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爱》云女

3、她只是思念

　　回家后，简妍带着小外甥融融来家了。问简去哪儿了？简只说是去城里见个同学。然后简妍说简晓刚打电话说放寒假她过几天就回家了。
　　简想到自己回家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回来的时候就听简晓说快放寒假了，这么快。简心里想着简晓这个时候回来只会添乱，得想个办法让简晓留在北京。
　　晚上简拨通阮莫的电话，“是我。”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什么时候回北京？”阮莫似乎已经回家了，周围很安静。
　　“还得几天，你都好吧？”简淡淡的问。
　　“我挺好的，就是挺想你的。”阮莫觉得简过于严肃了，说句情话打趣。
　　“呵呵。”简轻轻地笑，然后说，“你方便的话，给简晓找一份寒假兼职，她寒假不想回家，想自己赚点儿钱过完年可以出去旅游。”
　　“大过年的不回家，你应该劝劝她。”阮莫就事论事的说。
　　“是她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干涉。”简说。
　　“那行，我明天给她问问。”阮莫最后说。
　　“那你早点而休息。”
　　“你也是。”
　　说完两人挂了电话。简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就关了机，自己也收拾了一下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阮莫打来电话，“一个朋友的公司春节期间想邀请国外的客户过来度假，需要一个导游。我听他说也不需要太专业的，只要了解本地的旅游名胜路线就可以。我觉得简晓可以就跟他说了，收入也应该可观，到时候你让简晓过去就行。”
　　“行。谢谢你啊，阮莫。”简由衷的说。
　　“你跟我总是这么客气，别这样行吗？”阮莫声音有些沉重。
　　“那你早点儿睡吧。”简不想辩白什么。
　　“你也是。”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简挂了电话一个人倚在窗前发呆，她和阮莫总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默契都有了，亲昵、柔情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一打电话就别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很少给对方打电话。
　　这时手里的手机突然又震动想起来，把简吓了一跳。她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端沉默，“喂，请问您哪位？”简又问了一遍。看那端还是不说话，简刚准备挂电话，听到于今的声音，“刚给谁打电话？”
　　“是你。”简顿了顿，但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我想知道你刚和谁通电话。”于今继续问。
　　“一个朋友。”简说。
　　“男朋友？”
　　“普通朋友。”简不耐烦的回答，她讨厌于今追究这个问题。兴许别人可以，但于今不合适。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跟一个普通朋友通电话？”于今讽刺的说。
　　简沉默了几秒，说“你有完没完？”声音很轻。
　　“怎么，事还没办就不想理我了？”于今不依不饶的在电话那端咄咄逼简。
　　半晌听不到简说话，他又接着说，“明天到我办公室找我。”说完没等简说话挂断了电话。
　　简拿着电话倚在窗前看着窗外，他为什么不拒绝帮她？他要是拒绝了就好了，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纠葛了。可是反过来问自己为什么要去找他帮忙呢？想要这纠葛吗？绝对不会，简明确的告诉自己。
　　第二天早上简晓又打电话回来，说她要订火车票了，过几天就回来。简顺便就跟她说了兼职的事，简晓倒也没什么意见，自己赚点儿钱下学期就可以出去玩了，所以就应承下来在学校等消息。
　　中午简又驱车去了城里，径直找到于今的单位。于今正在上班，看简来了找他，给了她一串钥匙，让她去他在瓦中前面的房子等他下班。
　　简犹豫的站在于今面前，也不接他递过来的钥匙。她看着于今足足有一分钟，然后还是接过于今手里的钥匙，转身走了。
　　于今至少还得三个小时下班，简不想现在就过去。虽然她也大致猜到瓦中那儿的房子不是于今和李媛经常居住的房子，但现在过去万一遇到李媛就是百口也莫辩了。
　　简一个人在瓦中的校园里走，消磨着时间。因为已经进入期末考试了，校园里安静了许多，很少有人走动。简想到自己离开这里已经十多年了，校园里面倒没有大的变化。只是最前面的教学楼显得破烂了许多，那是她上高一时才启用的。她以前的教室就在二楼最靠右边的地方。
