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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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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纯血家族的代表与领军人物,马尔福一家的审判格外严谨冗长,即便是救世主和罗恩赫敏这两个战争英雄站出来为德拉科担保,也并没有为他争取来很多支持和谅解。
马尔福庄园在战争后就被魔法部强制管辖,他们一边仔细查看着伏地魔在其中留下的黑魔法痕迹和罪证,一边安排了大量的人手试图清理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
希尔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事实上,哈利也偷偷去过马尔福庄园,那个给他留下了非常不好印象的地方的确到处都布满了黑魔法印记,即便食死徒们没有为俘虏保留尸体的习惯,但人们仍抱着冰冷的希望在铁质的大门前排起了长队,一个一个去辨认那些残缺扭曲的尸体是否是自己的亲人、爱人,或者企图在大量的零碎遗物中找到能够凭吊的东西。
哈利在战争中失去过太多,他没有办法堂而皇之地忽略这些鲜血淋漓的伤痛。
就算哈利觉得德拉科在这过程中真的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一切都是这个姓氏带来的枷锁,他也无法否认,德拉科是一个马尔福,在他最冲动地背弃自我,选择保护和帮助哈利时,他也没有体现出一丝一毫对这些无辜者的怜悯。
仿佛他真的只在意哈利的安危。
这个自私荒唐的念头让哈利在马尔福庄园门口打了一个寒颤,他一边走远,一边狠狠骂着自己。
——看看战争给人们带来了多少伤害,你竟然会有这种、这种愚蠢的想法!你不该这样自私,而且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德拉科·马尔福,你自十一岁起就不对付的死对头,他怎么会只在意你的安危,这种可能简直可以媲美斯内普教授不给格兰芬多扣分——
——可如果…只是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一个人背弃所有只看向自己。
哈利隐隐红了眼眶,他在附近的树林中几次深呼吸,才将胀满胸膛的酸涩强压下去,幻影移形来到霍格莫德。
距离那场大战过去半个多月,霍格沃兹终于在所有老师的努力下勉强恢复原状…好吧,真的很勉强。
但这不妨碍他们在这个写满了勇敢与信仰的地方送自己的亲朋好友最后一程。
离霍格沃兹不远的禁林边缘,海格开辟出一块空地,很多棺椁正静静躺在挖好的墓穴旁边,人们穿着肃穆的黑色套装,彼此低声安慰着,不舍地陪伴在亲人身边。
哈利到的时候,韦斯莱一家正站在弗雷德的墓前默默向他告别,安米多达和泰迪还没有来,最前方的斯内普教授碑前堆满了学生们献上的白花,却只有麦格教授无言地站在一旁。
紧紧拥抱了罗恩和乔治,哈利还是有些不适应曾经形影不离的双子如今只剩一个的残忍事实,他看着弗雷德碑上那张大笑着的照片,恍惚间竟有种这只是一个恶作剧的幻觉。
“照片是我选的,怎么样,不错吧?”
乔治眼眶赤红,努力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我想弗雷德不会喜欢大家总是带着悲伤来看他。”
“他最能让人开心了,不是吗?”
在乔治强做的欢笑中,罗恩压抑不住地急促哭喘了一声,又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将满是泪水的面庞转向一边,赫敏轻轻抱住了他。
“…哈利,我想安米多达他们到了。” 拍了拍哈利的肩,金妮哑着嗓子提醒道。
和贝拉有六分相似的安米多达抱着尚且年幼的泰迪,徐徐向着莱姆斯和唐克斯的墓碑走去,哈利赶忙赶过去,局促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又生涩地摸了摸泰迪毛绒绒的小脑袋,默默陪站在一旁。
即便是救世主,哈利也还不到十八岁,他实在缺乏和婴孩打交道的经验,只好尽自己所能地为安米多达和泰迪提供生活上的便利,希望自己能够扮演好这个教父的角色。
安米多达有着和贝拉相似的面容,细腻的心思却和妹妹纳西莎如出一辙,她安抚地看了哈利两眼,将泰迪在教父头发上不安分动作的小手轻轻拽开:“去吧,哈利,不用一直陪着我们,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不是吗?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最前方的麦格教授正试探着看向哈利,想要招呼他上来。
又摸了摸泰迪的头,哈利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走到麦格教授身边,转身正对那些或熟悉或陌生,但无一不肃穆的人们。
午后的正阳毫不吝啬地将光芒和温暖投射在这片土地上,不远处的霍格沃兹仍残存着几分大战的痕迹,古老而苍劲的城堡在阳光中像直插入云霄的剑一般,为人们的忠诚和勇敢描绘出最庄严的图腾。
如同在这里长眠和仍不断向前的人们承诺的那样,太阳终照常升起。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共同送别我们的师长、亲人、朋友……”
