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站上财富巅峰》霓语凝烟

124、脱身

　　李姐夫和唐家族老在的几天，昔日门庭冷落的府邸变得沸反盈天。虽然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把桀骜不驯的唐炽唯自己所用，如果不能，就得把人清理出去。不过各人自己的算盘也打得砰砰响，一旦唐炽失势，唐夫人就成了眼前最大的肥肉。当年她以千金之躯嫁入唐府，十里红妆足足绕了半城，其中不乏奇珍异宝，全杭州的人都开了眼。按规矩，这些财物与唐家庶子无关，如果能捡漏得到一两件珍宝，随便转手都能换上千个现大洋。

　　除了每日派贴身丫鬟去后宅问问唐炽是否想通，这几日唐夫人都跟侄儿在一起。准确说来，是李姐夫苦口婆心的劝她为将来打算，最好能第一个跳出揭发唐炽的恶行。并拍着胸脯保证事了之后就接她回扬州奉养，过的比在杭州舒坦的多。

　　唐夫人揉揉眼睛 ，想到许久未见的姐妹，仿佛回到待字闺中的时候，姐儿几个聚在一起做女红弹琴作画，昔日遥远的美好似乎在不久的将来招手。

　　“你回去吧，我累了。”贵妇人摆摆手，“之前当着族中众人的面说过，给唐炽一点时间。看那孩子能不能想清楚吧。”

　　一丝讥讽的笑意无声爬上李姐夫的唇角。在家时就听妻弟说过唐炽对男女之事从来冷淡，被同学暗地冠以“长老”的名号，当时还以为他洁身自好。没想到是不对胃口......李姐夫志在必得的背起手，在院中欣赏起难得一见的好风景。如果能将这座府邸归于姨母，以后就能带着妻儿常住了。

　　一天一夜很快过去，老天爷似乎也感知即将有大变故发生，前两日还艳阳高照，转眼就变得阴雨连绵。这几日唐炽都是闭门不出的状态，少食懒动，看起来像是接受了族中的安排。这让李姐夫极为不爽，生怕闹了一通，却为他人做嫁衣。

　　午饭后，唐家族老就主持打开祠堂，宣府内所有人前往。没想到主角却忽然腹痛起来，蜷缩在床脚难以动弹。唐夫人差了郎中前往，却被少爷赶了出来，说郎中要搞些毒草害他，只接受城中西洋医生的诊断。

　　李姐夫憋着一肚子的气，安顿好六神无主的姨妈，派府内管事骑马去城中心德国医生开的诊所，花了上十块大洋，又给雇了黄包车，金发碧眼的大胡子医生才抱着药箱姗姗来迟。诊断时，唐夫人和族老也都跟着来了，生怕再有节外生枝的事情。

　　唐炽披着件普通毛绒外套，边配合德国医生的听诊边用流利的英文描述病情，让医生瞬间松了口气。人家自从来华后就习惯盲诊，好不容易能遇上精准描述病情的患者，治疗变得容易许多。

　　“我前两天胃口不好，都没怎么吃，昨日嘴馋，吃了几块用窖冰冷藏的西瓜。”唐炽目不斜视，“今天从上午起就开始腹痛。”

　　德国医生大惊，心想这么一大群伺候的人，怎么能让少爷如此任性。还好自己来的及时，不然拖成肠穿孔或者胃出血，就得送到上海或者北京去手术了。

　　“你今日有没有进食？”
　　“一点牛奶而已。”唐炽挠挠头，“结果跑了七八次厕所。”

　　“很多中国人不适合喝牛奶。”医生严肃地说，“你这几日也别碰豆浆和西瓜，温热的米粥就可以。如果觉得不够，让人炖点荷包蛋，加几滴酱油。还要少食多餐。”

　　唐炽恍然大悟般笑了，问医生具体什么病。
　　“肠胃炎，估计是冰窖不干净，导致西瓜被污染。”德国医生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片白纸包裹的阿莫西林，交给管事，吩咐让少爷一日三次的服用。

　　送走德国医生已经到了晚饭时候。唐夫人只得在院中先招待大家开席，又吩咐让炖红枣糯米粥给唐炽。李姐夫冷笑，说姨妈不用这般麻烦，过了今晚，唐炽就不是她儿子了。

　　“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贵妇人红着眼圈，悄悄骂了声孽障。
　　等到酒足饭饱，又用过水果，众人才重新回到祠堂前。唐炽刚吃过药，也由小厮搀扶着，步履蹒跚饿的来了。唐夫人见状，连忙吩咐搬一张带软垫的椅子给他。

