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站上财富巅峰》霓语凝烟

92、慧眼

　　这周学习比较忙碌，物理和化学两门课进度稍快，班级里大多数同学都难以适应。卢欧望着眼前的繁体字教材，觉得十分有趣，全然不顾周围此起彼伏夹杂着谩骂声的哀嚎。连原本乐观的小同桌趴在桌上，眉目间也写尽伤感，连连感叹还是国文课最靠谱，作业无论会不会都能写上几个字，老师也不能判全错。

　　“开心点，过两天就是周末了。”卢欧劝李远寒转移注意，“这些课如果学不明白，可以找会的问一问。”

　　李远寒听了，如病重之人拿到药方，坐直身体，眼睛都快放光了。“放学之后你陪我去趟表哥的宿舍呗，请他给咱俩好好讲讲这两门课。我都快跟不上了。”

　　这些内容对于卢欧易如反掌，当然不愿意再无端浪费时间。于是笑笑，推说自己听的差不多，在寝室看看课后习题就行。李远寒也知道安家对他进教会学校的事实际上持否定态度，对成绩更没要求。不像自己姐姐管的严，每次来学校都要检查作业和试卷，还要找伦琴夫人攀谈许久。

　　下课之后，卢欧随便去食堂买了面包和奶油蘑菇汤，回到宿舍换上睡衣，边吃边看从图书馆新借来的书。0909也放松下来，自由地在室内上蹿下跳，跑酷打滚儿。

　　还没翻几页，电话响了。卢欧接起，话筒中传来很有磁性的声音，“晓非，有空的话，你过来416吧，远寒也在的。”

　　“谢谢学长。”听到唐炽的声音，拒绝的话卢欧怎么也说不出口，唐炽笑了笑，说准备好零食水果，就差他了。

　　卢欧吃过晚餐，把家中带来的零嘴装了点带到楼上。刚开门，就看李远寒坐在布艺沙发上，捧着化学课本，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

　　“晚饭没吃饱？”
　　“光化学就够喝一壶了。”小舍友合上手中的书，“奇奇怪怪的字母加数字，搁点符号变成公式，把人脑袋都搅成了浆糊。”

　　这时唐炽从房间出来，冲着卢欧笑了笑，板正的身材穿上浅灰家居服好似晚八点肥皂剧中植入广告的男主角。

　　“进来吧。”
　　卢欧有点犹豫，第一次来人家这就得进卧室，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你又不补习。在客厅还打扰远寒。”唐炽招招手，“商量下周五去杭州的事。”

　　散心二字好比一剂迷药，卢欧默默朝唐炽走去。只留下沙发上的小室友振振有词地抱怨着，“为什么就我得背公式、做习题.....”

　　“如果你不想被嫂子骂的话。”唐炽扶着门框，冲表弟调笑道，“我报道的时候表嫂就说，让伦琴夫人盯紧你，还送了个她最喜欢的苏绣手帕作为贿赂。我肯定不会告密，但期末分数会说明一切。”

　　抱怨声戛然而止，李远寒咬着笔，目光重新回到课本上。

　　“不好意思，孩子不太省心，表哥表嫂总让我盯着他。”唐炽拿出只绘着花鸟的雪白瓷杯，把刚煮好的乌梅山楂茶给卢欧倒满，“这里吃的油腻，上次放假，我去郎中那配了些解腻的茶水。”

　　卢欧双手接过，喝了一口，“谢谢学长。”
　　“在我这儿不用拘束。”唐炽随意地翘起长腿，“从小就是这样，远寒有不懂就来找。日久天长，养成了依赖的坏习惯。”

　　卢欧很好奇，问唐学长如何能将晦涩的西人课程学的这么好。唐炽告诉他，自己当年曾遇到过来杭州工作的传教士，人家个十多岁的女儿跟着来了，就把大学之前的所有课本带过来，准备自己教。结果小姑娘没过几年肺痨去世了，传教士伤心过度辞职回国，就把书用高度白酒擦过，然后送给了自己。

　　“就是这些。传教士还有个一起漂洋过海的徒弟，现在已经成杭州最大教堂的主持牧师了。当年心中不多，他比较闲，没事就拉着我讲题。”唐炽起身，绕过床，指了指靠墙的书柜，最上面一排书磨损的很厉害，但外皮干净整洁，看的出唐炽还是很爱惜的。

