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黑你研）二等分的幼驯染 ...
-
“叮铃铃————”
刺耳的午休铃响起，随着老师的话音落下，一瞬间在耳边炸开的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喋喋不休。
你趴在桌子上，把头转了个方向。
明明周围很吵，可是耳朵就是能捕捉到那个与众不同的、细微的，比其他人都慢上一些的椅子刮擦地面的声音。
一点一点地、在靠近。
你把头埋得更深了点，让自己的视线陷入黑暗中。
“……”
走过来的人——孤爪研磨，他叫了你的名字。少年人清凌凌的声音习惯性地压着，有种莫名的冷淡。
“今天，也一起吃饭吗。”
不该答应的。
——好好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食不知味。
“嘛，今早的训练也还是提不起劲来呢，研磨。”黑尾铁朗还是你们之中主动挑起话题的人。
黑发少年笑着说：“都准备春高了，这样子可不行。”
“嗯，会去的。”孤爪研磨在往嘴里塞东西，声音含糊：“毕竟答应好了。”
“喂别这样就轻易避开训练偷懒的问题啊。”
今天的章鱼小丸子有点焦……不该煎多三十秒的。
你不动声色地咬下一口，慢慢地嚼着。
空气里忽然安静了一瞬，你似有所感地抬头，对上两个人的目光。
“说起来，你的社团最近怎么样？”
是黑尾铁朗在问你。
“……蛮好的，怎么了？”下一秒就意识到这样的回答太敷衍了，你补充：“绘画部很清闲，部活自愿，三年级要升学退社了所以也没有人管。”
反正不如你们丰富多彩，把这句话咽下去，你垂着眼想。
你也不知道是谁先移开目光的，在发觉身上那种焦灼感消失后，默默松了口气。
“话说，那个“约定”什么的，是和乌野那个矮个子吧。”
“是翔阳。”
“喔——那东京预选赛更要全力以赴了啊，我也是最后了呢。”
受不了。
刚好便当盒里的东西也吃完了，你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好筷子，盖起盖子：“我吃饱了，请慢用。”
——聊****一辈子你们的排球去吧。
一片凋零的粉色樱花落到你的便当盒上，花瓣因为失去水分有些皱缩。你把它拂开，起身离去。
被留下的两个人——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面面相觑。
孤爪研磨先开口：“啊，好像惹人生气了呢，阿黑。”
“这种事情当然知道，但……”黑尾铁朗苦恼地挠挠脸。
※※※
是的，你是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的幼驯染，俗称青梅。
啊啊没错，看起来就很多余是吧，你都知道的。
童年，他们练排球，你站在旁边。
国中，他们练排球，你站在旁边。
高中，他们练排球——哦不你没法站在旁边了，音驹排球部在训练时间很少允许外人参观，就算开放你也没兴趣。
看着别人跑过你身边的感觉、只能注视着别人背影的感觉，已经习惯了。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你已经忍了不止三年，还能忍下去的。
一切都是因为——
被抛下的人、内心难耐的火焰。
你顿住脚步。
一脸忐忑地站在你教室窗前的女孩子揉着衣角，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她刚好看过来，见到你，眼睛都亮了起来：“请问……”
似乎是不好意思，声音都细声细气的。
你走近，朝她安抚似的笑了笑：“对不起，刚刚没转交出去呢。”
至于为什么没交出去，你也不解释。
对上她一瞬间失落下来的目光，你说：“下午放学一定帮你。”
目送少女充满感激地鞠躬离去，你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
[“请问，我是说，有人看见你和孤爪和黑尾前辈一起回家。那个，你们是……认识吗？”]
认识吗，哈。你感觉到内心有火在焚烧。
你转头刚想走进教室，又被从后面传来的声音喊住。
“学姐请等一下——”
社团里的后辈似乎是跑上二年级所在楼层的，她气喘吁吁地说：“那个，下午的活动想问您要不要参加……”
“是去排球部练习动作速写。”
※※※
“喂，研磨，打起精神来啊——”身为主攻手的山本猛虎一下将他的传球扣下，大声嚷嚷：“马上要预选赛了，奋进！”
“不……说到底你今天才奇怪吧，虎。”孤爪研磨死鱼眼：“出乎意料的兴奋。”
旁边的夜久卫辅也听到了，他无奈地说：“啊，果然是因为那个吧。”
这下连黑尾铁朗也转过头去：“嗯？”
“你们两个都忘了吗，昨天散会的时候教练说过的。”
“有吗？！”音驹主将黑尾君摇了摇头，并大惊失色：“完全没有印象啊。”
哦对，昨天他和阿黑都在想事情。孤爪研磨想起来。
还没等他回忆起具体，夜久就继续说：“今天有绘画部的同学来参观练习……什么的。因为只是让他们在看台上观看所以也只是简单提了句。”
“正是如此！”山本猛虎爽朗地说：“等下那里可是有好多女孩子啊——”
“住嘴。”
“……”孤爪研磨转过头去，和黑尾铁朗的视线对上。
会来吗，她。
※※※
自从某一天开始，你就再也不看那两个少年打排球了。
具体是某一天也无从数起——但这样的历史好像就要在今日结束了。
麻烦，真的不能现在以“肚子痛”的借口临阵脱逃吗。
因为约定好了“不能打扰排球部训练”，所以在靠近体育馆的时候开始大家都变得安静下来了。
队伍里无言的气氛更加剧了你心底那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唯二想法就是“后悔”和“好想逃”。
不，想想，可能因为来得无声无息所以他们都没发现呢……
