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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情人节(下) ...

  •   乔治把魔杖收起来后,弗雷德正在旁边收尾。
      他百无聊赖地偏头看看侧前方的莉欧,她和艾丽娅也已经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了,把魔药灌进玻璃瓶里。
      现在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时间,教室里的光线并不算明朗。
      视线略一飘过,乔治注意到坐在前面的一个斯莱特林的女孩侧着身,向后望着什么。
      他顺着那女孩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看的是莉欧。
      她为什么要盯着莉欧看?

      多洛莉丝正打算收回视线时,发现后排一个高个子的红头发男孩正盯着她看。
      韦斯莱?
      她印象中应该没有和格兰芬多的这对双胞胎结过怨,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
      多洛莉丝冷冷地看回去。
      那男孩忽然朝她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并未理会,径直扭回了头。

      乔治挑了挑眉,收起了笑容。
      得提醒一下莉欧最近小心些。

      “请收回你那令人恶心的笑容,把注意力放在你面前的作业上,韦斯莱先生。”斯内普站在一旁斜睨着他,拖长着语调道:“毕竟它将关乎着你这学期最后的成绩。”
      说完他厌恶地看了一眼被魔咒拦在门外的那几个小矮人。
      看看那一身可笑的打扮,简直不堪入目。
      不过,幸好那个金发蠢蛋在这也只能待一年而已。

      窗外暮色西沉。
      突然下起了雨。
      空气里浸润着冰冷的湿意,莉欧和艾丽娅他们走在去往礼堂的路上。
      一下午的课让莉欧饿坏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去礼堂填饱自己饥肠辘辘的胃。

      但还没等她走下楼梯。
      就听见身后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大喊大叫。
      “莉欧·柯莱特恩!四年级格兰芬多的莉欧·柯莱特恩!!有人要给你传口信!”

      刚听见第一声时,莉欧还抱有侥幸,她想着或许是跟她同名同姓的人也说不定呢。
      等到那指名道姓定位精准的第二声一出。
      莉欧霎时一个激灵,脑子一片空白,仓惶地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脸色不耐地小矮人正夹着竖琴,一边挤开人群,一边四处张望着找她。
      莉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被看见的话就完了!!彻底完了!!

      此刻的她全凭本能而动,甚至都忘了自己还会施咒语。
      在艾丽娅的目瞪口呆中,莉欧挎着她装满课本沉甸甸的包,头一次不管不顾地拨开身后的人流,蹭着人群间的缝隙像一条游鱼一样行逆行而出。

      被挤到的学生不满地嚷嚷:“嘿!怎么看路的!”

      莉欧满脸愧疚,但此刻的她根本无暇道歉。
      身后的小矮人已经看到了她,在她身后大声嚷嚷着:“嘿!我看见你了!快停下!”

      莉欧没有回头,她跑得更快了。

      但她只顾着闷头向前跑,却没曾往身后看。

      乔治看着莉欧跑远的身影,转头看向身边的弗雷德。
      只需一个眼神,弗雷德立刻就明白了乔治的意思。

      下一秒,人群因为一个大粪弹发生了暴乱。
      大家一边骂街一边四处逃窜。
      包括那个送信的小矮人。

      他愤怒地嚷嚷:“哪个活腻了的小崽子!!看我逮到你——呕——”

      不知道跑了多久,莉欧喘着气停了下来,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并未追上来。
      她靠墙撑着膝盖。
      空气中浮动着依稀的食物香气,莉欧咽了咽了口水,她很饿,但是很显然,现在回到礼堂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小矮人只会出现在学生聚集的地方。
      那么,只能回休息室了。

      一路上,她箭步如飞,不时转头往四周看,生怕哪个拐角又窜出一个小矮人来。
      因为饥饿,心里难免有些焦躁。
      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是课,更别提下午还有最难熬的魔药课。
      在课上支撑她熬下去的动力就是晚餐的土豆派、香肠和热可可,但现在她却在昏暗的旋转阶梯上一步一步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和饥饿的胃往前走。

      在上到二楼的时候,莉欧停住了脚步。
      走廊里传出了争论的声音。
      声音很克制,但不难听出双方的怒气。

      她离得很远,听不清对方具体说了什么,但从音色大概能辨别出是一男一女。
      她始终没有挪动脚步。
      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罗尔,你别太自大了!就凭宴会上那一次荒唐可笑的交谊舞!你就觉得我喜欢你?!你的脑子难道被巨怪啃了吗!”
      女生的声音因为愤怒不可抑制地抬高。

      莉欧听出来了,那是多洛莉丝的声音!
      她皱紧眉头,大步跨上了最后几级阶梯,却在转角处突然顿住了步子。
      她的手紧紧扣住凹凸不平的墙壁。

      “塞尔温,你应该知道纯血家族的那些宴会是用来做什么的,和我们家族联姻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莉欧看不见两人的神情和动作。
      但她的手在身侧紧紧捏成了拳。

