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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纯粹的动机 ...

  •   “每个人给重要性的定义不一,我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却说不准未来。没有人能为未来担保这毋庸置疑,可我们仍在费力不讨好中乐此不疲。我们要当罪人,当对方的罪人,当对方遗憾成恨的人。”
      薛晚终于等到了返校的时间,她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甚至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一大早薛晚就坐上了回学校的高铁,几乎是进了学校大门才和家里人说自己开学已经走了,但是薛晚仍然是期待着的,期待着父母能简单地问候嘱咐一下自己,当然这是奢望,没人会和她说这些,除了窦厌。
      “下周会更冷点,你带毛衣了吗?”窦厌其实有时候挺老妈子的,絮絮叨叨地说不完,但是薛晚爱听,一路走到寝室门口,窦厌才慢慢停止,末了道一句,“有什么打我电话,别一个人憋着。”
      其实这会儿,她们的关系已经很近了,可是薛晚自己并没有察觉。一日三餐的问候,茶余饭后的闲聊,以及逐渐膨胀的分享欲,无不提醒着薛晚这段关系的成熟,和超乎寻常的友情。
      大二开学就不像是大一那般迷茫和空闲了。薛晚开始忙着各科成绩的刷分和社团活动,忙起来就会忘记家里那些令人头疼的琐事,当然也会顾不上每日等着她回消息的窦厌。但是窦厌从没有抱怨过,甚至给薛晚一种错觉,窦厌更本就不大关心薛晚的回话,有时候看到了消息回一个OK,有时候薛晚忙起来几天不回个消息窦厌也不会说什么,根本不拿这个当事拿出来说,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平稳,也没有闹过什么矛盾。
      等到匆匆忙忙到了半期,当时正值夏秋交替,薛晚鼻炎这个老毛病找上她,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头发也掉的凶,再加上接踵而至大小考试把薛晚压得喘不过气来。那天夜里,刚忙完,就接到了窦厌的电话,薛晚没有什么精力去接,就挂了在微信上回有什么就发消息说吧,自己有些累。
      结果,聊天框上方显示了很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最终窦厌发了一句:你先好好睡,咱空了说。
      刚刚考完期中的薛晚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憔悴了许多,薛晚是个普通人,这种母女亲情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的,她还是会心疼还是会劝慰,谁知母亲开口闭口都是父亲,那个伤害她最深的男人。什么“我们最近都没有联系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说过话了”,诸如此类的话让薛晚目眩良久,许多关怀的话语悉数吞下,她茫然地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旁,望着窗外层峦叠翠的山群,那些云一般的雾盘踞在上空,不知为何,薛晚本不平静的内心逐渐冷静下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使自己的话音不再颤抖道,“妈,我从来劝你放下,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回头的可能。你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好好爱你自己。我感觉从前说的话都白说了,但该劝的我都劝了,就这样吧,我挂了。”
      挂了电话的薛晚愣在原地半天,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其实是个挺感性的人,泪点也很低,刚刚知道家里的糟心事时,她几乎整日以泪洗面,但是现在再面对这些,她情绪不高,甚至有些麻木。
      这会儿她真的很想找个能倾诉的人,这个人一定是窦厌。但是在来学校之前,她答应过窦厌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不把重心放在家庭的事上。所以如今这个电话她是不论如何都拨通不了的,因为她不想再次在窦厌面前脆弱,窦厌已经帮得很多了,人家也有事情要忙,自己家里的烂摊子,庸俗的情绪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别人呢?
      或许这个世上就是存在许多心意相通的人,在我想起你的时候,你恰好也想听我的声音,我们会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和往后的悠悠岁月。
      窦厌的声音一响起,薛晚的泪水就在眼眶打转,她跑进厕所的隔间,单手捂着嘴,听窦厌的问询,窦厌的安慰。
      “薛晚?”窦厌的声音一直很沉稳,是薛晚的独家镇定剂。
      “我妈刚刚来电话了。”薛晚用平静的话语叙述着自己不平静的情绪和烂透的经历,窦厌如同往日一般耐心地在听,之后陷入短暂的沉思,最后给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其实窦厌一直都是逻辑缜密的人,她的一套思维模式很固定也很高效。薛晚最缺的就是这样的思维能力,每每听到窦厌的分析之后,自己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这次不需要薛晚过多的阐述事情的发展经过,窦厌早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妈妈还是没放下吧?”
      “是。”薛晚蹲下来,把头埋进双膝里,那种撕裂感重新回到她的胸腔。
      “薛晚,你最近是不是鼻炎犯了?”窦厌突如其来的问暖让薛晚有些不知所措,她又回了一个“是”,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薛晚从没有谈过恋爱,她不知道一时间的怦然心动和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当她在校门口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窦厌时,她忽然明白那些所谓的感情是什么感觉了。这种感觉很奇妙,惊喜之外有认定,是那种在当下阶段非他不可的坚定。
      距离上个电话没有三个小时,薛晚飞快地在心中算了一下窦厌的交通时间,窦厌的学校是在城市的东南方向,而自己的学校是在西北角上,是要穿个通城的,算上地铁加公交的时间差不多三个小时,薛晚真的很难想象窦厌挂了电话飞快赶来的场景。
      这次,她除了感动之余,是难掩的心动。

      “你......”薛晚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心中一旦有了其余的想法就覆水难收了,她无法再纯粹地面对薛晚了。
      “这是鼻喷,早晚各一次,这是玉屏风口服液,上次你说吃得胶囊效果不明显,这次试试口服液,这个也是早晚一次,如果你想也可以中午加一支。”窦厌忙着嘱咐手里的药,根本没注意到薛晚的表情。
      这时,薛晚抓住窦厌还拿着药的手,无比认真道,“窦厌,你来这一趟,只为给我送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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