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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找人还是找坟 ...

  •   八,找人还是找坟
      俞景从终于再度开口:“可不是吗,天高地远的。”
      王而尔似是得到了保障,面向老五:“老五你怕什么,如果险恶,折了我们一群人不够,还得再搭一个村里人?如果走运,还得找你喝酒。”
      村里人闻言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这地雷村岂是好去处,难不成真要被挑中去走这一趟?

      老五见状,没得由头再发作,只好带领村民悻悻离去,他走在最后,与王而尔目光交触,意味不明。
      王而尔压着眉回头,倏尔撞进宴且安一双墨色的深海,那里晦暗不明却仿佛洞悉一切。
      他霎时被惊起一身冷汗,吞口唾沫揪起王阿酥的耳朵训斥:“你怎么出来的!”
      阿酥笑的狡黠:“爹,寨子里有几个狗洞我可都知道。”
      王而尔还想说些什么,阿酥牵住他的食指:“爹,听说北边的骆驼一周都不用喝水,听说海里有二十个我那么长的鱼!”阿酥说着张开手比划,转而低头小声说:“爹,我想看看世界。”
      王而尔看着宴且安问阿酥:“听谁说的?”
      阿酥兴奋道:“阿宴昨晚带我去树梢看星星,好高,我从来没有爬过那么高!阿宴告诉我好多新奇的东西!”
      宴且安面色庄重煞有其事地重重点头,俞景从瞧见这一幕轻笑出来,她仿佛觉得这件事很了不起。
      “等等,你叫她什么?”
      “阿宴啊。”
      “信不信我揍你!你老子叫安姐你叫阿宴?”
      “阿宴同意我叫的!你不能打我!你这是家暴!”
      “家暴?这也是你的阿宴告诉你的?!”
      “对!我报警抓你!”
      “你这个娃娃,一个夜就学得扯白撩谎呢诓你劳资呢!”
      孔期愈不情不愿地查看俞景从的伤势情况,嫌弃地嘟囔:“怎么没给您折里边,越说越离谱,你怎么不说我爸爸下一秒就闪现,一个大招,那些人的脑袋就满地滚了呢!”
      俞景从懒得跟她计较。
      宴且安同样沉默不语,前路艰险,她需要尽可能保存体力,王而尔会保护好阿酥,她再能打,也难护住俩累赘。
      “他伤势怎么样。”
      “放心吧阿宴,我专业的,剩一口气我也能给他吊回来,这俞家老大人不怎么样,但是出了名的命硬,小时候泡野河跳房顶也没折腾死他,大院儿里的不死鸟。”
      宴且安不语,其实她不习惯别人叫她阿宴,朦胧记忆中有个温柔的女人这么叫过她,但线索存在而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受,并不好。
      俞景从仿佛看出她的异样,故意找她不快:“阿宴,你可要保护我啊。”
      宴且安平白直述:“晴姐给我的佣金,买我五天,你还有三天半,你猜到时候我们来不来得及走出去。”
      俞景从眯眼挑眉。
      宴且安转而明晃晃地威胁:“你猜如果来不及,我会不会管你?俞老板不妨自己多努力些。”
      俞景从看着宴且安一双剑眉下晦深墨蓝的双瞳,怒目圆睁,咬牙慢念:“宴!且!安!”
      王而尔出来打圆场:“安姐放心,我会多照看俞老板,咱们一定能从地雷村安全出来。”
      孔期愈却在一旁笑的欢快:“俞家老大有一天也会被人这么拿捏?有趣,可太有趣了!”

      王而尔在前边带路,宴且安紧随着他,孔期愈与阿酥两人很快混熟,偶尔兴致满满跑到路边分辨花草,再迅速追上队伍,竟是一直没有被落下,反观俞景从,一脚深一脚浅跟在后头,面色愈发不善。
      天色慢慢灰暗,也不知他们这一路是靠近了大山边缘,还是愈往深山腹地。
      暮色降临时,几人终于站在高处远远看见寥寥几处炊烟飘起的村落。
      俞景从发现了宴且安的恶趣味,在大家都兴致盎然的时候,她是默不作声的那一位,在大家疲倦萎靡的时候,她犹爱打趣讥讽。
      比如现在:“老王,俞老板眼看走不动了,不得背背?”
      王而尔抹掉额头一把汗,讪笑一声,他倒是有力气,但得余些气力提防不测。
      反倒是阿酥,试探着问:“大哥哥,要我扶吗?”
      俞景从脸更黑了,仿佛被人抡了两巴掌。
      “不需要。”
      孔期愈也没什么力气再奚落俞景从,恹恹地附和一句:“俞公子不愧大丈夫。”
      俞景从白了宴且安一眼,索性靠在树下,问王而尔要过水壶,猛喝两口,不紧不慢地对孔期愈说:“至于吗,不就小时候骗你一次,记仇这么久。”
      宴且安见势跳上树梢巡视周围,暮色里周围最容易杀机暗藏。
      孔期愈咽下一口唾沫,准备翻旧账:“放屁,要不是你,老子这辈子都不知道鼻屎什么味!”
      “不用谢。”
      “谢个粑粑,当初院里那些孩子到现在都记得我爱拿鼻屎当糖丸!”
      王阿酥原捧着水壶小口地喝着,闻言及此,眼睛瞪大一口水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看孔期愈再看看俞景从,小心翼翼地问:“好,好吃吗?”
      俞景从乐了,看向蹲在树梢的宴且安,她仿佛也露出一丝笑意,但暮色笼罩,看的隐隐约约。
      正要在说些什么,宴且安却忽的跳下树梢,王而尔也将眼神抛向丛林中隐暗的一处,一把将阿酥扯到自己身边。
      俞景从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宴且安,宴且安只淡淡说:“有尾巴,进村。”

