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站上财富巅峰》霓语凝烟

102、收获

　　古朴高雅的房间内，随意地摆放着各种老物件。即使唐炽是外行，也能看出陈设价值不菲。

　　卢欧随手掩上房门，又打开窗，让稀薄的阳光透进来。“你给的玻璃管之前就架在这边，黑烟直通楼上的书房。保险起见，灭火队上了楼，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发现了。”

　　唐炽坐在酸枣枝椅子上，仔细抚摸靠背的花纹。“恭喜你成为安家真正的主人。”

　　磁性的嗓音略带疲倦，落入卢欧耳朵里，说不出的熨贴舒适。“这话只能跟我说，走出这间屋子，会被认为是大逆不道。”

　　莹润如水银的光晕打在卢欧精致的侧脸上，从鼻尖到下颌勾勒出优美的轮廓。唐炽定睛注视许久，方才开口，“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是万不得已。至少现在不用拖着条假辫子与别的同学格格不入，也不用继续在矛盾中艰难挣扎。”

　　卢欧转过头，平静地望着他。
　　“我懂，有时候家人的关系就像开车，把持方向盘控制局面的只有一个人。但凡驾驶员不能理智做出判断，整辆车都会翻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你，是对的。我只能用些钱财打点狱卒，让父亲在囹圄中稍微舒服点。”
　　想到上次去杭州，唐学长宁可住在普通酒店也不愿回家，卢欧心底就感同身受。同样有个外表显赫实则不堪一击的旧式家庭，再看唐炽成天一副运筹帷幄的淡定做派，就知道背地里遭遇的困苦和酸楚不是象牙塔中的寻常学生能够比拟。

　　离开关爱有加的嫡母，和昔日毕恭毕敬的仆人，学长做决定时候一定痛苦万分。卢欧情不自禁走过去，轻拍着唐炽的脊背，如同上辈子安慰评奖失败的学生那样。

　　唐炽转过身，宽大的手掌反客为主，扣住微凉的十指。
　　“天冷了，注意保暖。平日记得开壁炉。”
　　卢欧低头莞尔，这句安慰真的很特别。

　　怕家中其他人产生疑惑，唐长老在房间中没待多久就起身告辞。卢欧照例把人送到院外，目送黑色轿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回味着掌心的余温，穿过院子，只见吴姨娘穿着身清新的淡绿袄裤，头发半披半挽，素面朝天靠在门边。

　　娟秀的五官算不上惊艳，眼角眉梢却自带风情。难怪当年能从一众使女中脱颖而出，成为少爷的房中人。只是昔日总梳着规整的发髻，眉眼又细细描画过，把这份天然质朴的美隐去了。

　　“老爷不在，我也穿的松快些。”洗去铅华的女人轻声笑道，“他不喜欢我这样，总觉得旗袍高跟鞋才是正道。”

　　卢欧颔首，冲她伸出大拇指，“这么穿很好看。”
　　“真的啊。我还觉得自己老了，与好看两个字再无缘分。”欣喜的姨娘指了指大厅里奔跑的女儿，“过几天我带翠翠去百货公司，上次看杂志上，外国小姑娘都穿泡泡袖连衣裙。我就想着，你妹妹打扮起来，一定比她们还时髦。”

　　昔日安仪在家，整座别墅都充斥着压抑，所有人一言一行都必须符合他老人家的眼光。如今大家也逐渐适应了安仪缺席的生活，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在这个世界，卢欧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半个多月以后，卢欧从寄存在洋行的保险柜中取出祖父留下的银票，拿出一部分补缴了税款，又把其余的原封不动送回。几天之后，家中收到了警察局代送的起诉书。不出意外，安仪偷逃税款的罪行将会被判七到八年有期徒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吴姨娘在配偶一栏签字时仍红了眼眶。卢欧悄悄让红姐去安慰下她，毕竟很多时候自己不便出面。

　　家中还有零零散散的事情需要处理。因为安仪入狱，身边几位跟着的仆役觉得前途渺茫，同时向卢欧请辞。为此，吴姨娘还颇为怨怼，说都是从北京跟来的旧人，享受完总督府的荣耀，稍有变故就忘恩负义起来。

　　“让他们走。”卢欧安慰着忿忿不平的女人，“既然有了二心，留在身边反而是祸害。不如此时体体面面的发一笔钱，算是了结多年的主仆情分。”