哈利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身处在所有为了崇高信仰牺牲的亲友身边,只觉得自己心底那不可言说的小小自私在阳光中无处遁形,有那么一瞬间,哈利觉得这堆叠了无数鲜血和性命的救世主之名自己受之有愧,觉得自己坚持为德拉科做无罪辩护的执拗是充满了孩子气的胡闹。
“……他们以身为炬,照亮后人的来路,在最艰难困苦的时候始终坚守着自己的理想与信念,他们的精神将会永远陪伴着我们,激励我们前行……”
两次在威森加摩和审判员辩论的画面一帧帧在哈利脑海中闪过,那些不愿相信德拉科完全无辜的反驳,那些在马尔福庄园门口悲痛徘徊的身影,那些预言家日报上不解的报道和揣测,那些连纳西莎和卢修斯都无法辩解的指控。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他们的心会和我们一起跳动,永不停止……”
所有人魔杖尖发出的金光汇聚到一起,一座巨大的石碑在这座墓园中冲天而起,那光芒和阳光交相呼应,不断闪烁着,许久才渐渐散落在空中。
人们互相拥抱着将温度和力量传递给彼此,陆陆续续离开了,而哈利始终在斯内普教授的墓碑前默默站立着,直到血红的晚霞覆盖了碑前的白花,都没有挪动一步。
赫敏和罗恩送别了韦斯莱一家,缓缓走到哈利身边。
感觉到赫敏轻轻牵过了他的手,哈利哑着声问道:“你们说,我妈妈原谅了斯内普教授吗?”
“他不是有心要侮辱她的…他也不知道那个预言会害死她和爸爸,他…”哈利忽然有些说不下去,并不敢问如果死的不是莉莉,斯内普教授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哈利,别这样,他是毋庸置疑的英雄,”赫敏抱着哈利的肩:“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不管斯内普教授是为了什么,他都是最勇敢的那个,是他保护了你,哈利,保护了你,我们才能赢下这场战争。”
“是啊,兄弟,”罗恩有些怔怔地看着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的照片:“逝者已矣,重要的不是你妈妈有没有原谅他,而是你选择带着他的善意向前走了,不是吗?”
“也许斯内普教授在最后也没有原谅自己,也许还有很多人对他怀有疑虑,可拜托,这个世界上有谁比你更有资格说原谅?”
“我……”
打断了哈利的自我怀疑,赫敏猛地将男孩的身子转向自己,洞悉一切的目光在残阳中闪烁着。
“听着,哈利,是你赢下了战争,想做什么就去做,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你的决定,我们都不是那个亲历了每一点细节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才有权力选择原不原谅他们,只有你才有权力判决他们有罪或无罪。”
“你已经为魔法世界付出太多了,以后可能还会依旧被钉在救世主的十字架上,可我和罗恩都希望,你可以哪怕有一次,去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好么?”
罗恩在棕发女巫身旁赞同地点着头,而哈利此刻就像在这些牺牲的人中间完成了一场自我审判一般,如同他过去每个艰难时刻所做的那样,流着泪紧紧拥抱着两个好友。
他们离开时,残阳如血,斯内普教授的碑前,一束沾着露珠的百合静静陪伴着他。
哈利终于平复了心情回到圣芒戈,布雷斯正准备离开去吃晚饭。
许是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救世主为马尔福做无罪辩护的新闻,在战场和德拉科分别后就去到法国逍遥的布雷斯终于在前天夜里赶回了英国。
他其实不是没有想到战后马尔福、帕金森和高尔一家会经历魔法部的审判,事实上他们都明白如果哈利最终胜利,那么这些家族当初的选择必然是要遭到清算的。向来擅长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们或多或少都做了准备,比如除了德拉科以外,没有任何纯血家族的继承人参与食死徒的活动,比如他们早早就转移了资产,再比如包括高尔在内的很多人第一时间就被家人送往了国外。
布雷斯没有料到的,是德拉科会像个冲动的格兰芬多一样,当着伏地魔的面跑上去给哈利扔魔杖,还因此昏迷不醒。
梅林在上,他以为德拉科留下来打打食死徒泄愤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当初知道好友会这么做,别说潘西坚持,布雷斯自己就是打晕德拉科,也要把他带走。
而如今他能做的,只是在圣芒戈照顾德拉科。
再次梅林在上,扎比尼少爷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德拉科的父母都被关押,而潘西自己也还没完全洗脱嫌疑,他……好吧,他就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好朋友。
“嗨…额…”布雷斯还没有习惯一个每天都来看德拉科的哈利·波特,要知道,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人凑到一起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可没有一天能消停:“你来了,我正准备走…”
“你昨天回霍格沃兹替他收拾东西,有发现什么吗?或者,你有回忆起来什么对德拉科有利的事情吗?”不同于布雷斯的局促,哈利十分平静。
……所以救世主已经习惯叫他朋友的教名了是吗?
