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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薰心 ...

  •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子薰一定一定会在他离开的时候拉住他的手。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已经下定决心,安静的笑着离开,没有人可以阻止。
      他的强硬,他的微笑,还有他的软弱。如今已经不是薰能管的事。
      看着他熟睡的面孔,那么安详。
      一直没有变,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
      “倾,你是否还记得那天……”
      薰出神地望着他,开始自言自语、
      “那天夜里,雷雨交加,你搂着枕头,推开我的房门……”
      “那不是你第一次搂着我的脖子……”
      “但,那是你第一次在我床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薰的脸上,有那么一丝怜惜。
      “那一定很痛……”
      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滑上细腻的脸颊。
      “或许,我该给你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对我……”
      那么一刻,有一种情感涌上心头。薰只能闭上眼睛。
      良久之后。
      “倾,你说……我该如何选择遗忘?”

      与此同时——
      少玥正嬉皮笑脸地和不愿睁开眼睛的韵谈着一些若有若无的东西。
      “韵,你说倾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要去问他。”
      “墨家的人都很漂亮,没错了。但他是有史以来最妖艳的男子吧?”
      “大概。”
      “韵,你说……”少玥将尾音拉长,“抱他会是什么感觉?”
      突然一下,韵睁眼睛望他。
      “小韵,你的反应很激烈呢……”
      “玥,我和你说,你打谁的主意都可以,就是别给我算到倾的头上!”
      “如果我算到了他头上呢?”
      “……”韵被问到了……的确,他没有任何筹码来和他竞争。
      “……韵呀,你的确像隐士,但还差一点淡定。”少玥溺爱地拂过他披散的长发。
      “韵,整整陪了我9年,你想说些什么?”
      子韵坐起身来,悠闲地理着睡的蓬松的头发。
      素色的衣衫,掩不住高贵的神色。子韵的眼神中,依旧是往昔的高贵与神秘。
      ……正如那日,那紫色的花瓣细细的芳香,吸引着那柔弱的神经,从此便注定那一生的格调。
      苍白的手指,手背上是明显被允吸过的颜色。发丝不是黑色,而是微微发黄,却柔顺到极。眼睛不是琥珀的透明,而是玄色的神秘。天生体弱,微微贫血使得唇色稍稍偏白,却造就了那漂亮的如樱瓣样柔美的颜色。
      子韵沉默着,良久良久,他终于开口:“你要实话吗?”
      “当然。”玥用手肘撑着自己,另一只手,手指不安分地绕着他长长的头发。
      “玥你呀……霸道,任性……”
      少玥笑着,期待一些他从没听过的评价。
      “……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玩弄他头发的手指,渐渐僵住,脸上却还挂着笑。
      “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而且一定要做到,不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子韵的声音中,多了那么一份肯定和厌恶。
      少玥依然笑着,可是笑容中却舔了一份僵硬的成分。
      “你喜欢这样的我吗?”少玥问地小心翼翼。
      “如果单指这样,我还真喜欢你。”讽刺。子韵恹恹的讽刺。
      “那还有什么?”
      其实,子韵很明白,自己已经说多了……
      但是,全部告诉他,又何尝不好呢?可是……结果呢?玥会很生气吧……后果会很悲惨吧……
      子韵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很惹人讨厌。”
      倏忽之间,玥坐起来,硬将他拽进怀里。
      “你就这么看我?”
      子韵听的出,他已经生气。
      ……可是,韵已经准备好了,他的惩罚。
      “嗯……”
      从嗓子中,子韵轻轻哼出声来。
      少玥的笑容中,多了一份决绝。
      轻敲床柱,指骨撞击木头的声音,并不大,却让门外那些人听的分明。
      子韵抬头看玥。
      ——这是第一次。他们俩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人打扰,而且还是玥主动去叫来的……
      玥,你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呢……
      抱歉,是不是我太任性?……
      子韵应该早就想到,玥做的事,通常都出乎意料。
      ——但子韵真的忘记了这些。
      听见他的话的时候,子韵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是笑着,紧紧地搂着素色衣衫都未系好的韵。
      一瞬间,天崩地裂。子韵也只能认命地闭上双眼。
      玥……我记住了,薰的话是有道理的——对于你,只能说假话。
      穿好衣服,走出玥的房间。清晨的空气,微微发凉,蔷薇的芬芳,幽幽传来,沁了人心。
      一瞥惊鸿过忘川,三弄买笑观双鱼。
      子韵笑着,微微发凉。

      子薰抬头,有那么一种感觉,有人在叫他。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是子薰最相信的东西。从墨家长大的他们,只会对对方坦露真心。
      真可悲!
