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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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平常的，从高考，到出分，到报学校。
百里澈提着行李箱站在J大门口，想的却是这一切如梦一场。
莫婷婷实在没法放下店里的生意，于是只有洛宥送百里澈到校。
百里澈：：“其实你没必要为了送我挤出这一下午时间的，我自己来就可以。”
洛宥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百里澈，似是能一眼望见他的心：“他们到新学校都有家人帮忙收拾床铺之类的，你要是自己去了，会收拾的很慢。”
“……”呃，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洛宥帮百里澈提了一部分行李，两人进了校园，两双眼睛滴溜溜直转，找到了同专业的学长学姐，被带到相应宿舍楼下。
洛宥得出结论：“比高中大好多。”
百里澈遥望了一下七楼，叹气：“J大可以说是全省最大的高等院校之一了。”
洛宥：“两年后见吧。”
好容易将东西抬到宿舍，百里澈不经意问了嘴：“真要考这儿？”
洛宥耸耸肩：“对。”
身边有人路过，见两个身高腿长的帅哥都不禁都回望几眼，百里澈略急促的咳了声，缓口气，打开宿舍门。
“呦，俩帅哥啊。”进门后左手边靠阳台的男生率先招呼了一声。
百里澈挨着他的床铺搁下行李，：“哈喽，我是百里澈，本地人，这是我，小朋友。”
洛宥笑笑：“他是我小叔叔。”
那人个子不高，身材微胖，大咧咧道：“我叫陈树哲，你们好啊。”
洛宥低声嘟囔了句：“陈述者？”
陈树哲笑：“这谐音梗我每个同学都能发现，哈哈哈。”
其他人也依次介绍过了自己。
“我走了。”
百里澈揉揉洛宥的脑袋，温柔的笑了笑：“回去吧，政治卷子没写呢吧。”
洛宥瘪嘴：“嗯。”
他抬手把百里澈白色半袖腰间折起的衣角抚平，郑重道：“两年而已，等我来找你。”
百里澈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打得不知所措，他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也不知怎么的，就笑不出来了，只能自以为高明的拍了拍洛宥的肩：“加油吧。”
洛宥不由分说的抱了抱百里澈。
不能日日见到百里澈的日子过的很快，洛宥不格外关注什么，只埋头学习，外加被刘池衡调侃如何回绝一封又一封精致的情书。
直到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学弟的表白信。
彼时他已经上高三了，刘池衡眼瞧见那封一笔一划写下一个人对洛宥的爱慕的信。
“洛宥学长，我知道这挺冒犯的，我也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喜欢男生，哦，我没有想要掰弯你的意思，我就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你快高考了，如果我再不说，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可能同性恋确实是不上台面的事情，但我不想让我自己后悔……”
刘池衡选择性保持了沉默，他自己都说不出理由。
洛宥垂下头，沉默了好久，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才慢吞吞的收起信，把它塞到了自己书包里面。
因为按照成绩排座位，所以张小可成为了他的同桌，他的表情变化，张小可都看在眼里。
午饭期间，张小可让自己身边的朋友先走了，找到了洛宥：“今天上午的你手里那封信，我看到了一点，不好意思。”
洛宥有些心不在焉：“…嗯，别往外说就行。”
刘池衡和张小可早就混熟了，因此说话也不避讳她：“洛啊，你，是因为什么……”
洛宥：“没什么。”
张小可：“其实你已经骗你自己好多年了。”
洛宥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面前的馄饨是百里澈的最爱，因洛宥怀着心事吃的很慢，它已经慢慢凉了下来，香气也不再如先前浓郁。
“作为你的朋友，我认为我还是有必要劝你几句的。”
刘池衡有点懵。
咽下最后一个馄饨，洛宥抬眼看张小可，神色有些迷茫：“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
随即他又短促的笑了下，更像是在自嘲似的：“我怂。”
刘池衡：“？？？”现在学霸之间都有暗语了吗？为啥他俩的对话是中文他却不懂，为啥他的洛啊能说出自己怂这种话？
张小可认真道：“我挺后悔的。后悔初中没能再早点对你表白，后悔中考的时候和你分手。所以你要让你自己后悔吗？”
洛宥早先就被姜淼提醒过，她们都是女生，又都心思细腻，张小可一定很早就察觉了一些事情，又笃定洛宥一定能听懂，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了。
洛宥：“我不想，但相比之下，我更不愿意承担后果。”
张小可：“那个学弟也知道那封信被你看过后会有什么后果，可那封信仍然到你手里了。洛宥，你和他的区别，就在于你不喜欢他，而那个人，喜欢你。”
刘池衡：卧槽？！
谁，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宕机的大脑重新开机，刘池衡梗着一口气，用疑问的语气确认道：“我的洛啊，你和谁，双向暗恋……”
不会起昵称：【图片】
洛宥点开，是一只缩在走廊角落的小花猫。
不会起昵称：想不到还有兄弟怀有少女心。
洛宥破天荒的没秒回，而是往上划，一点一点看着过往的聊天记录。
百里澈不总是发消息给洛宥，也鲜少问洛宥“最近怎么样”之类的话，他只偶尔发自己的日常见闻，譬如馄饨里没有紫菜，肥肉太多，譬如在宿舍阳台拍下的一张窗外的风景照，角落有一对情侣在甜蜜的接吻。
……凡此种种，洛宥都万分珍视。
洛宥呆坐了很久，直到莫婷婷见他在沙发，跟个等不到人回家的可怜孩儿一样，三言两语把他撵回了自己房间。
