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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0章 ...

  •   宁阳今日进宫探望张太后,陪她用完午膳,待她午睡后,便去了银造局,近日她新制了一顶落樱冠,博鬓处想采用繁复精美的花丝工艺,她试着做了一片,但对效果并不满意,她听说银造局有个老太监,擅长制花丝,于是就去了银造局向他讨教。她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制出了想要的效果,宁阳心满意足地拿着制了一半的落樱冠,打算回府后继续完成。
      她带着秋慈和容青走在甬道上,秋日傍晚,斜阳懒散地挂在半空中,金色霞光铺满了常常地甬道,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甜甜的桂花香,宁阳驻足,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向秋慈和容青说,“好香啊。”
      秋慈也嗅了嗅鼻子,“嗯嗯,好想吃桂花酒酿啊。”说完,砸吧了一下嘴,看向宁阳。
      “我都被你给说馋了,那今晚回府,咱们就吃桂花酒酿吧。”宁阳说完,三人加快了出宫的步伐。
      当路过寿安宫后门时,宁阳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寿安宫后门,那门似是没有关紧,留下了一条缝。秋慈探了探头,说,“我想起来了,寿安宫后院有好几棵桂花树,这香味应该就是从这里散出来的吧。”
      “看来,咱们的桂花是有着落了。”宁阳摸摸下巴,看向身后两人。
      “这偷盗桂花,不妥吧。”容青有些犹豫。
      “怎么会是偷盗呢?这风一吹,桂花自然就落在地上了,我们只是刚好把她们给接了起来。不算偷盗。”宁阳耐心地向容青做着解释。
      三人达成共识后,便推开了寿安宫的后门,进到了院中。
      杨废后过世后,寿安宫就被弃置不再使用了。这里原本就地处后宫偏僻位置,一般人不会到这宫里来,宫中也只留下了管事老太监一人守着。宁阳他们走到后院,并没有惊动管事老太监,只是想着拾点桂花便出宫。
      三人来到后院,秋慈和容青在树下接拾被风吹落的桂花,宁阳便在院内四处走走看看,当她走到偏殿拐角处时,隐约见到一截衣角出现在偏殿旁的小径上,她疑惑地挪步上前,居然看到一个太监靠坐在偏殿围墙上,一动不动,左手捂着右臂,已是鲜红一片。宁阳赶紧叫来容青和秋慈,容青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朝宁阳点点头,“还活着。”
      太阳马上要落山了,院内的光线也渐渐暗下来,宁阳看看那人,身形有些熟悉,当她再仔细一瞧,借着一点光亮看清那人的脸时,心中突然一跳,“姚沅芷!”
      宁阳让容青将姚为廉背进了偏殿内,容青解开他的外衣查看伤势,他的右臂伤得很深,几可见骨,伤口已有些时间了,却一直没能止住血,导致他失血过多,昏迷了。宁阳表情凝重,让秋慈在寿安宫找到了一些干净的布,递给容青先做止血处理。宁阳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必须要给伤口上药。她刚想叫容青去太医院请人,便听到宫外嘈杂的脚步和说话声,居然是锦衣卫来搜宫了。
      宁阳看向姚为廉的装扮和伤势,依稀有些明白过来,锦衣卫在找的人就是他。虽然她还不清楚,姚为廉为何要扮作太监,又为何受了如此重的伤,但此时,她要先想办法保下他。宁阳让容青熄了室内的烛火,两人藏在房梁之上,她带着秋慈回到院中。
      锦衣卫在刘茂的带领下,要闯进寿安宫,管事老太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锦衣卫气势汹汹地拍打着门,只好打开宫门,让他们鱼贯而入。刘茂带人搜索了一番,并无收获,他便抬步走向了后院,当他推开后院小门时,居然见到两名宫人待在院中,立马大声喝到,“什么人?”
      宁阳缓缓转身,看向刘茂,刘茂见是她,赶忙行礼,“卑职参见郡主。”
      宁阳状似惊讶地说,“刘大人?你怎么来了?”
      “今日有人潜入刑部,欲刺杀仇阁老,受伤逃离后,卑职奉命搜宫查找他。”
      “宫闱森严,竟还有这等事?”
      “歹人胆大,为了后宫贵人的安危,卑职等必须要将他绳之以法。”
      “刘大人辛苦。”
      “卑职职责所在,不敢说辛苦。”刘茂顿了一顿后,又开口问道,“不知郡主怎会在寿安宫,可有见到可疑之人?”
      “我与婢女路过寿安宫,就想着来此接拾桂花,并未见到有人进来过啊。”
      刘茂在院中扫视了一圈,刚要命人进屋搜查,便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前院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是奉了谁的命令,胆敢如此扰乱后宫秩序!”
