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6、第35章 ...

  •   姚为廉与李慎商议,利用李存孝来打入胜义赌坊内部,这几日,他正在考虑要如何取得李存孝的信任,徐正阳主动联系了他。徐正阳的打算,是由他假扮成青州商人,来京城做生意,经人介绍,到胜义赌坊消遣,又碰巧帮了李存孝,先获取李存孝的信任,再想办法探听胜义赌坊中的虚实。
      姚为廉想了想,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一来,徐正阳鲜少在京城露面,由他假扮青州商人,来博取李存孝的信任,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二来,李存孝是胜义赌坊的常客,徐正阳跟着他出入赌坊,也不易引起他人的警觉。
      姚为廉当即着手,为徐正阳置办行头,给他营造一种财大气粗的形象,又给他准备了大量银两,故意在胜义赌坊,当着李存孝的面露了财。李存孝一见到徐正阳这个外地来的土大款,立马贴到了他身旁,对着赌局指手画脚了一番,后来干脆由李存孝负责开大小,徐正阳负责出赌资,两人配合着,输输赢赢,竟然还赢了些许银两,这下把李存孝给高兴坏了。
      徐正阳趁机,邀了他一同到万松斋,说是要感谢他,请他喝酒。就这样,两人一来二去,几次三番,也就成为了酒肉朋友,反正李存孝只图钱,而徐正阳有的是钱,徐正阳就想在京城有人陪着吃喝玩乐,而这又是李存孝的强项,两人一拍即合,整日出入赌坊和酒楼,一掷千金,肆意挥霍。
      很久以后,这事被宁阳给知晓了,原来徐正阳用来拉拢李存孝的大把银两,全是姚为廉给的,当即就心疼得不行。虽说姚为廉的俸禄也不算少,可都送到了赌坊和酒楼,她还是替他觉得不值。但姚为廉却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安抚她,说不妨事。后来,宁阳才从和佑安那里知道,姚为廉根本不在乎这些银两,因为,他们家,有矿。
      徐正阳与李存孝同进同出了大半个月后,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这日,两人酒酣耳热之际,徐正阳表示了自己手上银两充足,他想在京城做点其他的大投资,也方便今后在京城能有一席之地。李存孝听后笑了笑,继续喝酒,并没有说话。
      徐正阳见状,又将他恭维了一番,说想再结实些达官贵人,让李存孝带他进入京城上流圈子,以后他与李存孝定要富贵同享。李存孝其实早已心动不已,他正愁没钱花,现在徐正阳这个冤大头自己愿意给他钱,他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李存孝神神秘秘地对徐正阳透露,他确实知道一个秘密,一个既能生财,又能与贵人结交的途径。
      徐正阳一听,觉得有戏,就哄着李存孝说了出来。
      李存孝所说的秘密,正是通过胜义赌坊,将银两投到漕运,秘密与倭国通海经商。据说,这事朝中好多人都参与其中,还有皇亲国戚在后面保驾护航,达官显贵都投了钱,以此来结交更多的商人,开拓更大的市场。
      李存孝因为自己没钱,所以没能踏进那个圈子,但他曾探听到胜义赌坊的人说,衡阳侯刘正民也参与了这事,如果徐正阳也想投资漕运,他倒是可以从中牵线搭桥,让徐正阳与刘正民联系上。
      徐正阳当即向李存孝表示了感谢,还孝敬了他十万两银钱,作为谢礼。
      李存孝收了钱,自然喜滋滋地为徐正阳去办了这件事,但刘正民没有直接出面与徐正阳接触,而是派了陈氏商行的人,将近日与倭国进行货运贸易的时间、地点、投资额一并告知,徐正阳当面交清了全部银两,还拿到了一份契约书。
      到了指定的时间,曹家码头的货船准时启航,载着货物出发了。就这样,徐正阳与漕运接触了几次,做了几笔不小的生意,也顺利搞清楚了这条海运产业链上的重要关系,掌握了一些实质性的证据。他约了姚为廉和李慎见面,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又将契约书一并交给了他们二人。
      后来,姚为廉将曹家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宁阳,宁阳唏嘘不已,“曹家大厦将倾,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受到牵连。锦衣卫的诏狱又该忙碌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曹圣泉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自从那日我告诉琦玉,曹家可能要出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这几日,我每天都派人去齐奇坊和她常去的几家店铺,但伙计也说她好久没到铺子里去过了。我猜想,她可能是被曹圣泉给软禁起来了。”
