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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6章 ...

  •   翌日,宁阳陪着章妃走访了几户世家,在回郡主府的路上,路过了齐奇坊,两人便下车进了店铺内,曹琦玉正好在铺子里接待客人,见到宁阳和章妃进来,忙招呼了伙计继续招待客人,她则是笑脸盈盈地迎向了章妃,“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边说边要向章妃行礼。
      章妃赶紧拉她起身,“何必多礼?”
      曹琦玉搀着章妃,往店铺后堂走,“我与王妃已经好久没见了。我家又送来了新茶,我给王妃沏一壶去。”
      章妃拍拍她的手,说,“别忙了,我们正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你,我都出来一整天了,要赶着回府呢。”
      曹琦玉看向宁阳,又看向章妃,有些为难,“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得喝杯茶再走啊。”
      宁阳笑笑说,“不碍事,确实要早些回去,母妃有些乏了。”
      曹琦玉一脸可惜地道,“那王妃早些回府休息,改日我登门拜访,亲自把好茶给您送来。”
      将章妃送上车驾后,宁阳回头想与曹琦玉打声招呼,却一眼看到她发髻中插着的那支碧玉簪,问道,“你这簪子?”
      曹琦玉腼腆一笑,“哦,这是姚大人送的。”
      “姚大人?”宁阳深感意外,这簪子姚为廉不是买了要送人的吗?
      “哦,你不认识吧,是兵部新来的姚大人。”曹琦玉见宁阳一脸疑惑,便主动解释起来。
      “我记得你上次说,这簪子已经卖出去了。”
      “是啊,卖给了姚大人。是他送给我的。”
      “他送你的?你与他交情很深吗?”
      “没有。”曹琦玉摇摇头,将那日在城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宁阳。
      回去的路上,宁阳脑海中一直在回想曹琦玉的话。姚为廉是因为帮她解围,所以才送了这碧玉簪,可是姚为廉买走这簪子,已经好些时日,难道他还每日都带着簪子出门?听曹琦玉的说法,那日姚为廉与刘壁应是想去齐奇坊找她,才会有了城东救人一说,所以姚为廉是刻意带着碧玉簪去找的曹琦玉?又正好趁机会送出了簪子。
      听容青来禀,姚为廉近日常常去齐奇坊找曹琦玉,外界传他已有心仪的女子,莫非,这个女子就是曹琦玉?宁阳理了理思绪,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姚为廉真的就是袁志,他心仪的又是曹琦玉,那他到底是如何看待小柒的呢?宁阳想知道答案,但又怕知道后会失望,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章妃见宁阳面上似有挣扎之色,好像有什么心事,便开口询问她,宁阳回过神来,冲母亲摇了摇头。章妃向她说起,这次来京城赴宴时,遇到了衡阳侯夫人,她一见到章妃,就上来套近乎,言语间,还是想促成衡阳侯府与陈王府的亲事。章妃虽委婉表达了谢绝,但这陈昭卿竟故意装起傻来,最后干脆直接为宁阳和刘茂做主,安排两人约在万松斋见面,美其名曰,增进彼此的了解。在太皇太后的怂恿下,在场的众多女眷都表示赞成,张太后也不好当众驳了太皇太后的面子,只得无奈同意。
      宁阳想了想,上次没有当着刘茂的面拒绝这门亲事,没能让他们死心,那这次干脆就由她直接与刘茂说清楚吧,便也同意了万松斋的邀约。
      回到郡主府后,她拿出这两年与袁志互通往来的书信,把每一封信又都看了一遍。两人之间写的最后的那封信,正是她约袁志在京城相见,可是袁志最后也没有来赴约,只是派人给她送来了一封致歉信。
      宁阳越看就越加郁闷,将那些信都放回紫檀木盒子里后,便起身来到后院,从一棵老槐树下,挖出一坛青梅酒来,独自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径自斟酒独饮起来。
      过了几日,陈王和章妃启程回了渤州,宁阳送走他们后,便带着容青和秋慈去了万松斋,赴刘茂的约。他们到店时,刘茂已经坐在桌前等候。陈昭卿给他们两个挑的是万松斋二楼临街的客堂,估计她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宁阳郡主与衡阳侯府大公子私下见面吧,挑了这么个显眼的位置,好让全京城都瞧瞧。
      见宁阳前来,刘茂忙起身行礼,“卑职参见郡主。”
      宁阳站定在桌前,说,“起来吧。我今日前来,是有话要对刘大人说。”
      宁阳没有坐下,刘茂自然也不敢坐,便站在她对面,低头恭敬地说道,“郡主请说。”
      “衡阳侯夫人,极力撮合衡阳侯府与陈王府的亲事,她应同你说过吧。我们陈王府虽说是皇亲,但并无实权,对衡阳侯府起不到任何帮助。我虽得陛下和太后信任,但终究逃不过祖制礼法,你若成为郡主仪宾,这仕途可也就此结束了。与陈王府结亲一事,你自己可有什么想说的。”
      “求娶郡主,是卑职母亲的意思。为人子女,当以孝为先。”
      “为人子女?刘大人的家事我虽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亦有所耳闻。刘大人是真的甘心吗?”
