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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meet again:也未愈合 ...

  •   十二月十三日清晨六点半,存能在黑夜中的云雾完全散开,太阳不断冲破着黑天,哪怕是竭尽最后一点光线。终于战胜黑暗,给杭州带来了一丝生活力。

      窗帘因前五个小时的沈玧舒贪恋抓不住的夜景,没有拉上去,沈玧舒正在阅读罗布特?勃莱写的《冬日的诗》,一时间没有注意,阳光忽然间飘到按住书页透红的指尖,然后再慢慢蔓延到书页上印得黑字。

      沈玧舒顺着光线的方向,抬起无意间沾上金色的眼睫,阳光的作用眼眸顿时明亮了几分,及时抓住了被阳光照热的内容。

      “冬天的蚂蚁颤抖的翅膀
      等待瘦瘦的冬天结束
      我用缓慢的笨拙的方式爱你
      几乎不说话
      仅有片言只语
      是什么导致我们各自隐藏生活?
      一个伤口风
      一个言词一个根源
      有时我们用一种无助的方式等待
      笨拙 并不完整也未愈合“

      阳光不留情面,直直的刺到他眼睛上。
      沈玧舒没有立即移开目光,反而眼睛专注地盯着这段诗行,时间在这首极具有文学色彩,文笔细腻的诗里默默流逝。
      他第五次回味这段话,随后闭上了一整晚没睡疲惫又精神的眼睛,不断揉了揉太阳穴,大脑反反复复闪烁着由不同时空揉杂的画面。

      沈玧舒总是留给自己很多发呆时间,并且从不会因为独处发呆的时候批评自己。
      这一次,沈玧舒没有发呆多久,思绪就被田华的电话打扰。

      田华声音在电话筒里传来,背景音嘈杂,隐约还能听见老板问要不要加辣,对方则是回复要。

      田华口中嚼着肉包,说起话来有些含糊,“吃早饭了吗?”

      沈玧舒合闭了眼睛,不带点纠结,随着身体里涌动的饥渴感,不假思索道:“吃了。”

      “这不是重点”,田华吞完包子,十分激动,“你猜我看见谁了?”

      田华的语气过于郑重,沈玧舒听到了一份不对劲,忍着好奇探索的火苗,开玩笑似的:“见到你粉了十一年的问忱?”

      田华搅动了下粘稠的香菇瘦肉粥,口吻不像是在说笑,倒是一脸严肃,虽然对方看不见。
      他蹙起眉头之后松开,叹了口气,“算了,说出来怕你接受不了。”

      沈玧舒感到无语,但也没有一直逼问下去。
      他穿好鞋时才挂断了电话,俞屹礼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大概是在后悔刚才打这通电话举动。

      温度逐渐上升,热火朝天,鞋底都能感受到大地的炎热,昨天是反常的冷,今天是反常的热。
      俞屹礼随意拆开了冰冻雪糕的包装,扔在适合的垃圾桶里。

      雪糕是路儋洲请俞屹礼的,路儋洲没跟他废话,让他随便选,多贵都行。
      俞屹礼没有犹豫特意跳过了眼前的哈密瓜味,然后他看都不用看,拿了一根选了草莓味的。

      路儋洲注意到了这一点,当时没有说话,付完款的时候,才说道:“你不爱吃哈密瓜味啊?”

      俞屹礼平视看着雪糕的包装,似乎走神了,有些发呆,连思绪都是迟缓的,等回过神来才平平淡淡“嗯”了一声。

      路儋州习惯了和俞屹礼聊天方式,忽然间又想起了高中时代经常跟在俞屹礼身边的那个人,没心没肺提起。
      “我记得沈玧舒也不喜欢哈密瓜味,你们真巧。”

      俞屹礼动作明显一僵,身形变得千斤重,屏息神凝,呼吸间规律有着细微的变化,胸口压着无数座无法喷发出来的青山,神情阴郁,眼眸格外的暗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都没有提露出来。

      这个话题抛出去之后,俞屹礼并没有连上路儋州说的话,旁人都能感觉到气压不对,俞屹礼在刻意的躲避有关于沈玧舒的话题。

      路儋州缺心眼,没有再往深的层面想到这一点,抿了抿唇,“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俞屹礼感到心血在一点点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仿佛要抽到最底部才肯放过将死之人。
      光线在晕眩着额头,他无力地把十指握成拳,动作力度小的不能再小,无怨无言,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路儋洲买的是芒果味的,香味四溢,马上散发在空间里。
      他咬了一口顶端的雪糕,凉意涌上心头,等完全咽下去说:“找了一个月,找到工作没?”