“我愿意去证明德拉科在大战开始时就已经倒戈了,他自愿留在霍格沃兹的,”收敛好表情,布雷斯不由地想到自己从德拉科床底找到的一箱子金色飞贼,有些拿不准这些小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总不会里面装着什么黑魔王的致命弱点。
本能地,布雷斯觉得这恐怕是德拉科一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而秉持着一个优秀斯莱特林的得体,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替好友隐瞒。
“他的行李除了书就是衣服,没什么特别的。”
虽然知道德拉科不会把什么证据轻易示于人前,哈利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一阵失望,没有再管布雷斯,哈利冲他挥了挥手,便转身向沉睡的德拉科走去。
——你知道吗,明天就是第三次审判了——
哈利静静看着德拉科苍白的脸庞,他淡金色的头发有些暗淡了,不如之前那般耀眼,此刻正垂在少年额前,让那张记忆中生动的脸庞染上几分乖顺。
小心地用手指顺了顺那好奇了很久的金色,和想象中一样柔软的触感让哈利的心底泛起几分温暖,他顺着德拉科的轮廓来到那紧闭的灰色眼眸上方,轻轻地戳了一下。
这大半个月来,这些小动作哈利不知做了多少,似乎只要他足够过分,德拉科就能被他从昏迷中气醒,立马再扬起那生动又讨人厌的笑容和他吵架一般。可不如哈利所愿,少年含着云雾的眸子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带着这不适合自己的安静和无力沉睡着。
哈利有些颓丧地坐好,思绪逐渐飘到明天的审判上。
给德拉科做无罪辩护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艰难,罗恩说的对,这不是童话世界,不是打败了大魔王的英雄说什么是什么,那些战争残留的伤痛压得哈利喘不过气,就在今天霍格沃兹的葬礼上,他几乎就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了。
——可我不想放弃——
哈利看着德拉科,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坚持又在这张病床前被无限放大。这些忙忙碌碌的日子以来,哈利仍旧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为德拉科辩护的,好在他也一贯擅长直接去做,而不是被看不懂的情绪绊住脚步。
赫敏和罗恩一如既往的支持也再次鼓励了哈利,莫名地,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哈利这是他绝不能放手的事。
——我不想放弃,你也不要放弃醒来,好么——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这份虚无缥缈、不知何起的心情,哈利想要坚持。
哪怕顶着所有不解和质疑,也想自私地坚持下去。
“波特先生,您仍然坚持为德拉科·马尔福做无罪辩护吗?”
“您怎样看待马尔福一家的所作所为?”
“您真的认为小马尔福先生在这其中是无辜的吗?”
“波特先生!波特先生……”
罗恩展开臂膀将拥挤的人群拦在门口,哈利和赫敏赶忙趁机走进威森加摩的审判庭,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救世主身上。
卢修斯被束缚在椅子上,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那个顶着一头乱糟糟黑发的男孩,一直强撑的淡漠突然被疲惫淹没。
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德拉科了,最后被傲罗强拉着离开霍格沃兹的时候,那个孩子仍昏迷在一地血泊中,和他一般无二的淡金色头发微微飘动着,带着让卢修斯几乎快要死去的心痛和害怕苍白地躺在那里。
那是他的孩子。
被关押的这些日子,卢修斯久违地回忆起德拉科刚出生时,那让自己激动到整个人都泛起颤抖的柔软小脸,还有他不懂事时肆无忌惮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可爱样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德拉科渐渐大了,卢修斯开始板起面孔,用严肃和苛刻的要求对待那个年幼的孩子——他是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理应比其他人更优秀不是吗?