      子薰低头,看旁边的慕辰——你,是不是连一个可以透露真心的人都没有呢……
      可是……你也就是转瞬即逝吧……而我,还要品味这几乎漫长的悲哀……
      子薰垂下眼,听着他人的高谈阔论。
      他刚刚过来,本来是来找当今陛下的,却被慕辰拉过来和这一帮人来开这个会,而且内容,还是他听得就心烦的。
      “陛下,可否听草民说一句?”伊岚的声音,依旧如晨曦,有那么一种不染尘世的感觉。
      “说。”
      “玄王爷,是在我俯里受的伤。因为墨公子的精湛医术,才得以现在之样。
      所以,伤人者,是由我来说,比较可信。陛下,您说是否?”
      “有道理。”
      “那么,我说,玄王爷是被他养的玩物伤到的,墨公子你是否同意?”
      子薰抬头,看着他。
      未几,一声冷笑从子薰的嗓子里发出。
      他的笑,淡淡的,温柔的。
      伊岚莫名其妙的紧张。
      “你知道,他是谁?”
      “倾呀。”
      子薰安静了,安静地讽刺着。
      他的眼睛,盯得岚发毛。岚突然不自信,子薰在此刻,有那么一份强势,凝聚了空气,压迫人心。
      岚看着他——依旧是清新的眉目,缺了份尘世应有的市侩;依旧是带笑的脸庞,缺了丝做事应有的热情;依旧是淡雅的穿着,缺了些生活应有颜色。
      ——依旧如第一次见他,依旧如前天的温润。
      ……可是……为何如此,为何他可以将空气凝结?如此温润如玉的人……
      墨笔轻吻纸张,晕开千缕游丝。下笔的轻软,提笔的苍劲——那是一种少年们从未见过的笔法,阴阳相融,黑白相惜。
      “子薰?”慕辰小心翼翼地问,子薰的字他见过,却从未见过如此的笔墨。隶书,楷书,草书,小篆,魏碑。这些他都见过,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字体。如日月星辰,样样相拥。
      “认识这几个字吗?”子薰的声音,幽幽如菊。
      “‘安无倾’‘一坐尽倾’怎么吗?”
      子薰看着他,那是少年的声影,稚气不消,乳臭未干。
      子薰是永远都不喜欢将话讲透的人,而此刻,依旧如此。
      他只是安静的,牵出一抹笑容,等待旁人的智慧。
      少顷,提起的墨笔在空中渲染出一朵漂亮的梅花,少年们面面相比,世家除妖的尹岚,瞬间警惕。
      嘴角的笑,深了一份。
      子薰将手离笔,而那只玉笔,却依然悬于空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剑的温度,是不染丝毫的冰冷……
      “真熟悉……”
      如悠远山谷曾经弥漫的记忆……
      “谁主沉浮,今朝又是何人离……”
      “看来你已经厌倦了尘世呢……”身影若现,而他手中,执的正是那只玉笔,笔下是宣纸染墨的颜色。
      “是不是想把自己给了结了?”
      “可是,不可以呢……”
      而那人轻笑,说着:“是不是后悔当时的誓言了呢?薰?”
      “我不后悔。”
      “因为那是你母亲吗?”
      “或许吧……”
      思绪飘进岁月的年轮,忆起那日,那人手心的温度,如今依稀可感。那日,白色显得太喜庆,黑色又太欢快,自己一身红色却又那么合拍。那日,没有人说话。……所有话,都显得太无力,太渺小。
      ……那样的日子,谁有又拒绝那样的乞求呢?
