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病中的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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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欧住在五层的加护病房里，已经快两个月了。
眨眼间，圣诞节就要到了。
她的主治医生，奎尔·斯奈特并没有限制她的活动，实际上，除了她的意识又陷入混沌不可控的时候，其余时间都非常自由，可以到处看看逛逛。
一开始，她还不熟悉环境，不怎么出去，但后来，实在憋不住了。
在其他病人都躺在床上哼唧痛叫甚至昏迷的时候，只有她，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四处溜达，当然，是在看护人的陪护下。
圣芒戈医院还是非常大的，但是，再大的地方，也总有一天会逛腻的。
一个月后，莉欧已经不想再出门了。
原本每天一次的外出逐渐变成一周一次。
每天重复着起床、看书、看艾丽娅安吉丽娜他们寄来的笔记、写作业、发呆、灌各种各样的魔药、做检查、睡觉的生活。
再这样下去，都不需要诅咒，她自己就先会疯。
眼见着莉欧的精神状态逐渐萎靡，连带着诅咒的效力似乎也变得更强大了。
斯奈特一番思索后，决定放莉欧回家过圣诞节。
魔药会为她准备一个圣诞节假期的量，以及每隔三天得回来做一次检查。
监护就由艾瑞尔和谢尔比负责。
斯奈特在对莉欧的治疗中发现，她自身精神意志的增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弱化诅咒的影响，加上魔药的隔断，几乎可以将这种诅咒的效力降至最低。
但是，这并不代表危险就不存在。
这诅咒本身就是个潜伏着的定时炸弹，可以压制一时，但总不可能压制一辈子。
所以，必须找到将它根除的方法才行。
斯奈特叹了口气，愁苦地摸了摸日益见秃的脑袋，看来得去让夫人买美容魔药的时候顺便帮他带瓶生发药水了。
圣诞节这天上午，莉欧睡到了十点才醒。
她魇足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换了身衣服，踢踢踏踏地走下楼。
艾瑞尔和谢尔比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当然，主要是谢尔比在忙活，他正做着煎蛋，培根已经煎熟放在一旁的盘子里了。
艾瑞尔站在一旁，正一边插着盘子里的苹果往嘴里放，一边絮絮叨叨地和谢尔比聊天。
见莉欧从楼上下来，她转过头来说，“嘿，宝贝，昨晚回来第一天睡得好吗？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你吃早饭了。饿了的话再忍一忍，中饭你爸爸马上就做好了。”
莉欧的肚子此时十分应景地咕了一声，“可是我很饿。”
谢尔比此时转过脑袋，手上仍在忙活，“别听你妈妈的，桌上有黄油土司和热牛奶，先吃一些垫垫。”
外面已经在下雪了，但屋子里却是暖和的。
莉欧拿了片土司就着牛奶快速吞了一片，然后端着杯子走到圣诞树前。
客厅壁炉旁的圣诞树下已经堆了不少礼物。
莉欧盘腿坐在地毯上，把杯子里最后一点牛奶喝完，放在一边。
她昨天早上随艾瑞尔离开圣芒戈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对角巷，把圣诞礼物全部买好了，昨晚全部送了出去。
除了几个朋友的，她还为辛尼斯塔教授买了一条刻着星象的宝石链子，以及一本麻瓜的天文学的书，为了答谢教授的救命之恩。
艾瑞尔从莉欧那知道辛尼斯塔教授这学期似乎睡眠不好后，往礼物里添置了一瓶自己改良的无梦酣睡剂，并附赠了使用说明。
莉欧当时还问了艾瑞尔，“妈妈，你又没有营业执照，教授不会用的。”‘
艾瑞尔朝她笑了，颇为得意，“看着吧，教授绝对会用的。”
莉欧一个个拆着礼物盒。
不一会就拆了一大半，爷爷奶奶送了她一条姜黄色的裙子，泽尔舅舅送了她一个一条手链，上面绑着一块深紫色的石头，说是他在希腊玩的时候看到的，上面刻着一些古怪有趣的符号，据说是当地的幸运符。
艾丽娅送了她一条蓝色宝石的银链子，是她在外面逛街的时候看见的，正好和莉欧那条在霍格莫德买的蓝裙子很搭。
