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站上财富巅峰》霓语凝烟

85、齐家

　　“姨娘，别哭了。”卢欧将翠翠交给女佣，拿了张纸巾给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又把人扶到沙发上。

　　“这些年父亲心里郁闷，发脾气也不是针对你。又何苦往心里去呢。”虽然卢欧对哄哭哭啼啼的女人没有经验，但方才吴姨娘也是为自己才挨骂的，袖手旁观他于心不忍。

　　女人抽噎了一会儿，慢慢安静下来。女佣把翠翠带上楼睡觉，又端了壶上好的茉莉雪芽来，后面还跟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捧着四碟外表精致的点心。

　　“太太一早就叨念厨子做的。说蟹粉新上市，做的糕点少爷最喜欢。”女佣热情地为卢欧斟上茶。
　　“红姐，周妈，你们下去吧。”吴姨娘不欲被人看见这狼狈模样，连忙擦擦眼泪，屏退下人。

　　卢欧瞥了眼红姐脸上擦的过分的胭脂，先递了块蟹黄蝴蝶糕给姨娘。“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我今天和同学吃了饭才回。”

　　吴姨娘摇摇头，“你好不容易回趟家，哪里麻烦了。再说，西餐这种东西，看着漂亮却吃不饱。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安家厨子不愧是从京城带来的，蝴蝶糕外皮雪白软糯，内馅儿是蟹黄混着猪油调的，又加入少许橘皮增香解腻。入口鲜香四溢，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肴。

　　趁卢欧吃着，吴姨娘断断续续地说了些心中的委屈。卢欧也顺水推舟套起话来。自从搬来租界后，家中经常有遗老遗少前来拜访，安仪又喜欢摆架子，吴姨娘月底查起账来，家中花费竟是之前在京时的四倍不止。问起安仪，倒被指着鼻子大骂一番。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账目有问题，找管家询问，也碰了一肚子软钉子。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正房太太。可账目这么乱下去总是不行，自从总督大人归天，改朝换代后逢年过节上面没银子赏，下头也不再送冰敬炭敬了。你父亲赋闲在家，虽然还有些田庄铺子进项，哪里又抵的住家里流水似的开销。”吴姨娘连声叹气，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我倒是想不管，可日子还得过啊。”

　　卢欧安慰了姨娘几句，借口困了，便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

　　看得出，安仪对这个儿子还是很上心的。屋子布置的古朴典雅，满屋陈设都以黄梨木打造。卢欧懒洋洋趴在榻上，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上一世苏恒办公室那张宽大的紫檀桌来。

　　“看起来，主人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0909用大尾巴扫着他的脸，口吻满是心酸。
　　“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回到穿越之前。”

　　在现实社会，很多矫情的文艺青年都会喊着要回到民国。在卢欧看来，这些人根本都不了解历史。那个混乱的年代不止有十里洋场，才子佳人，在看不见的大多数角落中，军阀混战，政局颠覆，外敌入侵，瘟疫和天灾横行。因为常年内忧外患，经济长期处在崩溃的边缘，除了金字塔顶端那屹立不倒的一小撮人，剩下的国民都或多或少处在水深火热中。

　　在这种模式下要成为财富值顶流，即使是最厉害的经济学家也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尤其是卢欧这种内心有强烈道德洁癖的，发国难财不忍心，从百姓手中招摇撞骗又下不去手。

　　卢欧躺在床上，静静地想。既然暂时没找到机会，就先以不变应万变吧。卢欧想到之前为政府和企业出谋划策，首先就要研究收入和支出的各项构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完善的地方。

　　眼下开源不行，那就先截流吧。卢欧想着不如就先把家当作一个公司，抛开暴躁且无用的便宜父亲，先得了解财务构成才行。而且他有与生俱来的优势，作为长子嫡孙，下人们不可能像应付吴姨娘一样对他。

　　就这样平安无事过了一天。周日一早，吃过清粥酱菜肘子的早饭，安仪照例被一位前贝勒用轿车接到府上“议事”，家中只剩下女眷和仆人。趁管家安石没出门，卢欧换了身正式的长袍马褂，戴了副圆框眼镜在大厅坐下，又让人请了吴姨娘下来，一同审审安家这笔坐吃山空的糊涂账。

　　吴姨娘心中忐忑，惨白着一张脸问卢欧，“老爷不在，这样做没问题吧。”

　　“等父亲回来，我自会禀明。”卢欧冷着脸，目光扫过面前十七八位男女下人，不动声色地开口，“都到齐了？”

