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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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落水
卫霆说着左手手掌触上她的脸颊，慢慢的触摸着，不带一点情欲的接触，“许望跪在爷的面前呈上了自己的毕生所学求爷收他做谋士，其实他打的算盘爷又何尝不明白，月娘，你知道吗？许望是为了你，他喜欢你，你在我这，所以他就来了，月娘啊，你说，对待这样有异心的下属该怎么办？”
“杀了。”丁月冷眼道。
卫霆满意的笑了，他弯身凑在她耳边说话，“爷可舍不得，舍不得爷的月娘难过。”
受尽阻碍的感情能够持续多久？一生还是一年？爷要消磨你们之间的感情，看你们有情人不得相守，年少爱恋最后归于平淡。
丁月抬起了点脸，淡声说：“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求爷，求人办事你就是这个语气的吗？谁又会……”
“求你。”
卫霆被她的快语激的怒气往上涌，他刚刚说过的要她远离许望她是不是不长记性？头微微低，卫霆故意说：“你就是说一句话来求人的？”
丁月一顿，微微踮脚，微凉的唇吻上男人的下嘴唇，一触即离。
她仰视着他，平静不带情感的说：“够了吗？”
“…滚！”
许望远远的见了她来，正了正衣领微微站直了些，冲她躬身弯了弯，声音温和道：“阿月。”
他向她见尊礼，表明两人身份的不同转变，却还是保留着以前的称呼，独属于他们的不同。
丁月默不作声地退后一小步，回他道：“许郎君。”
许望看得心知肚明心里苦笑，她一向是这样的，拎得清，有着一颗明白心。
“你不怨恨我吗？没救你？为了保全自己对你和柳妈妈的性命于不顾？”
“长意不怨，反而是在下和家母拖累了阿月。长意很高兴阿月没有为了我们妥协，当日就算在下失了性命也不关阿月的关系，万事皆有因果，请卿勿以此自扰。”
丁月苦笑，她是没有妥协，但还是没有逃得了，被迫的，迟早的。
……
雎宁公主一大早来到卫府，怒气冲冲的带了一排的禁军人马，卫霆和他的人都不在，府上的小厮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因此没人敢拦着雎宁冲到庭下园。
时值冬月，丁月已然穿上了襦袄，双手合放在一起隐入宽大的衣袖间，懒懒的倚靠在鹅颈椅上，枝珮屹立在一旁服侍。
雎宁被镜洛扶着上来，气有点喘，她缓气的时候等着那人站起来给自己行礼，结果她喘了好半天的气都没听见见礼的声音。
名贵锦裙的女子气急，吼道：“喂，本公主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见礼的吗？没规矩的丫头。”
丁月瞥了她一眼，说：“给公主行礼了，公主见谅，民女昨个摔断了腿，医士说严禁动膝和腿脚，伤身，等民女腿好了，一定亲自给您见礼，请您勿怪。”
昨天亲眼看她躺尸一天的枝珮不由得嘴角一斜，您这撒谎的本事还真是信手拈来。
雎宁不自在的咳了咳，不再说见不见礼的事了，这么惨，腿还断了？跟着卫霆混的也不怎么样嘛。
“你就是卫大人新收的丫鬟？也不怎么好看嘛，本公主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是比不上公主，公主千金贵体，才貌双全，容貌更是盛人，说是天资玉容也说得上，月娘一个小小的侍候别人的人，只有仰望您的份。”
一番话说的来找茬的雎宁羞红了脸，她扯了扯手绢，期待的不确定的问：“真的吗？本公主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枝珮看着都想摇一摇她那一副沉溺其中的样子，公主你醒醒！这都是月娘的迷魂计阿，看她三言两语就把你说的不知道来干什么的了，你是来找茬的啊公主！
丁月特真诚的回应她，“当然，公主的名号在大禾国谁人不知，就算养在深闺之中的娇小姐也佩服仰慕您阿，您就是我们天下女子的典范阿，是禾国的门面顶梁柱。”
雎宁神色害羞的坐下，她虽然没听懂门面是什么意思，但她猜着应该是好词，说她好的词。
“看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本公主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但是，你和卫大人，是你勾引他的？是你自荐枕席的？虽然说你夸我很好说的很对，也是有一点喜欢你但是我更喜欢卫霆，你还是要和我说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雎宁说的激动了，站起来的时候碰到了来呈点心的小丫鬟，身子被撞的向后仰去，后面就是一泊湖畔。
丁月离她最近，惊呼一声“公主！”，双手前伸去拉雎宁，丁月本来就坐的不稳，又在窄窄的椅面上，被雎宁带得朝后落去。