洛：可能小猫和它主人很亲近。
洛：你还有多久放假？
不会起昵称：一个多月吧。
洛：高考假，我可以去找你吗？
对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可消息迟迟没来。
约摸两分钟后，对面回复了。
不会起昵称：嗯，想去哪玩？
洛宥心里酸酸胀胀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洛：你了解，你来定吧。
洛：有人跟我表白。
又是几分钟的沉默。
不会起昵称：嗯。你答应了？
洛：没，他是男生。
……对面没动静了。
洛：他说他觉得同性恋上不了台面，可他还是不想让自己后悔。
不会起昵称：不会，都是感情，没什么上不了台面的。
洛：你能接受吗？
百里澈进退维谷，回不回都不是那么回事。
他想起了当初在大叔家的馄饨店门口，和洛宥一起听到莫婷婷与大叔对话时，洛宥的反应。
他想起了洛宥说要和自己考一个大学时的信誓旦旦。
他想起了洛宥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可看自己时眼里总是亮闪闪的，好奇怪。
其实他心里是有感觉的，但他从来不给自己，也不给别人机会去确认这种感觉。
不会起昵称：只要喜欢。
洛宥吐出一口气倒在床上，闭上眼，全是百里澈。
姜淼最近找了个男朋友，沉稳内敛，但一看就能给人安全感。
百里澈调侃：“铁树终于开花了？”
姜淼踹了他一脚，抱着自家男朋友笑嘻嘻的撒狗粮：“爱情这东西讲究可多了，之前的都不是我的菜，何必为了浪费时间而去浪费时间呢？”
为了浪费时间而浪费时间……说得对啊。
百里澈眼见人家小男朋友脸都红了，可身子还是稳稳的站着，甚至伸手虚托着姜淼，生怕她摔着。
百里澈：“挺好，终于不用缠着问我要冰淇淋奶茶了。”
姜淼：“是你当初说要做我大哥的！”
百里澈气不死人不偿命：“对对对，妹妹乖。”
打嘴仗可以输，但面对小情侣时除外。
百里澈被迫和一对情侣吃饭，附赠狗粮，饭后，小情侣约会去了，他则是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看身边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
他经常在街上晃，人多人少无所谓，重要的是没人认识他。
“百里澈！”
百里澈猛地止住脚步，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第一次……
洛宥跑过来拍他的肩膀，看到对方略懵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音：“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
行人纷纷对这两个帅哥侧目，洛宥理所当然道：“下课了，就来了。”
又补充了一句：“想找你，就找到了。”
这个点儿，学校食堂刚刚做好饭菜等学生来。
洛宥百里澈很幸运占到了前排。
“请34号顾客前来取餐。”
百里澈率先起身，去端来了窗口滚烫飘香的馄饨。
洛宥：“你常吃这个窗口的馄饨吗？”
百里澈把勺子递给洛宥：“嗯，一个星期来吃三次吧，二楼也有一家，但没有这好吃，我去过一次就没再去了。”
洛宥左手勺子右手筷子，面色淡淡的吹热气。
百里澈却觉得他紧张又开心。
他好奇道：“你这是攥着手机就出来了啊？”感觉很着急似的。
洛宥囫囵吞了个馄饨，眼神有些闪烁：“没。还有脑子呢。”
“诶，百里？”洛宥身后路过的人诧异的打量洛宥，旋即一笑：“你家那个小朋友啊，还真是帅。”
洛宥心里一惊，抬眼看百里澈。
百里澈点点头：“是啊，小孩儿高考假，来找我玩了。”
对方“嘿嘿”笑了：“还挺粘人，你们聊吧，走了啊。”
“好，拜拜。”
“拜拜。”
洛宥一颗心砰砰直跳，他……总和别人提起自己吗？不然的话，怎么就会这么巧，路过一个同学看一眼就会知道自己？
他看着百里澈用他惯用的一张笑面与他人说话，而后发现自己在直勾勾看着他，于是他又戴上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笑面：“看着我干嘛？吃啊。”
洛宥十分听话的吃了一个馄饨。
然后接着盯百里澈。
百里澈无奈：“我脸上没东西吧。”
洛宥摇摇头。
百里澈：“那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啊。”
洛宥想都没想：“想看你。你好看。”
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百里澈却仍清晰的听到了这几个字。
两人都没再开口。
洛宥想做些什么，但食堂人实在太多了。
他分出一点脑子思考了下，果断选择赶紧吃完馄饨然后转移场地。
……
“你要让你自己后悔吗？”
洛宥跟在百里澈身后时，想到了张小可的话。
今天是周五，除了百里澈自己有一节选修课，其余室友都没有课，中午就都奔向各自的美好生活了。
寝室空荡荡。
洛宥觉得天时地利人和，很适合表白。
后果什么的他早都考虑过了，甚至在好多年前就不自觉的在考虑，他想的是，如果他打破和百里澈现有的关系，他们会怎样？会……分开吗？
他会离开自己吗？
会厌恶自己吗？
会不再用温柔的眼神和笑来面对自己吗？
到现在，他十八了。
他要去做一件很重大的事了。
他甚至有着前所未有的清醒。
百里澈脱下外套挂在自己的椅子上，对洛宥道：“你今晚是要住酒店还是睡我这儿？我不确定他们谁回来谁不回来，你要是嫌出去麻烦我就问问室友，你睡我床……”
“百里澈。”
百里澈顿了下：“嗯？”
“我……”他以为自己很清醒，就一定能用自己觉得很高明的方式说出接下来的话，可事实证明他高估自己了。
他现在掌心盗汗，双腿发抖，根本不敢直视百里澈的双眼。
最后，他猛一闭眼，豁出去似的，压低嗓音吼了一句：“我喜欢你！”
“你没听错，我，洛宥，喜欢你。我知道你是我小叔叔，我知道你拿我当小孩，我知道这不会被很多人接受，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实在忍不住了，我……”
洛宥不再说了，他重新看百里澈，发现他真的呆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