      不消多时,孔期愈看着凋零破败的村落,目光呆滞:“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在与龙村好歹还能有个舒适的居所,那床可是非常柔软舒适的,这地儿......
      阿酥吸了下鼻子,撇着嘴说:“姐姐没事不怕,我知道哪里干净舒服。”
      俞景从嘴巴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宴且安脚尖轻轻点地,活动着脚腕:“要不直接找坟?”
      俞景从面部肌肉微不可查地抽了抽,转而向王而尔问道:“老王,要不请你的朋友帮我们清理清理屋子?”
      王而尔眼尾的光向后掠去,身后一片黑影朦胧,此时已入夜,村内皆闭户休息,仿佛没有任何人察觉这几位陌生人,王而尔尴尬讪笑:“瞧您说的,阿酥知道哪里有干净的地方,我们先歇脚吧。”
      俞景从已经没什么调侃的心情,朝阿酥杨杨下巴示意带路。
      宴且安好像来了兴致,与王而尔有一搭没一搭不停地聊着,越走越慢,直至俩人跟在队伍的最后。
      孔期愈牵着阿酥,与中间的俞景从保持一步的距离。
      最终在阿酥的带领下,众人进到了一间竹屋里,屋内干净妥当,只是应该久不住人,所见之处都是薄薄一层灰。
      俞景从微微挑眉,只有左右并排放着的两张竹床,一行五人,怎么睡?
      宴且安不在乎大少爷内心认真的思考,只将靠门一张床草草打扫,和衣躺了上去。
      王而尔已经招呼阿酥拾掇了起来,不消片刻,已经开始烧水炊饭了,不多时,宴且安很自觉地起床,依旧是一副闲散姿态,安安静静坐在火堆旁等开饭。
      孔期愈歇了一会已经回血,芭蕉叶里分得一捧炊饭,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阿酥,你怎么知道这么个地方?没人住吗?”
      阿酥也饿的狠了,嚼着饭说话含糊不清:“这里是陈家阿爷的房子,后来阿爷放寿,空了。”
      “放什么?”
      “就是过世。”
      俞景从闻言顿了一下,瞟了宴且安一眼,对方依旧安静快速地吃着晚餐,与王而尔一样,活活俩哑巴。
      孔期愈当然不会受什么影响,持刀的医生,生命的消失早就见惯不惯。依旧埋头吃着饭问:“那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人家的房子。”
      “没四儿,阿爷让我经常过来打扫,我已经很久没来了,今天算打扫卫生了。”
      “那还行,阿酥这里你熟吧。”
      “熟的很,附近几乎都知道。”
      “靠你了阿酥!”
      “放心吧姐姐!”
      此时宴且安吞下最后的食物,将芭蕉叶扔进火堆,转身又去床上睡着。
      火堆中焰头被芭蕉叶压矮一瞬,转眼又徐徐燃了起来,火星噼里啪啦作响。
      睡觉的时候还是犯了难,三人挤一张床确实有些难,孔期愈与王阿酥双双抱臂看着床上的宴且安一脸郑重。
      俞景从坐在另一张床上观察自己的伤势,不得不说这赤脚郎中是有些用的,伤口已经没再发炎了。
      王而尔打好了地铺,招呼王阿酥过去,孔期愈与阿酥的面色更加郑重,一副舍身取义的表情。
      “姐姐!我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睡。”
      “不,妹妹!我可以打地铺!你是祖国的花朵!”
      “可你是祖国的大花朵!”
      俞景从翻个白眼,不去管两位花朵的表演,自顾自睡去。
      “大小花朵,睡觉了。”
      宴且安翻身下床,拎把椅子贴着门左侧坐了下来,抬眸对上两位花朵更加肃穆的脸,不由失笑:“我守夜。”
      “好嘞阿宴!”两人不再表演,抱在一起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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