      俞屹礼在东京大学读的是药学,博士毕业回国之后,一个月里都没有找到工作,朋友都说俞屹礼根本不是没人要,而是他不想找。

      俞屹礼早就察觉到了路儋州的视线,但一路上都是往前看,他们之间没有一分一秒经历了片刻对视。
      半响,俞屹礼大拇指用力刮了下中指,一副兴致平平的模样,“没找到。”

      路儋州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他是药学研究生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俞屹礼怎么可能找不到。
      随后,路儋州给他列举了比较好就业的方向:“药学毕业生最佳工作选择是药监局、药检所、高校、三甲医院药剂科,你想去哪里?”

      俞屹礼飘了一眼即将融化的巧克力,接着沉默了一会,巧克力快融化了,他的心一同随着巧克力融化的速度,看在肉眼看不见的范围之内,消失在个人浩瀚的宇宙里。
      某种不知名物体很长一段时间折磨着俞屹礼的身心,久久没有方案去根除。

      俞屹礼行走的步伐一次比一次更加艰难,每落下一步,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泥潭,泥潭紧密无缝,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俞屹礼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尽管嘴角上什么都没沾到,之后缓缓说道:“真没想好。”

      路儋州不知道这话题怎么聊下去了,对方像是话题终结者。
      他若有所思,觉得可能是俞屹礼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去高校当助教也行。”

      俞屹礼嘴角很平,无笑意,半点精神的体现都没有,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礼貌客气的聊了几句,在分岔口的时候说要去旁边花店买花。

      路儋州还有事要赶着坐地铁,所以就没有陪俞屹礼一起去。

      ……

      沈玧舒在家里耗费了五个小时,进行了一场无人知的辩论,边吃着药物边说服自己,出门走一走,疏解心情。

      和自己辩论过程中是可以让沈玧舒损耗元气的,唯独用着顽强的意志才可以坚持下来。

      他清楚的知道骨头里血液在暗暗流淌,看到衣服上的黑线时而冒着金光,听到电视剧随机播放着其他城市旅游宣传片,远处的银湖从窗户望过去,比昨天还要更加清澈,透彻。

      周围的环境都在提醒今天的沈玧舒必须要活下去。

      沈玧舒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执行力一下子提高了。
      看到洗漱完镜面中憔悴却内心又渴望活下去的自己,想:“那十二月十三号活下来吧。”

      药物的作用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果然,成功洗脑了非必要不出门的沈玧舒,准备出门买一盆澳洲腊梅,为新的一年添添喜气。

      沈玧舒出门那一刻,感觉沉闷已久的心情无比的舒畅,在五脏六腑呼出来的郁闷下一秒将要划破天空,打消千千万万的黑云和暴风雨。
      藏在皮肉之下的骨头暖和了许多,这种感觉他知道,以他多年的观察经验,这是好运的前兆。
      最重要,最特别的是他今天没有忘记带伞。

      沈玧舒要去的花店,离他很近,走一分钟就可以到,这也是他在昂贵的公寓租房的第二个原因。

      他没有立马着急的去花店,反而多走了几十米,去经营了多年的早餐店买了杯豆浆和一个糯米鸡。
      很久没有来这家早餐店买早餐,沈玧舒现在才发现糯米鸡涨价了,原先是四块钱,结果涨到了五块钱。

      直到后面,他才猛地意识到,不是价格越来越高,不近人情,而是沈玧舒对糯米鸡的记忆还停在高中的时候。

      花店门口装饰很文艺,未踏入就能闻到花的幽香,装修不是随波逐流的风格,有着自己独特的艺术见解。
      门口没有一个字,没有一个标点符号,故意标注自己是花店或者是花的价格,充满了自然与爱的气息。
      沈玧舒未走进花店,映入眼帘的就是四季海棠和长春花。

      老板娘正在店里浇花,他和老板娘认识很久了,每一次换季都会光顾,经管一般都是老板娘说十句,他尽最大的热情,只能回四句。

      沈玧舒五官因灿烂的光线,映得鼻梁更加硬挺,渐弱了眼眸漫漫血丝的存在感。
      一走进来,鼻腔里灌满着鲜花的幽香,大自然的独特魅力环抱着他的心灵。

      老板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到走进来的人,两眼放光,“来买花啦?”

      沈玧舒不得不进行社交,点了点头,礼貌性的回了个笑容。
      他环顾了四周,貌似没有看到想要出现的身影,不免的有些失落。
      沈玧舒随意问起:“嗯,您这里有没有澳洲腊梅卖?”

      老板娘用抹布擦干了手掌心上的水珠,想了想,遗憾的说道:“最后一枝被两分钟前一个很高的帅小伙买走了,只能等下一个星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meet again:也未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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