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站上财富巅峰》霓语凝烟

123、角逐

　　满室鄙夷目光中，唐炽泰然接话，表示没有指使任何人去接近李远寒，无论小厮还是使女。一时间氛围跌到冰点，只有唐大夫人深深叹了口气。

　　“你手上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妻弟是被唐炽坑害的。”一位须发花白的瘦削老者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唐炽见了，低声告诉卢欧，这位是现任族长，按辈分是自己的族叔。

　　“至于另一件，如果是真的，就是我们唐家内部的事。”老者颤颤巍巍走到唐大夫人面前，“侄儿过身这么多年，媳妇你一向行端坐正，这件事还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唐大夫人从宽大的衣袖中抽出手帕，拭了拭眼角，“炽儿从小就承蒙各位族老关爱，才能安然活到今天。孩子如今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又在男校念书，不免误入歧途。依妇人愚见，在此求各位为炽儿寻一门亲事，再退出男校，到时候有媳妇管着，问题也自然迎刃而解。”

　　“断袖之癖传出，恐怕难有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愿结秦晋之好......”
　　“先纳两三个妾室在房中，至于新妇，不求高门显贵，中等人家教养好的姑娘也可以。”唐夫人起身，冲族老行了个万福礼，“拜托了。”

　　卢欧以手支颐，冷眼旁观这一幕，只觉得荒唐可笑。族老还顾忌着家丑，想尽力把这件事压下去。唐大夫人则把所有原因归结于男校没有女生，觉得只要身边围满莺莺燕燕，把弯变直指日可待。

　　“我不愿意。”唐炽忽然站起身，义正词严，“现在是文明社会，各人婚姻自主。在下目前还想将精力集中在生意上，从没想过结婚。”

　　“我夫人有几个外甥女，都年轻貌美，待字闺中......”席间中年男人站起来，看起来并不想放弃眼前这块肥肉。唐炽身家丰厚，家中只有一个嫡母，无论取向如何，至少没有庶子庶女存在。至少新娘嫁过来就能管家，手里也不会缺钱花。

　　唐炽简明扼要回怼，“我不想娶妻，就是嫦娥和王母娘娘也没用。”
　　李姐夫听了，打鸡血似的兴奋起来。忙道唐公子相好就在身边，每日都交颈而眠，怎么可能愿意结婚。还说明天就去上海找媒体，亲自落笔以登报方式把这段风流故事广而告之。

　　卢欧在心里默默做着社死的心理建设。庆幸民国不像现代拥有发达的互联网媒介，纸媒影响力有限，何况这年头大多数劳动人口都是文盲。

　　受影响最大的恐怕是安家家眷。吴姨娘只怕会受认识的人闲言碎语，还可能影响到上学的翠翠。富贵人家的太太由于悠闲的缘故多数八卦，如果真有分桃断袖的爆炸性新闻，一定会广而告之。翠翠现在还小，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族老见状，忙对唐炽使眼色。唐炽装作没看见，索性坐下，满脸都写着无所谓。
　　“稍安勿躁，让我代表唐家全族说句话。”族长扭过头，冲李姐夫拱拱手，“娶妻的事你也看见了，炽儿之前从未有过打算。这样，咱们给他一天一夜时间，想清楚了再做决策不迟。如果真如你所言，唐炽在外败坏门风，我定将按家规处理，绝不姑息！”

　　李姐夫还觉得族长是在搪塞，不过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要唐炽愿意娶妻，就能继续把持着府邸和家业，之前严丝合缝的计划也竹篮打水一场空。正要开口，只见唐大夫人抢先回应，说就这么办。李姐夫没办法，只能先扶姨母回房再另行商议。

　　满座中人瞬间走的干干净净，卢欧知道，这是把自己和唐长老视作瘟疫了。心里一阵钝痛，他回过头，对上唐炽波澜不惊的眼眸，“其实可以用缓兵之计，何必当众闹成这样。”

　　“该来的总会来。”唐炽抓着卢欧的手腕，带着他离开前厅直往后院去了。一路上遇到的小厮使女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各个恨不得把脸贴到地上，嘴里还不忘打着招呼。

　　等到被唐炽拖回厢房，卢欧赶紧关闭房门，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上。唐炽的气息瞬间溢满鼻腔，他贪婪吸了几口，仿佛犯瘾的烟民。

　　唐炽从背后默默把人搂进怀里，“找来了？”
　　卢欧翻个身，两人默默抱了一会儿，他才忍不住亲了对方脸颊。“如果不答应，他们会怎么处理？”

　　他们自然是指族中人。卢欧曾经在书中见过，许多世家会有严苛的一套加法，惩罚从跪祠堂到杖则甚至沉井。而地方官碍于家族势力，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何况唐炽这些年与族中关系本就不好，只有大夫人逢年过节才走动一下。

