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背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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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拉着温月走到操场，松开她，不耐烦地盯着地板：“温月，我想我已经——”
“江屿。”温月抽泣着打断他：“江叔叔说，我的转学手续还有一些程序没有完成，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温月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眼神里写着期盼，又分明决绝：“如果你选她，我就永远离开，再也不回来见你。”
江屿黑眸布霜，他扬起下巴：“你威胁我？”
“阿屿，我不是威胁你。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被愤怒和骄傲蒙蔽，所以你找别人陪你演戏，我希望你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你需要的到底是我，还是那个女孩子。”温月颤抖着，抬手抚上他的脸：“你不喜欢她，选我，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每天在一起，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不会让你一个人，这样不好吗？”
江屿陷入沉默，双拳紧握，清风吹起短发，露出少年坚毅的眉眼。
“阿屿，我知道你听进去了，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我等着你的答案。”说罢，温月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江屿望着她清柔的背影消失，握紧的拳慢慢松开，无力感再一次席卷他，不是喻瑶的问题，而是他，如何面对自己的心。
教室里，路星萌皱着眉头，拽住喻瑶：“瑶瑶，你和江屿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
喻瑶犹豫几秒，抬眸对上路星萌疑惑的视线，她微微点头：“是吧。”
“什么叫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
“那个温月为什么总来纠缠他？他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如果你们在谈恋爱，她怎么也得注意点吧。”路星萌一脸的不平，紧紧拽着她的手腕。
“他们是青梅竹马，关系挺好的。”喻瑶抿唇。
“什么青梅不青梅的，江屿是你男朋友，就该明白和别人保持距离，你看着他们俩走得这么近没有不舒服吗？”
“我......”喻瑶想起江屿的话，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关系，她绝不能对他动心。她摇摇头：“没有，和谁交朋友是江屿的自由，我不能干涉他。”
“瑶瑶，你有点骨气行不行？”路星萌蹭地一下站起来：“你不喜欢他吗？你看着他们俩这样不吃醋吗？”
“没关系的。”喻瑶对着路星萌安抚地笑：“萌萌，我们走吧，教室里都没有人了。”说罢，背起书包，套上路星萌的胳膊往外走。
路星萌还张着嘴想再说点什么，见喻瑶已经不愿意再聊，也只能憋屈地跟着她往外走。
回到家，喻瑶疲惫地回到卧室，她软绵绵地趴在床上，把头蒙进被子里。
路上，她支支吾吾地把和江屿的事情讲给路星萌，路星萌一脸震惊，平静后问她：“那你喜欢江屿吗？”
喻瑶不假思索地点头。路星萌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瑶瑶，幸福是要靠自己主动争取的，既然江屿找你和他假装情侣，那至少说明，你在他眼里和其他人不一样。爱就要勇敢表白，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路星萌说完还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说法，这是她在书里看到的一句话，觉得用在此刻再合适不过了。