这样的侥幸想法，在开始绘画后的某一次从画板里抬起头，对上孤爪研磨的探究目光的时候、彻底破灭。
你（表面）平静地转移视线。
啊，糟糕，确认了几天的事情终于下定论了。
身体将排球托起，拍出。孤爪研磨的脑子里还在回放你的神情。
——关于你生气了这件事。
更糟糕的是，他和阿黑还没搞清楚原因。
毕竟是速写，画得很快。
身边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收起画板，在部长点头后起身离开，今天的社团活动就算到此结束了——只有你一个还坐在原地扣手指。
部长把画纸一张张看过、叠好，见到你还不走未免有些惊讶：“还不回家吗？”
“呃，”你说：“部长，可能您不知道，我和那边，”
你指了指场上还在各种跳跃的少年们：“那里的其中两个是幼驯染，一起回家来着。”
“啊，是吗？”虽然有点意料之外，但身为同年级的部长还是朝你点头：“那就不打扰啦，我先走了。”
他喊了一声你的姓，又笑了一笑后离去。
……
不仅是你们能把排球场看得一清二楚，场上也能把看台看得一清二楚。
黑尾铁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把手搭上孤爪研磨的肩膀，眯着眼睛往那处看。
“我说，那小子是谁啊。”
孤爪研磨瞳孔锁定那个方向，摇了摇头。
“……不知道。”
但很快就能知道了。
你看着青春运动少年们结束训练，收拾东西，然后互相告别、分开。
两个身影朝你走来，你脸上挂起笑意。
“训练辛苦了。”
你们并排走着，用的是一贯的姿势，你走中间，两个男生把你夹着。
虽然有简单清理过，可是都不免有运动后的味道，本该已经习惯的事情最近却非常在意。不讨厌，可是鼻腔里都塞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特别是黑尾这家伙，应该是运动量更大的原因吧，挨着你的手臂就算出过汗散热体温也好高。
……肌肉，好硬，又有点软。
受不了，就不能让这两个人滚出你的脑海吗。
因为思考与下意识的逃避心理，你没有意识到两边的对话不知何时已经结束，周围的空气不知何时重归静谧。
“——”孤爪研磨喊了你两声，才见你一脸迷茫地抬起头。
“刚刚说到烦恼，”他说：“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吗？”
是直球啊，kenma——！
还在纠结问出来会不会触碰女孩子敏感心绪的黑尾铁朗，大脑都在震撼。
这就是高级游戏玩家的把握吗。
——这种问题当然不会回答。你笑了笑，尽量把绷紧的声带放回到平常水平：“没有，怎么会呢。”
Bad one touch.
讨厌的避而不答。说到底他又不是galgame玩家，选到错误选项也无可厚非吧。
没有再追问下去以免让好感度Down↓到滑坡，孤爪研磨转移了话题：“啊，对了……”
他的眼睛看着你，所以你明白了这是和你有关的事情，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对上你的视线，孤爪研磨难得犹豫了，真正的问题在嘴里打了个圈被情商压下去，换而想问“你速写画的是谁”。
“就那个，一直坐你旁边的男生是？”
——虽然很想直接说“那男的”，可是黑尾铁朗还是忍住了。
问出来了，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直球，阿黑。孤爪研磨充满复杂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仔细想想就能知道指的是谁，你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是我的部长哦。”
完蛋了，这个语气，很不妙啊。黑尾铁朗心头咯噔一声。
“我的”……孤爪研磨的注意点却在别处。
“怎么了吗？”你询问他们。
见到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你想起了要做的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那份在期间被摩挲了无数遍的信封。
“……是别人拜托我给你的哦。”你轻轻地说：“黑尾。”
上面封口火漆的爱心形状无比显眼。
怎么忽然叫他的姓呃——
黑尾铁朗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炸起来了，大脑直拉警报。
孤爪研磨猫一样的瞳孔从信封转到你的脸上，再转回信封。
他刚想开口，可是你的余光已经瞟到了自己家的影子——没错，虽然是顺路，可是你回家的路径比他们短一点来着。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由分说地拉过黑尾铁朗的手，把纸张塞进去的时候高大少年带着茧的指节不知道为什么蜷了一下，被你无视。
“排球训练很辛苦吧，非常感谢今天让我们部参观。”你的语气尽量柔和。
“明天见。”
火。心头的红莲不把绞在十字架上的罪人整个人焚烧殆尽的话，是不会停下的。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漏洞，可是还是被一直暗中观察的猫抓住了破绽。
“情书”和特意加上的主语“排球”……
“阿黑，”他平静地叫住不知道为什么正在摸自己指尖的黑尾铁朗，说：“我好像知道了。”
——幼驯染为什么不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黑你研）二等分的幼驯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