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空降BE文后》霓语凝烟

29、激流

　　科研助理海选报名时间终于截止，根据统计，六成本科生和四成研究生都参与了报名。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连消失许久的杜风花都忍不住传来讯息，八卦的询问明昭详情。

　　明昭语气平淡的说了下梗概，又若无其事的询问杜大才子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甭提了。”杜风花回复了个吐血的表情，“基金的事出了点麻烦，现在成果交上去了，军方那边还没有答复。惩戒委员会让我先闭门思过，等正式通过军方审核才算完。”

　　明昭腹诽杜风花是自作自受，不料对方又肉麻的开口，“昭昭，这么久没见，你想了我没有？”

　　“忙的脚后跟扫后脑勺，没空想别的。”明昭冷冷回复，“劝你也专心点，科研的事万一出纰漏，只怕何院长也保不住你。”

　　“知道，知道，还是你最关心我。”
　　明昭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杜风花的谄媚，也因贼喊捉贼而心虚，干脆把手中的联络器放下，准备煮杯温热的花茶喝了解乏。

　　杜风花早已习惯了明昭的冷淡，丝毫没觉得什么不妥。见心上人提起何院长，胸中莫名堵得慌。毕竟这次的事可大可小，如果不是校董那边坚持秉公处理，也不会沦落到停职反省的地步。

　　被惹怒的杜大才子一鼓作气，发动了自己手下所有的亲信研究生，共计28只眼睛死死盯住不分昼夜灯火辉煌的校董大楼。特别是何院长，更是盯梢的重中之重。

　　就不信这糟老头子真的如鬼神般，用纳米显微镜都瞧不出半点破绽来。果然不出所料，从手下一个观察能力细致敏锐的女毕业生那传来消息，说何大院长看似道貌岸然，事实上是个和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的伪君子，尤其受害者还是个男生。

　　虽然在星际世界中，同性恋早就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罪恶，还可以去市政厅登记结婚，举报仪式。不过堂堂一名学术泰斗，和身边的小男生搞在一起，还是称得上爆炸性丑闻。

　　杜风花第一反应就是，既然惩戒委员会能因为拖延时间这样无关痛痒的错误对自己下狠手，那何院长和学生的事一旦爆出，受到的处分肯定更重。再让校董事会运作下，借此机会把老头子拉下星际科学院第一把交椅也不是不可能。

　　吴泉和心心念念的女同学在星际科学院西北角林荫大道上漫步，眼前光线忽然一闪，女生手上的感应器忽然响个不停。

　　“泉，有人偷拍我们。”姑娘小心地身手指向右后方，“有摄像机，照相机，都是纳米水准，还不止一台。”

　　吴泉顿时呆若木鸡，真是连做梦也想不到，样貌中规中矩的自己还有被人尾随偷拍的那一天。
　　女生赶紧推了身边人一把。

　　“抱，抱歉。”吴泉尴尬笑起来，转身就要往后走，却被姑娘一把拉住。
　　“别拦着我，我去把这帮偷窥狂抓出来。”男生拍拍胸脯，“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女生握吴泉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你凭什么去？连对方是人还是AI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过去，只能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就你这身手，遇到厉害点的，或者他们手上有家伙，你讨得到便宜吗？”

　　被女友奚落一番的吴泉终于冷静下来，又觉得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丢了面子，只能先送人家回去，具体怎么办再从长计议。

　　把女生送到科学院门口，目送她坐上辆去往别墅区的滚轮车，吴泉决定找表弟商量对策。
　　杭宣回的飞快，“我在明教授办公室里，他去上课了，你直接过来就好。”
　　吴泉乖乖照做。

　　到了明昭办公室，才发现这位大名鼎鼎的明教授不但外貌堪比明星，对室内陈设也品味一流。短短月余未来，办公室的家具器皿又换了一大批，虽然不像何院长办公室那样高端大气奢侈，而舒适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怪不得你现在沉迷科研无法自拔，敢情是窝在这里不想走了。”吴泉莫名羡慕起这位表弟来，靠在天鹅绒软榻上看论文，顺便喝着其他星球进口的红茶，和手工烘焙的鲜果芝士薄饼，简直是无痛科研的典范。

　　杭宣会心一笑，“嗯，是不想走。但愿能把开题报告进度拉快些，实验也抓紧点，经费批下来就好办多了。”

　　吴泉亲昵拍拍表弟的肩膀，“真是长大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杭宣学着明昭的样子给吴泉泡了茶，“知道表兄你日理万机，无事不登三宝殿。”