      “曹琦玉不出现,对她反而是有利的。只要她没有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我还可以帮她向陛下求情。”
      “曹家以后,也只有靠她了。”
      过了两日,惠帝收到了大理寺弹劾康王与衡阳侯的奏折,折子中将刘正民借漕运海上通行的权力,帮着康王私自开设了海禁,与倭国通海经商的事详细说明了一番,还点了朝中几个大臣的名字,告发他们私下与胜义赌坊做非法交易,通过胜义赌坊,将银两暗送给康王,支持他开展海上贸易,借此机会,贿赂和拉拢康王与衡阳侯,从而谋取私利。
      惠帝收到了奏折后,勃然大怒,将内阁、大理寺卿和六部尚书急召到了勤政殿商议处理。
      奏折是由大理寺呈上的,大理寺卿林昉将调查此事的经过向惠帝他们又讲了一遍,还当场将胜义赌坊开具的通商契约书呈给了惠帝。当惠帝看到契约书上有陈氏商行的印章时,大怒着将契约书拍在了案桌上。
      户部尚书张可兴说道,“陛下,单凭这一张纸,就要说康王和衡阳侯有罪,这未免草率了些。这万一是有人故意构陷呢?”
      工部和户部尚书也附和。
      林昉继续向惠帝禀报,“这件事,工部和户部也有官员牵涉其中,两位尚书该不会是要包庇手下人吧。”
      张可兴见惠帝端坐在殿上,看着他,一时也不好与林昉理论,只得瞪着他。林昉也不甘示弱,斜眼瞥了张可兴一眼,鼻腔中轻哼了一声。
      李慎见他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便上前一步,向惠帝行礼道,“臣知晓有一人,也能向陛下说明此事。”
      惠帝问道,“李尚书所说之人,是谁?”
      “回陛下,是臣的兄长,陵安侯,李存孝。”
      “陵安侯?”惠帝脑海中转了转,“他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李存孝曾来我府中,借银两。全京城都知晓,陵安侯是徒有侯爵之名,平日里纨绔成性,家父攒下的那点家产早已经被他都给败光了。李存孝爱去胜义赌坊,他每次输光了银两,就会跑来我府上借钱,臣顾念兄弟之情,不忍拒绝,又不甘心将银两借予他继续挥霍,所以每次他登门,都是贱内想法子赶走他。可有一日,他却告诉我府上,只要借银两给他,他有办法与衡阳侯合作,在海上做生意,让钱生钱。臣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却不曾想,他所说的竟然就是私开海禁一事。”
      惠帝听罢,立即命人去将李存孝叫进宫来。李存孝到了勤政殿后,见殿内气氛凝重,李慎等人面上极为严肃,惠帝也明显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他赶忙跪在地上向惠帝行礼,惠帝也没让他起身,直接询问了他关于胜义赌坊的事。
      李存孝见惠帝已经知晓了这件事,他想瞒怕也是瞒不住了,况且他因为确实没钱,所以没有直接参与其中,应该能够侥幸逃过一劫吧,于是便哆哆嗦嗦地将胜义赌坊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殿内的人听了李存孝的话,基本上已经可以认定康王与衡阳侯私开海禁的事了。惠帝问了内阁,如何处理为好,仇实礼当即表示,私开海禁是死罪,他建议安排北营白虎营的京军即刻将康王和衡阳侯等人押到刑部大牢审问。
      冯忠正在勤政殿内伺候笔墨,他听到仇实礼这么说,立马也表态,南营飞龙营禁军和锦衣卫也随时听候惠帝差遣,严办此案。
      惠帝扫视了一圈殿内的人,缓缓开口下达旨意,“冯忠,你即刻派锦衣卫去贺州看住康王。刑部、大理寺、司礼监共同主审,务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衡阳侯不知道从何处,提前知晓了这件事,他让陈昭卿赶在锦衣卫上门之前,进宫求见太皇太后,陈昭卿一见到太皇太后,就大声哭诉起来,“姑母,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太皇太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陈昭卿一把鼻涕一把泪,忙让周姑姑扶起了她,“发生什么事了?”