　　刚刚坐定，头戴瓜皮帽，身着织金湖锦墨黑长袍的唐家族长就走到院子正中，用手中的乌木龙头拐狠狠敲了敲地面，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老头儿先端着一碗黄酒，祭天拜地，声明今日之事告慰列祖列宗。封闭许多年的祠堂被打开，只见黑压压的排位摆放整齐，描金在烛火跳动下格外清晰。

　　唐炽半眯着眼靠在椅子上，好像一切都与自己这个病人无关。直到族长做完例行仪式，痛心疾首地将前日之事复述，末了，转过身走向自己。

　　老人捻捻胡须，气沉丹田。一字一顿地问，“刚才所述，你可有异议？”
　　唐炽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切都是他人臆想，没有证据就胡乱攀扯，其心可诛。

　　“那么，就照前日你母亲提出的办法吧。”
　　院中寂寥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唐炽的回答。
　　可惜话语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这可是你的最后机会。”老人循循善诱，“表个态吧。”
　　“该泼我脏水的拿出证据。”
　　李姐夫一下子站了起来，“跟着你的杜录就是人证，还想抵赖吗。”

　　“他是你的人。”唐炽虚弱地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辩驳，“这个人不算数。”
　　面前不知悔改的年轻人让族长彻底火了，本来顶着压力给他一天一夜时间，就希望得到一个迷途知返的结果。现在倒好，折腾一大圈之后，事情又回到原点。

　　老人闭上眼，最后一次发了问。
　　唐炽表示坚决反对包办婚姻。
　　李姐夫绷紧的脸颊一下子松弛下来，在满院的叹息声中，得意洋洋的翘起脚。不顾身旁的唐夫人面色凝重，双手颤抖，几乎流下泪来。

　　“请家法——”
　　瞬时几个西装革履的旁支子弟抱着比砖头还厚的族谱从祠堂缓缓走出。族长点点头，从旁边的案桌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粗大狼豪，在和了朱砂的墨汁中蘸了蘸。

　　唐夫人痛苦的闭上眼，等待族长宣布，将唐炽除名。十多年的母子缘分岁不亲厚，一时缘尽，她心中还是痛如刀绞。

　　有小厮忽然从后方小跑而来，不顾仆役们的阻拦直接冲到族长面前。有眼尖的认出，此人平日在唐府正门当差。

　　族长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把笔放回远处，拄着拐杖走到唐夫人面前，告知警署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来人不少。”跟在身后的小厮说，“前几日要帐的安公子也在。”

　　唐家世代为商，家大业大，自然也懂不与官斗的道理。赶紧差人打开正门，将一众荷枪实弹的警察迎进来。边悄悄问院中各位子弟，最近有没有得罪官府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做生意打交道的人多且杂，竞争对手不少，哪位有路子请地方官帮忙也未可知。
　　在卢欧的领路下，杭州现任警署二把手亲自到了祠堂边，先和族老寒暄一番，又拿出盖法院红戳的文书，表示因涉及诉讼，唐炽母子所有财产从今日起，由官府代为管理。

　　威风凛凛的警官踏着正步，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唐炽面前，目光威严如炬。
　　“唐先生，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这里的事还没完。”唐炽揉着太阳穴，将左手一个纯金扳指脱下，放在掌心与警长握过手。“请长官通融，我们族人平时天南地北，聚在一起不容易。”
　　警官清清嗓子，高声让尽快办事。

　　族长为难地看向唐夫人。李姐夫生怕夜长梦多，接连示意赶紧把事情了结。
　　族长只能重新拿起朱砂墨笔，在族谱上将唐炽的名字划去。不等宣布执行家法，只见卢欧带着两个警察小跑而来，挡在老人身前，说唐炽债务缠身，分家之事必须在官府的介入下进行。

　　警长大笑着点头，说既然有法院文书，他们自然会公正执行。又宣布众人除了生活用品，一律不许带走，账本更是要如数交出。说罢挥挥手，训练有素的警员瞬间在院子外围站定。

　　等唐炽让小厮抬着事先收拾的两大口箱子，走出唐府大门时。一身白绸衣裤的小遗少正靠在黑色的福特轿车旁，双手抱在胸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别把衣裳弄脏了。”唐炽走过去，搂了搂心上人的肩膀，“你怎么把车开来了。”
　　“我也住钱塘饭店。”卢欧笑了笑，“给了负责送我来的警察两个银元，人就当了回司机。”

　　唐炽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按道理，它现在也得交给官府代管。”

　　副驾驶上的经济学家狡黠地打了个响指，“所以要赶快把它开回上海啊。现在唐家一团乱，等警署查清楚，咱们再使点办法，将这东西归于生活用品就完事。放心，只要我不追究，他们也不会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