　　高一，那时候她才十五岁啊。时间可真是残忍的东西，不是你小心翼翼就能留得住的，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珍惜过。她一直以为所谓岁月，注定是要流走的东西，而人们要做的是让流走的岁月充实有内容，形成所谓的回忆，藏在心里，永远保有，这样就足够了。何况只有送走明天才能迎来今天和未来。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想回到昨天，怎么办？想回到那个还可以重新选择的过去怎么办？如果可以她又会怎么选择？会和现在不一样吗？
　　简走到右侧一排老师住的房子外，那儿有一棵高大的杨树，幸好还在。想起高三那年，她就坐在这棵杨树下背书，班主任秦志强从院子里走出来说，“简语，看书呢。”她抬起头腼腆的笑，着看着秦志强。
　　秦志强当时还问她，“有把握吗？”
　　“不知道。”简语腼腆的笑笑，当时的她多可爱啊，还懂得腼腆，还不是那么自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那才是青春，属于她的青春。
　　“你是咱们班成绩最好的，你一定得考上，不然可不行。”秦志强认真的说，然后还给她分析，“语文、数学、外语各考120，合计就360了，文综拿个240,600分就可以上个不错的一本了。”
　　现在想想多遥远啊，就像梦的呓语在自己的耳边盘桓。正想着，一个人丛院子里出来，还是、正是秦志强。
　　秦志强老了许多，鬓毛已衰。简一时竟觉得，也许我们还应该庆幸，我们只是长大了，而他们已经老了。秦志强显然没有认出简来，只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往教学楼走。
　　“秦老师。”简叫住秦志强，“我是简语。”
　　简看秦志国一脸迷惑，知道老师想不起来她是谁了？都十多年了。
　　“你说你是简语？”秦志国像是突然间才反应过来，“99届的简语？”
　　“是，秦老师。我是99届您班上的学生简语。”简笑着说。
　　秦志强笑容满面的重又走回来，“你要不说出名字，我是怎么也不敢认的。我记得你，你是个好学生。前几年他们来我这儿还老提起你呢，哦，就是你们那些同学。他们前几年还老说就你走远了，其他的同学倒都是回来了。”说着秦志强把简往家里让。
　　简推辞说不进去了，在这边办点儿事，顺便过来看看。然后师生俩继续站着聊了几句，简便告辞了，走时也说有空会来看老师的。
　　秦志强却当了真，还一再嘱咐简有时间多找同学见见面，沟通感情。
　　简走远了，秦志强才看着她的背影感叹，“这孩子变得都不是她了。”
　　离开瓦中，简看了下时间，糟了，快六点了。于今不会已经回去了吧？她加快脚步往于今的房子赶。走到门口没有看到于今，却又有些胆怯了。万一开门进去李媛在怎么办呢？心里忐忑了几分钟，望望下楼的楼道，一会儿于今也该回来了，她现在是进退两难，但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简下定决心开门进去，她把钥匙插进锁孔，开的很小心。似乎这样的话，如果发现异常她还可以迅速的全身而退。
　　房子里面没有人，和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茶几上多了两个矿泉水瓶子。
　　简想着于今快回来了，就坐在沙发上，摊开几本杂志，制造她已经在这房子待了很长时间的假象。刚刚摆好杂志门铃就响了，她过去开门。走到门口再一次退缩了，“万一是李媛呢？”简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特没出息，今天一天战战兢兢，自己吓自己。这是她的错吗？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很小心的开着门。打开门看到门外是于今，简不由得松了口气。
　　“像不像是在偷情？”于今看到简的样子打趣道。
　　“同志，小心你的政治前途！”简没好气的顶回去，自己又转身坐回沙发上。
　　“你都干嘛了？”
　　被问及，简有点儿心虚，不看于今的眼睛低头继续翻着杂志说，“就翻翻杂志。”
　　过了好一会儿，听不到于今说话，简抬起头发现于今盯着自己看，故意打岔，“看什么？”
　　“看你啊。”于今不再怔怔的，看着简的眼睛说。
　　“我有什么好看的！”简说着转过头继续看着杂志。
　　“其实确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就是时间久了看不见就想看了。”于今怔怔的说，他自己知道其实那是因为思念。
　　简没有再接于今的话，一直盯着杂志。
　　客厅里就这么安静了几分钟，于今又开口了，“你在看什么呢？”
　　被于今这么一问，简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就停留在这一页，而这一页是一个男士内衣广告，一个男人仅穿着一条内裤，肌肉显眼的呈现在她面前。简羞愧难当，拿眼瞪着于今。于今则笑的瘫倒在沙发上。
　　“得，你一个人笑吧，我走了。”简站起身作势要走。
　　于今赶紧收住笑，说“别别，我不笑了，你坐下来。”说着于今就去拉简的手。
　　简则装作很生气非走不可，于今求她她才又重新坐下来。这游戏玩了多少年？三年？只是隔得太久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坐下来后，于今突然问简，“你会做菜吗？”
