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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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在愉悦的晚风里悄悄发酵。
时间静止，喻瑶清醒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蓦地红了，她把脑袋埋在江屿背上，手臂不自觉地发紧。
“咳。”江屿耳尖泛着红，灼烫人心的呼吸喷洒在背上，像一根轻盈的羽毛撩动心弦。忽地脖子一紧，他不自在地低哼：“松点儿。”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喻瑶赶忙松开手。
第一次，有人坚定地告诉他，会来爱他。他怔在原地，短发飞扬，清冽的味道铺天盖地包裹住喻瑶，她晃了晃小腿，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江屿弯腰轻轻把她放在地上，他直起身子，插着兜走在前面，眼神晦暗不明，周围的光影勾勒出他好看的侧脸。喻瑶走在他身边，一瞬间的失落扑上心头。
他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早已经给过了回答。他们之间只有交易的关系，她不能喜欢上他，可他就站在面前，光芒万丈，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心意。喻瑶抿抿唇，望着漆黑的夜，她忽然想看看真正的雪：“江屿，江城的初雪在什么时候？”
“大概在下个月末。”江屿漫不经心地环顾着街景，回忆起雪场那一片晶莹的茫白，他勾唇：“江城的初雪来得早，很美，你应该会喜欢。”
“那等到初雪来了，我们一起去看好吗？”喻瑶的眸子亮晶晶的。她在心里想，初雪的时候，她要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好。”
......
周一。
“怎么没人告诉我上周老沈留了三张卷子啊？”谢述举着两张空白的卷子站在走廊上，一脸呆滞。
“行了，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会写。”路星萌抱着作业本走街串巷，边发边笑：“老沈让我转告你，记得你答应他的事儿。”
谢述一下石化在原地，想起两个礼拜前在沈靖办公室里信誓旦旦许下的军令状：期中考试所有科目都及格。
“述，你可不兴超常发挥啊，你要是都及格了，我这倒数第三的地位可就不保了，到时候——”田子衿一脸担忧地站在谢述面前，不等他说完，一个爆栗炸在他头上，谢述打完他就往后跑。
后座，喻瑶和徐郢正在江屿的桌子上，三个人一起讨论问题，谢述一个猛子扎过来，趴着压住三本作业，生无可恋：“屿哥，老沈让我每科都及格，我就是再回炉重造都考不来啊！怎么办啊！”
徐郢一脸嫌弃地抽出作业本：“凉拌，谁让你在老沈面前装英雄的。”谢述直起身子，和徐郢你一句我一句地闹起来。
喻瑶抱着作业本，懵懵地听他俩吵架，江屿叫了她两声，没答应，气笑了，一个响指错在她眼前：“明白了吗？”看她回过神来，江屿边穿外套边逗她：“吵架有数学书好看？”说完，抓起桌上的钥匙出去了。
来到七班窗口，江屿伸出手指敲了敲玻璃窗，纪杨听见动静闻声看过去，看清楚窗外那个模糊的身影，他笑着走出去。
江屿懒散地靠着栏杆，手里把玩着钥匙：“今晚一起吃饭，坐你车。”见他出来，把钥匙扔他怀里。
纪杨接住，抱着手臂看他：“看来还得是纪主任发话才请得动你。”说着，拿起钥匙瞧：“这是什么？”
纪长清一大早就打电话给他，让他一定要出席晚上的家庭宴会，他应下，纪主任的话一向管用。
江屿轻笑，胸膛微微震动：“M521模型的开箱钥匙。”他抬眸，眼睛里布满笑意：“不止是纪主任，你也请得动我。”
纪杨兴奋起来，一把捏住江屿肩膀：“好小子，没买着气得我两天两夜没吃饭。”纪杨酷爱收集飞机模型，这架模型全球限量十台，上架一秒即售空，他没买到差点把大腿拍烂。
江屿哼笑一声，朝他点了点下巴，准备离开，纪杨却拉住他的胳膊：“阿屿，月月这两天闹着要回意大利，你知道了么？”
江屿停下脚步：“她跟我说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真的想让她走？还是……”纪杨觉得有些张不开口，声音放低：“你真的喜欢上喻瑶了？”
江屿回眸，一扫而过七班门口，发现温月站在门框边，露出小半张脸，紧张地攥拳，等着他回答。想到温月决绝的眼神，心忽然乱起来，他勾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玩玩而已。”
温月悬在半空的心落地，听到江屿的回答，她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纪杨绷着脸，他按捺住愤怒：“阿屿，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但喻瑶是个好姑娘，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别随便招惹她。”
江屿觉得心烦意乱，他随意点了点头，跟纪杨分开后直接出了学校。
谁都没有发现，六班的后门口掠过一阵悲伤的风。喻瑶和路星萌本来要一起去办公室，刚走到门口，无意间听到江屿那句“玩玩而已”，喻瑶几乎是立刻失去呼吸，死死咬住唇，面色苍白。路星萌火冒三丈，要冲出去教训江屿，被喻瑶拉住：“萌萌，别怪他，本来就是我自作多情。”她盈满泪水的眼眶通红，路星萌拽着她回教室坐下，边骂江屿边安慰她，那句“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听得徐郢一头雾水，看着路星萌张牙舞爪一副要吃人的架势愣是不敢说话。
放学后，路星萌去了社团，喻瑶收拾好书包走入校园涌动的人群中，忽然，她听到一道温柔的女声叫她名字，她回头看到了温月：“方便聊两句吗？”她点头，跟着温月走到教学楼前的空地上。
“喻瑶，有些话我想还是要亲自跟你说。”温月笑容明媚：“我和阿屿算是青梅竹马，早些年因为学业问题我去了意大利，和他分开了，他很不高兴，所以在我回来的时候找你来演戏敷衍我，我可以理解他，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是错误的。”温月打量她身上破旧的校服一眼，逼近她，笑容里浮上一丝傲慢：“江叔叔是□□的董事长，你们家的情况我也了解，你是聪明人，不对等的关系怎么可能长久呢？江叔叔是很严厉的，他不允许阿屿和你早恋，阿屿跟你也不过是玩玩而已，他这样做伤害到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你们家如果缺钱，我可以帮你，但是，阿屿必须回到我身边。”说罢，温月念了一串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喻瑶怔怔地站在原地，傍晚的风突然变成刀子刮她的脸，温月的话，每一字一句都刺得她鲜血淋漓，嘲笑她卑微如尘的喜欢，讥讽她零落不堪的尊严。她忽然觉得，江屿是高高在上的太阳，炽烈锐利，靠近她的时候温暖明亮，却终将落山，留她永坠黑暗。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天地鸿沟。片刻后，她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成一道道白色的印迹，喻瑶疲惫不堪地回了家，刚进门，就听苏佩安激动的声音传过来：“瑶瑶，你还记得你大伯父吗？”
……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