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拥抱儿子是什么时候,卢修斯的记忆便被无数虚情假意的应酬填满了,再后来是黑魔王复活的疲于应付,是对德拉科种种疑问的斥责…卢修斯至今不知道六年级他发誓要一直保护的那个孩子是经历了什么,才蜕变出后来的样子,才让他宁愿冒着被折磨致死的风险,也要保护哈利·波特,保护那个魔法世界唯一的希望。
德拉科似乎如同其他人一样,仍向往光明。
这大半个月来,卢修斯不是没有尝试用金加隆去贿赂魔法部,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帮助自己一家脱罪,但战后被肃清的魔法部面对食死徒像铁板一块,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收效甚微。而唯一愿意且有能力帮助他们的救世主,也只是在人们刻骨的伤痛面前,带着执拗勉力支撑。
争论声又纷杂地响在耳边,卢修斯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如果救世主最终也放弃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是不是会永远被打上罪恶的烙印。
“…我们要求审判员们回答一些事实,先生。”
这次的辩护似乎有些不一样,哈利在赫敏的坚持下把主要的位置让给了这个聪敏的女巫。
“我们是否都能同意,哈利·波特是赢下这场战争的关键?”赫敏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睿智的光芒,一点点扫过审判席上的所有人。
她讨厌那个傲慢自大的马尔福,可这远远比不上她和哈利的友情。
希尔点头:“当然,格兰杰小姐,我们都得和波特先生说一句谢谢。”
“那我们是否能达成共识,如果哈利在这个过程中有任何一点差错,今天所有人都很难有命坐在这里?”赫敏的话隐隐有些咄咄逼人,带着骨子里的强势。
“那么我是否也能假设,在战争中任何帮助哈利活下来的举动都是惠及所有巫师的?”
似乎意识到赫敏想要表达的意思,希尔微微皱起眉,觉得哪里逻辑有点不对,但又说不清是为什么。
“帮助哈利活下来,是否也可以相当于帮助了魔法世界所有人?”
“等等,格兰杰小姐…”
希尔没有回答赫敏的话:“我们都知道在面对无辜的人时,马尔福一家选择了袖手旁观,甚至是提供便利,他们的冷漠和自私算得上是帮凶——”
“我不否认他对其他生命的漠视,先生,那您是否认同他对哈利的帮助呢?”
“可这不能等同于——”
“先生,您认同马尔福对哈利的帮助,也认同哈利对整个魔法界的贡献,我们也承认他对其他人犯下的错误。那么今天对马尔福的审判,就是在二者之间做个衡量——救了在座所有人的哈利·波特,和那些已经死去的生命。”
“逝者已矣,生者向前,诚如您所说,我们需要和哈利说声谢谢。”
赫敏目光灼灼,压迫着每一个人:“我相信各位不是如马尔福一般只在意私人爱恨的人,应该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们没有在和您讨论马尔福家的所作所为,先生。”哈利接话道:“我在说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他虽然是食死徒,但他帮助我活下来,使我最终能杀死伏地魔,我认为他的举动是惠及整个魔法界的。”
“我认为他的举动也算帮助了其他巫师,他的贡献完全胜过他曾经犯下的错,先生。”
嘈杂的小声议论响起,哈利和赫敏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感到赫敏的策略似乎起了作用。
救世主一人的性命是否抵得过在马尔福庄园死去的千万巫师?
救命恩人和自己的亲友,到底孰轻孰重?
德拉科对其他人生命的漠视和他对哈利的帮助像一个悖论——救世主诚然拯救了整个魔法世界,但在那些失去了至亲之人的巫师们心中,如同太阳一般遥远的哈利是否又抵得上自己血肉相连的亲人?
这本就是一场出发点和立场都完全不同的辩论,一场难以衡量计算的命题。
“我愿意担保德拉科·马尔福无罪,你们可以收回对我的所有嘉奖和荣誉,如果他的所作所为不够,再加上我的。”
男孩清朗的声音在嘈杂的审判庭上响起,轻飘飘地说着要放弃一切虚名的话,成功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我们绝不是这个意思,波特先生,没有人能抹杀你的贡献。”
希尔有些吃惊地看着哈利,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了他的坚持:“我们需要时间讨论小马尔福先生的举动是否能完全抵消……”
“够了。”
卢修斯微微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耐:“马尔福的家主是我,不是德拉科。”
“选择黑魔王的是我,间接害死小天狼星的也是我,一直不让德拉科和纳西莎向任何人暴露食死徒大本营也是因为我,怎么,你们不会觉得家主的权威只是说说而已吧?”
“我当然能支配他们,如果你们稍微对古老的纯血家族有一点了解,就会知道没有家主的允许,自由进出庄园根本不可能。现在明白为什么德拉科没办法帮助那些被杀害的巫师了?”
“卢修斯——”纳西莎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是他的父亲不允许。”卢修斯的灰色眼睛看起来淡漠极了:“没有任何人能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盘上违背家主的意愿,黑魔王做那些事要我的默许,德拉科做不到你们说的那些事也是因为我不愿意。”
“是我不允许,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