　　“会一点儿。”简说。她刚才太紧张了，都没有注意到于今手里拎着的两个塑料袋子，是他专门去菜市场买了带回来的。
　　“你也饿了吧，去做饭吧。”于今说，眼睛看都不看简，似乎这话他已经说了很多年。
　　“什么？”简不解的看着于今。
　　“难道你不准备吃饭吗？去做饭吧。”于今颇有些耍赖的味道。
　　简一时明白不过来了，她想了一会儿板起脸，“我拒绝。”
　　于今无奈的摇着头，“这是交换条件。”
　　“换其他！”简不假思索的拒绝。
　　“不换，就这条件。”于今也简明的说，看着简的眼睛毫不妥协。
　　简又准备要去拿放在身边的手袋被于今打断，“别拿了，我不会要你的钱的。”
　　“我们谈谈。”简觉得他们之间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而这些没有说出来的话正是他和她之间怨恨般的折磨的根源。
　　“不谈。”于今表现出势在必得的不退让，说完他似乎又觉得太强硬了就又补充道，”要谈也可以，先吃饭。
　　简没再说什么拎着菜去了厨房，就当她欠他的，但事实上她以前一直不觉得。她看于今买的都是些很普通的菜，豆腐、青菜、蘑菇，还有一些调料。这些东西不用费什么心思就可以做出来。简先用热水把豆腐煮上，然后去洗青菜。简把洗好的青菜放到案板上，豆腐也煮好了。她把豆腐捞出来泡进凉水里。现在她需要大蒜，可是袋子里面并没有。简探出头，“于今，没有大蒜，楼下有卖吗？”
　　简突然你探出头，于今没来得及收回流连在厨房门上的视线，“啊？”于今的狼狈简尽收眼底。
　　“让你去买蒜你啊什么？”简装作没有看到于今的难堪。
　　于今下楼去买蒜，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充斥着自己心脏。这是和李媛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的幸福，是一种别无所求的满足。这满足让他禁不住的欢喜着，竟都没有看到迎面走过来的秦志强。
　　秦志强看于今一直在笑，走过去拉住他，“于今？”
　　于今这才看到是以前的班主任，赶忙叫了声，“秦老师。”
　　“你这是怎么了？笑什么呢？”秦志国还是觉得很奇怪。
　　“哦……没有。就是……”于今说的磕磕绊绊。
　　倒是秦志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哦，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谁？”于今想着自己是下楼买蒜的，其实并不关心老师今天到底看到谁了。
　　“简语。”秦志国兴致勃勃的说，“下午她在瓦中校园里，说是顺便过来看看。”
　　于今被老师的话吸引，原来她没有一直在那儿，“几点？”于今问老师。
　　“五点多吧。简语完全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我看到她都没敢认，要不是她叫我，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就是十年前的简语。”秦志强喋喋不休的说着。
　　“她变成什么样子了？”于今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说不上来，样子吧，仔细看还是有当年的影子，就是感觉很不一样了。”秦志强说，“简语大学毕业后都没怎么回来过吧？要不趁这次机会你们也把同学招一块儿聚聚。”最后秦志强建议。
　　于今听到老师这么建议，心里并不赞成，但嘴上还是应承了句，“哦，完了我问问他们。”
　　“那行，那我先走了，你也忙自己的去吧。”秦志强说着转身过了马路。
　　于今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就赶紧去买蒜了。回来还是被简一顿训，“买蒜买到哪儿去了？还以为你准备种出来才能回来呢。”简一边把洗好的青菜倒进锅里炒，一边揶揄于今。
　　“我刚才在楼下遇到高三时候的班主任了。”于今倚在厨房门口说，一边观察简的表情。
　　“哦。”简小心翼翼的哦了一声。
　　“他跟我说，……”于今继续考验简，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了。”简打断于今瞪着他说，“他跟你说他下午见找我了，在瓦中校园里。”
　　“招了？”于今打趣的看着简。
　　“这有什么好招的？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简有些生气了，拿在手里的勺子一动不动，任菜在锅里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她是不明白他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玩过家家吗？这也玩的太过了吧！！
　　“你为什么生气？”于今走过来，拿过简手里的勺子去翻锅里的菜。
　　“我没有。”简把头扭到一边。
　　“我就是随口问问，看你现在撒谎还是脸不红心不跳，我很欣慰。”于今往锅里倒了少许水。
　　“觉得我骗你还不够多吗？”简转过头看着于今的眼睛。