      “毕竟,你们的选择并不多,不是吗?”
      “另外——你长得也很符合我的口味。”
      轻佻的语气,上下打量的目光。

      这一瞬间,多洛莉丝抬起头死死盯住罗尔,脸涨得通红,抬手便是一巴掌挥了过去。

      与此同时的,是一句愤怒的大喊,“Expelliarmus!”
      一道红色魔光直冲罗尔面门而去。
      他刚被扇了一巴掌,猝不及防间又被一道魔咒击中,整个人仰面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砖上。

      多洛莉丝瞪大眼睛回头看去。
      莉欧站在拐角处,手里直直地举着魔杖,死死盯着倒在地上哀嚎的罗尔。
      神情是冰冷的,但暖褐色的眼睛里翻腾着愤怒。
      她浑身都在轻微颤抖。

      “学生打架啦!学生用魔咒打架啦!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打起来啦!”从天花板里钻出来的皮皮鬼兴奋地又从墙壁里钻了回去,大声地四处嚷嚷去了。

      当晚,晚餐刚结束。
      三个人就被闻声赶来的教授们拎到了校长办公室。

      罗尔除了一点皮肉伤外,其他都好得很。
      莉欧虽然当时很生气,但理智仍在,并没有下重手。
      粗略看起来,他左脸的那一片青肿倒是更骇人些。

      教授们了解情况后,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格兰芬多的学生帮斯莱特林的学生教训了斯莱特林的学生。
      虽然情况听起来有些复杂,但惩罚依旧一个人都逃不掉。
      三个人都被罚了半个月的劳动服务,另外每人个扣十分。

      离开校长办公室后。
      麦格院长扶了扶她的圆眼镜,朝莉欧说道:“虽然对同学使用魔咒是不对的。但同为女性,孩子,你干得不错。”她伸手拍了拍莉欧的脑袋,“不过,劳动服务还是要好好完成的,扣的那些分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在课上拿回来的。”
      莉欧抿着嘴笑了一下,她点头道:“我会的,麦格教授。”

      而旁边拐角处,斯莱特林的院长正训斥着面前的两个学生。
      “塞尔温小姐,罗尔先生,你们两位今晚这一出好戏真是精彩至极。”斯内普扯着嘴角,面带嘲讽和愠怒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两个学生。
      “丢尽了斯莱特林的脸面。”
      “你,罗尔先生,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纯血贵族的猎场,控制好你的行为和举止,别像个发情的动物一样。”
      “塞尔温小姐,记住你的身份,别再和那群蠢狮子混在一起。”

      他们的劳动服务明天开始。

      昏暗的回廊里,错身之际。
      多洛莉丝回身朝莉欧露出一点笑,她缓慢地张口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干得好。”

      莉欧笑着抬了抬下巴。
      “你也是。”
      她同样缓慢地答道。

      浅淡的金发逐渐消失在向下延申的黑暗里。

      莉欧转身向塔楼的休息室走去。
      那里的烛光虽然微弱,但却足以驱散黑暗。

      回休息室的路上。
      她完全忘记了一件事。

      直到她在离休息室不远的走廊上,看见了那个熟悉地令她发指的身影。
      矮小的,背着一双巨大的天使翅膀的,即便那翅膀上的毛已经秃了不少,还显得脏兮兮的。

      莉欧迅速倒退几步。
      寂静的走廊里,任何一丁点的响动都是那么明显。

      于是,那小矮人转过身来。
      在看见莉欧后,那一双小眼睛里瞬间被迸射出怨毒、不耐、疲惫以及终于逮到人了的喜悦等无比复杂的情感。

      “哦,我可终于逮到你了,小老鼠。你还真是难找,不过这该死的工作终于就要结束了。”小矮人烦躁地伸手往后揪了一把翅膀上的羽毛。
      看到莉欧又后退了几步后,他一下转变了态度。
      “不不不,孩子,就是一个口信而已,就差你一个人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他皱巴着可怜兮兮的脸,企图打可怜牌。

      莉欧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停下了脚步。
      “能,声音小些吗?”她绷住表情,忍下浑身的不适。

      “哦哦,当然当然。”
      小矮人卸下背上的竖琴,清了清嗓子。

      手指即将摸到琴弦的那一瞬。
      莉欧伸手大喊出声,表情扭曲,差点破了音,“不不不!不要音乐!”
      小矮人见状只能讪讪地放下摸在琴弦上的手,低声嘀咕,“行吧行吧。”

      等到结束后,小矮人唱了些什么,莉欧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小矮人那夸张的咏叹调,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以及结尾那石破天惊的一句。

      “啊,我的月光女神啊——
      你将永远遥不可及地挂在我的心里——
      这份爱意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回寝室走过休息室的途中。
      仿若灵魂脱体。
      屏蔽了一切外在感知。

      看热闹的学生们兀自谈论偷笑了一会。
      八卦总是传得很快的,有的人朝莉欧吹口哨,大声赞叹她一个除你武器打飞一个斯莱特林的事,也有的人不解她为什么要帮助一个斯莱特林的女孩。
      但更多的人觉得莉欧做得很酷。
      因为比起沉默的多洛莉丝,显然自大狂妄的罗尔要更令人厌恶。

      不过也有人对莉欧冷嘲热讽。
      “帮一个斯莱特林?我就知道她被分错了学院,这不是藏在我们里的叛徒吗?”一个男生在一边说道,露着一口龅牙,眼睛眯着,面带不屑。
      一旁的女生冷哼一声,“谁知道呢?”