凯蒂送了一个她从秘鲁带回来的护身符，上面刻着暗红色的魔文，可以抵御一些恶意的小魔咒，让莉欧一定得随身带着。安吉丽娜则非常干脆，她把最后一个月教授们在课上强调的重点全部整理出来汇总成一本小册子，外加一卷羊皮纸和几瓶墨水。莉欧哭笑不得，这些羊皮纸够她用半学期了。
让莉欧意外的是，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几个竟然也寄来了礼物，哈利和罗恩寄来的都是吃的，而赫敏则寄来了一本麻瓜的小说。
得找个时间出去再买点礼物，莉欧想着。
格拉泽送的是一本厚厚的《黑魔法和诅咒大全》，随书附赠的一封信说，他妈妈准备拉着他几天后来拜访。
莉欧转头喊艾瑞尔，“妈妈，格拉泽说他和博特夫人几天后会来拜访我们。”
艾瑞尔转头，“我知道的，塔塔今早刚来信的时候和我说了，她说他们大概两天后来玩。”
莉欧扭过头继续拆拆拆。
说实话，拆到弗雷德和乔治的礼物的时候，她心里有些打鼓，因为按照他俩一贯的作风，礼物很可能是个恶作剧产品。
莉欧在考虑是否要用个保护魔咒。
不过并没有犹豫很久，她便拿过之前艾瑞尔给她的无综丝的旧魔杖，施了个屏蔽咒。
然后小心翼翼眯着眼睛伸直胳膊拆开了红色包装纸裹着的盒子。
出乎意料地，没有爆炸，没有不明物体弹出，没有冲天的臭味。
这是一个挺大的盒子。
里面裹着鼓鼓囊囊的软纸，有隐约的蓝色黄色。
莉欧撤掉了魔咒，里面有个单独的扁盒子，她取出来打开一看，是一顶白色夹着蓝色的羊绒线帽子，摸着软乎乎的，两边还有可以裹住耳朵的兜兜。
里面还塞着一封信。
莉欧把帽子放在盘着的腿上，拉开信纸：
“速速禁锢小姐：
你不在的两个月大家都挺想你的，连小罗尼都问过我们几次你什么时候回来。以及，校长取消了你的劳动服务，现在只剩下我们和格拉泽三个人每晚都要去和老蝙蝠周旋了。
关于圣诞礼物，我们考虑了很久要送你什么好。
只有小乔吉一个人考虑了很久哦。（此处笔迹凌乱飞舞，莉欧猜是弗雷德和乔治两个在这里争夺起笔的使用权来了）
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决定送你一顶帽子。（笔迹又正常了）
但，这并不是一顶普通的帽子。
恩，当然，不是我们织的，是我们在店里买的。
可它是一顶伟大的帽子！因为我和弗雷德两个人研究了很久，在上面加一些防御性的小魔咒，对于一般的小恶咒绝对不在话下，我们都试验过了。
它绝对是韦斯莱兄弟至今最伟大的发明！
另外，妈妈知道你受伤之后，提前把礼物寄了过来，托我们一起带给你。
以及，原本我们是想圣诞和格拉泽一起去找你玩的，但是爸爸妈妈他们要去罗马尼亚看望我们的哥哥查理，所以我们只能留校了。
期待你尽快康复，早日归校！
Ps:谢谢你的击球棍，我和小乔吉都很喜欢。尤其——(后面是一条长痕，像是还没写完就被抽走了，下面的署名也是乱七八糟的)
乔治，弗雷德”
手里的信纸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被扯得皱巴巴的，有些地方墨水都已经晕开了。
莉欧看着信差点乐出声。
太有画面感了，她仿佛都能看见乔治和弗雷德在她面前闹着扭打在一起的样子。
她把帽子和信放回盒子里，又拿出盒子里另外一裹东西。
是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围巾，靛蓝和姜黄的错色，手感和帽子一样软乎乎，还有一大盒乳脂软糖和黄油饼干，里面也有一封信。
信上写着韦斯莱夫人对于莉欧之前救了她的孩子的感谢，以及对于她受到的伤害的担心。
糖和饼干都是她自己做的，围巾的颜色她一开始有点为难，后来是乔治写信告诉她可以试试用蓝色织，她才有了将靛蓝和姜黄搭在一起织的灵感，出来的成品也相当棒。
莉欧有点疑惑，乔治是怎么知道她挺喜欢蓝色的。
塞了一颗乳脂软糖进嘴里，牛乳的鲜甜恰到好处。
莉欧此时非常地羡慕弗雷德和乔治，有一个做甜点这么好吃的妈妈简直太棒了。
她舍不得一下吃太多，把剩下的糖和饼干收了起来。
现在圣诞树下只剩下两个盒子了，一个宽且扁，一个方方正正的，都是银色的包装纸。
莉欧先拆了那个扁的，摸着的手感像是一本书之类的。
拆开一看，果然，真的是一本书，还是一本关于天文学的书，再看书上的一张便签条，是辛尼斯塔教授送的圣诞礼物！