      刘茂敛起脸上的一丝笑意,低下了头。
      “我听闻,衡阳侯夫人想给女儿招婿,刘县君可是嫡女,将来生下的孩子也会姓刘。陈昭卿生不出儿子,这不还有刘县君嘛。以后诺大的衡阳侯府,还是他们母女说了算,刘大人就没有什么想法?”
      “敢问郡主,此话是何意?”刘茂的声音渐冷。
      “刘大人是聪明人,我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千户,现在已经是镇抚使了,我想刘大人,应该不止于此吧。衡阳侯夫人忌惮你的长子身份,怕你将来要继承爵位,如果你娶了我,只能封个闲散虚职,对她夺权,大有益处,这其中的道理,我想刘大人应该也有一番计较吧。我虽没有实权,但胜在有陛下和太后的信任,在他们面前,还能说上几句话。刘大人如若不嫌弃,你我可就此结盟,我助你夺得衡阳侯府,你替我回绝这门亲事。如何?”
      刘茂想了想,缓缓笑出声,“看来,郡主已经想得很明白了。郡主的提议,刘某觉得可行,我替你回绝亲事,但如我有难,也请郡主助我一臂之力。”
      “一言为定。”
      刘壁带着姚为廉和一群处的好的年轻子弟从万松斋二楼包间出来,正三三两两往楼下走,刘壁和姚为廉落在了最后,他们刚准备下楼,就看见了宁阳和刘茂正面对面站着说话。
      刘壁捅了捅姚为廉,说,“看那。”
      姚为廉看向他指的方向,心头一跳,这女子不就是那晚在寿安宫,跪在他身边,与他说话之人嘛。那日两人离得近,他又怕自己的身份被察觉,战战兢兢,心中忐忑不定,所以印象很深刻。
      刘壁探头探脑,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太皇太后要给宁阳郡主和衡阳侯府说亲。”
      “宁阳郡主?”姚为廉问道。
      “那人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宁阳郡主。边上那个是衡阳侯长子,刘茂。嘿嘿,看样子这两人应是长辈攒的局。”刘壁话里带着一丝兴奋,探头探脑地继续看向那两人。
      姚为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原来她就是宁阳郡主,刘壁口中高高在上,不通情理的宁阳郡主。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寿安宫?出现在姑祖母的灵堂前,与他一同祭拜?她与姑祖母有何关系?
      两人驻足看向对面,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宁阳与刘茂达成结盟的共识,便转身准备离开,刚回头,就见到姚为廉站在走道那头,正看着他们。她心里一喜,刚打算冲他展露笑颜之时,突然反应过来,姚为廉应该还不认识她才对。
      宁阳斜眼看向一旁的刘壁,大声说道,“刘壁,你爱听墙角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
      “我...”刘壁一时语塞,只能小声嘀咕,“哧。你以为我多爱听。”
      刘茂见宁阳准备走向刘壁,便向她拱手作揖道,“郡主,卑职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嗯,去吧。”宁阳点点头,见刘茂下楼后,转头看向姚为廉和刘壁。
      或许是眼光过于犀利,刘壁只得摸摸鼻子,硬着头皮走到她面前,敷衍地一拱手,“见过郡主”。
      姚为廉倒是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安,显得刘壁更加的吊儿郎当,不着调。姚为廉弯着腰,眼角余光瞥向刘壁,刚想拉他衣角,对面的人却开口说话了。
      “刘壁,见到本郡主,为何不行礼?”