　　“你从来没有骗过我，是我自己自欺欺人罢了。”于今黯然的说。
　　简没有在说什么，这事儿本来也说不清楚。她接过于今手里的勺子，接着翻炒锅里的菜。
　　于今转身准备回到客厅。
　　“你去哪儿？”简喝止，于今看着简不明白什么意思？
　　“剥蒜了。”简点醒他。
　　“哦。都剥吗？”于今拿起蒜问道。
　　“不用那么多，一朵就够了。剩下的以后再用。”简说的自然而然。，以为他们的以后也可以细水流长、天长地久。
　　剥完蒜于今索性就在厨房陪着，偶尔斟酌着问简几个问题，例如“工作顺利吗？”、“老板不坏吧？”、“你妹妹也上大学了吧？”，诸如此类，无伤大雅。
　　拌好豆腐后，于今就站在简身后一边用手捏着吃，一边等别的菜出锅。
　　简头也不回的说，“你就这会儿都等不了了？”
　　于今夸奖道，“你听力真好。”说完继续作祟。
　　等三个菜都做好了，于今抢先一步把米饭端到外面的茶几上，然后折回去端出另外两个菜。简在身后看着于今的背影，这就是她自己当初错过的选择，经营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家。
　　简最后端着一盆汤出来，“终于可以吃了，我都饿了。”
　　“那就赶快吃吧。”于今说着给简盛了一小碗米饭递给她。
　　“谢谢。”简接过饭就开动了。
　　吃着吃着，于今突然说，“怎么拌这么多蒜？”这话一听就是在找茬。
　　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于今几秒钟，没说话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个也太油腻了。”于今夹着一根蘑菇，在那儿继续自言自语，他是非得逼着简跟他斗嘴不可。
　　可惜简这次连头也没抬。
　　“这个吧，”于今把一根青菜夹在眼前仔细琢磨，“炒过了，你看菜叶都炒烂了，你看是不是？”
　　“是啊！你不想吃啊？不想吃别吃了。”说着简就过来夺于今的碗。
　　“哎哎那不行，我还没吃饱呢。”于今赶紧护住自己的碗。
　　“我跟你说，”简拿着筷子数落于今，“多吃蒜对身体好。那个蘑菇一点儿都不腻，再说青菜炒过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叫嚣个什么劲儿？”
　　“没有，您教导的是，小的再也不挑剔了。”于今赶紧讨饶。
　　看简也没兴致跟他斗嘴，于今也不再挑剔，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饭，几次于今都想夹菜给简，终是没鼓起那个勇气，他也怕玩过了。
　　吃完饭，简收拾碗筷准备去洗，于今坐着看她收拾也不帮忙。简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为什么做饭的是我，碗还得我洗？”她怒视着于今。
　　“那，我洗？”于今看上去确实很为难的样子。
　　“啊，去吧。”简指着收拾好的碗筷、盘子。
　　于今艰难的站起来，端起碗筷往厨房走，还不断地回头，似乎是在等待简来阻止他，可惜简一直目送着他进厨房硬是没上来阻止他。
　　于今一边洗一边听客厅里的动静，心想，就算不洗，也过来帮帮忙吧。
　　“想什么呢？”正想着，简就站在厨房门口狐疑的看着他。
　　“想你是不是进来帮我擦碗。”于今老实回答。
　　“那你觉得呢？”简笑眯眯的看着于今反问。
　　“我觉得吧，”于今顿了顿，“你还是个好孩子的，勤劳、善良、乐于助人。”
　　“是吗？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说完简又踱着步子回客厅去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哦，忘记夸奖你了，你挺适合作家庭主夫的，不二人选。”
　　“我做你的家庭主夫你要不要？”于今扯着嗓子问。
　　“你还是做李媛的吧。”简也扯着嗓子说。
　　于今洗完碗回到客厅，简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财经频道的《头脑风暴》，节目中，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于今也跟着简盯着电视机看，似乎这真是他们都感兴趣的节目。
　　简转过头看于今盯着电视，她刚准备开口，于今却说了，“案子我看了，我会压下来的，你可以放心了。”
　　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话说到一半简又觉得自己不免有些虚伪，她三番两次来找他不就是想找他帮忙压下这案子吗。现在不承认又算什么？“我是说我们聊聊。”简最后说。
　　于今转过头看着简，“好啊，聊什么？”
　　简并不躲闪，“你觉得我伤害过你？”
　　“没有吗？”于今打断简。
　　“也许有，但那……”简还很理性，她试图用晓之以理的方法让于今明白，当年的他们都还太年轻，还不懂得爱情，所以是他们错过了爱情。而等到他们懂了、明白了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他们在发现爱情美好的时候也看到了爱情里掺杂的其他肮脏的东西，比如诱惑野心，比如金钱利益。