　　卢欧知道，这个时代肺痨意味着不治之症。可惜自己的主业是经济学，如果当初研究医学，现在可以尝试自制青霉素。挣钱在其次，主要是能挽救不少无辜的生命。

　　唐炽又问卢欧怎么不跟李远寒一起来补课。卢欧实话实说，告知唐学长之前预习过，这些内容自己早就懂了。

　　唐炽将信将疑，没有再问下去。反正每学期都有期中期末两场考试，到时候掌握与否一目了然。话题很快转移到几天后的杭州之行上，唐炽说这次只负责捎李远寒回去，到了杭州，表弟想去找几个昔日的扬州发小，现在他们有的在杭州读书，有的已经跟着家里学做生意。

　　“你的话，可以去西湖看雷峰塔。旁边还有间灵隐寺，都说里面的素斋是一绝。”唐炽喝着茶，“我也留了辆轿车在杭州，出行很方便的。”

　　卢欧很难想象，外形优越家世豪横的唐学长在女校校花面前如何能装出一副土包子的模样，掩盖身上散发的致命吸引力，从而由唐僧肉一落千丈沦为唐僧本僧的。

　　“唐学长，如果我用了你的汽车，你出行怎么办？”
　　“就处理点家中产业，顺便去缫丝厂转转，要不了半天的。到时候把你放在百货公司那边，都是闹市，可以逛街吃东西。当然，愿意跟我一起也行，就怕你觉得太无聊。”

　　卢欧赶紧实话实说，表示自己不会觉得无聊，很想跟唐学长一起见见世面。
　　唐炽笑着点头，起身去客厅辅导小舍友功课去了。

　　看来，这小遗少也不算迂腐。唐炽想，刚接触时还以为人家会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士农工商，在过去的朝代商人一直是名副其实的最底层。尽管有钱，跟当官的打交道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这顿茶喝的卢欧心情舒畅，要不是李远寒好不容易掌握了几个方程式就如遇大赦想回去，他还想跟唐炽多聊些杭州的风土人情。临走时，唐学长不忘提醒，让他们周五中午就收拾好东西，一放学就得赶到码头乘船。

　　一想到得在穿上晃悠整夜，小舍友的头就又疼了起来。卢欧躺在床上，脑海中却反复会想着唐炽的话。既然唐学长在杭州时从传教士及其徒弟那里学习物理化学甚至数学，就证明现在的中国少年其实有这方面的学习需求。而这些学科传入国内时间很短，学生们掌握也困难，如果能把有学习需求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开个补习班，市场前景应该很不错。

　　卢欧上辈子曾为华国最大的连锁教育机构做过项目。深刻分析过其运营模式，客户需求以及能获取的最大利润。这年头虽然不像现代社会那样内卷，可是学校少升学几率也低，城市中有点产业的家长都怀着一颗望子成龙的心，希望能进西人开办的中学和大学，日后进买办洋行工作，过喝咖啡吹暖气的生活。

　　和一百年后，应届大学生对外企的趋之若鹜一模一样。卢欧想着，又掂量起手中的银元来。不多不少四十多块，能在商业区边缘的地段不大不小买个铺子。到时候不用缴纳房租，周末自己拿教鞭上讲台，除了黑板和演算草稿纸这些最便宜的消耗品，成本几乎为零。如果学生收不到太多，平时还可以低价租给卖报刊杂志的增加收入。再万一补习班哪天不能经营下去，自己还能长期稳定翘脚当房东。

　　卢欧越想越兴奋。迫不及待穿上大衣，把0909揣在怀里，到夜风凛冽的校园中走了一圈。小家伙安静听完，用爪子挠挠他的脸，“友情提醒，你能用的钱不止四十块银元。”

　　他想了想，现代企业的融资方式在当前都不适用。外国银行进入上海的就屈指可数几家，基本只服务于洋行，不可能愿意给中国人贷款，尤其对方还是没成年的普通学生情况下。找朋友借的话，目前他只和李远寒等几个同班同学比较熟，虽然大家都家境殷实，零用钱不少。但对于真正开张做生意还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卢欧既不愿意让身边人知道这件事，也实在开不了口。

　　“中国自古以来，有自己发明的抵押贷款方式。”卢欧想起中国经济史教材上有这么一句，介绍了国内自古以来典当行业的出现，兴起和衰落。既然安晓非是总督之孙，家中肯定有不少文物摆件。就连他这种外行都能发现，自己房间内不少陈设都材质珍贵且颇有历史底蕴，放到现在应该是拍卖会上的压轴品。

　　可卢欧内心对这种做法是抵触的。或许在他的认知中，自己始终是上辈子那个仅凭大脑和嘴就能在学术界成为佼佼者的经济学家，而并非现在的某某。上辈子林晚枫如是，这辈子安晓非亦然。贸然动用属于身体原主的家庭财产，他内心还是膈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