外我可担不起。”杏儿看到对面的人终于说了话开心地“嗯”，心中却暗暗打定主意。
　　夜幕降临，杏儿照常在屋子里洗漱，春来在自己屋子里百无聊赖的等着，听到院子里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春来走了出来，在井边打了一桶水，这个位置几乎没有人会经过所以图方便一直在月光下泼洒，现在觉得不妥，有必要做个独立的洗澡房。又冲了一个战斗澡，春来关紧大门进了自己的屋子，在炕上仰头思索着，抬起头看向院子紧闭的房门和窗户里透出黄色的烛光，随即躺了下来。
　　另一头，杏儿在缝补自己穿的衣裳，屋子虽小，但也有一门打好的小衣柜，还有洗脸的架子，洗漱时将水盆架上，只要动作轻柔，还是很稳当结实的，衣柜里有一箩针线，刚好可以缝补一下衣服。一边缝补一边想着以后着落。不多一会就将灯吹熄，等待明天的到来。
　　村里都是熟人，赵杏儿大家都熟，武春来大家也熟，但两个人合在一起就有点看不懂了，这几天都看到两人是同进同出下地干活，纳闷中，后闲时都去村长那打听，村长如实阐述，大家纷纷讨伐这赵老四怎么能干出这事。
　　今天又跟着武春来下地，前几天自己在田地旁边的堐子上播种棉花种子，每天在干农活的空闲里去照看。春来看见也不大理会，只说：“种堐子上别哪天别人当杂草拔了去。”杏儿没理，武春来虽然只有一口人，但田地真的多，春来干活麻利有力气，一人能干好几亩，杏儿也是干活一把好手，面对这么多亩地也不怯场，熟练地除草耙地，现在没到收成的时候，稻谷也需要照看，玉米地花生地每天都走一趟。夕阳下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背景是远阔农田，斜阳将两人身影拉长。
　　杏儿在后面跟着，眼前是武春来宽阔的后背，粗衣麻布掩盖不了充满男性气息的身躯，杏儿在想，每天都是很简单的饭菜他却可以长得如此高大，看着脚下松松薄薄的布鞋，要赶在冬天来之前攒过冬的银子才行。
　　第二天，照常出门，但是今天杏儿多了一项活，路上专挑细长的藤条，镰刀砍了一条又一条，春来不解：“你要藤条做什么？”
　　“我有用。”杏儿答。不多一会砍了一大捆，尴尬地是杏儿力气小，藤条看着细长，但是水分足一捆藤条几乎把杏儿压弯，武春来在前面等了好一会看着杏儿因为太重不停变换藤条的位置，却是周身找不到一个能承重的地方，心中暗笑，接了过来，轻巧的走着，杏儿身上一轻，揉着肩背，讪讪跟上。
　　过了晌午基本都不出门了，杏儿在院子里找了块阴凉地坐下，砍来的藤条摆好，再用镰刀修光滑。到时上山也设笼抓兔子抓野鸡，拿去卖多少能得一点钱，如果在自己家，得来得钱铁定充公，现在自己可做主，想想也兴奋。天气炎热屋子里像闷炉，春来也出来院子里，躺在棚子下的长条凳下，翘着二郎腿，脸上盖着草帽眯着，杏儿在编笼子，两人各倨一处，笼子编得噼啪响，春来只能眯着眼，根本无法入睡，后实在忍不住，悄悄将草帽掀开一角，只见赵杏儿手脚并用，嘴里还咬着一根藤条，手法笨拙缠绕着藤条，一不小心脸就被崩开得藤条弹到脸，杏儿只道是小时候装蛐蛐的小笼的放大版，这藤条隐藏的威力却不比小时候，今天要完成只得加快速度，谁知藤条却和自己作对，百试不得其法。就看了一会，赵杏儿脸上就多了两条红印子。
　　武春来叹了一口气翻身下地，杏儿抬头看见对面的人朝自己走来，一脸不解。武春来席地而坐，拿着藤条熟练扎起来：“看着，我只教一遍。”藤条在他手里立即听话了，赵杏儿钦佩地说：“真厉害。”
　　“我在想应该和小时候的差不多，谁知道也不简单呢。”赵杏儿边说手里边学着。
　　“你扎这个干啥？”春来问。
　　“上山抓兔子，换钱。”赵杏儿低着头说着。
　　武春来没说话了，也低着头扎着笼子，眼睛无意看到赵杏儿脚上松垮的灰布鞋，裤脚好几处补丁，夏天不穿袜，脚面露出一截瘦削白皮肤，立即收回了目光。
　　在武春来的帮助下砍来的藤条扎了两只笼子，赵杏儿心满意足地看着两只笼子，想着抓到大肥兔子。将笼子放在太阳地下晒去掉水分，让其更牢固。
　　天气太热，傍晚赵杏儿下了两碗面条，卧了两个鸡蛋表示感谢，虽然鸡蛋也是武春来的。看着碗里两个鸡蛋，赵杏儿那碗却没有问：“你怎么不给自己加鸡蛋？”“我不想吃天气太热。”武春来没法控制气候，想都没想夹了一个到赵杏儿碗里。端起自己的碗大口吃起来。赵杏儿内心感动。但自己真的没胃口吃不下，看着武春来吃饭的模样，都是乡下人可他的动作却没有一点粗鲁的感觉，吃得干净利落，表情专注不知道的以为在吃什么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