      陈昭卿支支吾吾地将衡阳侯跟着康王与倭国做生意的事情说了一遍,太皇太后听完,也将陈昭卿数落了一通,当听到陈昭卿说,陈家也参与了其中,还留下了证据时,顿时眼前一黑,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她颤抖着声音,指着陈昭卿,怒说,“我们陈家?这可是死罪啊!”
      “姑母,我也是为了咱们陈家,才会冒险参与此事的。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陈昭卿跪着扑到她的面前。
      “救?东窗事发了,哀家还能怎么救?”
      “姑母,您想想办法,您可是太皇太后啊,您向皇上求求情,您去说,皇上一定会听您的。”
      “阿卿,后宫不得干政。我们陈家都已经被告上朝堂了,哀家哪里还有脸去说什么?”
      “姑母,您是陈家的人,现在只有您能救陈家了。我每年送进宫给您的银两,您也都收下了,这事要是查下去,您也脱不了干系啊。”
      太皇太后听到陈昭卿说这话,突然瞪大眼看向她,厉声说,“你是在威胁哀家吗?”
      “我不敢,我只想请姑母到皇上面前为我们求求情。”
      太皇太后闭上了眼,半晌,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昭卿,冷声说道,“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我们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家败了,我也讨不到好。你走吧,我自会去见陛下的。”
      陈昭卿走后,宁阳扶着张太后从殿旁阴影处走了出来,她们刚想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杯盏落地的碎裂声,张太后冲宁阳摇了摇头,便转身走出了仁寿宫。
      张太后回到慈宁宫后,唏嘘不已,“这衡阳侯和陈家也是胆子大,居然敢犯下这么大的事。”
      宁阳附和道,“是啊,衡阳侯好歹也是领朝廷俸禄的官员,她夫人还是外戚,家中本就不缺钱,何苦要犯下此等大罪啊。”
      “外戚的身份本就敏感,平日里要多加小心才是。这事,太皇太后也有错,要不是她纵容衡阳侯夫人,对陈家又不加以管束,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宁阳算了算时间,现在已是惠帝下朝后到慈宁宫向张太后请安的时辰了,于是她缓缓开口道,“您这么说,臣女倒也想起一件事来。衡阳侯生辰那天,听说兵部左侍郎在侯府被刘县君下了迷药。”
      张太后大为震惊,“什么?刘县君?下迷药?”
      宁阳微微颔首,“臣女听说的是这么回事。兵部左侍郎姚大人好像救过刘县君,刘县君一心想嫁给他,可惜姚大人并无此意,他曾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拒绝了衡阳侯。没想到,刘县君居然敢在衡阳侯生辰那日,对姚大人行不轨之事。但此事,终究不光彩,所以姚大人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对外宣扬,衡阳侯府做了此等丢脸之事,也不好对外讲。臣女听闻,张壁也知道内情,但为了姚大人的名声着想,他不曾对外透露。”
      这时,惠帝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衡阳侯府还知道丢脸吗?”
      宁阳见惠帝踏进了屋内,忙起身行礼。
      “朕听到宁阳姑姑刚才所说之事,甚感心惊。这衡阳侯府,当真是胆大包天,就连交出来的女儿家,都如此不知检点。”
      “姚大人后来,没什么大碍吧?”张太后问道,
      “臣女想来,应是没什么吧,不然依着衡阳侯夫人的性子,她还不得立刻就给刘县君办喜事嘛。”
      “这衡阳侯府,往日里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都不把国法和规矩放在眼里。看来,是时候得好好管管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