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eo是个野猪》黑毛

13、博特到访

　　圣诞节过后的两天，博特夫人带着格拉泽如约到访。
　　谢尔比正好不在，他早晨的时候刚被魔法部临时急召了回去。
　　博特夫人和格拉泽是从飞路网过来的。
　　博特夫人披着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金发，挎着棕色皮质的小包，一踏出壁炉就给了艾瑞尔一个拥抱。
　　艾瑞尔也笑着搂住了她的朋友。
　　接着，博特夫人走到莉欧面前，拥抱了她，又面带疼爱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哦，好孩子，这段时间可瘦了不少。我都听格拉泽说过了，那个连孩子都敢下手的混蛋，咱们一定能逮到他的！”博特夫人说到这咬牙切齿了起来，“给他送进阿兹卡班和摄魂怪待一辈子！”
　　她的脸颊都有些涨红了，看来是真的很生气。莉欧抿了抿嘴笑了，她回抱了博特夫人，“谢谢你为我担心，夫人。”
　　“傻孩子，说什么呢。”博特夫人盯着莉欧看，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跟在后面。

　　艾瑞尔看着那个站在塔莉身后、手上挂满了礼物袋的男孩，他正笔挺着身子，静静地看着母亲寒暄，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注意到艾瑞尔在看自己之后，格拉泽朝她咧了咧嘴，“您好，柯莱特恩夫人。”

　　一行人在客厅落座之后，博特夫人让格拉泽把礼物全部放在餐桌上，里面包括但不限于衣饰、零食甜点等。
　　两个大人不一会儿就在一旁聊得异常火热，一边聊天一边哈哈大笑。

　　莉欧窝在旁边的沙发里，端着茶杯，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听着艾瑞尔和塔莉闲聊。
　　热可可喝完后，她把杯子放在了桌上，一撇头，正好对上格拉泽的视线。

　　“在圣芒戈感觉怎么样？”格拉泽压低声音问，有那么些调侃的意味在里面。
　　莉欧听出来了，她看着格拉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难得开了一次玩笑，“你可以自己住进去试试看啊。”
　　“那还是别了。”格拉泽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对我来说，这大概和进阿兹卡班没什么区别。”他朝莉欧调皮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有闲聊了一会，话题转到了魁地奇上面。
　　“那场比赛真是相当精彩！真可惜你没能亲眼看到，莉欧。”大概每个男生一谈到魁地奇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手舞足蹈的大猩猩。
　　格拉泽一下拔高的声音甚至引来了艾瑞尔和博特夫人的注意。

　　艾瑞尔弯着嘴角问他们；“你们在聊什么呢？魁地奇吗？”
　　博特夫人无声地朝格拉泽投去谴责的目光。

　　“我没能看到学院杯的比赛，格拉泽正在转述给我听呢。”莉欧微笑着替格拉泽解围。
　　博特夫人的眼神一秒温柔了下来，“哦，孩子，以后想听学校里的事就让格拉泽来说给你听。反正他圣诞节除了在家里睡觉也没事可干，能来陪你聊聊天解解闷也是好的。”
　　莉欧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然能直接影响格拉泽的整个假期安排。
　　她开口刚想委婉地表示不必了，她一个人在家跟自己玩也能玩得很好。
　　就见艾瑞尔一脸十分欢迎的表情，“那很好啊，如果格拉泽愿意的话，我们随时都欢迎。正好最近莉欧的状态稳定了很多，说不定你们还能一起出去走走呢。”
　　“我当然愿意，夫人。”格拉泽看了一眼莉欧，“莉欧可是我的朋友，这是应该的。”

　　艾瑞尔和塔莉都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莉欧在心里默默想着，我真的不会感觉无聊，我真的可以在家自己跟自己玩的。
　　我真的不是很想出门。
　　她在心里泪流满面。

　　三天后，格拉泽应约到访。
　　两人在家坐了一会，吃了些东西。
　　艾瑞尔催促他们出去玩玩，劝说莉欧出去晒晒太阳。

　　圣诞节下了几天雪后，今天久违地出现了太阳。
　　路面上厚厚的雪堆被推到了路两边，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几乎都堆着雪人，各种各样，奇形怪状。
　　普通一些的裹了围巾鼻子上插了根胡萝卜，眼睛里是俩玻璃球。
　　进阶版本的，还给雪人穿了不要的旧衣服旧帽子，用大概是车厘子一类的红色水果给雪人摸了口红，一看就是出自某个小姑娘的手笔。

　　最离谱的一个，莉欧看了一眼后就不忍再看了。
　　那简直是能在万圣节放在自家院子里做装饰，并且吓退一众来讨糖的小孩的存在。

　　因为那雪人圆滚滚的身子底下还有两条细细长长的腿。
　　是的。
　　雪人，有腿了。
　　不仅如此，它的嘴被做得很大，往脸颊两边高高咧开。
　　雪白的肚皮上嵌着一竖排密密麻麻的纽扣。

