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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飞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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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过去,他们硬是在柜子里憋了一节课的时间,下课铃声响起,木松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能出去吗?”
白狸没有回答他,习惯性地反问道:“你不能出去?”
木松:“……”
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白狸那纯净的双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我要是能出去还会待在这里面吗?”木松无语说。
白狸一点没觉得自己的问题愚蠢,反而理所当然地说:“我还以为你想和我单独待在一起,所以才不出去。”
木松在心里冷哼一声,觉得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还没来得及回怼,突然肩上一空,空间一下宽敞起来,木松转过头,见白狸已经不在了。
外面传来敲打的动静,借着缝隙往外看,他见到白狸正附身从外面看着他,嘴上还小声念叨着:“从外面看你还挺可爱的。”
“……”木松尽量忍住脾气,沉声问道:“你能放我出去吗?”
眨眼间,白狸已经从视线范围内走开,声音从右边传了进来:“不行。”
“为什么?”木松蹙眉问道。
白狸看着外面的风景,高楼上,远处的黄昏格外显眼,没有了外物的遮挡,视野也开阔起来。
在他的身旁,是一个高度差不多有一米八五左右的柜子,从外面看上面锈迹斑斑,甚至有不少划痕和污渍,仔细看角落的位置还有凹陷。
白狸打量一圈,脸色深沉,解释道:“不是不放你出来,是不能放你出来,你进到这里面是剧情的安排,既然是剧情的安排就一定有它的用处,如果把你放出来,很多事情你可能发现不了,也有可能会更改剧情的走向,严重点可能会直接威胁你的生命!”
他尾音落下的那一刻,周遭安静下来,身旁的柜子里迟迟没有回应,风路过卷起地上的沙粒,前往未知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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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松在柜子里面待了太久,不知不觉他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竟然站着睡着了。
也不知是不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模糊间他听到了一道凄厉地女声,在不停地哀嚎着:“好痛啊!我好痛啊!好想出去,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醒来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他还在柜子里没有出去。
从缝隙中他看见许久未打扫的地面,上面铺满了尘土和随时,迎风飘扬的小红旗依旧插在那里。
木松试探性出声问道:“白狸?你还在吗?”
约莫着有一分钟时间,他没等到回应,想到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心情开始低落下去。
“怎么了?”温沉地声音从他右手边响起。
木松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扭头看向右手边的柜墙说:“你没走啊!”
白狸站在外面,隔着一面柜墙,他似乎察觉到了里面的人情绪有些兴奋,声音依旧困懒低沉:“我能走到哪儿去?”
木松想想也是,不过他还是挺羡慕白狸的,毕竟能够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可以随便走动,而他只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柜子里,时间久了,就像一只被人关起来丢弃的木偶娃娃。
见他不出声,白狸像是没话找话,主动问道:“你刚刚做梦了?”
木松眨眼,想起刚刚那道声音,带着疑虑嗯了声:“我梦到了一个女孩子,她好像在喊救命。”
即使没看见那个女孩子的脸,却能从声音中听出来她正在遭受什么痛苦。
某种直觉告诉木松,那个女孩儿很有可能就是夏青栀,但是她为什么会进到他的梦中,这个答案无从得知。
在他正在转专注思考剧情时,白狸清冷地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你很享受待在那里面,还有空睡觉。”
白狸的情绪明显不佳,语气的不满已经快要溢出来,虽然话没有具体的指向性,木松却意识到他嘲讽的是做梦那件事。
对于他情绪的转变,木松有些错愕,想要解释又觉得奇怪,他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木松待着有些无聊,找白狸说话却没被搭理,他正觉得莫名其妙,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柜子里面的空间又突然狭窄了起来。
扭头一看,白狸整个身躯都贴在他的身上,和之前一样,他进来后贴着木松后背,身子微微弯曲,脑袋靠在木松肩膀上,浅缓地呼吸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耳边。
“你……”木松感受到那灼热的身躯,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白狸没看他,皱着眉头看似在尽力适应这憋屈的空间,哑声道:“有人来了。”
木松一下激动起来,等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剧情里的人物了,他试着动了下身子,发现完全动不了,因为他整个人都被白狸给怀了起来,两具散发着不同温度的身体紧紧相靠。
白狸的衣服很薄,木松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腹部硬挺的腹肌,凭着感觉大概数了一下,至少得有六块。
怕自己的小动作被注意到,他连忙转移注意力,眼睛看向外面,没见到有人的身影,疑惑道:“没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马上就来了。”白狸的下巴在他肩上动了动,懒散地说:“想摸可以直说,我腹肌有八块,还有胸肌,你喜欢吗?”
