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站上财富巅峰》霓语凝烟

131、压价

　　卢欧闻之色变，忙劝阻柱子不要连蜂窝一起端。
　　柱子表示庄子上的人觉得蜂窝不祥，都这么干。

　　“这就是竭泽而渔。”联想到一个小厮可能并不知道他的意思，又用通俗的话解释道，“咱们要坚持可持续发展，你想啊，如果只拿走蜂蜜，等蜂群回来过段时间又产了新的，咱们再原地去找就是。循环往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比把整个蜂巢端走了划算？”

　　“公子说的是。”柱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其实之前书塾后头也有个鱼塘，去年天旱水少，我就带着两个大点的孩子，拿上筐和网，把里面的鱼弄了个干净。后来水也慢慢枯了，村里老人就说我们一次性把鱼捞光，以后就再没得吃。”

　　卢欧想到近期雨水繁多，那塘中如果有鱼卵幸存，长得快的话应该也能有一两寸大了。随口道，“过几个月再看吧。没准附近村里的人自己也捞鱼，眼红而已。”

　　“不不。”柱子狡黠解释，水塘里的鱼都很腥，刺也多，不到大灾之年万不得已是没人会吃的，最多也只是带回去剁碎了喂家里的鸡鸭。

　　“那你还捉？”
　　“除去肠肚放院子里抹盐晒干，吃的时候用菜籽油一煎，酥脆的小骨头都能咽下去。公子您以前也是常常拿来下酒，只是后来病的严重，郎中吩咐千万莫再沾酒才作罢。”

　　这年代，一般农户忙活整年只堪堪粗茶淡饭求个温饱，连油盐都是稀罕物，得省着用，拿来煎鱼也只有富户才舍得。卢欧看着身上半旧的苎麻衣料，无奈地笑笑，好歹自己还大小算个公子，就算被赶出府落魄也能吃饱穿暖，还有人伺候，比那些在炎炎烈日下忙活却衣衫褴褛的佃户强太多。

　　趁学生回来之前，柱子赶着驴车回了庄子一趟，把院子里树上成熟的果子都摘了下来。还去后山沿着上次的路线找到蜂巢，割了蜜放在陶罐中，捂的严严实实带回。

　　0909蹲在卢欧的肩头，透过半敞的窗户，看憨小厮在外头忙前忙后。主人却靠在床上，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捧着本皱巴巴的《庄子》，心不在焉地读着。

　　“你也真放得下心？”小家伙急吼吼地凑到卢欧耳边，“一上午了，都不去院子里看一眼。”

　　“有什么可看的。”刚从庄生晓梦的迷幻中醒来，他懒洋洋地翻了页，打了个哈欠，“我刚跟柱子交待，就按以前做鱼干的办法，将那些水果去皮切薄片晾干，再进行下一步。”

　　上回王二告辞前说过，十多日后将再路过书斋。卢欧算着，到时候第一批果干已经做好，请王二带到潭州城中，看看能不能卖掉。

　　如果卖得掉，就是真金白银的收入，卖不掉的话，大不了到时候再送回来留作冬日的茶点而已。之前的学术界前辈早有研究，经济环境越差，餐饮越红火，人们都想拿小钱买快乐。人类对甜食的迷恋刻在基因中，反正果子是自家种的，就算无本万利的尝试。

　　不等果干做好，卢欧就迎来书斋的开学。一群拖着鼻涕的半大孩子坐在课堂中，除了少数几个兴高采烈之外，其余的都愁眉苦脸。

　　原因很简单，临近开学，家中还没筹措到足额的银两。纵使先生好心肠愿意延缓几日，同窗间的嘲笑也难以避免。

　　经历过寄宿学校霸凌的卢教授暗下决心，学生们既然在同一间教室坐着，就得一视同仁，决不允许鄙视链这种东西在自己课堂上存在。

　　本来他的方案是起草契书，让学生与父母商议，自行选择一次□□清学费或者分期付款。当然，分期付款会有点微薄的利息，具体利率参考现代低息助农贷款。

　　这个年头只出现一瞬，就被他自己否决。这年官府治乱世用重典，讲究严刑峻法，玩一被扣上“放印子钱”的罪名，轻则游街示众，重则蹲几年牢狱，实在得不偿失。

　　几年时间，按前几个世界的经验，足够他成功飞升通关，白白耗在古代监狱中实在得不偿失，何况潭州城内同父异母的兄弟一家，巴不得趁着个机会致他于死地。

　　第一堂课，卢欧草草讲了孟子鱼和熊掌的典故，便让学生们自己温习。暗地悄悄观察他们的反应，如事先所料，无人发现先生皮囊下的偷梁换柱。

　　也有令他意外的发生，几个连一半学费都没凑上的孩子心里惭愧，下学后主动将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又从后面荒地中割来野草喂兔子。兔子们生长速度极快，来书塾时才巴掌大的小毛团，如今已经长到快一尺长。由于害怕近亲繁殖出畸形的，卢欧在院中弄了两个兔圈，将公母分开饲养。