      刘茂听到后,赶忙带人撤出了后院,宁阳见状,向秋慈使了个眼色,让她留在后院中,而她自己则是跟那群锦衣卫的后面,悄悄向前院走去。
      惠帝今日兴致好,拉着冯忠下了一下午的棋,新的一局才刚准备开始,刘春达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殿内,跪地叩头。冯忠当即对他一顿训斥,骂他不懂规矩,惊了圣驾。
      刘春达自是委屈不已,诺诺开口道,“启禀陛下,锦衣卫奉内阁指令,将前殿和后宫都封锁了起来,说是要搜宫。”
      “什么?”惠帝听闻宫中被封,大为吃惊,“为何搜宫?”
      “今日仇阁老在刑部遇刺,刺客受伤出逃,想来此时应该还在宫中躲着。”
      “仇实礼怎么样了?”惠帝关心地问了一句。
      “仇阁老并无大碍,刺客并未近他身。”
      “那就好。”惠帝抬眼看向对面的冯忠,开口道,“冯卿,朕记得,锦衣卫已划归你司礼监麾下,后宫也是你司礼监管辖范围吧。”
      冯忠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只能勉强陪着笑道,“陛下圣明。”
      “锦衣卫搜宫,你可知道此事?”
      “小人并不知。”冯忠咬紧牙关,回复道。
      “你身为司礼监提督,也该管管事了,不然内阁的手,越伸越长,以后这宫里,还能有你司礼监什么事呢!”惠帝也不看向冯忠,边自顾自说着,边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
      冯忠跪在塌前,低着头,脸拉了下来,“陛下圣命,小人马上赶去处理。”见惠帝向他挥挥手,便起身愤愤地走出了殿外。
      冯忠赶到寿安宫时,锦衣卫已搜查了大半个皇宫,各宫虽心有不满,但见到锦衣卫的架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锦衣卫走后,命人来找冯忠算账,话里话外都在责怪他无能。冯忠忍着怒气,一路赶到了寿安宫。当他见到院子里站满的锦衣卫时,火气再也憋不住了。刘茂带人从后院出来,就见到冯忠指着前院的侍卫,一顿臭骂。
      刘茂上前向他行礼,“冯大人息怒。”
      冯忠突然被人打断,定睛一看,原是刘茂,“刘大人。咱家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越级调用锦衣卫搜宫,原来是你啊。”
      “冯大人此言差矣。卑职是在替大人分忧。”
      “咱家怎么听不懂刘大人的话?刘大人不是奉了内阁的指令才这么胡作非为吗?”
      “冯大人误会了。卑职是锦衣卫,当然是听凭冯大人的指令行事。今日仇阁老在刑部遇刺,刺客又逃往了后宫,这些可都是司礼监的管辖范围。卑职想着,表面上必须要快速行动,以绝后患,切不可让刺客再伤着后宫的贵人。内阁首辅在宫中遇刺,朝堂上定会将责任推给司礼监,锦衣卫如果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白白落人话柄。卑职急于替大人分忧,未经禀明便擅自行事,确实不妥,但事出紧急,还请大人宽谅。等卑职抓到刺客,定向大人负荆请罪。”
      刘茂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出发点全是为了冯忠,冯忠虽心有不满,但也觉得他说得在理。内阁首辅在他的地盘遇刺,他已难辞其咎,刺客现如今又在后宫隐没,他更是无法推脱责任,静下来想想,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刺客要紧。于是他看向刘茂,冷冷地说道,“刘大人还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就好,但搜宫一事,可大可小,要是惊扰了贵人们,你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他看向那群锦衣卫,说,“接下来,你们的行事都由我来安排。”他一甩手上的拂尘,转身向外,高喝一声,“走!”
      满院子的锦衣卫都被冯忠带走了,宁阳松了一口气,刚要回后院,就见刘茂向她走来,抬手作揖,“今日之事,惊扰了郡主,但卑职职责在身,实是无奈之举,还请郡主海涵。”
      宁阳赶紧点点头,心想,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姚为廉就要救不回来了。但她面上还要保持镇定,目送刘茂离开。
      等人全都走没影了,宁阳赶紧回到后院,姚为廉已经重新躺在床上,宁阳原想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看,但今日之事过于严重,他居然敢刺杀内阁首辅,此时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其他人来给他治伤了。宁阳看向容青,“你会不会治这刀伤?”
      容青想了想,“我们府中有上好金疮药,姑且可以一试。只是这伤口太深了,姚侍郎今夜必定难熬。”
      “再难熬,也要熬过去。你赶紧回府一趟,把药取来。我与秋慈在这里看着他。”
      “是。”容青说罢,便动身出宫。
      宁阳看着姚为廉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便让秋慈去打了一盆水来。她将姚为廉的外衣脱下,只见内里穿着那件秘银缠丝,脸上隐隐露出笑意,“当初送你,还偏不要,亏得穿上保命了吧。看你以后怎么谢我。”
      她拿起毛巾浸在水盆中,秋慈见状忙说,“郡主,我来吧。”
      “无妨。”宁阳拧干了毛巾,将姚为廉脸上和脖子里的汗都擦干。又在秋慈的帮助下,擦了背和上身。等容青赶来时,三人合力为姚为廉上药,包扎好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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