　　年过花甲的安石低着头，露出瓜皮帽后垂下的花白假辫，“是的。除了跟在老爷身边的二顺，都在这里了。”

　　卢欧目光扫过众人，一一问过差事之后，让身旁的吴姨娘记录下来。吴姨娘到底是好人家的女子，粗通文墨，对面前这位嫡子也有敬畏之心，便一一照做。

　　许多企业遇到经济危机时，第一反应就是开始裁员。上个世界苏恒拿裁员为手段，排除隐藏在公司中的害群之马。而眼下卢欧自己拿主意，则先得知道有哪些是冗员。

　　众人在安石的带领下一一照做，卢欧抱着胳膊，目光扫过一个个满脸谄笑的奸仆，就知道他们没把这位不常在家的大少爷放在眼中。

　　等一帮人说完，卢欧才掀起眼皮子，冷笑一声，“我是说怎么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比我这成天坐书案的人还圆，原来是又懒又馋游手好闲。一件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随手完成的小事，到了你们手里，至少得拖个一天一夜！”

　　众人见大少爷貌似真生气了，就争先恐后喊着“冤枉”。一时间整个大厅如百鸟争鸣，乱哄哄吵得人都炸了。

　　卢欧随手拿起安仪日常使用的烟灰缸，往案上一拍。这下效果立刻如法庭上叩响惊堂木，整个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没叫到名字的，就不用开口了。”卢欧从吴姨娘手上拿过记录本，指了指安石，“管家，祖父在时他们也是这样的吗？”

　　安石先前跟了安之涣许多年，管家之位还是老总督亲自提拔的，听到卢欧提起安之涣，整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没，没有。总督大人从来严格治下，赏罚分明，不似老爷般宽厚。”

　　卢欧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祖父在时，从来就教诲我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也在想，如果他连一个小小的宅邸都管理不好，以汉人进士的身份，又如何戴的稳那正一品的顶戴花翎？”

　　安石只能以逊帝的追谥来应对，“总督大人智谋惊世，忠勇辅国，为朝中栋梁之臣。”

　　卢欧叹了口气，又问，“现在的宅邸，比当年的总督府好管许多吧？怎么我记得小时候家中比现在要井井有条许多呢？祖母当年料理家事的模样，如今还历历在目呢。”

　　安石这下才领略到少爷方才的问话皆是铺垫。只有这最后一句如榔头般在敲打自己。怎么事情简单反而还管不好了呢？

　　“老，老爷待下宽厚。”安石的儿子忙在旁边替父亲辩解。

　　“宽厚了，你们就正好贪懒耍滑，瞒天过海了？”卢欧一下子站起身，差点带翻面前的茶水，“方才我的问话都只敷衍一两句。看来，不用点办法你们也不会说真话。”

　　接着，卢欧便趁热打铁安排在，每五个仆人一组，拿纸笔写上自己每日工作内容。互相监督，不准交头接耳。尤其是安石父子和他的亲信，卢欧更是请吴姨娘亲自监督。

　　这下子，也算替姨娘出了口恶气。卢欧捧着茶杯站在台阶上，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望着天边漂浮而过的云彩。至少在家产这件事上，吴姨娘跟自己是统一战线的。至于到分家的时候，只能再见招拆招了。

　　果然，一个时辰后，吴姨娘握着一小迭收来的宣纸来找卢欧，粉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扬眉吐气的笑意。
　　“晓非。他们一个个写的可认真了。”

　　卢欧接过那些古文版的工作汇报，又让吴姨娘把方才的记录本拿过来。两人坐在大厅中，相视而笑。
　　“这些人，有点多了。”卢欧随手翻了几页，“家中人少，我又常年在校，实在用不着这么多伺候的。”

　　吴姨娘想到那几个带头给自己不痛快的仆人，连忙点头，想着趁此机会把这些人踢出去。卢欧只让她报上名来，却对处置不置可否。

　　“你不会要处理安石吧。”对于这位没少使绊子的大管家，吴姨娘不敢直接问，只能把烫山芋抛回卢欧手中。

　　“不知道，到底是祖父留下来的人，处理起来还得看父亲的意思。”卢欧胸有成竹地说。心想目前家中形式他还不了解，如果直接把安石扫地出门，逼得狗急跳墙也说不定。

　　“也是，总不好让老爷不高兴。”吴姨娘眼中满是失落。卢欧却琢磨起裁撤人的具体方案来，以及到时如何向安仪汇报在能获得点头。

　　两个时辰后，趁吴姨娘哄翠翠午睡，卢欧单独找到安石，调取家中账目来看。
　　“既然姨娘不够格，不知道我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