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折明月》长吾

25、苗头

　　王氏收到消息说是青枝奉县主之名严惩一个偷偷在濯缨院探听消息的下人时，微微皱眉，这是要回来立威了？拿她三房的人开刀？
　　若是叫姜姒这个小丫头发落了她的人，那她这个三夫人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王氏起身，准备去一趟会事厅，嬷嬷立刻上前：“夫人，不能去！”
　　王氏看了嬷嬷一眼，沉声道：“她要立规矩，也不该拿我三房的人开刀。”

　　嬷嬷叹气，“夫人，一个奴才罢了。探听主家私隐本就是大忌，那奴才行事这般不小心，夫人前去不是把这件事直接栽在自己头上吗？”

　　王氏顿了顿，眼神阴冷：“难不成就让她这样打我的脸？”

　　嬷嬷见王氏面带愠怒，微微沉声道：“那人家小的身契都在三房，县主不过是惩戒一番，难道还会杀人不成？”

　　嬷嬷此言吓人，姜姒一个小姑娘罢了，说什么杀人的话，她约莫是不敢的。
　　可不让自己去会事厅，王氏到底还是心气儿有些不顺。

　　王嬷嬷摇摇头，自打长房回府，夫人就频频失态，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早晚都会嫁出侯府去的。
　　“夫人，县主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

　　王氏面色沉沉，“那就想个法子让她早些嫁出去。”

　　嬷嬷看向王氏，王氏已经重新坐下：“她嫁人，自然就不会在府中碍事。”
　　“夫人有所打算吗？”

　　“大哥的长子不是也在谈婚论嫁么，年龄相仿，这不是正好吗。”
　　王氏莞尔，谁都不能阻挡她成为侯府的掌权人。
　　姜姒不过是个区区小丫头，她难道还收拾不了了？

　　嬷嬷迟疑了一下，“表少爷是个花花公子，或许入不得侯爷的眼。”

　　王氏轻蔑地笑了笑，“入不入眼的不重要，只要他和姜姒有了实质，侯爷不入眼也只能认。”

　　嬷嬷心头一颤，看向王氏，王氏眼中的势在必得之意浓烈得让她有些害怕。
　　“夫人，这样做若是事情败露了，侯爷的性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手下留情？你看今日姜姒那小丫头对我手下留情了吗？”
　　王氏嘲讽地笑了笑，她不相信姜姒只是单纯的为了立规矩。

　　她更相信这是姜姒给她下的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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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主下令严惩了窥伺主家私隐和议论主家口舌是非的下人之事飞快传遍全府，姜老太太与孟氏都知道了。

　　孟氏本就不擅长管理侯府，但姜姒此举于她而言反而是有利的。
　　对主家没有敬畏的奴才，用起来也不顺手。

　　姜老太太不太满意，“她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在立威？”
　　辛嬷嬷给姜老太太奉茶，轻声道：“老太太别多想，县主或许别无他意。”

　　姜老太太看向辛嬷嬷，“你又知道什么了？”
　　辛嬷嬷把姜姮两次折返濯缨院的事儿简单地跟姜老太太说了一边，末了还道：“那日，大小姐请了府医。”

　　姜老太太觑了辛嬷嬷一眼，“怎么说？”
　　“叫人跟着去看，说是开了消疹子的方子。” 辛嬷嬷退到一旁，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都告诉姜老太太。

　　姜老太太喝了口茶，微微摇头：“到底是心性不够，这么点儿小事儿也处理成这样。”
　　辛嬷嬷不置一词，有些话老太太能说，她只能听着。

　　“多久能好？” 姜老太太问。
　　“约莫三日可全消。”

　　“冬日寒冷，别叫她又着了风寒。”
　　辛嬷嬷点点头：“是。”

　　姜老太太说乏了，辛嬷嬷伺候她休息之后，从荣寿堂离开。

　　行至中门时看到程晃带着一个人匆匆往长房的方向去，她有心想多看几眼，却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跳，浮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她很是不安，可不敢追上去，她见过程晃杀人，手起刀落，一条鲜活的人命就没了。

　　辛嬷嬷一阵心悸，她觉得好像事情已经逐渐发展与老太太所想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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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晃是查到了江陵府那位稳婆的消息才来的，为了确保真实性，程晃带着人亲自来回话。

　　姜姒听着老杜的汇报，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江陵府，从京城来的贵人街坊，早在四年前就开始布局……这样的人，从他们一家到江陵府开始就陆续出现，落定居所之处不是药铺就是江陵府贵人们常用的稳婆家附近。
　　偌大一个江陵府，这样细密的布局，为了谋害他们家，幕后之人真是煞费苦心了。

　　“线索查到京城本是断了，可县主给的名单之中，有关联之人。” 程晃道。

　　姜姒捏紧手中的信报，吐出一个字：“说。”

　　“林家的姻亲，京城商行之首的马家。”
　　而姜老太太正是出身林家。

　　这个结果在姜姒意料之中，眸中渐生怒意，“盯死马家，如果你还需要人手，拿着这个去找瞭云茶斋的掌柜，会有用得上的人。”

　　程晃看了姜姒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县主，属下最坏能做到哪一步？”

　　“如果查到遇到你不敢杀不能杀的人，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姜姒眸中杀意腾腾，“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打草惊蛇，就会无功而返。程晃，只有一次机会。”

　　程晃颌首应下，“属下明白，一定不负县主所托。”

　　程晃离开后，姜姒把自己关在屋内，青枝雀红等人急得团团转，釉白贴在窗户上听着里头的动静。半晌她跳下来，直愣愣地说道：“在磨刀。”

　　雀红绒蓝大惊失色，青枝反而镇定下来，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抚雀红绒蓝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县主不会轻易做傻事的。”
　　釉白在旁默默点头，小溪儿，心性，很韧。

　　姜姒拿出父亲送给她的短剑与磨刀石，用父亲教她的方式来磨这柄短剑。
　　‘嗞嗞’的磨剑声在房中响起，竟然奇迹般的，一点点叫她平静下来。

　　姜姒举起异常锋利的短剑，对着烛火，看着短剑上泛着冷光，她彻底平静下来。她一定会用这把短剑，手刃害了她阿娘的人。

　　马家，林家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真正该查的人是谁，她心知肚明，也绝对不会放过。
　　这世上从来都是如此，天道好轮回。若不得好轮回，她便亲自动手送那人入轮回。

　　青枝雀红等人一直在姜姒门前守着，直到临近子时，门开了。

　　青枝立即起身，紧张地把姜姒打量了一番，雀红几个也关切不已。只有釉白，上前拉着姜姒上上下下地看了一边。

　　姜姒摸了摸釉白的脸，轻声道：“我没事，不要担心我，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一定都平安无事。”

　　她的命珍贵，绝不会拿来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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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明天要去复查，有一点点紧脏，码字都跟抠字一样，如果明晚更新晚了，就后天二合一嗷。
我的读者宝宝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嗷，尽量少熬夜，身体才是最重要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