　　吴泉苦笑着喝了一大口，“唉，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和慧慧在学校里散步聊天的时候，被人偷拍了。”
　　“偷拍你和嫂子？”杭宣谐谑地眨眨眼睛，丝毫不顾及吴泉惊的快要把茶喷出来的样子。

　　吴泉满脸绯红地纠正道，“只是女同学。”
　　这时候，办公室门忽然开了，一身休闲风衣的明昭抱着教案走了进来。见吴泉在场也不意外，简单的点了点头，又从抽屉里找出些镶果仁的小饼干放在茶几上。

　　“明教授太客气了。”吴泉不好意思的拿起饼干，道了谢。
　　明昭温柔笑道，“尝尝味道如何。”

　　酥脆，甘甜，奶香中夹杂着果仁的酥脆甘醇。吴泉忙不迭的点头道谢，一连吃了好几块。
　　“不必谢我，这些都是你表弟的杰作。”明昭淡淡回应道。
　　“你居然会做这些......”

　　吴泉惊讶地望向杭宣，后者点点头，“我们的关系只有导师知道，我什么都不瞒他的。你的事也可以一并说给导师听，求他帮着出出主意。”

　　既然何院长和表弟都这么信任明教授，吴泉鼓起勇气，将方才的遭遇和盘托出。

　　明昭静静听完，第一反应是眼前的男孩子会不会因为感情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毕竟吴泉和慧慧都是年轻人，又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得罪了其他人而不自知也正常。

　　“没有，慧慧和我都是最普通的学生，而且她家境不太好，是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才读到现在的。”吴泉叹口气，“实在想不出能得罪什么人。”

　　“你可不普通。”明昭替吴泉添满茶，“何院长的助理，这个位置多少人眼红呢。”
　　“那这与慧慧什么关系？又没规定做院长助理不能谈恋爱！”吴泉一下子急了。

　　明昭气定神闲站起身，走到窗台前咳嗽一声，躺椅应声自动调整到了最舒服的状态。明昭翘着脚躺了下来，望着窗外大块棉花糖似的云朵，微微一笑，“听你刚才所说，首先发现被偷拍的人并不是你？”

　　“是慧慧，她当时拿了感应棒在手里，这也是她这学期的期中研究放下。”
　　明昭点点头，“也就是说，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偷拍，只是因为慧慧恰好在，所以发现了。”

　　“我又不是明星，真不知道拍我干啥？”吴泉懊丧地看了眼表弟，“不过那些器材似乎很专业，慧慧受伤的感应器是整个蓝星最先进的，都无法辨别具体有多少偷拍器材，对方是人还是AI。”

　　杭宣笑了笑，“表兄，现在可以确定一点，能买得起这么高端器材来拍你，肯定不是同学间的恶作剧。看来你真的摊上事了。”

　　这时候，吴泉的联络器响了起来，原来是何院长临时需要这学期留存的获奖照片和会议记录，吴泉只好匆匆告辞，先回院长室去准备。

　　明昭见吴泉离去，索性把脚上皮鞋甩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杭宣笑嘻嘻地走过来，“师兄，乏了吧，让我来替你纾解一二。”

　　“你又在给我惹事。”明昭指了指吴泉方才坐过的位置，“以后你用办公室招待客人也行，要记住把休息室的大门锁起来，我这个人有洁癖。”

　　“好的，一定照做。”杭宣像只俯首帖耳的大狼狗，蹲坐在躺椅前，替半支起身子的明昭捏肩。

　　“我总觉得，偷拍的事针对的不是吴泉，更不像那女孩子引起的。”明昭神情冷肃，“他们被拍的地方也不算太隐蔽，说露骨点，根本拍不出什么劲爆的照片来。真想拿这种事敲诈勒索，直接去盗吴泉的联络器，或者击破吴泉的私人信息储存器比较实际。”

　　明昭的话直接引起了杭宣的头脑风暴。或许，在暗处的不明事理选择偷拍吴泉，是因为吴泉本身就是最薄弱的突破口，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途径了。

　　吴泉从来就是乖乖读书的好学生，不会结交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也没有经济压力，每年从家里拿到的生活费至少超过星际科学园百分之八十的在读生。杭宣在头脑中将表兄身边的人挨个过了一遍，可疑范围逐渐缩小，答案呼之欲出。

　　“杭宣，我饿了。”明昭握住师弟机械按摩着的手指，笑呵呵地站起身，“咱们回别墅去吧，吃过饭也能早点休息，得养精蓄锐，后天海选可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