　　那不是雪人，莉欧心想，这简直就是雪怪。

　　路过那家门口的时候，莉欧还朝房子张望了一眼，她挺想知道这到底是哪个天才小孩堆出来的。
　　看了半天，她忽然想起这家似乎是一年多前才搬来的。
　　是一位棕头发的夫人和她十岁左右的儿子。
　　那位夫人似乎是在做和文字相关的工作。
　　因为他们搬来那天，莉欧看见了搬家工人从车上卸下好多书和几台打字机以及电脑一类的东西。
　　那个孩子，一头凌乱的棕色卷发，长得很瘦小，垂着头蹲在房子前的草地上，半晌一动不动。
　　莉欧当时正好路过，她也没好意思多看，后来很快走开去爷爷奶奶家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似乎没有人。

　　可能是恰巧出去了吧。
　　莉欧转回头，和格拉泽一道往前走。

　　两人一路晃荡，在路边的店里买了冰淇淋，一人一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着。
　　他们没去太远的地方，只是在家附近转了转，一边逛一边聊着天。

　　公园里人很少。
　　除了莉欧和格拉泽两个人，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在遛狗的老年人。

　　湖面一片凋零，薄薄的冰面上飘着落叶，寒风一起，枯黄的落叶便被卷着荡到湖面中心。
　　莉欧盯着湖面看了一会，舔着手里淋了一层可可酱的冰淇淋。

　　“你很喜欢可可吗？在学校时候就经常看见你喝热可可。”格拉泽咬了一大口手里的草莓冰淇淋，冻得牙直哆嗦。
　　“看季节，冬天嘛。”莉欧又咬了一口，张嘴哈出来的白气糊住了她的视线。
　　“乔治也挺喜欢可可来着，弗雷德倒不怎么喜欢。在这点上他们还是很好区分的。”格拉泽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俩小混球为了搞混我们，经常互相换口味喜好，看我们出丑。”
　　莉欧想起来之前他们偷溜进厨房吃晚餐的时候，乔治的确要了一杯热可可，后来喝完了他还又续了一杯。
　　“本来圣诞节前我们说好了要来一起找你玩的，结果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他们去罗马尼亚了，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就只能呆在学校了，连珀西都呆在学校没回去。”格拉泽也开始含着冰淇淋慢慢吃起来，刚刚吃的太快了，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嘴都已经被冻麻了。
　　“恩，乔治他们在信里说了。韦斯莱先生他们去罗马尼亚看望他们的哥哥查理了。”莉欧舔了口快要融化了的奶油。

　　“哦！对了！查理！你知道查理吗！天哪！他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格拉泽突然兴奋了起来，草莓冰淇淋上融掉的奶油滴在了他的裤子上，也丝毫没在意。
　　“我只知道查理是他们的哥哥。怎么了？”莉欧瞄了一眼格拉泽裤子上滴落的奶油，觉得有些难受，她在想要不要用魔咒把它清理掉。
　　之后转念一想，自己随身带了纸巾，保险起见，在麻瓜居住地，魔咒还是少用为妙。
　　她掏出一张递给格拉泽，示意他裤子上沾的污迹。

　　“嗷，谢谢。”格拉泽拿过来，随意一抹，然后把脏了的纸巾揣进兜里，继续道，“查理可是个天才魁地奇球员！连奥利弗都说如果他不是去罗马尼亚研究火龙的话，一定能进英国队的！”
　　“研究火龙！”莉欧惊叹。
　　她只见过书里的龙，还没见过活的。

　　“对啊！查理比我们大六级，他一毕业就去了罗马尼亚，我当时还和韦斯莱一家一起送他来着呢。”格拉泽说罢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一年级的时候你和我们还不熟，不然你也能认识查理了。”
　　莉欧回想起自己一年级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似乎除了学习睡觉以及始终都低着头走路就没什么了，那时候她基本就只敢和同宿舍的艾丽娅安吉和凯蒂他们说句话，可以说是极度自闭了。
　　“以后总有机会的。”莉欧想着想着笑了出来。
　　两年前的自己怕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现在的自己竟然有了这么多闹腾的朋友。

　　“也是，三年后的魁地奇世界杯，查理一定会回来看的，到时候一定介绍你们认识。”格拉泽转头看向莉欧，“你一定会喜欢他的，莉欧。”
　　“为什么这么肯定？”莉欧不解地挑了下眉。
　　“恩——”格拉泽抬着头拧着眉，“大概是因为，查理很像妈妈吧，他和珀西完全不一样，他总是很有耐心，很温和很包容，以前我和弗雷德乔治他们惹祸的时候，查理还经常帮我们遮掩呢哈哈哈哈，虽然他还是会教训我们一顿，但要是碰上珀西的话，他会直接把我们拎到院长办公室的。”
　　莉欧听到这乐出了声，她想到了每次珀西碰上弗雷德和乔治闯祸时被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原来就蜷曲的红色短发在那一刻简直像海胆头一样，向四面八方炸开。
　　有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这么闹腾的弟弟，哥哥大概不疯也就怪了哈哈哈哈。

