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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19章 ...

  •   姚为廉与徐正阳赶到连安寺时,张均正守在他的房门口,见二人前来,赶紧上前禀报了白日里的情况,虽然寺庙周边突然出现不少探子,但好在他们只是在寺庙周边转悠,并未进到寺中,汇谦还是安全的。
      “两位施主进来吧。”房中的汇谦突然出声,让姚为廉与徐正阳进屋。
      三人面面相觑,姚为廉向徐正阳和张均点点头,便进了屋,张均隐蔽起来,继续在暗中观察。
      汇谦坐在房中榻上,正在闭目打坐,听到二人进屋的声音后,缓缓张开了眼睛,“两位施主,深夜来访,是为了邹大夫吧。”
      姚为廉看了徐正阳一眼,向汇谦点点头,“正是。”
      汇谦微微一笑,“邹大夫曾告诉贫僧,如果是你们二位来找,就把此密信交给你们。”
      “大师认识我们?”
      “以贫僧与邹大夫的关系,会知道两位施主,并不奇怪。”
      徐正阳不了解其中隐情,对汇谦的话不甚理解,但姚为廉心下了然,却又无法当场开口对他做解释,便向徐正阳使了一个眼色。
      汇谦拿出一封血书交由姚为廉,姚为廉接过后迅速看了一遍内容,确是邹士曾当日告诉他们的全部事情,他将血书放入袖笼中,见汇谦打坐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现下又闭上眼,便与徐正阳一同告辞离开,两人刚要打开门,身后传来汇谦的声音,“斯人已随黄鹤去,世间徒留空余恨。”
      姚为廉最终也没将邹士曾与汇谦的真正关系告诉徐正阳,而在他们离开的第二日清晨,连安寺便敲响了丧钟,主持汇谦法师圆寂了。
      姚为廉在离开涿州前,又去了一次定王府。定王世子已经清醒过来,身体也在康复中,他已经可以起身,每日到屋前的院子中走走,这日他得知姚为廉要来,便早早在院中等候,当看见姜妃带着姚为廉走向院门时,他快速起身,向姚为廉深深一拜,姚为廉赶忙将他扶起。
      姜妃和朱成敬对姚为廉万分感激,拉着他在院中坐下,闲聊了片刻。朱成敬告诉姚为廉,那日他本打算找邹士曾,向他询问给定王更换药材一事,当他走到邹士曾房外时,隐约听到屋内有人在对话,他便在院中稍等片刻,可突然,房内杯盏落地,声响很大,他怕邹士曾出事,急忙大声敲门询问。当时,门并没有锁死,他推门进去后,环视屋内一圈,居然发现邹士曾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屋内一片狼藉,明显是有打斗过的痕迹,他刚要上前去探看邹士曾,就被人给打晕了,等他再次醒来,便是火灾发生之后了。
      姚为廉脸色凝重,脑中盘桓着朱成敬所说的场景,可是这次大火后,房屋早已付之一炬,根本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朱成敬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有些自责地说,“如果那日我早些进屋寻邹大夫,也许他就不会死。”
      姜妃拉着朱成敬地手,安抚地说,“傻孩子,不是你的错。”
      姚为廉也赶忙向他说道,“世子,邹大夫出事,应是有人蓄意为之,你也无辜受到了牵连。他的死,与你无关,下官会将案件始末告知涿州知府,他们也好尽早抓获凶手,还定王府和邹大夫一个公道。”
      姜妃原想留姚为廉吃过晚饭再走,但姚为廉明日就要启程离开涿州,他还需要回官驿收拾一番,便打算告辞。姜妃和朱成敬将他送到府门,目送他上马,姚为廉刚走出几步,朱成敬忽地跑出了定王府,喊住了他,“姚大人。”
      姚为廉勒马驻足,望向朱成敬,“世子?”
      “姚大人,我可不可以同你常常联络?”