　　“但什么？”于今显得咄咄逼人。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在做戏，也许一开始他们自己就都知道，不是说不清楚，只是因为有默契都想成全这温馨。
　　“你是想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吗？”于今怒视着简，接着说，“对，高中的时候是没有，那时我没勇气，但我对你的心意全班同学都看得出来。”
　　于今又停下来，看着简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里捕捉什么似地。看简还是什么都不说，他继续说，“好，不说这个。上大学之后呢？是你一直不让我说，你说你明白，我以为你明白的是我爱你的心，到后来……，不，是到最后你才让我知道你明白的是你自己，明白你自己早晚要离开我。是在最后，你知道吗你都没有给我留挽回你的余地。”于今一口气说完，内心的气愤让他的脸轻微地颤动着。
　　简转过头不看于今，然后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她没有想到于今的怨恨会这么深。至少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以为有了家庭他会对过去的事淡然，一切都会被遗忘。原来恨才是最具生命力的冤孽，生生不息。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当简什么都不再说，于今烦躁打破沉默。似乎她的沉默比她的狡辩更加让他不可忍受，他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一个安慰的谎言。
　　“我们忘掉过去吧。”简沉默了几秒钟后建议，“我们往前看，你有家庭，有事业，还有一群那么喜欢你的好朋友，你应该相信你会幸福的，未来才是你应该把握的……”
　　“是你吧，”于今打断简，“一直就是你在把握你的未来，你想过我吗？我不想要未来，我不稀罕那个东西。我就是想留住当下，在当下让自己的心为自己做选择。而你不是，你就是为了你的未来才放弃我的。”
　　是，于今说的没错，她就是一直在规划未来，一直在未雨绸缪，以为这样她就可以生活的从容。但是生活的从容了就幸福了吗？没有惊喜、没有意外，生活中都是一些在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并且已经做好充分应变准备的事情在发生。仔细想想确实是活的挺没意思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追究这个还有意义吗？
　　“我们不要再追究过去的对与错了好吗？太久了我想忘记。”简安静的说，她屈服了，语气中透着落寞。她不明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标榜自己的不幸让她来负责，那她自己呢？她幸福吗？当她一天天忘记自己也是需要幸福的时候，有谁提醒过自己一句，她也应该有她的幸福。
　　于今看到简脸上的落寞，他不再说什么。他承认他不忍心，但他不会因此认同她的建议。忘掉过去他不甘心，他记了这么多年，他不会忘记，不管这是对谁的折磨，是谁在忍受这煎熬。于是他什么都不说。
　　简起身告辞，“谢谢你帮我，我先走了。”
　　于今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他还无法从刚才的愤怒中出来。可当他感觉到简就要走出这间房子的时候，他冲过去猛的把她拽了回来，“留下吧。”他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于今别这样，我该回去了。”简轻轻的说。
　　于今没有理会，把她抱得更紧。
　　简试图去推开他，他却开始吻她，深深地吻着她脖子上的肌肤。
　　“于今，你放开我。”简推他，试图唤回他的意识。
　　“留下吧，我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幸福。”于今喃喃的说。
　　简想赶快让于今清醒，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却被于今用力抵在了门后。他疯狂的吻着她的脸、她的耳垂脖子。
　　“你放开。”简冲他吼，他用嘴唇堵住简的嘴。简躲避着，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招惹于今，他有家庭，有事业，有前途……可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她的双臂被牢牢地扣在门上。于今越来越痴狂，他紧紧地贴在简身上，情欲的气息让他透不过气来，他开始解简的衬衣扣子，简放弃了，她双臂环住于今的脖子。她知道她并不排斥于今，当他身上的味道再次这么近的冲进她的鼻腔，她发现这种久违的味道让她想念了很多年。
　　后来和阮莫在一起，每次靠在阮莫怀里她总还是不由得和于今身上的味道对比。以前她总是以为有些事经历过了，还记住了，难免会再次想起来，拿来作对比也是无可厚非。原来本质不是这样，她只是思念。