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一碟》小W李博

102、想方设法

　　路盛双眼红得都快滴血了。
　　“你干什么我都依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知不知道！你的生命不止属于自己，你不能只为自己而活！小博，这话多少年前你就说过，忘了吗？！”
　　路盛在吼，震得简博心脏都疼。
　　当初他只是个初中生，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说出了让路盛记了一辈子的话。
　　生命不止属于自己，坚持活下去，少给自己爱的人添麻烦，这两条他多难都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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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雪就带着新找的护工回来了。路盛收起激动地心情，轻声安慰了简博几句就准备告辞了。临走的时候，他使了个眼色，把茹雪叫了出来。
　　“不管他再怎么折腾，都别跟他顶着来。人要是钻了牛角尖，你除了冷处理，让他自己一点点往后退，没别的办法。他不是糊涂人，只是心里压了太多负面的情绪，再不宣泄一下，就得疯了。这阵子，咱们都多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别想着跟他讲理，啊！”
　　路盛的话茹雪听得进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推门回了病房。
　　站在简博的身边，茹雪细声细语地指着护工跟他说：
　　“别生气了，我都听你的。这个姐姐姓季，以后就让季姐伺候你。我今天晚上先不走，跟她交代一下活儿怎么干……”
　　“不用，她是护工，该怎么干她都懂。你去忙吧，以后就不用过来了。”
　　简博不等茹雪说完话就直接打断了她，冷漠得象变了个人，那双时时散发着光芒的眼睛也结了冰。
　　茹雪想摸摸他的头，试试体温，却被他伸手拦了。
　　茹雪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按你说的办。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茹雪拿着书包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听到门响了一声，简博把头扭向一边，流了眼泪。
　　出了门的茹雪并没有立刻离开，她靠在病房门口的墙边站着，不时通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面张望。
　　小季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跟简博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两口子闹点儿小别扭，所以说话办事也是特别小心。
　　茹雪见她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把她拉到一边，事无巨细地交待着：
　　“我老公前几天胳膊刚做了手术，今天才从ICU回来，还是有点感染，白天体温就有点高，怕是到了晚上会烧起来。要是不到39度，就给他冷敷，用酒精棉球帮他擦擦。棉球酒精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要是过儿39度，就得马上叫大夫了。他从来不会麻烦人，有什么不舒服就知道死抗，季姐你费心多观察这点儿。这两天输液多，尿就多，垫子一定要勤换。屁股也得勤洗，千万不能沤着。他以前闹过褥疮，要是再犯就麻烦了。还有，喂他喝水得小心，这两天他总爱呛，就别让他用吸管了，一次喂他喝个四五小勺就行。6点多给他打点儿藕粉，千万别太糨了，太糨他不爱喝。”
　　茹雪想着尽量说得周全，小季也很有耐心地听。
　　“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儿，晚上还会回来。这段时间就全都拜托你了。咱俩加个微信，有啥事你随时叫我。”
　　说话间两人都拿出了手机，加好微信。
　　“大哥这儿有我，嫂子您放心，有什么吩咐你就给我发微信，大哥这儿有事我也赶紧跟你说。”
　　小季的一声嫂子叫得茹雪心潮起伏，想着简博决绝眼神中藏着的悲伤，无奈又伤心。
　　离开病房，茹雪刚到电梯间，就跟刘敏走了个对头。刘敏刚忙完手里的工作，不放心简博，又过来看看。
　　“怎么样了？小爷还闹腾不？还接着跟你冷暴力？”
　　茹雪无奈地笑了笑:
　　“倔脾气上来了，我想在屋里多呆一会儿也不行！”
　　刘敏也是一脸的苦笑：
　　“这个人啊，百年不遇犯一回脾气，犯了就怎么都劝不好。雪儿，小博不是浑人，他压力太大了。大盛说得对，他赶你，说过分的话，是因为他太爱你了，怕连累你。你……别怪他，别往心里去。”
　　茹雪瞬时红了眼眶：
　　“我怎么会怪他呢！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他都会把我摆在他自己的前头，什么事都要替我着想。只是……唉，我听大盛的，慢慢来，给他点儿时间慢慢消化。这个打击来的太猛，太突然，小博已经够坚强了，是我对他要求太高了。姐，你一会儿过去好好哄哄他，不提我，不提让他走心思的事。”
　　刘敏叹着气点点头，还没说话，电梯到了。
