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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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已至，家家张灯结彩，街坊邻居都点亮门前的灯，远一望去，一条街上尽是喜庆二字。
大年初一本该是奔走各个亲戚家拜年来着，奈何莫婷婷跟娘家基本上断了联系，婆家二老前两年相继离世，其他也没什么有交集的亲友，于是只在附近走街串巷，探望一些邻里。
“叔！”百里澈率先过去，扶住了捂着腰面色不太好的中年男人。
洛宥过去另一边扶着。
莫婷婷吓了一跳：“林哥，你这是怎么了？”
大叔龇牙咧嘴的，闻言短促的笑了笑：“婷婷啊，过年好啊你们。唉，我这真是上年纪了，刚才搬东西闪了腰，疼得我好半天没缓过劲。”
“叔你先坐下吧。”
莫婷婷担忧的看着大叔：“林哥你也过年好啊，你这，就不打算回家了？”
百里澈拽了洛宥一把，示意他出去。
洛宥：“妈，我俩出去一下。”
大叔：“可以给我这店门前堆两个雪人。”
百里澈应下：“行啊，走。”
待俩小孩走了后，莫婷婷叹气：“林哥，听我一句劝吧，为了这么个事和家里人杠这么些年，也够了吧。”
大叔为莫婷婷倒了杯水后垂下头，嗤笑道：“不是够不够的问题，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我要……陪着他。”
莫婷婷与大叔有着多年私交，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开口的，这些大叔心里明镜似的。
可是他有着放不下的心结。
“很多话其实我不该说，但你已经四十五岁了，满打满算也为小致守了二十年，他会记得你的。你就算不结婚，也该在父母晚年时回去尽孝啊。”
大叔仍垂着头：“我每年，都往家里寄钱，我有一个哥，他一直都比我更顾家里，我不担心的。”
“你……”
洛宥先在地上写了“百里”两个字，被百里澈看到后又急匆匆的划没，两个人在馄饨店附近搜罗粘雪，没一会就堆好了雪人下面的身子。
百里澈在雪人正前方竖着戳了五个坑，满意道：“它的衣服扣子，完成。”
洛宥噗嗤一声笑了，问：“你从哪看来的，好傻。”
“嗯？雪人的衣服扣子一般都是瓶盖或者纽扣，但是咱俩只有两只手，所以就只能用手戳了呗。”
洛宥眼里的笑意就没消失过，他看百里澈忙着找雪的样子，说：“这还是咱俩第一次一块堆雪人。”
百里澈转头看他，愣了一下笑道：“是啊，之前我假期都不闲着，逢年也歇一天就出去忙了……”
洛宥嘟囔着：“还是今年你高三假期太短才能闲几天呢。”
百里澈捏好了一个圆锥形状的东西，“pia叽”一下粘在了雪人脑袋的正中间。
“是啊，挺好。”
眼睛和嘴巴由洛宥完成，胳膊则是找到两根树枝插上。
大功告成！
百里澈约摸着莫婷婷和大叔要说的话也该说完了，也就打算和洛宥进屋。
“……林哥！在那个年代喜欢一个男生，他就是有悖人伦的。”
“婷婷，这话你说了多少年了，我知道，但我……放不下他。”
百里澈两人同时愣在了门外，没有人推门进去。
莫婷婷红了眼睛：“我拿你当亲哥哥一样，所以我不想你这样下去，小致死了，那是事实啊……”
“我知道！他死的有价值，他是为国家奉献生命的，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在我们相遇的地方一守就是二十年。婷婷，你也很想念你的丈夫对吗，不然凭你的样貌，这么多年你大可以二婚。你试试，只把我和他想象成和你们一样的恋人，将心比心，我如何能放下！”
莫婷婷：“唉，我……林哥，我真的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大叔点头：“嗯，我知道，谢谢你。”
莫婷婷：“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早点回家，不然你以后年纪越来越大，自己可怎么办？落叶归根的道理明白吧。”
“明白。”
莫婷婷咳了一声，收敛了情绪，才叫百里澈二人进屋。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大叔面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悲伤：“堆好雪人了吗？”
洛宥不说话，百里澈略迟钝些，点头：“堆好了，不过没两天雪就要开化了。”
大叔摆摆手：“雪化是早晚的事，现在漂亮就可以。”
“嗯。”
莫婷婷：“林哥，大年初一也没什么生意，要不你还是早早关店回家养养腰吧。”
“不了不了，在哪都一个样，你们快去别家串门吧，就别在我这再耽误了。”大叔看了看俩小伙子：“你们家长辈威胁我说，百里十八了就不让再给你们压岁钱，那我只能是以后你俩来吃馄饨都半价啦。”
洛宥：“不用不用。”
大叔拍拍洛宥的肩膀：“不用个啥，别见外了。”
莫婷婷没多说什么，他两人也就没再推脱，与大叔挥手再见。
树枝抽芽，雪人渐渐融化，新的一年，人人又开始了按部就班的生活，朝九晚五。
百里澈课业越来越多，直到入夏才减少了些。
艺术节如期而至，洛宥在班级集体准备的节目中饰演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坚定不移跟党走，最后光荣牺牲，赢得了台下观众掌声。
百里澈趁着下课时间跑去瞧了一眼。他本没抱什么希望，因为除去预备铃的时间，他最多就能在那儿看上两三分钟。
可他看到了，看到洛宥身着灰蓝色军服，面对敌人拷问时坚毅不屈的样子，看到了两军交战他身负重伤，却仍不退缩一往无前的样子……
百里澈忙跑到前面，从台侧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这些照片被他珍藏了很多年。
很快，毕业典礼，看考场，拍毕业照接踵而至。相比高考本身而言，这些前戏反而占了更多时间，因为此一别，大概也不会再有机会齐聚一堂了。
高考两天，百里澈没什么怕的，倒是莫婷婷和洛宥，紧张得不得了。
莫婷婷：“阿澈啊，这两天我都给你做馄饨吃好不好，你要是有哪儿不舒服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啊。”
洛宥在一旁点头。
百里澈无奈：“好，你们就当平常考试就行，不至于这么紧张啊。”
莫婷婷：“怎么不至于？这可是你人生的转折点，我可听可多人说，什么拉肚子迟到的，突发什么病的……”
“妈。”洛宥打断她：“别乱说。”
百里澈胡乱摸了下洛宥的脑袋：“放心啦，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定能顺利考出个好成绩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