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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前尘 ...
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得了空,萧宁喝了口水,才坐下慢慢思索起来……
萧宁穿过来时,这具身体才八岁不到,其时与父母回乡路遇山匪,父母不幸被山匪杀害。正当山匪准备对她下手时,江湖中人称“正骨圣手”的李一山恰好路过将她救起。从此,她便认了李一山做师傅,随他隐居李一山的家乡李家村。
原来,李一山是打算行走江湖多年后回乡歇歇脚的,怎知半道救了萧宁,觉得这个女娃娃与时下女娃儿的性情略有不同,不以己悲万事随心,甚是对他的胃口,便当作女儿养了。
他本就是随心随意的性子,也没想着萧宁能继承他的衣钵,问过她知她想学武,也想顺道学学他的正骨之术后,便在诊病时和她说说病因和各种正骨手法。
雾田镇坐落在云州府梅领县,地处南方,群山环绕,山顶常见雾气升腾,冬天有梅景致甚好,村中日子平淡,岁月静好,难得的,李一山在村中一待就待了四年。
李家早已没人,李一山行走江湖多年,手头并不缺钱,一回来便大手一挥,在村尾买了块地,请人盖了青砖瓦房。因着家里人口不多,也只盖了座两进的院子,别说,这在村里可是头一份。
师徒两都是懒管杂务怕麻烦的主,学别人圈地养鸡种菜什么的,想也别想,只移栽了几棵树了事。房子起好后,找了个同村兄弟的女儿小翠,白日过来负责做饭洒扫。
因着房子不大,一进去是个小照壁,左手两间倒座房都做了李一山和萧宁的接诊室,正房是客厅,两边的厢房一边做了药房,另一边做了客房,客房放置了床榻家具,李一山的江湖朋友来了,便安置在这,没人来时小翠累了便在此歇息。后面耳房当是杂物房和厨房。
穿过二进的院门,走过游廊,左边厢房一间是李一山的卧室,一间做了书房,右边厢房则是属于萧宁的天地,同是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可书房里放的可不是医书,而是游记、话本各种闲书一大堆,另外练字的字帖也有一些。
屋子中间的一整块地,种着两棵山上移下来不知是什么种类的树,师徒俩闲时练练功,夏天习惯一人放一张椅子在树下乘凉,说说江湖故事。萧宁对真实的江湖充满好奇,是以每次李一山游历回来,总要拉着他讲各地江湖轶事,风土人情。
自李一山回乡后,李家不是医馆胜似医馆,自己村的兄弟知根知底,连带附近村的,平时都喜欢来找他瞧病,也有些江湖人士偶尔来找他。当然,和村里人象征性收几个钱的诊金相比,江湖人士的诊金可就贵多了。
李一山洒脱惯了,行事又有点不太靠谱,从萧宁十二岁开始,便时不时消失一阵,美其名曰和他各处的江湖朋友聚聚旧。其实萧宁知道,她师傅是发现了未来师娘的踪迹,追人去了……
对此,萧宁是无可无不可的,穿越前她只是一企业的普通小透明,结婚生子,两点一线,说白了就一平凡单纯的中年少女,每天为生活而奔波。在近四十时无端魂穿过来,近不惑之年早已事事看淡了。虽然还惦记着家人,但既来之则安之,除了刚来时生活上不太习惯外,其他的她都觉得挺好。有李一山这个知世俗而不古板,为人洒脱的师傅,自己也不用为生活劳碌,为银子忧愁,对她这种佛系+咸鱼的穿越人士来说,上天对她真是不薄,她的小愿望也只是开心顺遂、平淡舒服地过完这辈子而已。
所以,相看成亲什么的,自从她对李一山表达了想自由自在,不想受时下女子相夫教子的束缚后,李一山就放任自流了……自己虽然不着调,但行走江湖多年,也知女子不易,便由着她了。
对村里热心的大婶嫂子们,就说师门有命,要艺成之日才考虑婚嫁之事,现在萧宁还没艺成,就不劳各位费心张罗了,其实什么时候艺成不就是萧宁说了算……这又让村里的三姑六婆好一阵说道,但碍于李一山医术高明,在村中道上都极有江湖地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医武不分家,李一山擅医擅武,为当世内家拳高手,对筋骨气血很有一套见解。
对于李一山的医武一脉,萧宁极感兴趣,她年轻时可是背过背包到处游历,找过老师学二十四式太极操的。只是穿来前□□的华夏内家拳一脉已凋零得不成样子了,公园里学校里电视里打的基本都以大改过的套路为主,花拳绣腿看是好看,但是不中用啊。君不见被标榜的各传武大师对阵散打拳击,无不几十秒就被KO,这让当时的萧宁十分恼火,现在终有机会领略中国功夫之魅力,定然要不遗余力学一学的。
只是于武术一道,可能是幼时《少林寺》看多了,在萧宁固化的思维中,总觉得武术要由小练起,什么鸡鸣早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但李一山的教法,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在十五岁前,李一山主要教授萧宁一些简单的推拿按摩之术,讲解一下筋骨气血的关联,然后持着放养的态度,由着萧宁自己去琢磨。长大一些后,手上有点力气了,妇人身上不方便给李一山碰的,便由萧宁接手了。
到十五岁时,李一山才正式教授萧宁内家拳法,那套内家拳法不似传统的外家拳,不需要扎马压腿,不必使用拙力,不需使劲向丹田等部位努劲,是奔着越练越轻松,越练越舒服去的。李一山说十几岁骨骼仍未坚实,所以太早练容易筋骨不稳,而且年轻人也不用练太勤,否则容易伤身,按李一山的话说,一层功夫一层道理,一月不顺下月再练,半年不顺一年练,如有慧根,总有一天会参透大道的,急不来急不来。
据说华夏武术大咖禄堂公的爱子存周公,十六岁才开始练习内家拳,三年便无对手。萧宁也是明白的,女子天性有股温柔,一般比不了男子的狠劲,向李一山学武只想窥见一下传统武术的真正面目,对练到什么程度反而没有太大追求。她本就佛系,没什么人生目标,学武为强身健体,也是自身的兴趣所在,有个兴趣学到老玩到老也是好的,便放开心慢慢来了。当然,萧宁也确实是在学武之后才更好地理解筋骨气血之间的联系,渐渐明白医武融合的道理。
随着李一山时不时的消失,住在她家斜对面的榆婶子,觉得她一个女娃儿留在家里着实可怜,便不时送些吃青菜果子过来,萧宁也回赠些跌打药油什么的,一来二去,两家便慢慢熟稔了。
内家拳叙述,参见李存义口述;李仲轩口述《逝去的武林》;孙禄堂《形意拳学》。
《形意拳学》中提到:体操一门,种类繁多。唯形意拳法,系顺天地自然之理,运用一派纯正之气,勿论男女妇孺及年近半百之人皆可练习。一无折腿曲腰之苦,二无跃高纵险之劳,且不必短服扼腕,随便常服,均可从事。此诚武业中文雅事也。此体操较别项体操不同。别项体操有或尚劲力,或进柔软,或讲运气,以至刀矛技艺等等不一。皆非同此拳之妙用,故不能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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