      “我刚行过啦。”刘壁嗔叫一声。
      “哦?那本郡主怎么没见到?容青,你见到了吗?”宁阳微转头,眼睛还是看着刘壁,问了问身边的容青。
      “属下见到刘大人似是开口了,应该是向郡主问安。”容青面无表情,如实向宁阳陈述。
      “嗯。看来刘大人还得进宫待几天,把规矩再重新学学。我记得小时候啊,你也是在宫里学过的,你还记得吗?”宁阳状似回忆起小时候的事,但刘壁知道,她一定是在提醒他,小时候挨打的事。刘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参见郡主。”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宁阳发话,让两人起身。刘壁和姚为廉想着,如何开口说离开呢?
      就听宁阳问道,“刘壁,你身边这位是?”
      刘壁回话,说,“这是兵部左侍郎,姚为廉。”
      宁阳看向姚为廉,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京城贵女们趋之若鹜的姚侍郎,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下官惶恐。下官初来京城,还在适应中。”
      “那刘壁你可得多带带姚大人,姚大人跟着刘壁,那真是事半功倍了。”姚为廉看看刘壁,刘壁撇撇嘴,只能尴尬一笑,“呵呵呵,郡主真会说笑。”
      宁阳看向了姚为廉,问道,“姚大人,你来京城前,是在何地任职?”
      “下官在青州都指挥使司任职。”
      “青州啊,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姚大人与晋王世子可熟识?”
      “下官曾与晋王世子有过几面之缘。郡主与世子相熟?”
      “不熟。但世子妃是我好友,她出嫁前,我们多有来往,她嫁去了青州后,联系也就比从前少了。”
      “下官听闻,世子妃性情豪爽,与沐世子鹣鲽情深,同心一体。”姚为廉一五一十地说道。
      “那就好。那姚大人呢?可有婚配?”
      “下官不曾婚配。”
      “可有心仪之人?”
      “额。下官...”姚为廉似有为难之处,未明确表态。
      刘壁见他有一丝窘迫,忙插话道,“沅芷兄刚来京城,忙公务都来不及,还没心思考虑这些事呢。”说罢,他得意地与姚为廉对视了一眼,姚为廉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宁阳看着他们两眉来眼去,也不戳穿,继续问道,“沅芷?是姚大人的字吗?”
      “正是。”
      “沅有芷兮澧有兰,是个好字。”
      “郡主谬赞。”
      三人闲聊了片刻,姚为廉和刘壁终于找到机会脱身。离开万松斋后,刘壁愤愤地对姚为廉说,“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宁阳郡主就是刻板、无情。她以为我听不出来,她就是想把我再送到宫里去打一顿。沅芷兄,你以后见着她,可得小心。”
      姚为廉听着他的怨言,隐隐觉得好笑,“我觉得宁阳郡主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夸张吧。”
      “那是你跟她接触不深,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她的可恶之处了。”
      “她能与晋王世子妃成为好友,那应该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才对。这位宁阳郡主,她平日里在宫中,与后宫关系如何?”
      “关系好得很。姨母曾同我娘说起过,宁阳郡主与早夭的南平长公主相像,所以先帝和姨母格外宠爱她,赐给她宁阳郡主的封号。她从小就在宫中长大,深谙宫中处事之道,后宫中人皆是夸赞有加。陛下登基后,后宫所添新人,皆是她晚辈,又见她在后宫地位颇高,对她自然敬重有加。”
      “难怪。”姚为廉听了刘壁的一番话,低声喃喃自语。
      “哎,反正见到她,躲着些准没错。”刘壁郑重地拍了拍姚为廉的肩膀后,向前走去。姚为廉笑着摇摇头,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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