　　茹雪跟她招了招手就上了电梯。看着关上的电梯门，刘敏一个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两个她最在意，最疼爱的人，命运还要折磨他们到哪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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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车开到简家的小洋楼，茹雪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朗声到：
　　“爷爷，奶奶，我来了。”
　　茹雪进了屋，看到齐琪也在。逐个跟长辈打了招呼，茹雪一边换鞋，一边把一大袋子食材交到了过来迎她的小童的手里：
　　“黄花鱼是新鲜的，我让老板收拾了，你再多清洗两遍；雪菜马上就拿清水泡上，一会儿咱们做雪菜黄鱼汤；再剁一块儿后腿肉，我煎几个丸子烩娃娃菜；牛里脊和虾也拿出来缓上，最后再颠配个青菜。”
　　茹雪清楚地下达着指令，小童频频点头，走过来的简奶奶却不停地摆手。
　　“不那么麻烦！小童随便整两个菜，爷爷再点几个外卖就挺好了。自从小丰给我们下了美团和饿了么，爷爷用得别多都好了。越来越有经验，点的东西又便宜又好。今天就让他给你们露一手。”
　　受了赞扬的爷爷欣然表示很愿意效劳，齐琪也跟着附和表示赞同。
　　茹雪笑着扶着奶奶往里走。
　　“有我这个大厨在家，吃外卖多让人笑话呀！爷爷点得再好，也不如我做的好。我可是正经八百的一级厨师呢！”
　　“知道你厉害。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可着你一个人使唤啊！”
　　奶奶一脸的心疼，茹雪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算什么使唤，这是我一个当小辈的该做的。再说了，做饭对我不算活，您和爷爷还有阿姨都踏踏实实地坐着，一小时之内，咱肯定开饭。”
　　大厨说到做到，50分钟后，杭椒牛柳、软炸虾仁、南煎丸子烩娃娃菜、清炒西蓝花，还有一钵色香味俱全的雪菜黄鱼汤都上了桌。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齐琪忍不住感叹：
　　“天天吃晓雪做的饭，变得越来越馋，我都发愁回去以后怎么办？”
　　齐琪隔离在家的这些日子，茹雪让伙计每天都会给她送菜饭过去，每天不重样，样样都好吃。偶尔有一次，齐琪想自己做一回儿吃的，做好了竟觉得是如此的难以下咽。
　　“我们都是让这个孩子给惯坏了，不但馋，还懒！”
　　简奶奶用勺子给齐琪盛了几个虾仁。
　　“我以前不喜欢吃虾，现在什么软炸虾，油焖虾，清炒的虾，只要是雪儿做的，没一个不好吃。这个丫头呀，太聪明，你看我这发型，特别洋气是吧？雪儿给烫。”
　　“真的呀？”
　　看着齐琪惊讶的表情，简奶奶颇有几分得意，又带着些心疼。
　　“如假包换。唉，这段时间，家里的所有事都是孩子一个人在撑着，照顾完老的，就得伺候小的。我是从来不舍得吼小博的，今天我真的生气了。怎么可以这么对雪儿，过分了。”
　　简奶奶发自内心的疼爱，让茹雪的心暖暖的。
　　“今天的事，不能怨小博，是我不对。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他杠。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罪，这些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不定得崩溃成什么样了。他一直忍着，挺着，那么要强，还不就是怕我们着急吗。可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有坚持不住的时候啊！大盛跟我说，要给小博多些时间，不能逼他，他说得特别对。我有点不知道体谅人了，今天闹的不但让小博难受，也让爷爷奶奶跟着难受。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茹雪诚恳的话语，让简奶奶和齐琪都红了眼眶。
　　“说的什么话，怎么还给我们道歉。我家宝宝还是有眼光的，找了你这么个善良的孩子。”
　　奶奶爱抚地拍着茹雪的手，简爷爷也很感动：
　　“好孩子，你懂得体谅人，又有大局观，我们不但感动，也很欣慰。小博也是个好孩子，两个好孩子的未来也该好好的。天无绝人之路，小博妈妈已经找到了脱敏的好办法，也跟美国那边的医疗机构联系了，从理论上来说，这个新药应该对小博麻药过敏的症状，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过敏问题一旦得到解决，后续的治疗自然也不会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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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天，齐琪一分钟都没闲着，跟医院的麻醉科沟通后，又马上联系了丈夫Eric。Eric不辱使命，不过一个小时，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Eric的反馈让齐琪很开心，这种药在国内刚刚通过临床，要搞到并不容易。说来也巧，简中致的签证机票都已到手，后天就启程回国。齐琪当机立断，让Eric一分钟都不要耽误，立刻搞到这个药，一定要在简中致启程之前，交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