两人同时落入水中，惊吓住了廊中侍奉的人。
“夫人！”
“公主！”
湖上是两个人扑腾挣扎的身影，枝珮连忙喊着，“快下去救人，愣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下去救人！出了事你们谁都逃不掉。”
古代的接触是最为严苛的，名节对于女子来说又最是珍贵的，不说一个是天家的公主，单就说三爷收了的丁月，谁又敢去救她？
公主之躯是千金万贵，府里的小厮一个个面面相觑，连平日里极会水的都不干。
看玩笑，要是接触了公主那可是毁了她名声的事，再说公主的暴脾气是公认的，她看上的只是三爷，谁要是胆敢碰了她那还不是丢命的事，谁又愿意当那个出头鸟，说不定人救了上来公主一个不高兴脑袋就没了。
一旁侍候的小厮也不敢直接跳入水中去捞两人，急急忙忙的取来竹竿伸向她们。
慌忙中谁又顾得上握紧那竹竿呢？丁月不会水，被雎宁拉扯着更是费力，身子沉沉的往下落。
丁月感觉自己完全的浸在了水中，鼻腔里，嘴巴里，耳朵里满是洇透过来的水，她感觉身侧被扯着的力气没了，接着她继续下落，直到被人携着，横抱出水面。
再次恢复感知，是日夕之时，枝珮推门进来，见她醒了，小声地问：“夫人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水……”
枝珮连放下托盘里的热粥，去给她倒水，一杯热水喝完，丁月喉咙不那么干了。
“最后，是谁救的我？”
“…是许先生。”
丁月眼里划过一丝暗色，是许望阿，本来两人都两清了，这回是她又欠他了。
卫霆是在她喝完粥捧着水喝的时候来的，天知道他站在院内站了小半个时辰，救雎宁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不带半点私人情感，所以他对同样落水的丁月无动于衷没有去救她。
在她昏迷的时候，卫霆甚至想到了丁月可能会因此丧命，他自问对于这种情况接受的了，只是心里有点不舍与不忍。
卫霆进入房内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腰间的玉佩碰上了木椅，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很明显，他一抬眼对上的就是丁月疑问的眼神，卫霆闪过不自在，咳了一声恢复了正常走路。
“那个，医士说了可有什么大碍？”
“回爷的话，夫人无碍，就是受了凉暖一暖就好了。”
卫霆颔首，又问丁月，“爷没先救你，你可怨爷？”
“不敢，月娘有自知之明，认得清。”
丁月说着，借着被子的遮掩她把手背磕到床沿，生理性的疼痛令她掉下眼泪来，丁月看着卫霆哭唧唧的开始掉眼泪，故作可怜的说：“三爷，月娘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对上她期待又不敢的小眼神，卫霆微微点头，“去吧。”
出了骊园，卫霆直奔主房，庭下园是有一处暗牢的，卫霆很长时间没有在家里待过，这里也就空无一人，不过今日的监牢倒是进来了一个人。
秋末的湖水不可谓不冷，许望救了人出来没有看郎中就被霖雾捉到了这里，阴湿的石壁更是寒冷，他只得蜷缩着身子抱团取暖。
不知道阿月怎么样了？当时的情况是大家全都顾及着公主的身份在救雎宁，连卫霆也是冲进水中捞起了雎宁，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冰冷的湖水中越加下沉。
像是被抛弃的。
脑子的思绪想的很久远，卫霆的到来打断他的想法。
高大的男人立着，冷冷的看着他的狼狈。许望挣扎的站起身，向他行了一个不太全的揖礼，他说：“总督。”
卫霆直视着他的眼睛，想到了刚才救人的时候他的眼神，青年湿漉漉的抱着昏迷的女人，走的极其不稳，可他的怀抱却很严实。
许望低头看了怀里的她一眼，那一眼，担心爱意隐忍压抑，都被卫霆看在眼里，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依旧让他恼怒。
他的所有物被人惦念，那个滋味不好受。
“霖雾，用刑。”
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得了命令的人用带了倒刺的鞭子抽打着，许望知道卫霆发泄怒气的原因，他没开口解释，只是固执的受着，不让自己痛喊出声。
卫霆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面无表情的喝着茶，等着里面的人被鞭打。
时过一柱香，卫霆叫停，里面的人已经迷糊了，一盆冰水泼上去，坐着的人艰难的撑着木桩。
“许望，本官问你，你觊觎主子，可知罪？”
青年低眉，谦卑道：“望不敢……望自知卑微，不敢心生妄念。”
“不敢，那就是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