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吃馄饨》雾凇不忙

15、第15章

　　喜欢。
　　这个词，使百里澈的思绪被拉回到初见洛宥的时候。
　　一个矮矮的小团子，长的肉嘟嘟的，不爱笑却爱说话，不爱动却爱跟着自己……
　　原本百里澈不打算深入了解这个小团子的，可他总跟着自己，跟个小尾巴似的，他实在没法不注意到他。
　　于是他给了洛宥一根棒棒糖，问他：“你跟着我干嘛？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洛宥仰头看百里澈，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把费力撕开糖纸的棒棒糖塞到嘴巴里，瓮声瓮气的回答：“你好好看啊。”
　　百里澈：……果然没什么和小屁孩沟通的必要。
　　他转身离开。
　　洛宥屁颠屁颠的跟上。
　　莫婷婷瞧见，把洛宥拉过去，温柔的弹了洛宥的小脑袋瓜一下，说：“跟着你小叔叔干嘛，你的手工作业做完了吗？”
　　洛宥卡哇伊的双眼滴溜溜的转，最后看向自己的母亲，用短暂的沉默表达了被拦下来的不满。
　　百里澈已经进屋关门了。
　　洛宥：“怕哥哥不开心。”
　　莫婷婷哪能不了解自家孩子，她刮了下洛宥鼻子：“是小叔叔，他呀，失去了亲人，不开心是很正常的，但是你不能觉得你陪着他他就一定会开心，因为他可能是喜欢自己呆着的那一类人，能明白吗？”
　　还没上小学的小团子花了几秒钟理解母亲的话，而后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如果他没有因为我的陪伴而开心的话，最多几天，我就不再跟着他了。”
　　百里澈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第一次意识到，收养自己的这一家人，有一直，且真心的关心自己。
　　这让他心底产生了一丝久违的归属感。
　　他开始回头认真的回应小团子，可没有太久，小团子不再是那个粘着他的小团子了，他虽从没有过任何疑问和表示，却在被洛宥告白的此时此刻，感触颇多。
　　小孩儿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初的小孩儿了。
　　可他其实也没变。
　　只是表达感情的方式从外放的变成了内敛的而已。

　　洛宥：“你听到了吧。”
　　百里澈回过神，整个面部不可自控的全红了，他觉得自己脑袋可能是在冒烟。
　　他无法做到像往常无数次一样，若无其事的笑笑，然后揉揉洛宥的脑袋说：小孩儿，说什么傻话呢。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是他的小孩儿，他本身，就是百里澈私藏了自己都不知多少年的秘密。
　　洛宥一颗心在等待中渐渐冰凉：“你没有要说的吗？”自己的感情，他甚至不想给一句正式的回应吗？又或者，他心里笑自己是小孩子行为，是在开什么新的玩笑？
　　这样想着，洛宥都忘了百里澈绯红的脸颊是因为自己的表白，自顾自红了眼眶，只消几秒钟就落下了眼泪。
　　百里澈被他突如其来的眼泪砸的彻底回了神。
　　“你哭什么？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掉眼泪啊。”
　　洛宥索性任性到底了，强势的抱住了百里澈。
　　他已经比百里澈高出至少五厘米了，百里澈的下巴刚好够搁在洛宥肩头，于是洛宥便如此揽着他。
　　百里澈感受到了抱着自己的小孩儿砰砰的心跳，他深吸一口气，回抱住洛宥：“不哭了好不好？”
　　洛宥越哭越起劲，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理由，他话都要说不利索了：“你，什么意思？”
　　百里澈努力装作两人间最懂的人的样子：“什么意思？你现在抱着我，我也抱着你，你说什么意思。”
　　洛宥是一头倔驴，而且是一头不忘初心的倔驴：“你是我小叔叔咱俩也能这样抱着，你别总拐弯绕开问题好吗？”
　　百里澈：……他这是何必。
　　洛宥的直球属性决定了如果百里澈不一五一十说出洛宥想听的话，洛宥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抱歉小孩儿，我也喜欢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听到耳边的一声疑惑。
　　洛宥放开了他，哭红的一双眼直直望进他心底：“为什么要道歉？”
　　百里澈笑了，他家小孩儿关注点永远奇特，索性他习惯了。
　　“因为我害怕身为你名义上的长辈，这种情感会误导你作出错误决定，害怕莫女士无法接受，害怕大众的目光，害怕……太多，所以我没坦白过这件事。”
　　“可你很勇敢，我很多次感受到你对我可能也有着别样的情愫，但我没想过咱俩中间会有人说破。可真当你说破了，我其实也觉得这很理所当然。”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他伸手抚上洛宥早已褪去婴儿肥的俊俏的面上，心底因洛宥的勇敢而释怀：“抱歉，让你一路找过来。”
　　洛宥明白了百里澈的言中之意。
　　他忍不住亲上了百里澈的嘴唇。
　　百里澈身体很明显的一僵，不过他没有动，任洛宥的嘴唇与自己相贴合。
　　洛宥不懂的接吻时究竟该怎么做，百里澈脸上热的厉害，也不动，所以俩人就这样贴着嘴唇站了半分钟。
　　百里澈：“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他不自信，尤其是对于洛宥对自己的感情方面，他生怕自己误导了洛宥，让他做出会令他自己后悔的事情。
　　洛宥看着百里澈，他看到对方柔软的嘴唇，微颤的睫毛，垂着的头和有点僵硬的四肢。
　　小叔叔，一直都很可爱。
　　“现在给你答案，你大概也只会觉得我浮躁，我年轻气盛什么的，所以我不说，我让时间给你答案，经年累月下来，你会知道我的心意。”
　　百里澈不说话了。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对似乎游离在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下意识的选择缄口不言，先封闭起自己，形成保护层后再观望。
　　洛宥渴望自己成为一个例外。
　　他想让百里澈彻底对自己放下戒备心。
　　他笑道：“你就等着看吧。”
　　洛宥笑出了声音，百里澈猛一抬头，就这么让这个小孩闯进了他的视线，他的心里。
　　其实早都是无可救药的人，又怎么能试图遏制住自己呢？
　　“好。”

　　“喂？树哲，你今晚回来宿舍对吗？那好，我不锁门了，我马上和我家小孩儿出去……嗯对，他放的高考假，来找我的……呃，行，好。”
　　洛宥听到了一点声音：“他说我粘你？”
　　百里澈背上书包和洛宥往外走：“啊，是。”
　　“那你喜不喜欢我粘着你？”
　　他一本正经的在问这种暧昧的问题，百里澈几乎招架不住“不，不讨厌。你可以粘着我的。”
　　洛宥很克制的笑了笑，心里灌了蜜一样甜。
　　到了一家宾馆，百里澈为房间问题发了愁。
　　两间？显得自己在躲着洛宥一样。
　　一间？他们两个刚才似乎在一起了，是……情侣吧。
　　情侣在一间房里……天呐！
　　百里澈及时制止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强行扯回了自己的思绪。
　　洛宥倒没什么犹豫的模样。
　　废话！房是百里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