      “与我联络?”姚为廉有些吃惊,但立马回神说道,“当然可以。”
      “好。”朱成敬发自内心的笑容浮现在了他年轻稚气的脸庞。姚为廉不会想到,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将来会成为皇朝的掌舵者,开创又一盛世纪元。
      姚为廉一行沿着边关巡查了近半年,终于回到了京城,他入宫向惠帝禀报了巡查结果,惠帝对他大加赞赏,给了他许多赏赐,又在朝堂之上再度提起姚为廉巡查有功,加封中军都督府指挥使,姚侍郎风头一时无两,前途无量。下朝后,文武百官皆来向他道贺,武官集团更是扬眉吐气,个个脸上喜笑颜开。
      姚为廉一行刚走出奉天殿,他就被人给叫住了,“姚侍郎请留步。”
      只见仇实礼站在他们身后,众人纷纷向首辅行礼告退,姚为廉也向仇实礼作揖,“仇阁老。”
      仇实礼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微笑着说道,“姚侍郎年轻有为,是武将复兴的希望。”
      姚为廉从善如流,“下官能为陛下分忧,能为内阁出力,能为百姓谋福,是下官的荣幸。”
      仇实礼拍了拍他的肩膀,错身走了过去。刑部侍郎方敏儒向姚为廉微颔首,快步跟上了仇实礼。
      姚为廉目送他们离开后,也出了宫。他回府稍作休息,便悄悄去了李慎府中,将涿州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李慎,李慎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大劫案后,曹镇山就辞去了军中职务,离开京城,此后再无人见过他。”
      “我查过兵部卷宗,太平军档案均已被销毁,无法再做探查,但大劫案的卷宗还在,曹镇山、阮宝才当年的供词也在其中,我打算暗访刑部,再查一下那些卷宗。”
      “大劫案的卷宗,他们必定管理森严,你此去,多加小心。”
      姚为廉趁着下朝后,乔装成司礼监太监,捧着一沓已批红的奏章,顺理成章地潜入了刑部。他佯装在书架前将奏章分门别类放在架上,一边四处寻找着历年案件的卷宗。在走到最后一排书架的角落时,他终于看到了成宗年间的档案柜,柜子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他向外张望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便轻手轻脚打开了未上锁的柜门,取出卷宗翻看。
      卷宗中内容并不多,记录下来的大劫案始末与他所知的基本无异,卷宗中还记录了刑部大牢和锦衣卫北镇抚司抓人的过程,大劫案前后死亡和流放人数多达3万余人,基本都是太平军中人和他们的家人,虽然案发地是在汀州境内,但汀州府官员无一人受到牵连,汀州知州阮宝才还因举证有功,升任为汀州巡抚。从卷宗记录看来,大劫案的始作俑者完全指向了太平军,章德信的军权也全数移交给了时任内阁首辅的杨鸿吉。
      姚为廉继续翻看着卷宗,大劫案第二年,阮宝才来报,劫银山匪流窜至贺州境内,贺州知府联合康王,将山匪悉数剿灭,但赈灾银依然消失无踪,成宗大怒,将太平军人全部流放至漠北。大劫案第三年,曹镇山辞官回到家乡贺州府。
      大劫案的卷宗到此就结束了。姚为廉刚把卷宗放回柜子里,便听到有人朝书架走来,他屏息伫立,透过层层书架,居然发现来人竟是仇实礼,与他同来之人在他身后,弯腰禀告着什么,那人将声音压得极低,姚为廉听不大真切,他刚想挪动身体向他们再靠近些,脚下的木地板却发出了细微的嘎吱声。对方十分警觉,大声呵斥道,“什么人?”
      姚为廉见行踪暴露,向后窗逃去,对方显然也是习武之人,紧追其后,拔剑向他袭来,姚为廉未佩戴刀剑,只得左右躲闪,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东西朝对方扔去。那人反应敏捷,躲过袭击后直直朝姚为廉刺去,剑剑直指他的要害。
      姚为廉此时身穿宽松的太监服,又要处处防着对方看到他的脸,应付起来十分吃力。几个回合下来,姚为廉明显占了下风,那人飞身回转,一剑劈向姚为廉的前胸,剑锋划破了外衣,但姚为廉穿着秘银缠丝,挡下了那一剑。对方见姚为廉毫发无伤,再次提剑袭来,剑锋刚要划向他腹部时,仇实礼大喝一声,“留活口。”
      那人突然调转剑头,姚为廉躲避不及,右手上臂处的鲜血喷涌而出。那人使了十分力,招招要置姚为廉于死地,刺中姚为廉手臂的那剑,并未收力,伤口极深。姚为廉快步后退至后窗处,一个转身便翻窗出去。
      屋内,刘茂收起了剑,垂手捡起了姚为廉遗落的牙牌,转身走向仇实礼,垂头递给了他。仇实礼拿过牙牌,翻到背面,看到上门刻着“武”字,他摩梭着牙牌,说道,“有意思。”
      刘茂恭敬地对他说,“此人伤势颇重,跑不远。”
      “封锁整个紫禁城,务必把他搜出来。不论前朝、后宫,全部人等都要严查。”
      “是。”刘茂领命后便出了刑部,召集锦衣卫和禁军开始搜查。仇实礼并未马上离开,他站在原地,看向书架最后排的位置,他低声喃喃道,“大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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