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空降BE文后》霓语凝烟

30、解忧

　　在明昭的调教下，杭宣的手艺越发好了。才打个盹的功夫，桌上就摆了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吃完饭后杭宣又主动承担了清理工作，乐得清闲的明昭就找了本时尚杂志，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心乱如麻的杭宣其实是在用劳动掩盖内心的慌乱，看起来表哥陷入了严重的麻烦，不知最后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明昭翻了几页杂志，随手召唤出小宝来。
　　“这次吴泉被跟踪，是你们老大设计的？”

　　小鸟儿头摇的好似拨浪鼓，“这不像是老大的风格，跟踪一个刚成年的研究生，还针对人家的私事拍照，简直丧尽天良啊。”

　　明昭哂笑，难道你们老大把我扔到这个鬼地方，就光明磊落了？

　　小鸟看出明昭心里所想，又不好对顶头上司报以恶言，谁知隔墙是否有耳。只能歪着脑袋不说话，用黑豆儿似的小眼欣赏着他酒足饭饱后悠闲慵懒的盛世美颜。

　　杭宣擦着手，端着盘刚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小银叉闪着明晃晃的光，明昭自知师弟有话想说，起身去冲了两杯提神醒脑的咖啡来。

　　“师兄不是一向喝茶吗？”
　　“今天换个口味，这些水果色彩缤纷，适合配暗色的饮品。”明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杭宣小口饮了咖啡，又吃了几块瓜果，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如果，我说如果吴泉这次真有麻烦，师兄会出手吗？”

　　“你认为呢？”明昭粉面含笑，小口咬着清脆的葡萄。
　　“我不知道。”

　　“你要想着，吴泉能走到今天，背后一定有人照拂。”明昭笑的淡然，“再说我最近忙着下学期的基金申请，没那么多时间精力。”

　　杭宣懊丧地支吾一声，端着杯子回了自己房间。
　　这小子会不会生气？明昭的本意是想逗逗小师弟，同时作为咸鱼，也不愿在身上揽太多的包袱。

　　小宝摇摇爪子，“嘎嘎，第一次看你这么在乎别人。”

　　“有吗？”明昭喝口冷掉的咖啡，“只是希望这个人顺遂，能和我一起改变原著结局。对了，为什么吴泉会遇到跟踪？”

　　“关注下最近的小道新闻吧。这件事已经持续好一阵，只是最近才被发现。”
　　明昭看小宝难得的精神，于是把眼镜架回鼻梁上，回桌前打开显示屏。

　　星际世界中没有新闻管控，打开八卦版，铺天盖地的各类戏说看的人头疼。

　　明昭启动筛选系统，三下五除二就找到关于星际科学院的八卦。热度最高的自然是最近的科研助理海选，毕竟各路神仙都翘首以盼，希望能分一杯羹。
　　热度排在第二......竟然是何院长的绯闻。

　　作者以出色的春秋笔法，勾勒出一个在外道貌岸然，对内□□不堪的伪君子院长形象。其中捕风捉影的描写出院长利用职务晋升和科研基金的机会，乘机敛财收受贿赂，又用更加香艳的笔触将院长把身边面貌姣好的男生揽入怀中，发展为自己禁脔的龌龊事。

　　潜规则开后宫？明昭哑然失笑，看来哪个世界斗争手段都差不多，先泼脏水再扩大影响，让对手自乱阵脚社会性死亡。当然，如果能浑水摸鱼趁机挖出些有价值的信息就更好了。

　　“小宝，你成年了没？”明昭意识到文章用此露骨，恐怕会影响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笨鸟不以为然，“当然，我们老大可不屑使用童工。”

　　那没关系，就一起看吧。
　　明昭忍着恶心读完文章，发现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文章点击率又将近翻了一番，看来，背后真的有推手在负责操作。

　　或许，还会有更劲爆的消息放出？明昭决定按兵不动，让子弹飞一会儿。

　　一墙之隔的客房内，杭宣听完表哥的哭诉，也看了那篇处在风口浪尖的文章。本来准备向明昭求助，但联想到方才师兄的态度，就有点打退堂鼓。

　　联络器恰到好处响了起来。
　　“放心，如果事情牵连到你，我一定出手。”

　　明昭的消息犹如沙漠中的一泓清泉，给接近迷途的旅人注入了强心针。杭宣明白，师兄再咸鱼懒惰，也不会至自己于不顾，其实从这次科研助理选拔就可以看出，师兄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温暖之后的杭宣又陷入了茫然，毕竟吴泉是自己一同长大的亲亲表兄，难道真要袖手旁观，眼看对方滑入丑闻的深渊？