　　“我也不知道，家规中对断袖没有规定。”唐炽吻了卢欧的鬓角，“他们肯定不愿意闹上报纸，搞得人尽皆知。”

　　换而言之，族中人眼下为安抚李姐夫，会牺牲唐炽的利益。
　　“咱们的事，往家法上靠，最贴切的是淫邪。”唐炽闭上眼，“跪祠堂一夜，再鞭笞一百，视情节轻重再决定是否逐出家门。李远寒的姐夫事先肯定了解过，把我逐出家门，才能有利可图。”

　　卢欧听了，沉吟半柱香的功夫，忽然起身理了理衣裳。“我得马上去衙门报官。”
　　“为什么？”

　　“不能让他们滥用私刑！”想到唐炽健壮的身体即将鞭痕累累，经济学家心如刀绞。他连忙站起身，“这不是家法，这是故意伤害，你没有罪，我也没有！”
　　卢欧把唐炽按到桌前坐下，严肃地问，“学长，你信我吗？”

　　唐炽轻笑一声，“你都把大半身家投到公司了。”
　　“那现在，你得争分夺秒，把府中所有私人物品收拾起来，能带走的就打包，带不走的就锁好。”卢欧语气坚定，目光迥然有神，“不要问，没时间解释，我现在得走了。记得，无论发生什么，尽量拖时间。”

　　“你才来，就要走......连顿饭都没来得及吃。”
　　卢欧摇摇头，伸出双手抱住唐炽的双颊，在唇上印下一袭浅吻。

　　“别闹。”
　　离开唐府的过程十分顺利，卢欧也知道，经过李姐夫这么一闹，整座唐府都觉得他是来自上海的兔儿爷，众人瘟疫似的比之不及。至于跟着来的管事，嘴里虽然没说，跟着出府时也悄悄放慢脚步，与他拉开快两米的距离。

　　卢欧体贴的叫了两辆黄包车。一辆送管事回丝厂，另一辆直接去警署。

　　他先在警署报了案，说自己是上海商人，跟唐家合伙做生意，却搅进人家的家事，巨额财产即将被侵吞。说着，把一张数目不小的银票塞进警长手中，“事情紧急，恳请长官通融。”

　　警长眉开眼笑的拢了拢袖子，反正只是一个立案，派几个小兵跟着走一趟就行。万一他们管不了，随时可以撤案，这可是一笔只赚不赔的生意。

　　卢欧在警署外的小店中匆匆买了两个烧饼，叫黄包车回了钱塘饭店。三下五除二写了个状子，把事情简单说了下。事情做完，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他就着热茶胡乱吃下半个饼权当晚餐，想到唐家厅堂内见到虎视眈眈的族人，恨不得立刻带警察把唐炽救出来，送到回上海的轮船上。

　　之前面对唐炽，怕隔墙有耳，他没敢讲计划讲详细。卢欧心中盘算，唐炽一旦被家族除名，必将涉及分割财产的问题。他得连夜起草一纸诉状递交衙门，以债权人身份请法院主持分家。虽然打点要耗不少银子，也比被人不明不白侵吞了强。

　　一旦递交诉状，卢欧就有理由申请法院扣留唐家所有财产。到时候除了唐夫人带来的嫁妆和个人必要生活用品，扣留期间，所有的财产都没法转移。按照民国法律，唐夫人可得唐家财产的百分之三十，还得除去卢欧投入的那一部分。

　　心不在焉洗过脸躺在被子里，经济学家抱着毛茸茸的0909，半点睡意也无。小家伙善解人意的伸出爪子，拉拉主人的衣袖，“你打算怎么办？”

　　“报官，等判决。”卢欧攥着小家伙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玩着，“我算了下银行中的存款，几个月的周转我还是拿得出来。”

　　“我问的是以后。”
　　卢欧知道，虽然在警署和法院的介入下李姐夫不敢做出登报这种离谱的事，但私下不胫而走的小道消息免不了。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内，他和唐炽的风流韵事所有的生意伙伴都会知晓。

　　就算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两个人也会受到身边同学的非议和歧视。毕竟这种事在21世纪都不是每个家庭能够接受的，因为同性恋人与父母决裂的比比皆是。

　　房间内寂静许久，0909用爪子轻蹭卢欧的手腕，“主人，在想什么？”
　　“赚钱，快速的赚钱，有尊严的赚钱。”卢欧苦笑着，“你也知道，挣钱越快，就能越早通过这一关，到达下一个世界。我实在无法想象唐炽社死之后如何在这个社会立足下去，他是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