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对错之旅（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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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将至晚9点半，火车才到达B市火车站，虽然夜已渐深，但站台上来往穿梭的人依旧不少，为生活奔波的人们往往会忘却时间，或者说顾不上时间。
毛可鸢从车厢下来，就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她不禁紧了紧衣袖，又拉好了外套的拉链。
周家跟在毛可鸢后面，正拿着手机笑骂着什么，原来是余双得知周家出差，吵闹着让他带点特产回去。
挂断电话，周家一抬头看见前面的毛可鸢，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
前两年他和伊乔一块儿去天津旅游似乎也是这种情景，那天也是晚上到达天津，在站台上，伊乔走在前面喊着让周家给她拍一张好看的背影……从背影看，毛可鸢的身型和伊乔有些像，只是已经“物不是人亦非”。
周家晃了晃头，让自己赶紧回到现实，他想，可能是刚刚在火车上想起了些什么引起的。
周家紧走了两步追上毛可鸢，见她双臂环抱在胸前，“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吧？”
毛可鸢回头瞥了周家一眼，“要你管！”
“包里没带厚衣服么？要不要我把外套脱给你披一下？”周家说完，把手里的东西搁在地上，准备脱下外套。
“不用！千万不用！再把你冻出个好歹，谁来应付客户？”毛可鸢急忙摆着手，“再说了，咱俩好像也没那么熟，我不太习惯，谢谢了。”
“得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听你的。”周家把脱到一半的外套重新穿了回去。
“那咱们先出站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晚饭又没吃，吃点东西就能暖和点儿。”周家虽然和毛可鸢没那么和睦，但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总不能出差刚到地方，就病倒一个。
毛可鸢看了看时间，“算了，时间太晚了，我就不吃了，免得晚上长肉，就当今天减肥了。”
周家上下打量了一下毛可鸢，“你这么瘦还需要减肥？我倒觉得你应该多吃点儿补一补。”
“终于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不容易啊！”毛可鸢叹了一口气，她突然想起周家在火车上零食都没吃一点儿，随即又说道：“我陪你去吃点儿什么吧，你总不能饿一晚上吧！”
“别了，刚说了一句人话，我就顺便再办点儿人事儿吧！先去酒店吧，等办好入住我再自己出去随便吃点就是了。”周家拎起东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毛可鸢走前面。
两人在火车站广场旁的出租车专区打了一辆车，往预先定好的连锁酒店去了。
S省人民好客全国皆知，在出租车上，司机用独具特色的“普通话”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因为是晚上而让人觉得疲惫或犯困。
周家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得热情，听得懂听不懂的都能接，有用的没用的都能聊，一会儿地方特色，一会儿百姓生活，一会儿历史，一会儿政治。
果然，过去的茶馆，现在的出租，都装着“国事家事天下事”。
毛可鸢坐在后排正用微信聊着天，时不时地抬眼看一下周家，心里想，这是个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能聊？
到了酒店位置，毛可鸢已经下车走出几步远，只见周家还倚在车门旁和司机聊着地方小吃什么的，毛可鸢摇着头叹了口气。
进了酒店大厅，周家环视了一下四周的装饰和摆设，低声说，“环境还不错，毛经理满意吗？”
毛可鸢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二位，晚上好，有预定房间吗？”前台工作人员标准的站姿，标准的微笑，让人很舒适。
周家单手放在前台上，“有，肖英楠，你查一下。”
工作人员查看一番后，“先生，您好！我这边显示肖女士的预定信息是三个人，两个标准间。”
“对的，不过临时有变动，有一个人没过来。”周家解释说，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毛可鸢。
工作人员看了一下两人，微笑着问道，“那现在需要去掉一个房间吗？还是两个房间都要？”
“需要！”周家没过大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毛可鸢炸了锅一般地走上前来，看着周家喊道。
周家吓得本能地往一侧挪了两步。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瞬间又恢复标准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是我没表达清楚，抱歉。我想问您的意思是需要去掉一个房间？还是两个房间都需要？”
周家又挪了回来，一脸认真，“当然是两个房间都需要。”
“你看我俩像一对么？”随即周家又接了一句。
毛可鸢抬起拳头朝周家比划了一下，“哪那么多废话。”
工作人员看着面前的两人，捂着嘴笑了一下，“好的，两个标准间，麻烦二位出示一下身份证。”
她一边登记一边抬起头说了一句，“看你俩俊男美女，我还真以为是一对呢，抱歉啊！”
周家呵呵地笑着，“那你一定是困了。”
毛可鸢踢了周家一脚，“不说话你会死啊？是嘴的租期快到了么？”
周家捂住嘴，翻着白眼看向酒店大厅吊顶上的水晶灯。
办理好入住手续，两人乘电梯来到房间所在楼层，两个标准间紧挨着。
周家又和毛可鸢确认了一遍，她确实不吃晚饭了，周家进房间把东西放好便一个人下楼“觅食”去了。
经过一楼大厅时，周家对刚刚给他们办理入住的工作人员笑着说，“姑娘，用不用给你带点吃的喝的，我看你有点累啦！”
女孩微笑着摆摆手，“不用了，谢谢，我们这有相关规定的。”
周家推门出去，看了看周围环境，有点儿人生地不熟，加上时间太晚了，他便就近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一碗刀削面，也算是应了那句俗语，“上车饺子下车面”，图个顺利。
回酒店的路上，周家找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盒烟和一瓶矿泉水，走到收银台时，周家又返回去拿了两瓶酸奶。
烟是用来过夜的，周家从小睡觉就认床，再加上他现在失眠的毛病，在外更难入睡；矿泉水用来吃药，对于周家来说，什么事儿都可以忘，唯独此事除外。