      听,是风的声音。
      “唔……薰,为什么我这次没看到倾呢?我还准备好了,要搂搂我们可爱的小倾呢!”
      “倾?他很早就学会飞了……”
      然后,苦笑爬上嘴角,猖狂得意地讲述的它是如何征服这张温润的脸的。
      没有人打扰的会话,是因为那持剑人,那群少年,及那位皇上,还未见过如此镇静。
      ——一把剑,对准你的喉咙,并且近在咫尺,只须一点力气,就可以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结束一个生命。
      而他,却如此。
      “如此之镇静,寡人也只见过一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见其二。”
      “陛下说的是谁呢?”
      “安蓝。”
      “安蓝?”
      “是的,想到当年,我做王爷的时候,也是他在陪着我呢……”说到这,这位幕姓陛下的脸上充满了美好的回忆。
      “安之蓝。蓝为水色。此人之名,取之义,又何不现?”
      “谁?”犀利,正是这位陛下被选中的原因。
      “南宫晓。”窗口之人,玉笔在他手中惶惶若有光,却非是,阳光的耀眼。

      而此刻,墨家那朵蔷薇,正在百无聊懒地坐在马上。
      夏日的皇城,烈日当空,小贩们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吆喝着,街上虽不算是寂寥,但,也算稀少了。
      倾没有打伞,依旧披发。阳光毫不留情的晒在他身上,他的马上。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马,是所谓的马中极品。
      可以想象。像倾这样的人,妖进骨子,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中所渗出的妖媚,又有何人能及?那白色的长袍,掩不尽这样的妖娆。而那匹马呢?一种尊贵的,王者的高傲正从他的眼睛里慢慢溢出。
      谁不震撼呢?
      不知是何人。或许是在那半睡半醒之间想起还有事未做的小商小贩吧;或许是那某个花楼的戏子偷偷溜出来看着自己心仪的物件;有或许是哪个不听话的小孩……那一声;“仙子落尘世。”一语出,引得无数人惊异。而倾,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不染丝毫凡尘,所谓洁身自好也不过是一个形容罢了。倾不明白,为什么,他什么也没错,却成为了那被抛弃的人……临世,除去接生婆,第一个抱到他的……竟是那7岁的哥哥!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不是吗?倾不需要同情。独自一人挺好。不是说过了吗?洁身自好不过是个形容词,放在谁身上都可以。即便,你是最卑贱的人。
      为什么呢?面对他人羡慕的目光,倾有种想逃离的感觉。是什么呢?将这份感受传给它,这□□之骑。它跑起来。倾有那么一丝惊讶。刚刚买来的这匹马,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算面对那尖利的眼色,也难以察觉的感觉,它是怎么知道的?!
      倾抓着他的鬃毛。——终究是慌不择路。忙乱之间没有抓到缰绳,而是鬃毛。
      ——到底要发生什么呢?……有种不祥的预感。

      时间是僵硬的,硬生生的,从指间挤过去。期间无人有意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南宫晓依旧笑着,像是他手下的人偶,永远都是笑着的,只须刻刀一个轻微的弧度。而岚手中的那把剑,已经收回剑鞘,等待下次的寒光。
      他是闯进来的人。门卫一直跟到了大殿。
      “抱歉,陛下,我们马上就带他走。”门卫们,慌慌张张的,就像怕被谁吃了一样。
      “等等!陛下,他就是倾……”话未完,意已达。岚愣愣得看着他,倾没有去瞪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那是怎样的眼神?惊异、绝望?或是……一种恳求吗?那样一闪而过。
      皇帝挥手,让那些侍卫出去。
      “是你?”