便签条上写着谢谢莉欧送的链子和书，她都很喜欢，链子已经戴上了。另外让莉欧帮忙谢谢艾瑞尔送的无梦酣睡剂，她昨晚试过了，效果非常好，并夸赞艾瑞尔的魔药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好。
莉欧这时才恍然，妈妈当年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时候，辛尼斯塔教授就已经在教学了啊。怪不得妈妈言之凿凿地说教授一定会用的。
看来她真的是这段时间被诅咒伤了脑子。
最后一个方盒子是一包柠檬雪宝糖，留言条很简单，一句祝福和一个字母D。
莉欧有些惊讶，邓布利多校长竟然也给她寄了礼物。
她拆开一颗塞进嘴里。
几秒钟后，艾瑞尔和谢尔比在厨房听见了“咚”的一声。
他们转过身去看，发现餐桌边的椅子移了位，而莉欧正站在桌边，仰着头举着一杯水往嘴里灌。
太酸了！莉欧飙着眼泪，试图灌水来压下满腔的酸涩。
下午艾瑞尔带着莉欧出门买礼物。
她送了哈利一套魁地奇的无痕护具，不会妨碍行动的那种，送给罗恩一套巫师象棋，以及为赫敏准备了一套魔咒大全。
鉴于校长嗜甜嗜酸的癖好，她去了凯瑟甜点铺——她常去的一家麻瓜甜点铺买了一大包饼干和糖果送给校长。
她们走回来的时候，雪越下越大。
路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咕吱咕吱地响，路两旁的房屋外都已经挂上了彩灯，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都衬出壁炉里温暖的火光。
莉欧裹着厚厚的棉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
艾瑞尔跟在莉欧旁边，默默落后了一些。
她看着莉欧，看着她的背影。
看着棕发的女孩在雪地里一步一步认真踩着脚印走的背影。
恍惚间，眼前似乎闪过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雪天，四五岁的小女孩拽着她的手，肆意地奔跑欢笑，小脸蛋红彤彤的，软声软气地喊着她跑快一点。
大概许多父母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个曾经脚步蹒跚咿呀学语的小豆丁仿佛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如今眼前的这个高挑沉默的姑娘。
莉欧三岁前，正是她和谢尔比最忙的时候。
那时候，黑魔王还没垮台，谢尔比每日每夜在外面抓捕各种逃犯和食死徒，那时候傲罗人员紧缺，魔法部里能上的都上了，他们执行队当然逃不掉。
而艾瑞尔虽然早已从圣芒戈辞了职，但由于魔法界伤亡人数激增，甚至还有不少受到魔咒伤害的麻瓜，她不得不去临时补上空缺。
两人整日忙地脚不沾地，每次回来都已经是深夜了。
所以莉欧的一两岁基本是由她的舅舅泽尔带大的，而泽尔那时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为了保护泽尔和莉欧的安全，艾瑞尔和谢尔比甚至还对整栋房子下了血缘保护咒。
谢尔比向他的麻瓜父母隐瞒了真相，并劝说他们出国游玩。
加里克·奥利凡德曾劝说艾瑞尔把孩子送回老宅由他们照料，这样更安全。但艾瑞尔没同意，她和泽尔在小时候父母去世后已经受过他们颇多的照顾，现在她不愿再给他们带去麻烦。
那时，社会动荡，人心惶惶。
连天空都始终弥漫着黑雾，每一寸空气都压抑无比。
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十一年了。
她只期望莉欧长大后可以在一个和平年代快乐且平安地走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和所有母亲一样，对于任何想伤害自己孩子的人或事，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前面，替他们荡平一切的危险和阻碍。
雪依旧在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天空，也越来越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病中的圣诞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