喻瑶跳下床，趿着拖鞋坐到书桌前，她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茉莉花标本，是江屿送她的花篮，她把茉莉花风干做成精致的书签，里面还整整齐齐放着一盒金色的卡纸，是她用攒下的零用钱买的，她抽出金纸，手指飞舞片刻，漂亮的星星绽放在手掌心，金色的星星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璀璨极了，恍若真正的星光闪烁，喻瑶拿出笔，笔尖划过卡纸，沙沙作响。那一晚，无数个光芒万丈的星星出现，少女甜蜜又苦涩的心事，挂在了书签的流苏上，也填满了窗边摆放的玻璃罐。
……
翌日。
“田子衿，老沈昨天为什么让你罚站啊？”
课间的教室里闹哄哄的，路星萌在走街串巷发作业本，递到田子衿手上，她笑着问了一句。
“因为他又聋又瞎呗。”谢述双手插在兜里，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田子衿桌子上。
“放屁！还不是因为你小子老骚扰我，害我把老沈当成你。老沈也太狠了，揪得我现在还耳朵疼。”田子衿摸着耳朵，恶狠狠地瞪着谢述。
“你俩撞枪口了，刚才我经过办公室，听陈老师说昨天下午校规校纪大检查，严抓上课睡觉的，就为这事主任还批了老沈一顿呢，没让你写检讨就算老沈救你一命了。”路星萌嘴上带着笑，轻飘飘地睨一眼谢述：“我说你就是闲得慌，老逗他干嘛呀。”
“哎，我逗我孙子你也要管——”没等谢述把话说完，田子衿就跳起来追着他打：“谁是你孙子！”
路星萌心里暗笑，真是两个幼稚鬼。
“喻瑶，这道题你会吗？”徐郢把本子推过去：“屿哥睡着了，你会的话先给我讲讲。”
喻瑶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江屿，他正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她看了一眼题目，小声地凑近：“会的，你先把这个坡度……”喻瑶放低声音，耐心地讲。
“懂了。”徐郢收回本子，边算边和她聊天：“你是不是学习成绩特别好啊？下周就要考试了，真挺想看看你们几个大神的修罗场。”
“不是的，是老师教得好。”喻瑶腼腆地笑：“我虽然成绩还可以，但不是什么大神。”
徐郢被她这番官方的回答逗笑了：“行啦，别谦虚，牛就是牛。”转而推了推眼镜：“可惜屿哥从来不好好考试，没机会见识一下他的实力。哎，喻瑶，听谢述说你在帮屿哥补习？”
“呃……顶多就算一起学习吧。”说罢，喻瑶低下头默默地写作业，徐郢也不再多问。
到了放学，江屿才懒洋洋地从桌子上抬起头，看着迷迷糊糊，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美，他醒了醒神，抬眸看向喻瑶：“我送你。”
走到路上，江屿还是一种没睡醒的状态，慢条斯理地走在前面，偶尔提醒她注意路况。
“江屿，下周就要考试了，这周末我们一起学习吧？”喻瑶追上他的脚步，轻声询问。
江屿没说话，眸子里冷冷清清的，思索几秒后，他点头：“还是我家，到时间你过来。”
“好。”
接下来的几天，江屿都不太到学校来，就算来了也不和大家说话，整个人郁郁寡欢，沉闷至极，但他每天都坚持送喻瑶回家，喻瑶觉得，他可能又心情不太好，也许，跟温月有关。
……
周六，八点。
喻瑶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江屿家，她已经可以自如地穿过别墅区，准确找到江屿家的位置。在门口站好，喻瑶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抬手叩门。一分钟后，江屿套着一件白色卫衣把门打开，没什么表情地让她进来。她还是穿那双江屿的拖鞋，走进书房。
“江屿，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喻瑶端坐着，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有。”江屿慢条斯理翻着书：“怎么，你觉得我不高兴？”她好像总是格外关注他的情绪。
“有点。”喻瑶抿唇，她手探进书包里，拿出那个茉莉花书签：“这个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江屿挑眉，看了一眼书签，纯白的茉莉花签面，散发着淡淡香气，挂着一串金色的纸星星流苏，女孩子的东西。他随手拿起来夹进书里：“谢谢。”
“是不是就算我好好教你，你也不会认真考试？”喻瑶歪着脑袋问他。
“是。”江屿直言不讳，他扬了扬下巴：“所以，你如果觉得浪费时间的话，就可以离开了。”
他语气挺冷，觉得喻瑶一定会生气，他也无暇顾及那么多她的感受，当初开那种玩笑就是个错误。
“没有，你如果不开心的话，我们今天就一起出去玩，陪你散心，好吗？”喻瑶笑着看他，伸手开始收拾摊在桌子上的书本：“我对江城不太熟，你想去哪玩，我陪你，好不好？”
“行。”江屿站起身套上外套，他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带着喻瑶出门。