      莉欧没有理会。

      但一旁的乔治弗雷德格拉泽以及艾丽娅她们却一时间变了颜色。
      “呦,罗伊,你的龅牙怎么又露出来了,需要我们给你来个门牙赛大棒让它更明显一点吗?”乔治高声朝罗伊喊道,嘻嘻哈哈的表情,但魔杖却已经举在了手里。
      “真棒,乔治,确实是个好点子。”弗雷德抱着胳膊,吊儿郎当地站着,粪弹已经握在了手里。
      “冷静点兄弟们,别这么暴力。”格拉泽站起身,把胳膊架在乔治肩上,“瞧那小身板还没凳腿儿高,长得丑就算了,万一再把他打成个小土豆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罗伊脸色涨得通红,“你们帮叛徒说话就都是叛徒!”
      艾丽娅冷笑一声,“什么玩意在说话呢?怎么看不见啊?”
      安吉本来也脸色不善,闻言一下没憋住,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凯蒂在一旁努力地绷紧脸让自己严肃起来,面容扭曲。

      “她帮斯莱特林的那个哑巴怪胎打架,还扣了我们学院的分,这不是叛徒是什么!”那个女生嚷嚷道。

      这下众人的脸色都沉寂下来。
      艾丽娅安吉和凯蒂他们知道多洛莉丝和莉欧的关系很好,甚至她们有时碰到多洛莉丝都会和她打个招呼。
      那个女孩虽然话确实不多,但很有礼貌,并不是什么高傲自大难以相处的人。
      而几个男孩虽然不知道那个斯莱特林的女孩究竟是谁,但他们相信莉欧。

      莉欧往寝室走的脚步在此刻顿了下来。
      “我扣的分我会补回来,请你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
      她转身看向嚷嚷的女生。
      “她的学院不应该成为她被侮辱的理由,更不应该成为我漠视她被侮辱的理由。”
      “所以,请你收回刚才的话,艾伯特。”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但一字一顿足够清晰。

      休息室里一下安静了许多。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们身上。

      “你明知道我们和斯莱特林的人水火不容,他们都是群自大狂妄的疯子!你竟然还和那群疯子相处,还帮他们!”艾伯特脸涨得通红,她捏着拳头叫道。

      莉欧一时间沉默了,她知道再争辩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谁也扭转不了谁的想法。
      她了解多洛莉丝,知道她的秉性,她是她的朋友,朋友遇到麻烦她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对于其他同学而言,多洛莉丝只是一个斯莱特林。
      一个无关紧要的令人厌恶的斯莱特林而已。

      “我帮了自己的朋友,做了我觉得正确的事,你也说了你认为正确的话。”莉欧突然觉得有点疲惫,从心底、灵魂泛上的疲倦,“那么,就没什么好争辩了的。”
      “我会把丢掉的分数拿回来。”她没看艾伯特的反应,直接转身向女生寝室门口走。
      围观的学生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

      罗伊闻言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朋友拉住了。
      艾伯特看着离开的莉欧,脸色依旧不善,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弗雷德看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莉欧,胳膊肘捣了捣一旁的乔治,“嘿,兄弟,到你出马的时候了。”
      格拉泽坐回软椅上,闻言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看向乔治,“我觉得莉欧现在应该没心情理会咱们。”

      乔治不信邪,抬手向莉欧招呼道:“莉欧——”

      莉欧听见了声音,但她真的没有转身回头的力气了。
      她只想赶快回到床上躺着。

      乔治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嘀咕:“她到现在还没吃晚餐呢。”

      弗雷德看了一眼莉欧的背影,接着转向依旧在一旁和周遭的学生恶毒地喷吐着毒液的罗伊。
      此刻他正露着丑陋的牙齿,一脸不屑地翻着白眼。

      “一会我们去厨房拿点吃的上来就成。不过,咱得计划一下,给那个小龅牙一点苦头吃。”弗雷德眯着眼睛。
      “那当然,让他的龅牙再长点怎么样?”乔治悄声附和。
      “太低级了,我有个好点子——“弗雷德附到乔治耳边低语了几句。
      乔治扬了扬眉,咧着嘴不住地笑。

      “兄弟们,记得干得隐秘点。”格拉泽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头也不抬。
      这俩家伙,密谋也不小声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情人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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