　　明昭在给杭宣发完消息后心里更加有数，现在不是插手的时候。更何况何院长和吴泉私底下究竟关系如何，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明天开始，你搬回学校，可以住我的休息室。”明昭发送消息，“最近我将在实验室启动安全检查，从早到晚需要有人在，小杨现在很忙，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既然杭帅哥心思不定，就找些事情给他吧。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要结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车来抬腿的日子了。

　　明昭郁闷起身，开门去花园里走了一圈。
　　“你想点好的吧。”小鸟儿看出他的不快，奶声奶气劝慰道，“至少这样一来，盯在你身上的目光要少很多，海选结果校董会也没有精力太多干涉。现在那帮人最大的任务是给校长灭火，嘿嘿嘿。”

　　“可我不想伤及无辜。”明昭望着葱茏的花草，叹了口气，“尤其是，何院长还对我不错的情况下。老狐狸虽然狡猾，也从未对我露出獠牙。”

　　“好吧。”
　　明昭几乎失眠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在早餐桌上宣布自己将搬进学校休息室，杭宣还是住在别墅中。

　　“实验室的事你看着点就行，我想了一下，也不用时时刻刻守在旁边。我这边事情太多，还是住休息室比较合适。”

　　休息室比起别墅当然算条件艰苦，杭小少爷娇生惯养长大，住个宿舍连家具都要重新购买，恐怕会心情不好。

　　明昭想着，有些辛苦，还是自己这位师兄来代替比较好。

　　很快，海选结果就出来，一共入围了十位选手进候选名单。明昭晃了一眼，杭宣排在第四，不显山不露水。想起厨艺选拔上杭宣做的那道瘦肉酿花菇，明昭就只想笑。这孩子是生怕他品尝不出手艺，硬是弄成了又酸又辣的浓烈味道。好在评委大权把控在明昭手上，明昭一鼓作气吃完整盘，拍手叫好连连，背地里却忍不住喝完了整杯水。

　　名单送交安全部，想必一切已经稳妥。明昭正为杭宣感到欣喜，满头大汗的小杨走了进来，“明教授，何院长找您去一趟。”

　　“什么事这么急？”明昭抽了张纸巾递给小杨。
　　“好像，好像与院长助理有关。”小杨神色慌张，不敢看明昭的眼睛，“院长亲自打电话给我，叮嘱您无比尽快去一趟。”

　　这下明昭心中也直打鼓，顾不上换衣裳，就让小杨用滚轮车送他到了办公楼。

　　刚下传送带，就看到吴泉趴在院长办公室旁的会客厅里，哭的满面泪痕。明昭不知是什么状况，只能坐在离吴泉最近的位置上，柔声安慰着。

　　“小吴最近写了辞职申请书，我没有批准。”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明昭本能回头，看见何院长端着个巨大的紫砂壶保温杯，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犀利。

　　“不就是因为些流言蜚语，被校董事会叫去问了几句话，至于这样吗？”何院长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明教授夜来了啊，那正好，直接来荣誉室谈吧。”

　　数以百计的各种奖杯无声诉说着星际科学院的绝顶荣耀，明昭只觉得光线金灿灿的晃眼，不由自主微微低下头，替吴泉辩解，“其实，吴助理只是一时冲动，等风口浪尖过去，您私下跟他好好说，我想他会理解的。”

　　何院长坐在荣誉室的大桌旁，神情也逐渐松弛下来，“你以为叫你来是说这个？如果只是闹辞职，不就是找个助理的事。昨天跟吴泉走的很近的慧慧同学托她导师找了我，说吴泉最近心情很不好，甚至有轻生倾向。”

　　明昭大吃一惊，“那，同意他的辞职会不会好些？”
　　何院长皱着眉，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明昭一番，“吴泉在我助理的位置上都能遭到如此非议，一旦没了这个身份加持，你觉得他会遭遇什么？能受得了吗？”

　　明昭倒吸一口冷气，腹诽何院长不愧是老狐狸，看问题简直一针见血。

　　“我承认，过去几年对小吴太偏心了。”何院长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现在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落到这骑虎难下的地步。我老头子经历了半生沉浮，怎么都能熬过去，就是苦了小吴，唉。”

　　明昭正琢磨着吴泉与何院长的关系，这是他怎么都不敢问出口的。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院长，您手上是不是有修改校规的权力？”

　　何院长被明昭没头没脑的话搞蒙了，“是的，可这与小吴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人在网上的发文我也看到过，主要攻击的是您的财务问题和与身边学生的关系。财务问题校董会早有定论，任何一点瑕疵都不会让您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严重的话还会交给星际反贪局处理。但关系问题上，那些人唯一的凭借就是那条关于师生之间亲密关系的校规，一旦这条校规被修改，相关指控立即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