而酸奶，则是周家买给毛可鸢的，不知道那一时脑袋里的哪根筋搭错了。
等周家回到酒店，时间已经很晚，他在电梯里给毛可鸢发了微信，说是给她带了喝的，问她方不方便，毛可鸢只回了一个“嗯”。
周家按了一下毛可鸢房间的门铃，里面传来清脆的“叮咚”声，周家倚在墙上，手里高举着两瓶酸奶。
“吱”……房门应声而开，毛可鸢穿着拖鞋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看情况是在和谁聊天。
周家站直了身子，“我去买水，顺便给你带了两瓶酸奶，晚上饿了垫一下肚子。”说完，把酸奶递了过去。
毛可鸢接过酸奶，“你不知道酸奶促消化，越喝越容易饿么？”
这个周家还真没想到，他是按照以前伊乔晚上喜欢喝酸奶的习惯买的。
“哦，这样啊！那你搁那儿明天喝也行。早点休息吧！”周家说完转身想回自己房间。
毛可鸢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谢谢了！”
紧接着，她探出头，“要进来坐会儿吗？”
周家停下脚步回头正要说话，只听见毛可鸢的手机里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谁呀？可鸢，这么晚了还找你？”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说什么好，周家静止在了那里。
毛可鸢朝着手机说道，“没谁，我们一块儿出差的同事，快歇着吧你！”
“听声音是个男的吧……”手机那头的声音被毛可鸢一指掐断了。
周家干咽了口唾沫，朝毛可鸢轻声说道，“打扰了，没想到还给你添了麻烦，快回去解释吧，明儿见。”
话音刚落，周家就快步回了自己房间，在他房门还没关好的一刹那，听见毛可鸢叨咕了一句“脑子有病吧！”周家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手机那头的男子。
随后是那边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回到房间，周家平躺在床上，眼珠四下转着打量房间内的环境，该有的设施都有，至于高档与否，周家并不是很关心。
周家脸上慢慢显露出一丝愁容，他从不反感出差，他只是知道又将是一个漫长而无眠的夜晚在等待着他，加上接下来工作的事儿心里没底，所以觉得有些郁闷。
他从床上坐起来，点了一根烟，把电视机打开却并没有调台，只是把音量调小了一些。他把烟灰缸拿到窗户边的茶几上，站在窗前，透过薄薄的纱帘看向外面，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房间内，毛可鸢拧开一瓶酸奶喝了一口，用舌头舔了舔沾在嘴唇上的酸奶，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手机又响了，毛可鸢拿起一看，笑容逐渐消失了。
“又干嘛？”毛可鸢没好气地问道。
“不干嘛，刚刚不是没聊完嘛，你出差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几个人一块儿去的啊？”手机里还是刚刚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为什么出差要和你说？你一不是我领导，二不是我家长，还要和你汇报啊！”
“不是汇报，我是想应该送送你的嘛！几个人一块儿去的？回来要不要我接你？”听语气，年轻男子并没有因为毛可鸢的态度而生气。
“不用，我是公事出差，又不是私费旅游，你接什么？”毛可鸢的语气依旧不是很平和。
手机那头的年轻男子“耐心”依旧，“那你们在那边呆几天啊？你是和你们部门的人一块儿去的吗？”和谁一起出差，似乎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我自己来的！我要休息了，挂了！”没等那边回话，毛可鸢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毛可鸢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气愤地自言自语道，“把自己当谁了，还查岗！”随后，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周家一连抽了好几根烟，直到嘴里发苦才停了下来。
他简单洗漱了一番，把药吃了，就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看电视，房间内的灯光他只留了床头灯亮着。周家希望借助这略显昏暗的环境和电视机的声音能让自己稍微睡一会儿。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周家拿过来一看，竟是郑艳发过来的一条微信，周家心想，这么晚了还有什么指示吗？
“周家，休息了吗？路上都还顺利吧？有件事儿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你好一些，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们去B市之前，我和可鸢单独聊过，她其实并不赞同继续操作这个项目，也不想出这趟差，只是碍于你的坚持，她不好拒绝而已。所以，既然你俩去了，那你就多费点儿心，看能不能争取下来，别太指望可鸢那边了。注意安全，加油！”
郑艳的这个消息让周家更是全无睡意，他坐起来又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周家回忆着这两天前前后后的事儿，毛可鸢似乎确实不太关心这个项目的成败，即便是他特意问起，毛可鸢也都是敷衍着一答而过，态度也是非常悲观。
周家心里琢磨着毛可鸢的做法，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早明说呢？心里已经给项目“判了死刑”，还出差来干嘛？究竟是真的为了配合工作，还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周家真想找毛可鸢问问清楚，但转过头一想，把话说破就等于把郑艳出卖了，还是算了吧！
不知不觉时间已到凌晨，周家关了床头灯，躺在床上想着星辰大海，数着羊群，试图让自己快点儿睡着，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他最爱看的电视剧。
数不清辗转反侧地翻了多少次身，烙了多少张大饼，周家终于慢慢睡着。奇怪的是，虽然睡的时间很短，但他却做了很多的梦，梦里有伊乔，有余双……有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有初到北京城时无知无畏和出糗却欢乐的场景……
这些，是埋藏在周家内心深处的美好记忆，如今，却只是偶尔出现在黑暗夜里的他的梦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对错之旅（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