      倾未答。
      “看样子,不比辰大多少啊?真是一个妖精。难怪会伤人。”
      依旧未答。倾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那个对他说话的人的眼睛。
      子薰根本没有所谓的脚步声。就那样蒙住了他的眼睛。
      “倾,不可以哦~”
      什么感觉呢?倾觉得自己颤了一下。一种不安,像是月光杯中的佳酿,随着主人手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渗了出来。
      薰……够了吗?……
      “告诉我为什么。”依旧是温暖。不变的语调。
      够了吗?……不要给我这样的温暖,好像什么都可以从你得到,轻易得到……
      突然想哭。
      看不清眼前。薰指间的温暖,缓缓地渗进倾的皮肤。
      感觉不到危险。靠在他胸口,感觉到的只是心跳的节奏。
      真的想哭……
      “不!”
      ——但我知道,我不可以。
      “倾。我腰间有把匕首。”低头,薰轻声地说,在倾耳边。
      “你想叫我干什么?”倾笑了,笑的那么魅惑。只有薰,感觉地到,他那修长的睫毛,重重地垂下。
      “我不知道。选择权交给你。”
      惊异地抬起。睫毛再次滑过他的指间。
      选择权交给你……
      怎么可以这样薰……你不是应该站在我的对立面吗?……这样,叫我怎么下得去手……
      薰,求求你……
      拔出他别在腰带里的匕首。倾把它像回形镖一样扔出去。
      刺进胸口。倾是什么人?妖精永远都懂得如何杀人。
      血液染上黄衫。他愣愣地望着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妖进骨头,第一次就丧命于此。妖精永远都是这么危险吗……
      “你……叫……叫……”
      “倾。全名,墨子倾。”
      他安静地闭上眼睛。
      “薰,是否要考虑把手放下来。”
      倾不知道,但也猜的到——慕辰,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见光的那一刻,眼前的事物在飞快地划过。
      “薰?”看着他的背影,倾好奇地说了那么一句。
      手被他握在掌心,那冰冷的手,感受的到温暖。
      薰没回答他,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相信我。
      恍惚之间,倾似乎觉得,薰想向他表达着话。
      伸手,倾拔掉他头上那支玉簪。不加任何雕饰,只是那玉本身的华丽,也就够了。薰,这真适合你。
      薰的头发披下来,甚至比倾的头发还要长那么一截,就那样随着风飘呀飘呀。
      眼帘,缓缓垂下。
      我相信你。
      除了相信你我还能做什么?
      我亲爱的哥哥……

      至于薰把他带到哪了,倾不得而知——恍惚间,他只记得,薰握着他的手跑。除此之外,叫倾想起别的,似乎有点困难。
      是暗室。四周透不出一丝光。
      十指相扣。倾感觉得到他手中的温暖。
      倾抬起头来看他——天生优雅的气质,没有棱角的脸庞。修狭的眉,不浓不浅正正好。眼睛中,温润的光,闪着怜爱。
      ——依旧是那张脸,依旧是那样的温度。
      是什么感觉……?
      手被他那样握着,一种温度,渗入毛孔,传遍全身。
      不是想沉溺,而是……想哭。
      倾慌张地转过身。慌乱之间手腕拗得发痛。
      “薰……”
      子薰垂眼,看他那一缕缕的头发,随着他垂下去的头,一点点地滑过肩。就像当年,看着他身上鲜红的锦袍缓缓地滑下肩,线条勾勒的纤弱身材,白皙而又微微透明的肌肤,有种拥抱的冲动……
      “……够了没有!”去掉妩媚,抽掉清脆,是难得的低沉。
      薰感到有那么点莫名其妙,他很清楚,他亲爱的弟弟用这种声音说话的时候,是真正的生气。
      放开手,转过身——薰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样的他,要是换做他人,薰一定会微笑地拂袖走人,但……对他不可以,他又会消失地无影无踪,像上次一样。
      倾抬起头来,让那可以重合的椎骨,紧贴得完美无缺。
      “你到底在在意什么……?”薰的声音,没有透露一点他的心绪,依旧那么温润。
      倾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你一定很疑惑,一定很烦恼,那是长年累月堆积起来的东西,满是尘埃,轻抚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扬尘?
      薰,那么大的灰尘视若无见,你要我怎么相信这才是真正的你?