　　两人在椅子上嘻嘻哈哈地闲聊了一会，直到手上的冰淇凌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圣诞节后能回学校吗？”格拉泽突然问道，他掏出之前塞进兜里的脏纸巾，又擦了擦手。
　　莉欧沉默了一会，“我也不知道，这得看斯奈特医生怎么说。”她抬起头看向凄清的湖面，“我也很想尽快回去。”
　　格拉泽闻言也沉默了下来，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再不回去的话，课业要赶不上了，说不定我还得补考，很麻烦啊。”莉欧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
　　格拉泽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嘿！我还以为你会说想尽快回去和我们这些朋友在一起呢！”
　　莉欧看着他，“当然想，但这不是重点，毕竟就算不回去我们也能互相通信的啊。”一脸认真且无辜的笑容。
　　格拉泽的嘴角微抽了两下，他发现，熟悉了之后，莉欧似乎逐渐显露出了说话噎死人的本事，并且她本人似乎并未发觉。
　　比如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接不了话。
　　此刻他非常希望弗雷德或者乔治能在这里。
　　三个人一起尴尬总比他一个人尴尬有安全感的多。

　　“艾丽娅他们知道了会伤心的。”
　　“他们不会的，因为我们几乎天天都互相通信。”
　　“……”

　　没得聊了，这天已经聊死了。
　　格拉泽开始无比怀念之前那个话不多且会微笑着倾听别人说话从不噎人的莉欧了。
　　梅林！救救我吧！

　　吃完午饭后，格拉泽便告辞了，他推说还有作业没写完，得回去赶作业，不然他可能圣诞节假结束第一天就会被老蝙蝠罚去禁闭。

　　那天之后，莉欧又恢复了居家生活。
　　她感觉自己最近的状况已经变得足够稳定，在之后的一次复检中，她向斯奈特医生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回学校。
　　奎尔·斯奈特看了眼坐在她身后的艾瑞尔和谢尔比，沉吟了一会，“孩子，我理解你想要回到学校的急切心情。但——”他停顿了一会，看着莉欧的眼睛，“我很抱歉，你身上的诅咒还没有彻底被解决，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他攥住手，尽量恳切地看着莉欧，似乎希望能安慰到她。
　　莉欧缓缓地眨了下眼，她一向是个不大喜欢给别人带去困扰或者麻烦的人。
　　“好的，先生。”她说。

　　不过，斯奈特说在诅咒未完全被拔除之前，她可以一直在家休养，和圣诞节假期一样定时回圣芒戈检查就好。

　　为了不让莉欧感到无聊，谢尔比经常交给莉欧一些新魔咒。
　　她现在的魔咒掌握量大概已经可以媲美一个六年级生，或者，更多。
　　除了平时固定的学习之外，她几乎全把时间用来学习魔咒了。

　　六岁的时候，她的魔力第一次发生暴动，把家里的窗户全部炸碎了，引得隔壁的麻瓜邻居以为她家发生了爆炸，把消防都叫了过来。
　　闹了一场乌龙后，艾瑞尔给家里施了屏蔽咒，避免了许多因为魔法引起的不必要的麻烦。
　　小时候的她其实是有些自卑的，因为住在麻瓜社区，艾瑞尔和谢尔比虽然并没有限制她交友，但是因为她本身性格的内敛以及一些身份带来的观念差，导致她和社区里的麻瓜小朋友们并不能很友好地在一起玩耍，她甚至曾听见过那群孩子叫她“怪胎”。
　　这直接导致了莉欧之后在社交上的障碍，她变得害怕和别人交流，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在人多的地方总喜欢把自己的脸用宽大的帽子遮住低着头走路。
　　她因此变得不爱出门，不爱说话。
　　她也真的会觉得自己或许是个不会合群的怪人。
　　那段时间里，艾瑞尔和谢尔比并没有逼着她出门或者和人交流，而是在家陪着她，陪她做各种好玩的事，做手工，培育草药，做一些简单的小魔药，以及做一些简单的拼图和积木等等。
　　他们告诉莉欧。
　　古怪也可以是一种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也是一种性格，你不必一定去当一个外向开朗的孩子，你可以是一个有些小古怪、不爱说话、有自己脾气和底线的孩子。
　　你可以是任何的模样，只要喜欢自己，那就够了。

　　直到现在，即使莉欧仍旧不太爱说话、不活泼也能不开朗，但她知道，她并不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即便她是个怪胎，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