　　“我也知道你做的对，就是心里不平衡而已。”吴姨娘嘟囔着，好脾气地她此时已算气急。

　　“这些年世道不太平，达官显贵败落之后，父子兄弟为一点蝇头小利反目成仇比比皆是。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何况几个没心肝的下人，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卢欧坐在太师椅上，姣好的皮囊下隐隐透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他方才的话其实夹带着私心，姨娘的年纪放在现代还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追求精彩人生的时候。实在不忍心这个被大宅院关了半生的女人继续如笼中囚鸟般困守七八年，等着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出狱。

　　卢欧早就想好了，如果姨娘能真正走出束缚，有了新的感情，卢欧愿意将身契无偿送还，再奉上一笔可观的嫁妆，为曾经的默契合作画个完美的句号。况且她和安仪之间本来也不是正头夫妻，倒省下不少手续上的麻烦。

　　转眼寒假到来，大家聚在一起过了个和睦的年。寒假结束，卢欧也回到学校，经过几场紧锣密鼓的补考之后，成功回到了原先的班级。

　　李远寒见到久违的旧人，忙扑过去，给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家里的事办妥了。”卢欧拣重要事说了些，“你怎么样？年过的好吗？”

　　“挺好的，拿了不少压岁钱。”小舍友大方地展示鼓鼓囊囊地口袋，“姐夫生意做的更大了，家里来了许多人，姐姐也从早应酬到晚。”

　　卢欧笑嘻嘻地逗趣，“你肯定也认识了新朋友，对吧。”
　　这时代大多数年轻人十六七岁就结婚了，对于稍微开明点的人家，也会先留意好门当户对的人家，让孩子们先熟识处着。等时机成熟再订婚，也赶时髦顶个自由恋爱的名头。

　　几日之后，卢欧收到警察局的电话，前去签收了转自法院的一封判决。安仪被判了整整七年的监禁，这还是补缴税款之后的宽大处理。

　　房顶上悬着的利剑终于落地。接下来的两周，卢欧手拿判决书，奔波在京沪两地之间。作为安家新主人，他顺理成章接管总督府遗留下的所有财产。门面、田地、铺子、古玩......这时代没有会计师事务所这种专业机构，卢欧只能带着个勉强识字的小厮，尽一己之力完成盘点。

　　情况比预想的稍微好点，至少安仪不是花天酒地之人，除了献给复辟组织的之外，就是平常家用开销了些。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人雁过拔毛浑水摸鱼，只是卢欧时间和精力有限，能抓大放小以是万幸。

　　重回学校，卢欧心情大好，第一件事就是去唐炽宿舍报喜。他带了从京城买的果脯和茯苓膏，还有六必居的酱肘子。圣安的饭菜对于正值青春年华的大男孩还是太素了，经济学家在脑海中想象着唐长老大快朵颐的模样。

　　门铃按了三四回，始终无人应答。倒是旁边宿舍开了门，说开学后唐炽就没再回来过。

　　卢欧只能把东西原封不动搬回寝室。正好遇到李远寒洗澡回来，浑身上下都热气腾腾地冒着水雾。卢欧拿了些果脯和他分着吃，顺便聊起过年的事，拐弯抹角地打听唐炽的情况。

　　小舍友从来没心没肺，几乎有问必答。两人在看似轻松的氛围中吃了个杯盘狼藉，卢欧脸上笑着，心里却越发沉重。原来唐炽的产业出了点问题，只能向学校请长假，先顾好生意上的事再说。

　　“学长的家业不是都走上正轨了吗？只要按部就班地养蚕缫丝织成丝绸，自然会有熟客收购。”卢欧佯装吃惊，想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唉，道理是这样，但商场上的事说变就变，哪有这么简单。”李远寒咽下嘴里齁甜的食物，又灌了一大口水才舒服了些，“这么说吧。整个寒假我就见过表哥一面，他给了我个红包，没聊几句就被姐夫拉到书房里去了。我想着吉利话没说完跟着去，被姐姐拦住，还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卢欧知道问不出什么，也找出毛巾脸盆往澡堂走去。走到半路，手腕忽然发沉，定睛一看，雪亮的毛绒团子正悠闲地躺在盆中，翻着肚皮呼呼大睡。
　　“你别闹。”卢欧拎起0909，随手搭在肩上，“今天没心情陪玩。”

　　0909不以为然，凑到卢欧耳朵边，“没事，我是来给主人送惊喜的。”看主人沉默不语，它挤出稀有的夹子音，“恭喜主人继承家产，财富值完成质变飞跃！”

　　“郑重声明，新闻也有保质期。”卢欧纠正道，“你应该早两周来恭喜我。”
　　“但是，你的好拍档前几天才开悟！他成功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