      拽住他的手,指间冰冷的温度,再一次叫醒薰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很在意那个吗?倾。”
      “嗯……”
      “有必要吗?”薰知道,对于哄人来说这句话是大忌。可是……突然想把真心话说出来。
      倾愣了一下,突然想把脸转过去看他的眼睛,来确认,自己的想法到底是错还是对。
      ……不可以。倾害怕这只是他的诱惑而已,他怎么可能说真心话……?
      “倾,三年前,你告诉我,我们的心跳节拍一样……”
      “我说过吗?”总觉得有种液体想从眼睛里滑出来,终究是在上睫毛轻吻下睫毛的时候,偷偷溜上脸颊。
      我知道不能去擦,薰。即便等它干在脸上,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哭……
      “那时候,你告诉我,心跳节拍一样的人,能感觉得到对方最细腻的情感,甚至超越所谓的心有灵犀……”
      薰自顾自地说着,忽略倾的话语。
      “……所以倾,还要我说下去吗?”薰的眼睛向后瞟,等待那只高傲的猫的回答。
      “说呀,我要看你出什么牌。”倾说着,那么傲气地说着。只是……那泪珠一滴接着一滴,涌出眼眶。
      薰皱眉——身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那一滴一滴的泪,已经滴到了自己的心上,可是为什么……倔强地做着最后的掩护……
      薰笑了,笑的那么无奈——没记错的话,那一刻让自己喜欢上他的,就是那倔强的眼神,可是倾,知道吗?其实这样很可笑,可笑得让人心疼。
      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既然倾都已经这样,薰又有什么理由把他戳穿?只是倾,什么时候我这么习惯想着你的?果然,猫是一种神奇的动物。
      寂静。没有人说话的黑暗空间,只能用寂静来形容。
      “砰,砰——”
      没有歧义。在这座皇城里难得听到的声音,没有歧义。
      “砰,砰——”
      终是垂下那颗高傲的头……
      “砰,砰——”
      那支玉簪,细长的部分还不算尖锐……但,足以划伤那娇嫩的皮肤……
      当那种鲜红滴落地面的时候,是一声清脆。
      薰并没有去阻止他的行为,只是抬起头,有那么一丝惆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那一声抽泣,打破所有的寂静。
      终是败下阵来,薰转过身去搂他。
      “我说倾,什么时候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抓起那只被倾自己划得鲜血淋淋的手——冰冷的温度,苍白的手指,原本微微泛红的指尖,因为失血也变得苍白。而那鲜血呢?肆意的流着,带着他的体温与期盼,鲜红的淌过那苍白的肌肤。
      心中有那么一刻的震颤。
      薰握紧他的手,紧紧的握住,直到他疑惑地抬起头。
      “抱歉。”微微放松,才发现上面已经出现勒痕。
      倾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做着深呼吸——那种菊花淡淡清香,那同样节拍的心律,那份有心而发的温润,让倾安心。
      慢慢地将那手背上的鲜血舔尽,而那血又不听话地渗了出来,薰只能无奈地笑笑。
      “什么时候,你才可以不让我心疼?”薰皱着眉毛看着将侧脸靠在自己胸膛的倾。
      “如果我不让你心疼,我还有什么能牵制你的离开呢?”头发,总是不愿扎起的头发,再一次成为掩护,脆弱的掩护。
      薰看着眼前,自己手中那只还在流血的那只猫的爪子,沉默了很久,终于酝酿出一段话:“如果你想飞,我让你飞,不过记住,好好爱护自己,受伤了来找我。”
      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那样地涌了出来,从薰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身拽紧他衣襟。
      你不可以这样,薰。温柔也要有个限度,我不想再次沉溺下去……我怕我再也离不开……
      而薰那披散的长发,几缕落在了胸前,也被他那样紧紧地拽着,发根处有些生疼。薰不想说太多,只是搂紧他,鼻尖点在他的头发上,一种蔷薇的芳香,扑鼻而来。
      终于是哭累了,哭累了,也就想睡了,而在那半睡半醒之间,倾抬起头来望他:“薰,如果我说我被买了,你有什么想法?”
      留下一句这样的话,就安静地睡了,而薰呢?也不想打搅他的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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