江城有一个人造滑雪场，一年四季都可以玩。江屿带着喻瑶进去，场地宏大，入目一片晶莹。
“好美啊！”喻瑶忍不住感叹，她笑容灿烂：“秋天竟然也可以看到雪。”
“嗯。”江屿淡淡回应，穿起装备往雪地摩托方向走，给她丢下一句话：“喜欢哪个项目自己去。”
喻瑶拿起一套装备，边穿边追他：“我和你一起！”
“你敢玩这个？”江屿挑眉轻笑。
“嗯。”喻瑶穿好，走在他身边：“说了我一定陪着你的。”
江屿不再说话，他拿起黑色的头盔，抬腿跨上越野摩托，发动引擎，轰鸣声响彻云霄，脚底的雪都在不停抖动，他勾唇，看向脸色苍白的喻瑶：“还敢么？”
喻瑶被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吓得脸色发白，她从来没坐过这种越野摩托，忍住恐惧，她也拿起一顶头盔戴上，踩着车蹬坐在江屿背后，她轻轻抱住江屿的腰，软声软气的：“我敢。”
江屿眼里游走过一丝讶异，他固定好头盔，悠悠说了一句：“抱稳了。”
随即发动引擎，呼啸而去。喻瑶紧紧抱住他的腰，飞雪溅起来打在她手上，冰冷刺骨，咆哮的风贴着她的头皮钻进耳朵，巨大的轰鸣声包裹着她，震耳欲聋。
江屿沉浸在速度带来的快感里，他能在这样的精准和极限里感受到轻松和片刻的喘息。他忽略了身后还有人，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只有他激情地向前，冲破一切。
绕场两圈，江屿的心情渐渐好起来，他停下来，双脚撑住，才感受到腰间紧紧箍着的小手已经冻僵。他回头，对上喻瑶惊魂未定的眼神：“抱歉。”
喻瑶瑟瑟地缩回手，跳下车，深吸一口气，揉自己的小手，揉了一会儿才嘟起嘴巴，娇俏可爱：“你开得太快了，不安全。”
江屿轻笑，抬腿下车，站在她面前，拉过她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手里轻轻搓揉：“好，下次注意。”他经常滑雪，知道怎么缓解冻僵的问题。
喻瑶悄悄抬眼看他，他眼睛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还想玩什么？我陪你。”
一整个下午，喻瑶跟着江屿在全新的世界里奔跑，她感受过了惊险刺激的雪圈，并排从很高的山坡上冲下去，凌空时，江屿紧紧抓住她的手，温暖安心。玩滑雪板的时候，速度飞快，她不停地摔倒，江屿耐心地扶着她，教她要领，渐渐地，她也能跟在他身后滑翔一段距离。飞驰在雪坡的江屿，纯粹又清明，她站在冰雪世界里，勾勒他的模样。他们还去刻了卡通冰雕，欣赏了冰舞演出……
傍晚时分，两道身影结伴走出雪场。天色渐黑，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
“好香。”喻瑶抬起头，发现眼前有一棵桂花树，高大挺拔地立着，清香扑鼻：“如果能离它近一点就好了。”喻瑶闭上眼睛感受着。
“上来。”江屿走到她面前蹲下：“我背你，你可以更高。”
喻瑶咬了咬唇，轻轻趴上去，伸手环住江屿的肩膀，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轻而易举地把她背起来，站到一根枝桠下。
她凑到小小的黄花边，轻轻吸气：“诗人说，花的瓣是月亮做的，真美。”
江屿静静地站着，他也抬起头，清甜的花香钻进鼻腔。
“你开心了吗？”喻瑶低眸，歪着脑袋看他，小腿一晃一晃。
“开心，你老实点。”忽然，他勾唇，恶作剧般地握紧她的小腿，背着她快步跑起来。
“江屿！”喻瑶瞪大了眼睛，她小声惊呼，紧紧勾住他。江屿稳稳地托住她，迎着芬芳的晚风旁若无人地奔跑，四下街景模糊在喻瑶的余光里，她只能看见他锋利完美的下颌线，听见他微小而快意的笑声，那么近。在缠绵的风里，她忽然觉得幸福，那种在无尽的下坠中，有人带着她勇敢的幸福。她也在江屿步伐的起伏中笑得尽兴。
少年少女的笑声如同阵阵风铃清亮地荡漾在空气里，那一刻，他们无忧。
跑了一会儿，江屿的步伐慢下来，他微微喘息，回头冲她挑眉，语气带着玩笑：“你还挺重。”
“抱歉。”喻瑶的脸蛋烫起来，停留了一会儿，江屿没有放下她，背着她继续往前走，昏黄的路灯下，晚风依然温柔，花香四溢。
也许是夜晚太过宁静，也许是心动在不停作祟，喻瑶想到路星萌的那句话：爱就要勇敢表白。于是，她做了十几年来最大胆的举动，也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
她低眉，轻轻抱住他的脖子，红唇凑到他耳边，呼吸馥郁：“江屿，我来爱你好不好？”
江屿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呼吸紊乱，他停住脚步，霎那间，天地黯然失色。
……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