他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半点玩弄的意思,像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越是不经意,越能把人的心思撩得不上不下,他的声音太过诱惑,偶尔能听出其中含杂的妩媚。
木松清了清嗓,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说:“不用了。”
他没敢再乱动,怕下一秒又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白狸在他耳边低笑几声,激起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很痒,痒得他心里难受,却怎么抓都无法止痒的那种感觉。
不是单纯的痒,而是找不到具体哪里痒。
没过一会儿,急促失控地脚步声再次响起,和之前的差不多。
木松收回注意力,将目光锁定在缝隙外,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原因,他的动作变得格外僵硬和拘谨,又要尽可能的去转移这份不自在。
等人出现在他视野中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才彻底被转移了。
身旁的白狸借着幽暗的光线抬眸看着木松的侧脸,白皙的脸庞上透着胶原蛋白,甚至带有一些婴儿肥,脸上有些肉感,看着软软糯糯的感觉,很想上手捏一下。
白狸垂在木松背后的手微动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躁动浮起的心思被他按耐住了。
率先出现在木松视野里的是田纯,和上次一样,穿着校服,头发凌乱,额上堆着汗渍,裙摆被风吹起,她双眼死死盯着门口的位置,似乎在等待什么人走上来。
没过一会儿,门后的脚步声再次传了出来,这次不只一个人,而是有好几个人。
何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怎么老往楼顶跑?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田纯咬着牙没说话,一步步往后退,很快就退到了栏杆的位置。
何摧并没有进入视野,进入视野中的是另一个男生,他脸上长满痘印,狰狞的面孔让人心生畏惧,身上的校服吊儿郎当穿着,宽松的牛仔裤剪出一个破洞,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不好惹。
破洞少年笑眯眯地往田纯方向走去,嘴上没有半点真诚地好心劝道:“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别落到夏青栀那样的地步,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田纯忍住气没说话,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十分僵硬,慌张从眼前一闪而过,她在逼着自己坚强不屈。
就在身体完全靠在栏杆上时,她没敢回头往后看,双手绕后抓住栏杆,咬牙切齿逼问道:“那天晚上伤害栀子的人是不是你们?“
她在压抑着情绪,强逼自己镇静下来,眼中的怒火却是一点不假。
那不是普普通通的生气,是恨意!
木松看出来了,很奇怪。
男生听她提起夏青栀,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神有过一丝闪躲,很快被随之而来的戾气取代,他的脸色很难看,就像烂泥地里爬满了蛆/虫,嘴上挑衅着说:“是又怎么样?”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回答一件云淡风轻的小事,就像玩了一局斗地主,不管是输是赢都不在乎,因为总有机会玩下一局。
就这么简单而已!
可他的轻松带给了别人莫大的伤害,田纯在他承认的时候,眼泪再没忍住流了下来,又迅速被她用手抹去。
仿佛她流下来的不是眼泪,而是屈辱,是对敌人的认服。
田纯狠劲咒骂着:“混蛋!”
“哈哈哈哈,我就是混蛋,你又能怎么样呢?”男生并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致似的,望着被逼到绝路的田纯,“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一句话令田纯整个身体都呆滞下来,不仅仅是她,还有被关在柜子里的木松。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看着这一切,即使发出声音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若不是有白狸在,他可能已经没了知觉。
耳边时不时传来敲打地声音,似乎在催促着他。
木松心里清楚,那并不是白狸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一个被困住的女生发出的求助声,和那场梦里的哀求类似。
男生无视田纯脸上的悲伤,兀自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说道:“那天晚上她因为打扫卫生被我锁在了教室里,那张惊艳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你知道有他妈的有多刺激吗?”
除去男生之外,此刻在门的位置还站着好几个人,包括何摧在内,没有谁打断说话。
在木松的视野中他只看得见何摧,那个说话的男生,还有被逼到绝境的田纯。
在他们三人的脸上,表情各异,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是复杂的,交织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当见到泪水一次次被田纯倔强抹去的时候,木松心里感受到一阵痛楚,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还有一部分是莫名的。
“别说了!”田纯声音沙哑无力地说道。
即使这样,她声音中的恨意丝毫不减,愈发强烈,她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撕碎,丢进盐水中一遍遍反复揉搓,最后再扔进臭水沟里,被老鼠啃食。
男生没有在乎她的感受,看着她的表情宛如见到那天晚上的夏青栀,给了他强烈的刺激感,他开始抬起脚缓缓朝田纯靠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哭啊!哭大声点,大声哭出来,你想替她报仇是吗?那我告诉你那天晚上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她被我打了好几个巴掌,开始她哭着向我求饶,当我撕碎她的衣服时却一声不吭,死死地瞪着我,鬼他妈知道那个模样的她有多好看,要是她不反抗该有多好,乖乖听话就没那么多事了,也就不会痛了。”
“别说了……”田纯捂住耳朵,嘴里不断重复着:“别说……你该死……该死的人是你!”
乍然掀起的一阵风拂过女孩儿哭泣的脸庞,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抚摸她,安慰她。
不远处的黄昏正在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