　　“你们有空的话，就去后山多转转，野兔子野鸡都可以抓来。”卢欧弄了些炒熟的南瓜子放在盘中，喊忙的满头大汗的孩子们过来吃。

　　“一个兔子抵十枚铜钱，一只野鸡抵五枚。”卢教授清了清嗓子，“多多益善。”
　　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孩子高兴的跳起来，表示家中不远处的山上，经常有这些小动物出没。

　　卢欧表示，多少都能收。
　　等到学生们散去，柱子满怀心思地做着饭，一不小心把锅烧糊了。卢欧心知肚明原因为何，也不问，草草吃了几口直接回房。

　　0909正舒服地窝在被子上，见主人进来，拉长身体伸了个懒腰。
　　“找到发财之路了？”

　　卢欧点点头，“这些东西我先养着，等王二来，一股脑扔给他。”
　　“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你就这么相信？”

　　卢欧挑挑眉毛，“卖针头线脑利润微薄，他既然连私盐都敢收，转手又卖掉，可见这人脑子活跃，胆儿也肥。至于兔子，联系城中做肉脯腊味的大户，或者给城中酒楼供应，总是可以的。”

　　“可这里的人不太吃野鸡和兔子。”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好吃的做法。”卢欧想到昔日吃过的老妈兔头和冷吃兔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到时候亲自下厨，正好试试王二给的盐。”

　　他心中有数，王二小规模贩卖私盐，虽然来钱快，心中也一定绷着一根弦。只要能给对方个洗白的路径，王二一定会全心全意将事情办好。野鸡和兔子肉腥味重，做好必须用大量盐。万一找不到加工的，小货郎定会咬牙亲自做熟再卖掉，一是提高单价和利润，二是成功解决私盐出手的风险。

　　经济学上，这叫以合法形式掩盖非法所得。卢欧淡定笑着，万一官府找上门来，自己只是个开养殖作坊的良民，无论如何也扣不上罪名。

　　很快又到小货郎上门的日子。有些日子不见，王二瘦了一圈，也更黑了，神采奕奕的状态倒是不改。
　　正在讲课的卢欧看熟悉的身影在院中徘徊，忙让柱子招呼货郎喝茶歇息，还交待上一碟新做的果脯。

　　直到学生纷纷散去，卢欧才换了身平素穿的短衫绸裤，笑呵呵从房中出来。“兄台觉得这东西如何？”
　　王二喜滋滋地表示滋味甚美。

　　“那就好。”卢欧坐下，吩咐柱子进厨房把坛子里的都端来。趁货郎心情好，拜托他拿到潭州摆摊卖掉。

　　货郎转着眼珠沉吟几秒，报出了个比市价低一半的价格。
　　卢欧点点头。王二怕他反悔，便包圆了剩下的果脯。这让卢欧对自己的配方越发胸有成竹。

　　柱子拼命给自家公子使眼色，卢欧至始至终都装作没看见，主动把厨房的果脯都交给王二，还连声道谢，仿佛占便宜的是自己。

　　王二草草歇脚后起身告辞。柱子不服气地站在柴门后，目送挑着担子的身影远去，狠狠骂了句脏话。
　　卢欧把小厮引到桌前，亲自斟茶双手递上。柱子不敢接，却被他按着肩膀坐下。

　　“知道我为什么把东西给他吗？”
　　柱子气鼓鼓的摇摇头，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管他呢，我只知道公子心眼儿实，那厮却不老实。想方设法把赚来的一大半银子独吞。”

　　“在我看来，王二并没有做错什么。”卢欧叹口气，“反正你我都不能进城，就当找个跑腿的。”
　　“那也不能银子都给他赚去！咱们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

　　卢欧轻描淡写地解释，目前认识的人只有货郎能想方设法把东西带到潭州脱手。要么果脯只能砸在手中慢慢吃，要么还能换点聊胜于无的银子，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办。

　　“公子，小的说不过你。”咽不下气的小厮起身草草一揖，转身就回到厨房里。卢欧抱着胳膊，从袖中掏出0909，放在膝盖上把玩着。

　　“主人，我也瞧不懂您。”0909舔着毛乎乎的爪子，翻了个大白眼，“说好赚大钱脱离苦海的。”

　　“我要搞副业，现阶段少不了这货郎。”经济学家拍拍小家伙的脑袋，“眼下得让王二占便宜，至少得让他觉得自己能在我这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